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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高一暑假,期末考试结束当天,班里同学一起去聚餐。结束后,一群没玩够的孩子们又转场去了ktv,疯玩疯闹,订了包夜的场子。

      那天晚上,池映真去了,池映真沉默寡言高贵冷艳的同桌俞在渊也去了。

      当时眼看俞在渊默默走到池映真身边的空位坐下,纪堂堂忍不住怼了池映真一肘子,小小声问他:“他怎么来了?来找你的?”

      池映真也很懵逼,也小声回:“我怎么知道。我俩都没怎么说过话。”

      这倒是实话,俩人从上高一就开始做同桌,这一年以来,若非必要,俩人从来不对话,他都怀疑俞在渊说出的字总共加起来也超不过两位数。

      池映真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闷的人,好在他也不是那种话唠,不说话也不会怎样。但一整年下来,他与这同桌的关系也就略大于路人,根本不了解对方,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来了这种场合。

      大概是考试结束后大家放松过头了,大家越玩越疯,最后玩起了国王游戏。

      当属于池映真的2号被当“国王”的同学指定的时候,他还没有觉得怎么样。结果“国王”拿着抽到的卡牌,神秘一笑,读出了剩下的内容:“2号和3号,请……接吻一次。”

      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都互相看谁是2号和3号。

      池映真硬着头皮举了手:“我是二号。”

      一些相熟的同学立刻开始起哄:“哦~”

      紧接着,一旁的俞在渊伸出手把桌上自己的卡牌翻转过来,干脆道:“我是3号。”

      欢呼声立刻变小了不少,大家像被掐了脖子的鸡,有点傻眼。这可是俞在渊,又冷又话少,成绩还很好,一整个高岭之花,和谁都不熟,能来都是个奇迹了。

      池映真也傻了眼。是谁不好,哪怕是纪堂堂他都能捏着鼻子下嘴,偏偏是俞在渊!

      要是真亲了,俞在渊不会按着他打一顿吧?!

      这种时候当然也可以耍赖,但游戏就是这么玩的,耍赖就没意思了。池映真开始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场面一度陷入凝滞。

      纪堂堂和他俩都还算熟一点,打圆场道:“要不然这回就算了,四阿哥不讲究就算了,学霸有洁癖呢。”

      还没等别人做出反应,俞在渊却突然开了口,仍旧是那一把清冷平静的嗓音,在一片魑魅魍魉中镇定得像汩汩流过的清泉。他说:“没事。”

      说完,他侧过头,低头轻轻在池映真唇角碰了一下。

      他一触即离,神色如常。池映真却完全愣住了,整个人懵在原地,当场石化了。

      这一吻轻而短暂,像是拂面而来的春风,也像落下又振翅而飞的蝴蝶。他的嘴唇很薄,却是滚烫而柔软的,那一点残留的温度久久不散,搞得池映真也从嘴唇开始发烧,烧得他心慌。

      场上气氛一下子达到了最高潮,大家反应过来之后都尖叫起哄,兴奋得不得了。

      纪堂堂指着池映真哈哈大笑:“四阿哥你怎么还脸红了!”

      “哈哈哈哈四阿哥害羞了!”

      原本只该是一场游戏,俞在渊的态度也举重若轻,但池映真的心跳却快得要命,慌乱得根本不敢看俞在渊。

      这其实是他的初吻。他在学校虽说还算受欢迎,但种种原因使然,他其实从没有谈过正经恋爱,他从不知道,原来接吻是这样、这样令人……那甚至算不上接吻。

      偏偏另一个人还如此冷静,仿佛无事发生。

      纪堂堂后来说,那天之后,他们都以为他是有点喜欢俞在渊的,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

      如今再回想,或许他们产生纠葛的开端就如此儿戏,才导致最终潦草收尾,成了彼此青春中一大败笔。

      -

      KTV中,池映真的生日聚会还在继续。十二点一到,大家把灯一关,一起给他唱生日快乐歌。池映真在歌声里把蜡烛吹了,心中默念:希望大家都能好好活着。

      纪堂堂笑嘻嘻问他:“四阿哥有啥心愿,说出来爸爸给你实现。”

      池映真微笑:“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

      纪堂堂:……

      大家哈哈大笑。

      大家都送了池映真一点小礼物,其中比较贵重的大概是纪堂堂送的相机,池映真收到的时候吃了一惊,问他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纪堂堂翻着白眼说放心,他买了一款很便宜的。

      徐福进很骚包地送了他一个手链,纪堂堂问他是不是把平时撩妹的库存拿来用了,被徐福进追着打,说这是他专门给池映真挑的。

      最后连俞在渊都给池映真送了一块朱砂,形状是圆柱形,上面雕刻着复杂精致的花纹。俞在渊只简单说这是驱邪的,要随身戴着。说完他就看着池映真,池映真迫于他目光的压力,只得在道谢后当场把朱砂戴在脖子上了。

      等俞在渊坐下,纪堂堂凑过来小声问他:“你就这么戴上了,不怕他弄什么不好的东西咒你?”

      池映真摇头。买卖不成仁义在,虽然俩人感情的事弄得一团糟,但他很清楚俞在渊不是这种人。

      纪堂堂也便换了话题。一桌人越唱越嗨,干脆拼起了酒。

      寿星池映真当然是被灌得最多的,任凭他再海量,喝到最后也开始东倒西歪起来。

      恍惚中,坐在他身旁的似乎还是当初那个冷淡却温柔的男朋友,正用那种安静的目光看着他,仿佛下一秒就会递来一杯茶,或者牵着他的手带他出去吹风醒酒,然后两人或许会在某个隐秘无人的小巷里无声地接吻。

      那一句藏在心中许久的话,也再度涌到喉咙口。池映真晃了晃,忍不住转向那人,口中含混不清道:“对……对不起……俞哥,对不起……”

      然而他实在喝得太多了,转的时候重心不稳,直直栽向了那人怀里。

      “砰”得一声,俞在渊忽然把手里的酒杯放在桌上,猛地站了起来!

      他这样一躲,池映真险些栽到地上,立时酒醒了。

      全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向突然变脸的俞在渊。

      俞在渊谁也没看,眼睫半垂,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也真就没再停留,长腿一迈,几步就出了房间。

      包间里一时充满了尴尬的气息,过一会儿,有人打圆场道:“哈哈,现在是有点晚了,可能俞同学想回去睡觉了,咱们继续玩啊!”

      其余人也配合地继续开始玩游戏唱歌,纷纷把这一桩事揭过去了。

      纪堂堂越想越气,和池映真骂道:“这人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啊?!”

      池映真想起刚才的事,自己也恨不得给自己来一拳。

      他捂着脸说:“算了堂哥,是我的问题。”

      谁会在分手一年之后还在醉酒后对着前男友叫出热恋时的称呼啊!而且还在这对不起,自我感动个什么劲啊!

      而且他还往人家怀里扑!

      池映真狠狠自我反思了一下,大概是这一阵俞在渊对他的态度似乎有所软化,再加上之前两人好歹也是同生共死过的感情,所以他大概潜意识里觉得,两人算重新做回朋友了,行为也就没那么讲究了。

      但俞在渊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当初那句“离我远点”依然还在有效期。

      -

      第二天,大家玩够了之后便回宿舍。池映真宿醉头疼,虽然在ktv睡了半宿,但还是不舒服。

      徐福进倒是神采奕奕,看起来很适应这种事,关切地对池映真说:“多喝热水!”

      池映真:……

      总算知道这货为什么撩不到妹了!

      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两三个小时,池映真本打算上床再补个觉,结果他上床的时候,床帘一掀,便看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前闪了一下。

      竟是一面镜子!

      池映真:“卧槽!我床上有面镜子!”

      原本坐在下面的俞在渊倏地抬头,疾声道:“别看!”

      池映真心里拔凉:“妈的,已经晚了。这角度摆得很刁钻,我一上来就直接照到了。你们先看一眼自己床上有没有,别中招了。”

      他苦中作乐地想,好歹这次他手里有镜子,就当去看一眼殷洁了。

      紧接着就是纪堂堂和徐福进的声音:“卧槽我这也有!”

      “我也看到了!”

      池映真回头去看,正好看到下面的俞在渊抬手摸出脖颈中的项链,毫不犹豫地打开,照了一下镜子。

      池映真想拦他已经来不及,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以前怎么看不出俞在渊这人有这么烂好人,一方面讨厌自己讨厌到完全不想接触,一方面却又能毫不犹豫地生死与共。

      纪堂堂也转过头看见了,立刻也不服输地掏出了自己的镜子照了一下:“四阿哥不要怕,爸爸来陪你!”

      徐福进犹豫了一下,竟是也跟着照了镜子。

      池映真心里暖融融的,他爬下床,去书包里找出了红布包着的镜子:“没事,反正能出来的镜子在我这。”

      俞在渊说:“刚进来的时候照了那面镜子也出不去,大概要等一两天才能出去。”

      池映真掏出镜子的手却僵住了,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开口:“镜子……碎,碎了。”

      纪堂堂:“什么?!”

      俞在渊还是很冷静的模样,他伸手接过,研究了一会,突然说:“这镜场被毁了。”

      众人都傻了眼。俞在渊放下镜子,不急不缓地说:“这里不再是镜场了,所以我们现在还在正常世界里。”

      纪堂堂:“镜场还能被毁呢?”

      俞在渊点头:“只要产生镜场的鬼怪消失,镜场就毁掉了。目前已知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它的怨气被化解了,第二种是用它死亡的方式再杀它一次。”

      徐福进和纪堂堂都惊了,一脸“这特么都行”的表情。

      池映真则是一下子想起上次和殷洁一起看日出的事,心想殷洁是消失了吗?

      俞在渊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产生这个镜场的鬼怪,是阳台上那个全身腐烂的怪物。”

      池映真也立刻想起来了,他不知怎的松了口气,随即想到:“那……难道是殷洁杀掉了这个鬼怪?”

      俞在渊点头:“大概率是这样。这种事几乎没有活人能做到。”

      殷洁那个被朝霞照映着的微笑如在眼前,那时她说:“你好好留在那个世界,替我多看一看夕阳。”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徐福进则想到了另一回事:“那咱床上的镜子是怎么回事?谁放的?”

      提到这个,俞在渊脸上露出一种很少见的神情,像是一种冰冷而压抑的愤怒。过了半晌,他吐出两个字:“伥鬼。”

      他简单解释了一下,在他们的定义中,伥鬼指的是与鬼怪达成交易的活人,他们会帮着鬼怪拉人进镜场,以此使鬼怪获得足够的“阳气”,长久存在下去。相对应的,鬼怪会保护这些“伥鬼”,用一些特殊的操作保护他们的阳气。

      徐福进问了一句这些特殊的操作是什么,俞在渊摇了摇头,只说类似于共生。

      池映真猛然意识到:“这就是为什么你当时说,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能进镜场?”

      因为这样的话便会成为伥鬼的目标。

      俞在渊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大家讨论了一番,都怀疑是上次剧本杀的时候被盯上了,之后恐怕要更加小心。最终,俞在渊把几面镜子收了起来,这次便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然而俞在渊面上虽然沉默,却第一个做出了反应。没过几天,池映真和纪堂堂便在吃早饭的时候撞见了他。

      这天他们俩去的不是隔壁的食堂,也不是一宿楼下的便利店,而是绕去了五宿楼下的便利店。倒也不是因为这家店更好吃,而是因为池映真想离俞在渊尽量远一点。

      上次生日那事过去之后,他心里一方面尴尬,一方面也是识趣了。既然人家俞在渊靠近他就会反应那么大,那他还是离人家远点,毕竟人家又是救了他的命,又是屡屡帮忙,他这样避着点也算是举手之劳了。

      于是这几天以来他们都成功闪避,没想到这天,俩人一走过五宿的拐角,就看到俞在渊倚在门口,一抬眼看向他们。

      ……就仿佛特意在这蹲他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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