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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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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你细心多留意吧。”
“嗯，那我走了，公子歇息吧。”
窗外知了勤奋地叫着，可嘉无锋失眠了。他无奈地睁开眼，伸手去触碰毫无知觉又是个拖累的双腿，憋屈得捶床。
“这么多年拖着这双腿，什么大事也做不了！谁人能联想到这是天庭仙君转世！”
越想越窝囊，恨不得拿刀划开腿，看看到底有没有可用之处。
折腾一晚，天一亮，清新的空气飘入屋中，气也就压下去一半。飞升之路并不顺畅，但是也不不是无计可施。习惯了武力至上，这回就要用智力战胜对方。
要说成为凡人的这段时间，嘉无锋收获了什么，强大的内心便是第一。
侍女拿着桃木梳一次一次顺着头发，一丝不苟的作发型，银簪一插，英气的眉峰就更加突出。
推开房门，驱使轮椅走过斜梯，打算去叫漓珀起床。
“哎？公子去哪？”
然后是一阵清脆的咀嚼声。
回头一看，他手里抓着一个香水梨，乐呵呵得咬了几口。
“起得够早。”
“一晚上没睡啊，隔一段时间就猫腰看一看。”
“皇子，该用早膳了，都是您爱吃的。”管家老李拍了拍衣袖，与他刻意保持距离。
“老先生您不用称呼我皇子，叫我博泽即可，日后还要相伴一段时间。”
“嗯，是，还是——博泽考虑得长远。”
拉拢人心，是嘉无锋的当今之计。初回宫廷，有些事和人不太清楚，就需要各路帮手排忧解难。
用过早膳，已过了五更天，打算去宫中拜访一下多年未见的皇帝。
毕竟这也是礼数，昨日回来舟车劳顿，状态不佳，今日嘉无锋缓和了些，衣冠楚楚，气色红润。
几个丫鬟和下属想要跟护送进宫，但嘉无锋摆摆手，就允许漓珀一人跟随。
“我又不认识皇上，那么多规矩万一我触犯了哪个，给你添麻烦了不是。”
“这么多年没进宫，也不知道是凶险还是柔和，万一哪个妃嫔或是皇弟把我一推，我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原来是这样，那我肯定第一时间打得他满地找牙，欺负弱者没本事。”漓珀勾了勾拳，差点松开了横杆。
轮椅晃了一下，吓得候在宫门外的李公公闪了腰。
张公公扶了扶腰，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挤过漓珀，“哎呦呦，这可不得了，快快快，还是我来推您吧。”
“不用，这是我舅舅的儿子，武功了得。”
“哎呀，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贵公子啊。”
“公公在此是等人吗？”
两人进了宫，张公公手疾眼快地立刻跟上，抓着拂尘陪笑。
“当然是等您呀，昨日您没去皇上那，今日肯定得去啊。”
“公公料事如神，我正要去皇上那里拜访，但是不知皇上经常出现在哪个地方，那就麻烦公公带路了。”
“奴才遵命。”
三人到了御书房，门外的侍卫听见轮椅的声音，立刻推门禀告。
“皇上，在军营十五年的大皇子前来拜见。”
正埋头写字画的皇上摩挲着翡翠扳指，干脆不抬头，低沉沙哑的声音回荡在书柜间，“让他进来吧。”
等嘉无锋一到，侍卫就开门迎接，漓珀左思右想推上台阶，也候在门外。
“我就在门外等你。”
“儿臣拜见父皇。”
“起来吧。”
悠悠书香萦绕在屋中，案几上堆着如山的奏折等待批阅。
皇上沉吟一会儿，站起身走到他身边。
“你也有十多年没见朕了吧，可想念朕？”
“甚是想念。”
“那边的环境艰苦，你为了守卫边疆，受了不少折磨，朕心里知道。”
“回来之后就别走了，留下来为朕分忧。”
“儿臣正有此意。”
“在你走后，皇后诞下二皇子，他聪明伶俐，甚是讨人喜欢，但就是不专心学习，练武也不积极。”
说罢，皇上试探地看了一眼嘉无锋，见他没有质问，满意地笑了笑。
“父皇想让你带一带他，你在那种环境受了苦，心智更加成熟，能起到带动作用。”
这不就是私塾老师？这狗皇上竟然这么快就把心思吐露出来，一点客套话也省了。
“恐怕儿臣没那个本事，教育不好二皇子。”
“父皇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不是在你的伤口撒盐。你母亲跟庄妃素来是好姐妹，她的女儿也只比你小五岁，端庄大方，比二皇子好学，有她在，你可以省不少心。”
“我……”
“若是真把他们教育成材，朕是不会亏待你的，你想想，你这样的皇子，真的能坐到那龙椅上吗？”
直戳痛处，嘉无锋的眉目紧蹙，紧盯着那张脸，倒是要看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朕日后封你一个王，广阔的疆土，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没人能跟你抢。”
“你能接受吗？”
看着这副嘴脸，攥紧的拳头忍不住想冲上去，但是除了忍没别的办法。这窝囊气，嘉无锋上辈子哪受过？
他咬紧牙关，前倾身子，“能接受，但您一定要说到做到。”
“朕必然不会让你失望。”
出了御书房，嘉无锋的火气就蹭蹭往上窜。
张公公见人出来刚要上前，嘉无锋伸出手阻拦。
“今日多谢公公带路，我要回殿休整书房。”
“是，那您一路小心。”
“那老头说什么了？惹得公子这般起火。”漓珀小心翼翼地偏过脸，悄声道。
“呵，这老头跟天上那老头一样，偏心到过分，呵，要不是我现在是个残废，不能给他点教训，现在他就会立刻驾崩！”
“嘘——你刚才还嘱咐我少说话。”
“气糊涂了。”
“刚才公子说的话，我怎么不是很相信皇上真的让你当私塾老师？给他那个健康的二皇子教课？”漓珀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想不通。
“嗯，明日我就去盛涉殿教他们。”
“哎，飞升真是不易。”
“慢慢来。”
次日，嘉无锋和漓珀早早到了盛涉殿，仆役们正赶着收拾书房，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搬书的仆役一个接一个，笔墨纸砚也成堆地放在书房。
“这排场我只在过诞辰时瞧见。”漓珀目不暇接地看着此景，羡慕不已。
“皇上对他们倒是上心，也希望他们这能学有所成，但是千万不要跟我争王位。”
“公子这是藏不住心事了？”漓珀胳膊肘撑着横杆，喝着水壶里的茶水。
“我这算收敛了，皇上的做法跟天帝一样，所以我才如此生气。”
“大皇子，书房已布置好，您来检查一下。”
太监走进书房，漓珀推着轮椅跟上。
书画卷宗摆列整齐，两个书桌一左一右，两个大窗户敞开，原本闷热的屋子变得通透凉爽。
“嗯，还算可以。”
轮椅被推上讲台，因无法席地而坐便找了个比普通案几高的檀木桌。桌上摆着一摞书，旁边还放着一陶瓷瓶。
忽然木门被推开，一阵清风吹过，一个身着绿色绣花襦裙蓝色纱衣的女子探出头，轻声问：“请问，皇兄在吗？”
嘉无锋回过头，上下打量说话唯唯诺诺的女生，“我就是，你是？”
“皇兄好，我是庄妃娘娘的长女，名叫嘉婉莹，皇上命我同您学习，我一定会认真对待的。”
“嗯，你就坐吧。”
她不敢直视嘉无锋，眼神总是躲躲闪闪的：“谢皇兄。”
嘉无锋看了一眼在窗边翻书的漓珀，漓珀感觉不对，抬头一看。
“公子要干什么？”
“把这些书和宣纸递给皇妹。”
一听“皇妹”这词，嘉婉莹低下头扑闪着睫毛，心里小鹿乱撞。
漓珀把东西放在她面前，不解地瞟了眼脸红的公主，满脸疑惑。
“皇妹先自行翻越《诗经》，我们等二皇子过来再讲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二皇子迟迟不来。
这小子敢在我面前摆谱！欠揍！
嘉无锋咳嗽两声，端起茶壶自饮两杯。
对方还没来。
“嘭”一声，茶壶盖差点被震得掉下来。
台下的皇妹吓得一激灵，茫然地抬起眼。
“二哥可能不来了，他很少读书的。”
“那我就给你一人讲吧。”
嘉无锋打开竹简，字正腔圆地讲述相关知识。
“《诗经》现存305篇（此外有目无诗的6篇，共311篇），分《风》、《雅》、《颂》三部分。”
讲着讲着，漓珀就昏昏沉沉的，靠在窗边竟然睡着了。
而认真学习的嘉婉莹越学越开心，嘴角慢慢上扬，跟着皇兄朗读文章。
她总是想抬头，想记住初次相见的皇兄模样，他很清冷，但很有人格魅力。
“皇妹，你在看什么？不能分心。”
“啊？哦，对不起。”
这小家伙在想什么？她的表情和其他痴迷嘉无锋的女子一样。
莫非她喜欢上了我？嘉无锋越想越不对，干脆合上竹简，驱使轮椅下了台。
“今日就到这吧，明日再来。”
“好，那有作业要写吗？”
“没有，回宫再温读几遍熟能生巧。”
嘉婉莹看着唇白齿红的嘉无锋，内心泛起涟漪。
“原来腹有诗书气自华是这样的，可惜再过一年我就要嫁到蛮荒之地，跟那个粗鄙的王子度余生。”
她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直起身，用袖子擦拭眼泪跑了出去。
“这么小就被送去和亲。”
睡了一个时辰的漓珀睁开眼，看到书房只剩下他一人。
“那个女孩呢？”
“下课了，我们回去吧。”
“这么短，能教多少东西啊。”
出了盛涉殿，漓珀还在抱怨嘉无锋没教些知识。
“教了也没用，她以后也用不上。”
“怎么用不上，她可是公主啊，那学的东西可复杂了。”
“明年她就出嫁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