47、认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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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门边站住敲了敲门，并没任何声音回应他。
担心使然，李怀昭直接推了门进来，看见榻上缩着一团的人，他才稍稍放下一点心，转身关门，瞥见桌上安神汤，一点没动，叹口气，轻着脚步走上前去，坐到床边。
感到她不太匀称的呼吸，一时间李怀昭心情也复杂，为着陈西辞还在这儿好好呼吸着，也就是小命还在，可也难受，她这是知道自己回来了，干脆装睡不理自己。
这一夜间，自己心情起伏也是太大了，起初真的为着她也瞒着自己，不解又生气，甚至觉得她简直冷血，把自己看待的一点也不重要，只不过，这样的不快，又全被二哥一句她或许早就对自己动心而溃不成军。
细细想来，身边有她，自己都不知不觉多了多少妥协，直到今天，自己的感受在自己看来都要次于她的感受，再多的气愤在看见她的委屈后，都只会先反思自己有百般不对。
李怀昭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胳膊，极轻，此时甚至显得小心翼翼，带着些讨好意味。
该来的还是来了，陈西辞不是不困倦，是被前半夜吓得压根睡不着，回来也是心惊胆战，甚至怀疑那碗安神汤的作用是不是要自己永远安息。
眼下这都追上来了，陈西辞也是自觉被迫决绝，睁眼睛“腾”的坐起身，可没等说话，坐起来看见李怀昭就开始不受控制般吧嗒吧嗒掉眼泪，也不是生气，就是莫名委屈，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是想坐起来讲道理，努力求不杀，若实在没得余地，自己也要铁骨铮铮争论一番的，“你是来说完最后一番话然后杀我的吗。”原本预料中该是很硬气的一句话，这会儿说起来像个委屈包。
哭的他心里酸得很，李怀昭伸手轻轻擦着她眼泪，声音温柔的不像他，“不会杀你，怎么会杀你呢。”
陈西辞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是凶狠但不言而无信。
一时间，两人无话，陈西辞思索许久，抽抽搭搭开口，“是我的错，对不住你，六年前，我做工，恰巧是去承王府送东西。”这儿她说的含糊，抬眼看了他一眼便又赶紧低下，不想这时候扯上以前，感情再怎样，不能与错事混淆，可她哪里知道李怀承早就什么都告诉了李怀昭。
李怀昭什么都知道，只是这会也安静听她说。
“送了许久，承王殿下人好，很是照拂于我，而这短短半月左右，我和在承王府上养伤的暮安公主相识了，公主人极好，时间虽短，但我们知己相待，心意相通，后来，我才知道……不是养伤，那是变了法子的软禁，我知道了许多不该知道的，听过最凶的吵架，直到最后，传来桦国内乱，暮安想了法子回了家乡，我最后一次再见承王，承王殿下意气风发一夜间只剩颓败，可他说并不怪我帮暮安回去，反倒谢我，这般才让他知道什么最不能割舍，让我千万别和任何人讲，还说来日有缘再见，那之后，我听闻的便是承王殒命异国，可我知其中缘由，知道那说法都不是真的，只是，这样的事，我什么也不敢说，他们已是不易，我怕再平添麻烦，所以……对你也是。”
李怀昭缓了缓，想着这也没什么，倒算是陈西辞守诺，也是没办法的事，再说，似乎她也隐约暗示过自己，自己没意识到，没听进去罢了。长
臂一揽，轻松将陈西辞抱进怀里，揽着她瘦弱小肩膀，时不时的安慰拍拍，“你答应了二哥不说，这是苦衷，谅解你，别难受了，嗯？”
他这么说，陈西辞一时更感伤，哭的更感伤，还更大声，觉得自己生死边缘刚走一遭，“可你……可你。”说了几个字又哭的哽咽，委屈的让人心疼。
李怀昭知道她在后怕什么，暗暗的床榻这边看不清他此时微红的脸，“夜里是我错，不该那般吓唬你，你能否，也谅解我。”
“是我有错在先，我瞒了你，见你难受也没说半个字，我的错我认，要杀要罚我也都认，只是……只是你不能那般，我错了，那般羞辱或是强取也不是该用来罚的手段。”陈西辞也是真的难受，她也知道自己不争气，早就习惯了李怀昭对自己的好，而今夜如同换了个人般的凶狠掠夺，吓得她不轻。而这其中，无论如何，她也受不得这境况的强取。
怂人不是真没硬骨头的……
“再不会这般了，说到做到，好吗。”李怀昭抚着陈西辞的背，给她顺气。
陈西辞也不是揪着不放的人，委屈巴巴点点头，点着点着点到他肩膀上，她哭的也很累，牙齿都发麻，“还有，其实你真的说错了，不是根本半分不在意你，不是的，一直……一直都在意，看见你为旧事难过，我几次三番，甚至都差点不能守信。”还在他肩窝摇着头，碎发挠的李怀昭脖子痒痒的，心也是。
这是这么久以来陈西辞第一次袒露心意，带着一腔孤勇，今夜让她明白，似乎失去这份感情要比担忧感情没结果而不必开始的困扰更痛苦。
这份回应，实在太过不易，李怀昭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受，心里无比舒坦，觉得这么折腾一通也算是值了，这个深夜真的太美好了，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那你，怎么，这么晚，才到我身边。”
陈西辞在他怀里探着头看他，这时候，她还是不解的。
李怀昭甜蜜笑笑，“二哥同我说了，那书斋送书小工是你，怪我糊涂，竟一直没有想起，只是二哥说了，有人总在窗外，看我读书，嗯？”说完他低下头，和陈西辞扬着的小脸咫尺之距，呼吸相闻。
这么近，即使看不太清她一瞬间就红了的脸，也能感觉到她突然的升温，怀里一下热了起来，陈西辞还在反应中，她是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心思早早早就被承王殿下看了出来，而且，眼下还告诉了李怀昭。
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好看，李怀昭没忍住轻啄她唇边，“是情不自禁的爱意。”他还在意方才她在意的“羞，辱”“强，取”，所以也克制，没再更做想做的。
李怀昭颠了颠身上人，像是得到宝箱，迫不及待想打开来探究，探究她对自己的爱意，“说来听听呀。”
原来他是什么都知道了，陈西辞有些不知所措，低头，噘噘嘴，“起初，也没想到你身边，我要为娘亲报仇，想手刃仇人，不是同归于尽的一同毁灭的报仇，而是让他失去所有，再让他死前，看到我有多么好的活着，多么好的前程。”陈西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毕竟，他是什么都知道的了。
“嗯。”李怀昭的语气很是肯定，就差夸陈西辞想得好了，如果没有前一句的起初也没想到他身边的话。
“后来，我科举不中，就是不中，后来，我怀疑，其中有人动手脚，才让我想起你，其实原本，这让我觉得也算利用，所以并不想……这般目的方法到你身边，可是没法子，只得一搏，还差点丢了命……”想起多年后算是久别重逢，还差点被杀，陈西辞语气显然有些小怨气。
她这么说，李怀昭心里还是暖，抱着怀里小可爱哄她语气都不由得听起来有些幼稚，“但你还是很厉害呀，写了个话本，就火遍京城，就让我见到你。”
陈西辞想想此前写书这事都觉得累，声音闷闷的，“才没有，这本前我写了好多好多，垒起来比我都要高，只是只有这本，在风月楼讲的好，被你看到而已。”
李怀昭还真不知道这茬，被逗笑，摸摸本就也有些乱的头发，“那真是多谢你，这般坚持，到我身边。”
一番甜蜜，又哄着陈西辞吃了宵夜，再不到几个时辰天都要亮了。两个人才安稳躺进被窝，李怀昭睡前甚至还不放心，抱着陈西辞晃了晃，“今夜这些，算是都说清了，明日不会醒了又不认账吧。”上次京郊那夜至今让他“心有余悸”，彼时也几乎确定她和自己心意一样，转身她就不承认，这回他算是怕了，再不认就……就别怪他了。
陈西辞在怀里笑着，李怀昭觉得胸膛热热的，心中暖暖的，还是不依不饶，她不说话，他就一直问。
“认账，一定。”被缠的烦了，陈西辞算是没法子了，而且现在，她也算想开这件事了，这份感情让她觉得无比珍贵，李怀昭更是她心中多年来都觉得值得的人，虽然自己并不看好结果，可不管结果如何，即使分开天各一方，她也只觉得此时此刻乃至以后，自己都不会为这件事后悔，眼下和他心意相通，在一起既是最好的时光。想着，她也抱紧了李怀昭。
……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认账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