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答复 ...
-
许老看到陈媛出去后多带了一个人回来，定眼看了几秒后发现是隔壁的小伙子，这肯定又是热情好客把人给请过来了。
陆晏见到许老打招呼：“许老先生，您好。”
整个小区都知道许老是大学的教授，陆晏搬过来三个月虽不常见，但住对门都有点头之交。
而许老整天听她家老伴儿说起隔壁小伙子早出晚归，他一向欣赏勤劳有上进心的后生。
“你怎么去送个特产把人家给带过来了。”许老对闻询说，“你师娘热情难却你也不说着点，这个时间点该碍着人家吃完饭了。”
闻询是个看似当事人却完全没有参与感的人，他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陆晏为什么要跟着来吃饭。
陈媛轻轻地拍了下许老：“这是阿询的朋友。”
许老看了一眼正在出神的闻询，笑了起来：“啊，欢迎欢迎。”接着他叫了闻询一声：“去厨房拿碗筷准备吃饭吧。”
闻询走去了厨房，许老紧跟其后：“手上都是颜料，我洗个手。”
闻询正默不作声地从消毒柜里拿碗，许老的手干净得不能在干净了。
他打趣闻询：“三个月也不见你来你朋友家一次。”
闻询说：“我上个月才认识的人。”
许老假装湿了个手：“那就是不熟？”
他在了解闻询和陆晏的情况，待会上桌好知道聊天的分寸。
闻询想了想说：“周末我就是和他一起去的露营。”
许老也没想别的，说道：“画的那个人是他？”
许老对陆晏的第一印象是小伙子五官立体，长得帅，确实像个雕像半身体，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值得让人画下来。
闻询点头。
许老擅自盖章定论：“行，都能画在纸上了，那就是挺熟的。”
“不是……”闻询反应过来的时候许老已经出去了。
他还真有点害怕许老聊天的尺度，上一次他带贺念来拜访，得知贺念是他的发小，许老喝酒上头什么话都往外讲，连他大学时期被人追着问联系方式从教学楼追回宿舍的事一并挖出。
事后贺念笑了他好久。
闻询巡视了饭桌，幸好没有酒。
许老问后生开头的第一句话就是在哪里高就。
陆晏接过陈媛舀给他的汤道谢后说道：“设计公司。”
闻询第一次听陆晏的正式工作，夹菜的手停下抬眸看了他一眼。
这一幕被许老收入眼底，许老问：“设计公司有什么不好的吗？”
闻询摇头：“没，挺好的。”
“你也是学设计的？”许老听到设计这两字就觉得亲切。
陆晏说：“我在国外学的建筑。”
挑起话题后，两人像忘年交聊得正火热。
闻询一直在埋头吃饭，期间陆晏给他递给他了一只剥好的虾，按道理来说明明他才是主人，现在是反客为主了。
许老和陈媛都没觉得这个举动有问题，闻询说：“谢谢。”
聊完设计聊目前的时长状况，大数据分析，整顿晚饭下来闻询只说得上几句话，陈媛在后半段时间到厨房切水果。
没把话题引到他身上，闻询觉得挺好的。
一顿晚饭在聊天的过程中过去，以往冷清的客厅今晚热热闹闹的。
闻询离开前，许老又偷偷找他聊天了。
许老：“这个人值得深交，挺好的。”
闻询笑了：“在饭桌上聊了一晚就看透人了？”
许老用手指点了点他：“上学的时候不是教过你们出了社会怎么看人吗，要看就要在饭桌上看，饭桌礼仪好的人，一般都是有教养。他举杯的时候放在最低，聊天的时候看人眼睛，这都是好教养，坏不到哪里去。”
闻询离开时陆晏也在告别，许老家还就没这么热闹了，两老今天还挺高兴的，陈媛拍着陆晏的手说：“以后常见面啊，就住对面，方便。”
陆晏笑着应下：“好的，阿姨。”
闻询在玄关处穿好鞋子准备离开，陈媛看到桌上的特产叫住了闻询：“先别走，特产还没拿呢，给你的椰子粉，椰子糖，椰子糕，啊，还有一些营养品，这些都是在免税店买的。”
闻询叹了一口气，终究是逃不过：“好，我会好好用好好吃的。”
陈媛把袋子递给闻询：“不要熬夜，好好休息。”她摸了摸闻询的脸蛋：“满脸的胶原蛋白都给你熬没了，一点肉都没有。还有准时吃饭，多运动，光长个不长肉，台风一吹你就跑啦，真不让人省心。”
闻询乖乖地站在让陈媛折腾自己的脸，被弄得嘴巴嘟起来时，陆晏来到陈媛身后笑着他，闻询的脸有些热，窘迫地把陈媛的手拉下来。
“我知道了。”
陈媛最后嘱咐了一句话：“我们这么优秀，没必要困在一棵树上，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不急啊。”
每一句话都很温柔，柔到心里。
闻询知道陈媛一直都在关心他，刚刚洗完的时候还在问是不是李佳峰对他不好，闻询不想陈媛操心，摇头说不是。
闻询说：“好。”
走出许老家门后，陆晏帮闻询拿过那两袋特产：“我送你下去吧。”
闻询这次没有拒绝。
陆晏把东西放在后备车厢上，闻询跟陆晏说：“谢谢，你上去吧，我走了。”
陆晏没有走，从车后走到驾驶座前，面对面的和闻询站着。
他问：“你是在躲我吗？还是说我提出的合作给你了困扰。”
闻询沉默半刻后说：“我可以说吗？”
陆晏笑了：“当然。”
闻询说：“确实是给了我困扰，我以前和别人一起合作过工作室，最近散伙了我不得不慎重的考虑。”
陆晏说：“应该的，毕竟我这个合作唐突了，两天时间不够，我们可以下个星期再说。”
闻询摇头：“不用，两天够的。”
闻询很爽快，陆晏恩了一声，忽然道：“除去那个合作，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吧。”
闻询下意识地说：“还有什么问题？没有了吧。”
他看了陆晏一眼：“没有了。”
闻询闭口不提昨晚他将人家画下来的事。
陆晏看向闻询的眼神里似乎不相信。
闻询歪了下头：“我还想给你送特产呢，这么多我一个人解决不了。”
陆晏想到刚提着那两大包东西笑了起来：“我也有。”
“对啊，我没想到你住在许老隔壁。”闻询说。
“我也没想到你是许老的学生。”陆晏也说。
两人想到共同拥有的海南特产笑了起来，长辈的爱来得太重了。
有了长辈的爱这个话题来缓冲，两人之间的氛围轻松了不少。
闻询说：“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我会给你答复。”
陆晏把驾驶座的门打开，闻询坐了进去，他笑道：“好，明天等你的回复。”
闻询仰头看着陆晏：“拜拜。”
陆晏将门关上：“拜拜。”
—
闻询在给答复陆晏的那一天去见了一个人，闻询以前的客户，对方说有事和闻询商量，不方便在电话里说得当面说。
闻询以在休假中不谈工作再三拒绝，可还是拒绝不了。
约的地点是咖啡店，闻询去的时候对方还没来，他点了杯咖啡，低头回复贺念的微信。
贺念：这几天都干嘛去了。
闻询：去了一趟许老家。
贺念：陆晏有找你吗？听说他最近挺忙的，忙得都没时间回我信息。
忙吗？陆晏昨晚才说忙完了。
闻询：你找他干嘛？
贺念：谈点大事，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他有找你吗？
闻询看着贺念这么执着这个问题，回了一个“有”，就在他等着贺念的信息轰炸的时候，对面坐了一个人，闻询以为是客户来了，连忙把手机调成静音。
“宝……”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
闻询一愣，抬起头看他。
李佳峰看了闻询许久，好不容易说出：“好久不见。”
闻询把手机放下，说：“有事吗？”
“那天你说来工作室看我，你失约，我到的时候你走了。”李佳峰的脸色有些憔悴，神色有些紧张。
闻询想到了那天的事，语气紧绷：“抱歉，我那天有急事。”
李佳峰紧张地摩挲着双手：“两周年的时候你也来了工作室，为什么不见我一面。”
“李佳峰，你擅自把我的作品拿出来展示已经侵权了，我来是为了调取证据。”闻询说，“我那天还有朋友在没有下车。”
针锋相对的场面让李佳峰很难受，本来他和闻询之间不该是这个样子，他们想过好好经营觅术，好好地过日子。
“两周年的展示是我没有处理恰当，以后觅术不会再犯。”李佳峰说，“抛开私事，我们能谈谈公事吗？”
闻询皱眉：“我以为我已经谈得很清楚了。”
李佳峰忽然地说：“我想以觅术总经理的身份重新聘请你回到觅术。”
闻询没想到李佳峰会有这个想法，他已经撤资了，觅术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如果要重新挂钩，那就只有聘请。
“不可能。”闻询说，“我不会接受的。”
李佳峰丝毫没有放弃的迹象：“觅术是唯一符合你的市场价值，在觅术你能自由发挥你的观点，因为在觅术你是第一把手，可到了别的工作室，你并不是资历最高的那个，别人也没有义务去听你的话，很多时候你的天马行空的想法会被否决，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愿意服从安排的人。”
李佳峰确实是个会做生意的人，把闻询的想法拽在手里死死的，每一个点都是闻询是职场上的所需点。
“适应一个新环境需要时间，你也不是一个外向的人，当接触一个新群体，你会觉得难受，为什么不能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觅术每一个人都是老熟人，并不会让你觉得不适应。”
李佳峰知道闻询的弱点，闻询有一点社恐，接触陌生人的时候会紧张，浑身难受，如果让他完全适应新的工作环境，那必定是一件令人抗拒的事。
闻询低着头不说话，李佳峰觉得自己有希望，继续说：“我会把叶连开除……”
闻询抬起头朝李佳峰一笑，李佳峰停了下来，他以为闻询松口了。
闻询把牛奶倒入咖啡里，浓郁的咖啡撞入牛奶慢慢变浅色。
他边把咖啡搅匀边说：“以上的解决方法还有一个，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开一间工作室。”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答复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