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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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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九月份，太阳黑的还算晚，景明离开梁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
他刚刚到家，一打开灯。
“你在吃面？”
一进来就听见吃面条的声音
谢半珩难得有些尴尬，他可是亲口告诉景明他要去外面吃饭的，结果却坐在客厅茶几上吃泡面。
但谢半珩的脸皮是很厚实的，他即刻反客为主，“你要来一碗吗？这泡面味道还可以”。
景明摇摇头。
泡面太不健康，他这具脆皮身体，刚刚从拐卖中逃脱，营养不良，不能摄入大量的重油重盐食物，尚且还需要好好养着。
“刚才在超市，我买了一点挂面，你要吃吗？”
景明往厨房走，边走边礼貌一问。
他自己没吃晚饭，正要做饭，顺便可以给谢半珩煮一碗。
就当是向室友表达善意。
“谢谢”，谢半珩刚说完，就想叹气。
看来明天他得在日行一善的基础上，再帮景明一回，偿还今天的一饭之恩。
面煮的很快，撒点盐，放一把小青菜，再卧上四个荷包蛋，切两根火腿肠。
白的、绿的、黄的、红的，这两碗面看上便霎是好看。
食物的香气从厨房蒸腾而出。
谢半珩鼻子微动，觉得手里调料味儿过重的泡面都不香了。
但他还是迅速吃完了泡面，浪费食物总是不好的。
“吃吧”，景明端出了两碗面，放在了茶几上，“锅里还有，不够再添”。
两个正在发育中的男高中生，吃光一锅面都是轻轻松松的事儿，尤其今儿两人一块搬家，更是饿的半死。
到最后景明煮完了三大包挂面，光是谢半珩一人就吃了一包大半，这还没算他之前吃完的那一碗泡面呢！
两人坐在沙发上，吃饱喝足都不想动弹。
“你可真够厉害的啊！”
居然把口罩从中间剪开来，带着口罩吃饭！
谢半珩都要服气。
中午的时候景明独自去操场吃小卖部里的面包。他还不知道景明居然是这么吃饭的。
这人对自己瞎了的眼睛毫不在意，却在意一张脸，天天蒙着口罩。
眼睛生的这么好看，手也好看，就算脸平平无奇都无所谓。
谢半珩开玩笑，“你该不会是生的太好看，怕别人觊觎你吧！”
“嗯，蓝颜祸水”，景明赞同的点点头。
他是一个很诚实的人，如无必要，不爱说谎。
谢半珩想了想，认真的问他，“跟我一样帅吗？”
景明老实说，“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哦，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新上任的九中校草”。
景明思索了一下，感觉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恭喜你”。
谢半珩被他噎住，只好转移话题，“一会儿我去洗锅”。
景明点点头，他做了饭，谢半珩洗碗是应该的。
大概是承了景明做饭的情谊，谢半珩试图表现的热络一点，只好没话找话聊。
“你这做饭的手艺还挺好的啊！”
谢半珩说这话都觉得对不住景明。
这手艺已经不是挺好，而是相当的好，都能去应聘酒店大厨了。
尤其是第三锅面，相较于第一锅而言，又进步了。
就好像煮第一次的时候，他的手艺稀巴烂，只能煮熟。第二次的时候仅仅只是普通家常菜。而到了第三次，他的手艺就登峰造极了。
谢半珩这人舌头特别刁钻，菜稍稍煮过头就能尝出来。
而景明煮的面，既没有高汤，也没有珍贵食材，平平无奇的普通挂面加上几把小青菜而已。
可小青菜煮的刚刚好，保留了其鲜嫩。面条劲道爽滑，荷包蛋正好是他最喜欢的溏心蛋。
一切都恰到好处。
搞得谢半珩饱经荼毒的胃难得舒畅，甚至让他明儿还想再吃一顿。
“嗯，从前学过一点”，景明只好含糊过去。
否则他该如何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任何学习厨艺的记忆，却看见食材就知道怎么做，放多少盐，什么火候……
甚至可以一次做的比一次好。
毕竟这对于景明而言，并不是学习，而是复习，自然可以相当快速的复苏自己的厨艺技能。
“要不以后我付你钱，你双休日做饭的时候能不能捎我一份？”
景明摇摇头。
好吧，谢半珩难得有点失望。但他又觉得这种情绪很新奇，细细品味了一番，倒也不生气。
“我是说，如果你愿意帮我几个忙的话，我可以做饭给你吃，还可以付钱给你”。
“什么忙？”
谢半珩一愣，顿时来了兴趣。他现在对于一切可以赚钱的东西都感兴趣。
“我看不见，要想答题，首先得知道题目。这个考试的时候你无法帮我。但是平常写作业的时候，我们两个是同班，作业也都一样，你可不可以自己写作业的时候把题目念出来？”
豆子的确具有扫描功能，可是这些都需要花费能量，而豆子的能源是有限的，景明还没看完知识库，暂时舍不得耗费能源在这些小事上。
景明连忙道，“我可以付钱”。
谢半珩饶有兴趣的问他，“那你考试怎么办？”
正规大考的时候，可不会有人在旁边念题目。
“这个……以后再说吧”，魅魔体质不知道什么时候长成。但哪怕没有完全长成，高一才开学两个月，他还有三年的时间，三年以后应该可以恢复部分视力。
甚至假如恢复得当的话，能够完全复明也说不定。
“好吧”，谢半珩也无所谓，“不过这忙我帮不了。”
景明一愣，偏头去看他，“为什么？”
“因为我不写作业”。
景明：“……”
“好吧”，景明沉默了一会儿，问他。
“我们班级有贫困生吗？”
“你想雇贫困生给你念题目？”
景明点点头，“这是个双赢的好办法”。
“我不知道”，谢半珩吃了景明的面，也不好敷衍他，只能解释，“九中生源不怎么样，但近期换了个校长，管的很严。”
“所有的学生统一都得穿校服，所以贫困不贫困的，也没人看得出来。”
谢半珩很光棍的说，“况且你在学校表现的一切宛如正常人，应该是不愿意泄露了隐私，让别人对你的眼睛评头论足吧！”
如果雇个人，对方口风不严实，那么景明眼睛的秘密就要被泄露了。
景明轻声笑笑，摇摇头。
“我并不畏惧别人的眼光，他们怎么看与我无关的。我只是不愿意招惹麻烦而已”。
一定会有人好奇，为什么他一个瞎子的眼睛可以清亮有神？看上去就是一个正常人，而且眼睛还格外好看。
况且如果被人注意到，他的脸、魅魔体质就会变成一个大麻烦。
景明只想在学校安安生生的度过这三年。
“你这人会不会招惹麻烦我不知道，但郝敏才一定会找你的麻烦”，谢半珩看着景明都要盖住眼睛的齐刘海，斩钉截铁地说。
“我刘海不能剪短的”。
景明老实说，“会暴露我的美貌”。
谢半珩：“……”
谢半珩实在绷不住了，狂笑。
这个转学生真是太有意思了。脸皮居然比他还厚。
过于无趣的生活里有这种人当舍友还蛮有趣的。
景明等谢半珩笑完了，又问他，“既然不能雇你念题目，那我可不可以雇佣你矫正我写字”。
“矫正？你是觉得你字体大小不一，考试的时候写的不好，所以要我看着你？”
景明点点头，“高考的卷子，不管是语文、英语作文还是数学物理等的解题过程，一般人可以通过视觉观察将字迹控制在格子内或者是横线上。但我不行”。
“所以我需要练习，确保我的字迹不要超过格子大小或者是两行横线之间的间距。”
“我写字，然后你提醒我到底是写大了，还是写小了，直到我确认出一个合适的大小”。
谢半珩点点头，“我不收你的钱，明天再给我做两顿饭就好”。
“好”，景明也点头。
这是很公平的交易。
因为写作业的时候念题目是一件长期的事情，但是确认大小合适的字体却最多只需要几天时间就可以了。
以景明的智商，如果现在开始搜集高考卷子，晚上开始的话，估计睡觉之前就能搞定。
换两顿饭，谁都不亏。
“行了，那现在就开始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早干完早了事。
景明的书包已经带出来了，他拿出一本描红的本子放在客厅茶几上。这种描红本的字是微微凹陷的，能够用手摸出来字。
“你看看，我正常写字需要写到描红本上字体的几分之几？”
谢半珩探头一看。
“你这本子不行”，这种描红本的字体都是放大版本的，较之普通的字大了许多。
之前在学校里，谢半珩看过对方的卷子。葱头念出来的题目，这人基本都写错了。
说明要么是基础不好，要么是智商不高
但白天在超市，要买的物品他都会在景明耳边念一遍价钱。去收银台结账的时候，这人提前掏出了三百四十块。
然后服务员还给了他三个硬币。
能够将二十种琐碎的物品价钱都记住，并且运算不出错。至少说明景明的智商是没有问题的。
但偏偏——
“在黑暗里写字，更多需要的不是智商，而是手感”。
谢半珩吃饱喝足，仿佛一只狮子，停靠在沙发上。
但他一做起正事来，迅速从懒洋洋切换成了聚精会神。
“你或许可以保证你写出来的每一个字大小都是一样的，但这是需要付出时间和心力的。你必须在两到三秒内计算这个字的大小。但当考试时间紧张的时候，你没办法一心二用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计算加手感”。
“我可以的”，景明摇摇头，像是说了一件平平无奇的事情。
“我可以一心二用的”。
计算与学习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题。麻烦基本都是失明和嗜睡带来的。
谢半珩一哽，“好吧”。
他又不是苦口婆心的老师，自然不再劝了。
“把字体写到描红本的四分之一大小，基本就可以应付日常写字了”。
“好的，谢谢”。
景明道完谢，又问他，“我写几个字，你看看可以吗？”
说着，他默了一遍杜甫的《登高》。
这是高一的语文教材，昨天自习的时候有同学在默背这个。
“基本可以”，谢半珩顿了顿，“行与行之间的间距再放大一些，约摸是在零点五厘米左右”。
“好”，景明又默了一遍。
“可以了”，谢半珩说着，“你数学应该还挺好的”。
可以靠计算来规范自己字体大小，写出来的字大小一致。
就是这字体，板板正正，规规矩矩，活像是刚学写字的小学生，一笔一画，一丝不苟的写出来。
“阅卷老师应该挺喜欢你的字”，谢半珩评价道。
老师不一定喜欢某种字体，但一定喜欢能让他看清楚的字。
“谢谢”，景明诚挚的感谢对方的赞美。
“咱们俩以后就是室友了，不需要这么客气了吧”，谢半珩漫不经心的说。
他就算再怎么讲礼貌，也不耐烦每天“谢谢”、“不客气”的来来回回。
“好”，景明点点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