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all入间】Joker.猎杀时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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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不容于常人理解范畴的世界，守序善良与混沌中立都不如自心而发的邪恶。不存于人世的魔女们在白日与夜晚躲藏，隐匿在隔绝凡尘的高塔之上，魔鬼们虎视眈眈，妄图圈养为数不多的人类作为拥有后续的食粮。千百年前人类还是这个世界的霸权主义者时，他们在不怀好意的魔鬼诱惑下，热衷于欣赏【魔女】们被投掷与烈火中因灼烧而倍加尖锐的嘶嚎，当魔鬼显露出他的野心，告诉无知而可怜的人类有那么一个特殊的【魔女】具有【不老不死的心】，贪婪而阴狠、欲望无穷极扩大的人类行动了，他们决定以种族长达千年的荣盛向魔鬼交换，去换取传说中的【希望】，去进行时代限定的【猎杀时刻】。
铃木入间从噩梦中惊醒，黄昏的余晖在他湿漉漉的额头上留下深刻的影子，在距离天空最为接近的高塔之上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这位远离人世久矣的脆弱珍贵的【魔女】。除了难以摆脱的来自深渊的回忆与渗透痛楚与背叛的梦境，他又想起了不该念起的往事，想起了弥散着挥之不去的鲜血气息的晦暗记忆。
绿色火焰上熬煮的魔药已经在咕嘟咕嘟冒泡，火焰一下一下舔舐着溢出的彩虹泡沫，铃木入间愣愣地从梦中脱离，打着哈欠抓抓头发披上厚实斗篷，数着序号在那些从天顶上悬挂而下的一串玻璃瓶中取出早早收集好的未见过明月的星辉撒入锅中，拿着几近等身高度的巨型勺子费力顺时针搅动三圈半后再隔绝空气掐表等待。铃木入间凝视跳跃着的沸腾火焰，【魔女】的梦从不是空穴来风，必定有所预兆有所关联，被因果线缠绕的命运轮盘早该被当年那场【猎杀时刻】的匕首切碎，这场令他心悸的梦境预示着的绝不是什么正向结局，或者说，能与【魔女】产生联系的本就不会是什么美好存在，铃木入间自嘲般摇了摇头，再看了眼塔楼外的辽阔天空，那是与可怜而可悲的人类唯一有联系的东西。
瓦拉克·克拉拉透过门缝鼓着嘴巴看着那个凝视窗外的人，她的不开心已经弥漫在整片空气里，凝滞的空气被不愉悦的【魔女】洒满酸橙与柠檬的香氛，别有所指对着楼下那个不应该出现在【高塔】的存在尽情释放来自不成熟小孩的恶意，葱绿的眸里是对陪伴她多年的挚友全然的茫然不解，克拉拉气呼呼的从门外冲进去，带着肉眼可见的不满与埋怨扑进名为铃木入间的【魔女】的怀抱，铃木入间不得不伸出双手才能搂住这一颗目标明确固定朝他发射的小小炮弹，他耐心而温柔地一下下轻抚着克拉拉柔软的发，仔细倾听她的抱怨。克拉拉紧紧攥着厚厚的袍角，带着赌气不爽念叨，
“入间亲，为什么要把那个人类带回来！我要闹了!!”
克拉拉抬着头执拗的看进那双深蓝的眼，陌生与未知的人类大大加剧她潜藏内心久矣的收获、不安，害怕唯一宠爱被分走，畏惧深情而温柔的目光不再，恐惧再一次逃不过因果的命运重复。弱小可怜的人类却拥有与魔鬼交易的权力去掌握足以致命【魔女】的武器，无论是再怎么看似无害的人类对他们来说都是潜藏的重大危机，容不得丝毫犹豫。铃木入间直直望进那双纯粹、善良的翠绿眼底，他知道克拉拉再担心些什么，的确那都是必要的不可避免的过程，信任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可建立，通向天国的阶梯也需要无尽攀登。克拉拉对那个人类的看法无需他多言，保持适时的沉默有时候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现在的他也只是给与克拉拉安抚性质的微笑并不多做解释，早已参透破碎的命运的他被禁止说出有关的一切，按部就班的走法也许才能被称作最保险。
克拉拉凝视着入间的笑容没办法般深深叹气，撒娇般在他怀里滚来滚去，不安稳的缠着要和年长的【魔女】定下违背要吞下千根针的孩童般约定，两只大拇指顶在一起时有翠绿的光从指尖闪过。铃木入间也只是宠溺般看了眼偷笑的克拉拉，再次抚摸着女孩手感颇好的毛茸茸的发，缓缓提起那个至少是在这座【高塔】内不受欢迎的人类君。
阿斯莫德环顾着自己所处的陌生而不可思议的地方。久违的星空在【高塔】上被魔法投影而出，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开着色彩各异的花，大大小小叠加的魔法阵安然有序发挥着自己的作用，由藤蔓牵着从空中垂下的玻璃瓶里有着闪烁的光。这一切都是他十几年来从未经历过的，是他在枯燥无味的人类世界里从未想象过的奇迹。阿斯莫德记得自己仿佛才从遥远的雪原里迷失踪迹，昏头昏脑迎着铺面的霜走进荆棘蔓布的黑色森林，有陌生的冷漠而狠戾声音在他耳边指明方向，于是当他抬眼，他就见到此生最为明亮的蓝，也是最为温暖的色彩。
阿斯莫德被招呼着进入塔内得以喝一杯红茶暖暖身体。那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旋转而上的台阶尽头，他就像是一个平凡的装饰物一样被放置在塔楼的下层。陌生的翠绿的少女带着防备与警戒蹲在台阶上深深凝视着他，并以不带杀气与危机的警告让他安分点不要想干什么危险的事。虽是戒备却没有任何杀意，这是久违的令人怀念的感觉。阿斯莫德天生对别人的情绪有着精确到可怕的感知，严重点几乎可以看见灵魂的色彩，这也是他能够在如今被魔鬼圈禁的人类社会逃脱出来的资本之一。从小在不猎杀别人就要被杀死的环境中长大，更是因为自己的浅薄无用的贵族身份要经受更加多的杀戮，围绕在周身的猩红色灵魂才会突出那抹蓝下隐藏的纯白的珍贵，所以，那在耳边环绕的很酷冷戾声音下掩盖的透不过一丝光线的黑又有什么目的。
阿斯莫德想不通也没有兴趣知道。当利用与被利用成为吃饭喝水甚至呼吸那样平凡的事情时，再怎么被恶劣对待也甘之如饴。纯白灵魂又会作出些什么呢，囚禁、虐杀抑或是严刑逼迫，这都是极有可能的，好不容易逃离无趣的人类世界，阿斯莫德还想再看一眼外界的璀璨星空。
铃木入间顺着台阶一步步走下，克拉拉紧紧握着他的右手。他注视着呆呆坐在椅子上的人类少年，从他脚掌下渗透的鲜血染红了地面，铃木入间轻微皱了皱眉换来敏感的人类一瑟缩。他俯视着那双布满晚霞的眼眸，是最温柔的粉色，澄澈未浑浊。铃木入间蹲下身抬起阿斯莫德的脚，驱使着气鼓鼓的克拉拉将药箱搬来，动作轻缓地把脚掌内深深扎入地荆棘的刺挑干净，敷上药再缠上绷带，从缤纷的药瓶里选出药剂，一点一点的倒在阿斯莫德手上的擦伤伤口。然后温和的小小呼气吹了吹，伸手像抚摸克拉拉一样抚摸着与晚霞同色的柔软的发。
阿斯莫德呆呆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年长的人，伤口被好好包扎，细小的擦伤也快速愈合，温暖柔软的手的触感是第一次感受，让他不禁有些眷恋。在那双深蓝的眼中他可以看见倒映在天空的自己的影子。一切神奇的未知来源都有了解释，这就是流传在人类世界的关于【魔女】的传说。他们无所不能，他们创造奇迹，他们窥透命运罗盘，他们不老不死。
【不老不死】，听起来多么诱人的条件。传说中的【魔女】具有世上罕见的【不老不死的心】，更有甚者说出只要剜出那颗心脏就能将无尽时间占为己有，为寿命疯狂的人类不是少数，至今仍有人相信这不靠谱的谣传。就算是无尽的寿命也不如此刻温暖柔软的手让人留恋，阿斯莫德悄悄地想着，抬起眼飞快瞥了眼已被下为定论【魔女】。
“我名为铃木入间，她是克拉拉。\"
\"你就呆在这里，什么时候想离去就离去吧。”
“铃木...入间,我可以称呼您为入间大人吗！”
铃木入间瞥了眼激动的人类，摆了摆手示意随意后再次走上直通天际的台阶，消失在夜色尽头。阿斯莫德咀嚼着停留在舌尖的“入间”，眯着眼从心底生出陌生的喜悦。克拉拉盯着人类的一举一动，不爽的将药箱重重阖上，从鼻孔哼了声转身离去。阿斯莫德未多加在意，比起人类嫉妒趋势下做出的行为，克拉拉就像幼稚园讨不到糖果的小孩不足为奇，相较而下反而更加容易生出好感。最后的疑惑只剩下曾经在黑色森林里指引方向的陌生声音，掩盖的黑色灵魂不可能全然善良的以“想要挽救一个无辜、可怜的人类就给他指明方向吧”之类的蹩脚借口作出行为，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不应该存在那么多童话，善良留存于这座远离人世的高塔就已经足够满足需求，这就是冷漠的定律。
铃木入间站在大开的窗台上，夜风带来森林的警告，他安抚般地点了点空气，细碎的星辰从他指尖流散又被趴在他膝上的女孩双手接过。桌上的玫瑰挂着一滴欲坠不坠的露珠，铃木入间吻过玫瑰的花瓣，注视着手下安稳眯眼的女孩，对着藏在黑暗的影子说话，
\"不需要再躲躲藏藏了，奇里欧，出来吧。\"
听见熟悉称呼的女孩猛地支起头，平素可爱活泼的脸颊上盛满深刻的痛恨与厌恶，那双翠绿的眸真正显现出属于【魔女】的戾气直直盯着躲藏在角落里扭曲成型的身影。黑色的身影延展伸长成人类的形状，他从无边无尽的黑暗里走出，恭敬地脱帽弯腰行了见面礼，他手拿着黑色礼帽微笑着直视靠在窗栏的最古老的【魔女】，
\"入间大人还是如此，一眼就能看见我呢。\"
“奇里欧！你怎么敢！”
滑腻轻佻的声音被女孩带着愤怒的咆哮打断，奇里欧冷漠不带情感的直视【白日】的魔女，毫无顾忌咧开属于魔鬼的猩红的笑容，病态扭曲的追逐着那双曾经湛蓝的眸。他当然敢，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的手曾多么幸运的捅过【魔女】的胸膛，只差一点就可夺取传说中【不老不死的心脏】。那双湛蓝的眸由遭受背叛时的绝望沉淀为深蓝的迷人一刻他永远怀念。在声势浩荡的【猎杀时刻】，用沾满鲜血的匕首切碎命运轮盘的因果线，让跳离凡尘的【魔女】永远与他捆绑。被因果纠缠无尽时间，这是多么愉快，远比饲养无用而卑微的人类有意义多了，微小的绝望抵不上【魔女】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他的兴趣本身就是名为铃木入间的存在。
铃木入间深深注视着浸染黑暗的魔鬼。胸口被刻意制造的逆十字伤疤灼热提醒着伤口的存在，他曾经犯下了最为简单的信任的错，就要独自吞下恶果，咎由自取不能责怪任何人。魔女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打破世界平衡，看透命运不能改变独自享有孤独的所谓【不老不死】并没有那么快乐。铃木入间想起了收养他长大的黑夜的【魔女】沙利文，沙利文将善良与一切美好的品格灌输给他，用充足的爱意陪伴他成长，却唯独忘记告诉他魔鬼与人类的恶念。【猎杀时刻】其实早已出现踪影，不然不会有庇护的【高塔】存在。
【魔女】喜爱单纯弱小的人类，他收养了无家可归的人类，就像收养他的【魔女】一样，投注爱意，灌以情感。却忘了弱小可怜的人类却可以与罪恶的魔鬼达成契约得到致命【魔女】的武器。最初也是最后的最古老的【魔女】被钉死在命运轮盘上，眼睁睁看着曾自以为是的善良念想破碎在魔鬼的影子里，消失在比夜色还深沉的恶意中。
铃木入间缓缓叹了口气，透过层层的塔楼注视着无意将魔鬼引入的可怜又弱小，坚强却也勇敢的人类，那双倒映着晚霞的眸可能要暗沉下去了吧，他这样淡漠又有点可惜地想着。抱起愤愤不平张牙舞爪的女孩，毫不留恋的踏上虚空中的通往月亮的台阶。
高塔已经不足以隔离人世，只有更加遥远的月亮才适合不容于世的存在。
奇里欧站在因失去【魔女】虚幻散开的【高塔】之上，偏执地紧紧盯住一步步坚决走向月亮的身影。魔鬼从不会放弃他认定的目标，即使是【魔女】也一样。被深渊打上标记的猎物只有走向死亡的最终结局，这是你的命中注定。逃吧，逃到我再也找不到你的地方去，因果线纠缠绝不会就如此轻易放过你，入间大人。
魔鬼对沉睡在梦境中见证一切的人类游说诡辩道，
你看见了吗，那就是冷漠而无丝毫感情的【魔女】。他给予你吝啬的温柔却又放弃可怜的你，他自私而可耻，卑鄙而可怕。他是破晓与黎明的儿子，只要有他存在，【魔女】永远不会断绝。去寻找他的踪迹，只有人类能感受到【魔女】的存在，去寻找他的踪迹，只有人类的手才能取出【不老不死的心脏】，让伟大【魔女】成为平凡，用Joker的爱开启【猎杀时刻】。
阿斯莫德睁开冷淡而深沉的眸，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照耀在他瑰丽的脸上，他抬头看向悬挂于空中若隐若现的月亮。手边玻璃瓶内洒满星光的彩虹药剂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阿斯莫德倏然展露发自内心的笑容，
来自魔鬼的低语纵然很好听，但为什么不能相信【魔女】呢？
以情感与爱做判断标准，是永远得不到最优解。
你怎么就能定下我只是个人类而不是如出一辙的【魔女】的可怜结论。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all入间】Joker.猎杀时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