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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该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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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的一大清早,桑陌便在闹铃的催促下爬起了身。
顶着那件单薄的睡衣,到洗漱台去洗漱,拿着牙刷往口里头刷时,也不顾那满嘴的泡沫,便往着那小屋的窗台去了,拉开落地的灰色帘子,往外的便是一片“仙境”。
乳白色的雾气萦绕在山腰子上,由近处往远的更显得朦胧,看不清楚,像极了流动的浆液,能把人浮起来似的,再往上,或许就能瞧见谪仙人。
也没观赏几许,就又回了洗漱间,往口冲了个水,刷好牙又清理了下面部,再出门时,已经换上了件休闲的服饰出了门去。
只刚带上门,往方隐笙看了两眼,便瞧见那人从屋子里头出来,一件棕褐色的中袖衫后边披着尚未吹干的长发,依旧是那般耐看。
看着那头发只当人是刚起来顺便洗了个澡,便问出来口:“你也刚起来吗?”
“怎么会,我可不是小懒猪,”老狐狸微微一笑,弯着头看着他,“我刚跑完步回来。”这才算回了刚刚的问题。
桑陌也没气,只是对那突然一换的形容特意的多了点留意,因为什么,他不知道,只是那懒猪前多出来的小字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再清楚点是什么,又感觉好像什么也不算,毕竟那人也经常叫自己小孩,多多少少有那么个小字,似乎也挺好,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怎么了?生气了?那不说你是小懒猪了,”看自家小孩看着自己半晌没吐一个字,也不清楚那家伙在心里边胡乱着什么,但自己清楚着,那家伙肯定不会因为一个称呼生气,便忍不住故意的去逗。
“小孩?”不会真生气了吧。
老狐狸见人还不说话又叫了一声。
“没什么,吃早餐去吧。”小孩自己当然不想被老狐狸看出心底想的,连忙给了个回应,便扯着那人的衣袖匆匆的赶着下山去。
“诶诶,别急啊,慢点,没人和你抢!”
桑陌当做没听到,他也不是急,就是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会这么做,倘是停下,又有些不愿了,倒不如这么跑着,好像也不是刻意追求什么,只想着一直这么跑下去就好。
到了下面的小包厢,俩人享用了一顿丰富的早餐,一笼的小笼包,加上些面食豆制品,也是不错,还来了点极具当地特色的食物。
饱餐过后,俩人走在外道上。
“等会去哪?”俩人昨天没来过这条路,桑陌对这地儿也并不算熟悉,于是着就问。
“你知道梨蕊镇最出名的是什么吗?”
桑陌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又细想了一下。
昨天的宣传栏上写到过,听瞿老师也提到了,梨蕊镇这早在很久前就靠着种植中草药生活,不只是梨蕊镇一个地儿,就是郁州也是这个较为出圈,但是这看天而且费时费力,时不时就会竹篮打水。
单对着中草药,大多的也少有了解,也并不喜食,不过现在比早些年要好上许多了,市场上的药物已不再以西药为主,更多的是中西药。
想到这,不由于这心底就起了一层酸痛的情绪,后便哽咽了下,淡定且肯定的答:“中药材。”
“是,所以我们去看看中草药的种植,采摘。”
“好,同我讲讲吧。”
方隐笙没问讲什么,可能是看懂了对方,所以也不必刻意的问,一边走着,就又说起关于种植的事来。
梨蕊镇后边的一片的平地就是,是山底的位置,大概有上几百亩,往上走是梯田设计,上面用来种粮菜,而这平地的则是用来种这些个草药的。
有如金银花、迷迭香这种耳熟能详的,也有一些桑陌认不出来需要方隐笙来解释的,一些的样貌上差距不大,但功效却是并不相同的。
桑陌清楚,这一片地儿看来的不过是草药的冰山一角罢了,还有很多野生的他无这眼缘去瞧,但这又这样呢?这一撮的地再小,对当地人而言却是极大的了。
这种人工种植的,在当代的时代下已经渐渐的不输野生的药效,虽不如其来的珍惜,但也是人们辛苦的结晶。
从选地到选植都是一项技术活,对于市场行情的考察和一个敢于尝试的勇气,无论是哪个,都是不可或缺的,也正是不断的克服才造就了这一片的绿色。
因为是中草药,梨蕊镇种的药材也不算少,除去一部分是和方隐笙他们合作用于制香的原材,还有一部分,是和另外的药厂合作制药用。
但药材在刚采摘的情况下,经不起大的折腾,需要进行处理,对其而言便是炮制了。
俩人坐车来到梨蕊镇的村镇公司,没进办公楼,而是去到加工房。
从玻璃门进去,换上白色的衣服,帽子眼镜口罩一件套全给整起。
炮制主要有三种,火制、水制和水火共制。而每条流水线的工序也分的很清楚。
方隐笙:“要试试吗?”
桑陌:“可以吗?”
“当然,只是不在这,有专门的体验间。”方隐笙做了解答,然后进行引路。
桑陌跟着,往一边的体验地去。
这是梨蕊镇的一个旅游项目,游客可以体验制取中草药,会有专门的人负责,当然,是要交取费用的,到时候弄好的中草药,可以带回家去自己喝或者送人。
当然,交费这条也有例外,在方隐笙这便是如此。
今天的体验间没有别的人,负责此地儿的老师傅见是方隐笙带的人也没有凑过去,只是在那人方进时打了个照面,就又走开忙活自己的了。
俩人先到一边的筐里取了两把绿色的药草。
成色新鲜,是今天方采下来的。
桑陌看着方隐笙的动作,听着他的讲解。
内容之类的说的很细,声音也好听,手上的动作不见半点马虎。
同他的说法一样,好似每一步都是跟同着来的,但又有些不同,动作上的娴熟掩盖了说法的细节处理部分,或许因着那动作在大体间相较着有些无足轻重,也就被其余的动作掩盖了过去,没能看清了,但那些个细微,却也是不可缺少的存在。
桑陌同人学着如何,如此着的时间也就从中间过去了。
中午的饭菜没有回客栈解决,而是跟着方隐笙去了宋书记那边。
宋安时和方隐笙的关系虽算不得甚好的那种,但到底也不差。
今天早上方隐笙跟着他在镇子里头转悠时,碰着了宋母。
宋母一瞅着方隐笙便邀请人去自己家里头做客。
方隐笙也没什么好拒绝的,简单推辞两声后还是应了老人家的邀请。
于是着这午餐便往那家里头吃去了。
宋安时的家是幢围了墙的小院子,青瓦白墙,也是承了一片的特色。
养了些鸡鸭关在一个用竹子围起来的小片地界,再来的就是见方隐笙来便扑来,围在小腿两侧打转的小黄狗。
“你是常客?”见那小狗对方隐笙亲近,桑陌出了声。
“也不是,一年就来那么两三次,只是小黄比较亲人罢了,”说到这,方隐笙便摸了下那狗头,“是吧,小黄,嘬嘬嘬,来过了,小黄,待会给你肉吃。”
逗狗的几秒里,一位围着蓝色围裙的女妇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妇人的头发白了不少,身子算不得结实,佝偻着腰背,反显得有些脆弱,但谁能想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养出了宋安时那样的好书记。
她迈着步子朝大门口走了几步,边走还不忘开口,宋母的声音很大,朗快的声音间透着被岁月偷走的痕迹:“小笙来了啊,怎么不进来,快快快先进来,莫逗那狗了,”说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让小狗开,小狗低了头,嗯的低声了叫了几声,往一边去了。
“好啦阿姨,这不刚到嘛。”方隐笙一贯的温柔,没了狗,就只好往里走。
“你啊你,算了先洗手吃饭。”宋母没多说什么,看到还站在门口的桑陌急忙迎过去,“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小伙子吧,长得不错嘞,就是太瘦了,诶,愣在门口干撒子嘞,快进来哈,阿姨包了鸡汤,待会多吃点。”
“嗯,谢谢阿姨。”桑陌跟在宋母后边。
“诶,那边洗手,小笙知道的,让他带着你,我先去做菜去了嗷。”宋母冲他笑笑,就往屋里走。
方隐笙:“阿姨别弄太多,吃不完的!”
“晓得晓得!”声音从屋里头穿出来。
外边的桑陌听着便笑,方隐笙也跟着笑。
晌午的太阳当头着,俩人笑完就看着对方,四周的饭菜香味四处的溢,一切都恰到好处的好。
中午的饭菜是五人一道吃的,宋母做的饭菜很好吃,桑陌吃了很多,弄得出门时,自己有了个小肚子,被方老狐狸打趣了几声。
下午的俩人在镇子里先走了段时间,方隐笙有被人叫去忙了。
桑陌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只是望着方隐笙走开的背影,顿了些会,后动了步子,一个人在镇子里随便逛,但一个人到底是没什么趣,就又回了客栈。
走到昨日写词的地,今天没有别的人了,只有他一个,好安静,除了溪流和鸟鸣,再难有别的什么,偶对,还有点风过的声音。
桑陌就在这样的想法里写起词来。
这时的手机铃声传了来,是他的经纪人——柴哥。
“喂,柴哥有事吗?”
“还有事,你知不知道过几天就是演唱会的时间了,你人呢?现在在哪?还不回来彩排,你准备直接上吗?”柴大经纪人的语气里听不到半点的平和,可能是真的很急吧。
桑陌对于这种近乎命令的语气已经习以为常,不紧不慢的平和着:“柴哥,你先冷静一下,我明天就回。”
“明天?你,算了,早点回来就行,尽量别暴露行程,到时候记得先把航程发我,对了之前的杂志今天晚上要上了,你记得发博宣传。”柴哥嘱咐道,“还有就是上节目的事……”
“嗯。”桑陌暗了音,听着柴经纪人说了更多,却没仔细去听,也不记得说了什么,只是挂电话的时候很迅速罢了。
桑陌没了心情,切了屏幕去看新出的电影。
心里是难来的杂冗,是什么时候起他们已经不是一条路的了呢,明明五年前还不是这样的啊,明明五年前……是谁先改变的,他不知道,因为好像自始至终的柴哥好像就是那样的人,那变的是自己吗?可他依旧坚定信念不曾改变过。
想着想着又犯了困意,桑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一直到太阳与地平线齐平,方隐笙走上来叫他,方才起来。
“小朋友不怕着凉啊,就这么睡不怕着凉吗?”一点声音将他叫醒。
“没事,以前,算了。”桑陌嘀咕的声音很小,几近没有,只是神色有些暗淡,“下次注意,先去吃饭吧。”
“好,”方隐笙的眼利的很,加上本来的敏锐,对于小孩的情绪低沉自然感觉的到,于是着就用手揉了一把那小孩的头发,软软的和他的人不一样。
“对了我明天要先回去了,”可能是觉得不够礼貌,桑陌又加了句解释,“我过两天有演唱会,得先排练,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这么赶的吗?方隐笙没问出声,只是在心里想着,觉得好生的不舍,时间怎么这么快,二十来日就这么没了,好像桑陌刚来还不过昨日,今日便要离开。
但又不好挽留什么,只是静静的开口:“嗯,明天我送你,预祝演唱会顺利。”我到时候会到的,绝不离席。
“多谢。”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样礼貌回复,桑陌觉得心底空空的,好像什么东西被剥离了一样,又好像从来没有填满过,只是臆想间有了那一块,独属于那个温柔的地方。
关于桑陌行李的事谁也没提,俩人就这样没有说话,一道走了下去吃饭。
只是菜的味道似乎不如白日的好,也不如昨日的,有点涩,有点苦,反正总感觉差点什么,但又说不清楚,说不上来,就是这样觉得,觉得到了心底里,按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