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all入间】世纪末-魔女之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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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想什么？入间大人]
铃木入间把自己从思绪里扯出后转头看向站在桌子上的阿斯莫德，它自称如此，要求铃木入间可以采用更亲近些的昵称。咖啡厅的客流量很大，来来往往的人群目不斜视从铃木入间桌边走过，但没有人看向这个长相明显与犬类大不相同或者某种角度上来说还更为可爱的新发现物种，准确些来说，人类看不见它。
现在只有铃木入间看得见它。
[入间大人，您在想什么？]
它很耐心地再次询问了一遍，采用合成的人类男性软糯声音，它注视着坐在面前发愣的人类，身后长长的、蓬松的尾巴一甩一甩，很好脾气地卷上铃木入间的手臂，光滑、柔顺像是被精心打理过的感觉顺着皮肤表层传入脑神经，蓬松柔软本该是温暖的尾巴却很冰凉，纤细而锐利。铃木入间亲眼看见这尾巴霎时炸开的毛瞬间戳入魔女脆弱的喉管，血液喷射的场景他难以忘怀，但这还不到不受礼貌粗鲁的把尾巴撸下去的程度，这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铃木入间瞳孔有些失焦，他在阿斯莫德血红色的、鲜艳如红宝石的眼眸里找回自己的影子，这才慢半拍反应回来阿斯莫德已经询问自己两次。铃木入间揉了揉头发，抱歉般笑了声将点好的草莓蛋糕向阿斯莫德推近，才低头继续起自己因突然的发愣停止的手头事务，
[抱歉，阿兹，我刚刚走神了。]
阿斯莫德俯下身体甩了下尾巴，鲜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铃木入间。铃木入间习惯了一个人做事，对于阿斯莫德的旁观没什么感觉。他顺好藏在书包夹层里的手枪和子弹，再清点了通微型炸弹的数量，掂量了下用量后拿出笔记本记下将要继续准备的物资，等着数据统计完后才长长呼出口气，将东西都整理回去缓缓拉上书包拉链。
黑色的、常见的中学生用书包里满满都是国际规定的违禁品，一个失手就能造成另一次恐怖事件的根源，铃木入间缓缓眨了眨眼，面无表情将书包拎起放在椅子上，这才转头看向阿斯莫德和它面前一盏小小的微亮的灯，像宝石一样闪烁着光芒，那是他的灵魂。
那是他的被从□□中分离出的灵魂，他是个魔法少女。
听起来好像很荒谬的样子，【魔法少女】一词想来好像只在电视台或是漫画上留有踪影，代到现实仿佛就多了些荒唐与可笑。指明性别的词语过了数百年也就不限于性别，原只是寄托人类美好想象的掺杂砂糖与蛋糕的甜蜜中其实蕴藏一击即中的鸠毒，铃木入间在名为阿斯莫德的不明物称呼自己为契约兽后并要求自己说出那句电视轮播节目必会说出的名台词时也是有些怀疑世界的，但一周下来跟随阿斯莫德到处乱窜去眼见世界真实过后，他突然觉得自己前14年的孤寂而可怜的人生圆满丰富。
原来这个世界上到处都充斥着即将溢出的负面情绪，这些情绪会成为悲叹之种的温床，孕育出威力强大的在人类世界作恶的魔女，而魔法少女的使命就是消灭本不该留存人世的存在。
铃木入间垂眸看向桌上闪着温柔微光的海蓝色宝石，淤泥般的攀附的黑雾已经攀升到宝石三分之二处。他撑着脸突然就有些疲倦，阿斯莫德口衔一枚悲叹之种凑近，将黑色雾气吸去大半后，看着海蓝色再度归于澄澈平静才将悲叹之种叼住放在铃木入间手侧，
[还可以再使用一次，入间大人，要好好保存。]
铃木入间没顾自己的灵魂宝石，只是有些恍惚伸手拿起了那枚悲叹之种，尖细一段被他稍加用力戳进指尖皮肤，渗出粒血珠被突然靠近的阿斯莫德接走舔舐去，铃木入间无故能从它空洞的鲜红眼眸看出些许责备，
深黑的污浊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种子，安静躺在他的手掌上。这就是悲叹之种，是他上一次狩猎的成果，是他从魔女庞大身躯消散后挖出的遗骸。现实的魔法少女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美好梦幻、甜蜜可人，现实截然相反。漫画里稍加想象就能发射魔法一击结束永远只能是空虚想象，现实要经受一降再降的版本削弱，就连武器都要是百般谋算逃脱抓捕后才能拥有的数量限定。
少女们梦幻的轻飘飘裙摆与蜂蜜砂糖的粘稠温和放置在冷漠灰暗的现实中也不过就是人造产品与植脂末和添加剂的混合，就连死亡不能由自己决定，日复一日重复着相同的猎杀直至最后被无法消除绝望的灵魂宝石吞噬，走向最终的魔女之路。
铃木入间拿起宝石挂回脖颈。魔法少女是自己选择签订与否的，他曾经有过拒绝的机会，但他没有。
就像再加班加点的公司也会有微末的福利与年终奖，在贡献出自己唯一珍惜的灵魂后契约的另一方也会或多或少施舍点看的过去的好处，帮助契约人实现一个愿望，成功性待提高，准确性待提升，还有着与资质紧密相关的许愿范围。但铃木入间还是许愿了，也必然被接受。
他当时许下的是什么愿望呢？
铃木入间的引导人是亚米·奇里欧，长他数岁的魔法少女被阿斯莫德引导来教习可能会成为后辈的铃木入间，彼时还懵懂未知的铃木入间只能带着阿斯莫德跟随在奇里欧身后到处乱窜躲藏在魔女之境的角落里看着奇里欧帅气甩狙一枪狙中魔女心脏，引爆深埋其中的炸弹。在纷纷扬扬落下的魔女血肉残骸里转身扛着枪微笑着走来的奇里欧是铃木入间深深镌刻进脑海的景象。
亚米·奇里欧温柔可亲也十分耐心，手把手将铃木入间带进诡奇的魔法少女的世界，他们在同一所学院就读，这样也更加方便交流。从冷兵器到热武器，从魔法元素到钢铁重炮，枪械输出方法与魔女弱点寻找，因地制宜布下模糊普通人类视线的结界与掩藏自己的出现和存在都是一个合格的魔法少女必备掌握的常识，奇里欧将这些都授予他。
铃木入间坐在奇里欧家的沙发上运算枪械的储备量曾悄悄抬眼打量学长的住处，与温柔的外貌不符，整栋别墅空荡没有人类生活的气息，稀少简洁的除了满足生活需求毫无装饰作用的家具营造一种随时都可能离去的淡漠氛围，他小心翼翼的眼神很快就被捕捉，奇里欧也并不见外对他说明了。他是与父母出游时遇到魔女造成的结界干扰结果导致车祸，在挣扎求生之时遇见阿斯莫德，濒临生死边缘才签下了契约。
说到这，奇里欧轻轻咳嗽端起茶盅抿了口红茶润喉，细瓷在他苍白指尖很好看，铃木入间看着自己手间茶盅里暗红的茶汤倒映着的影子，他听着自己不受控制的从喉中溢出的颤抖发问，
[那学长你...许下的是什么愿望呢？]
四周一时安静极了，除了自己的心跳呼吸，铃木入间什么都听不见，他准备抬起头为自己的失言道歉。奇里欧放下茶盅，杯子底座磕在玻璃桌面上很清脆，他摘下眼镜缓缓擦拭着，还是很温柔的笑着，用与与往常一致的口吻开玩笑般坦然说着，大概是想活的更有趣些吧。
铃木入间没有追问下去，问这种私人的问题已经很冒犯了。他慌慌张张道了歉收到不用在意的回讯后写好统计表，准备着收拾好东西告辞。他离开奇里欧家走了一段路，远处站在门槛旁的奇里欧忽然喊住了他，铃木入间带有些疑惑回头看去，相隔距离太远他看不清奇里欧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的眼镜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让他想起奇里欧的灵魂宝石，那是与他个人截然不同的透明、没有颜色。
[奇迹与魔法都不是免费的，祈求奇迹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好好考虑你的愿望吧，入间君。]
奇里欧的声音很轻但又很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铃木入间愣了下，不知去哪的阿斯莫德这才姗姗来迟一跃跳上铃木入间的肩膀处，催促着他赶快回家，铃木入间这才转过头离去，趴伏在他肩头的阿斯莫德空洞的鲜红的眼眸盯住靠着门槛的奇里欧，他们对视良久。
铃木入间与亚米·奇里欧在第二日放学后的狩猎场遇见，他们早于前一日前来踩过点，测试过悲叹之种的孵化进度并且提前布置好了隔离结界，确保不会将普通人类拉入狩猎场且万无一失后才对视一眼，铃木入间抱紧阿斯莫德躲到魔女之境的角落，他低头抖着手枪塞入子弹上膛、拿出微型炸弹贴在掌心，这是奇里欧告诉他的来到魔女之境的首要前提。
奇里欧摘下眼镜，笑着看了他一眼后走远，铃木入间看见奇里欧的唇瓣动了几下，他有些艰难地读着唇语，奇里欧说的是[下次见]。他突然有些害怕，紧紧攥住阿斯莫德的尾巴，阿斯莫德抬头注视着他，安抚般蹭了蹭他的脸颊，铃木入间能感受到自己情绪中的恐惧仿佛在被抽丝剥茧，一点点离他远去。
结界开启了，大片大片挥洒般的涂鸦人影手牵手跃动，长着胡子的绒球飘在空中，亚米·奇里欧走进魔女攻击范围之内，使魔嚎叫，尖锐的嘶嚎就像警报贯彻脑海，距离颇远的铃木入间忍不住伸手捂住耳朵，他大睁着眼看向那个站在魔女之侧的身影。
奇里欧弯身躲过藤蔓，搭枪上膛，狙击瞄准悲叹之种，猛然开枪。魔女挣扎着弯曲扭向一侧伸出无数阴影藤蔓朝向奇里欧，他从帽子里抖落出压缩的卡片炸弹以指骨发力射向巨大魔女，身体翻转腾空躲避四面袭来的阴影。
魔女的使魔抓住奇里欧的腿和手臂，奇里欧冷淡瞥了眼手腕翻转取出袖间的手枪朝着使魔开火打散虚散身形，从空中跳跃而下卸力快步疾跑，拎起汽油桶绕着魔女周身浇完后取出早就放置在悲叹之种的计时炸弹遥控器摁下，激烈的火光一路崩裂爆炸开来，魔女痛苦嘶嚎扭曲庞大身体尖叫，奇里欧扑了扑身上的灰尘转身等待火光燃烧。他伸手戴上眼镜，掏出怀表确定时间，
角落里的铃木入间想要冲出去但是被奇里欧背在身后的手势阻挡，那是密文中代表危机未完全消除。他只能按约定屏息等待，奇里欧确定火焰熄灭，地面上是焦黑的魔女残骸，魔女的使魔都已经消失后才上前去挖掘悲叹之种，他单膝跪在焦黑的废墟之上，手指插入灰烬，突然没了声响。
他的指尖被针一样的东西戳了下，那是还没有被净化过的悲叹之种。
奇里欧缓缓转过头看了眼远处的铃木入间，铃木入间对上他的眼睛，有些疑惑，
突然从废墟中窜出的魔女的头大张着嘴，峥嵘牙齿咬住渺小人类脆弱的、纤细的脖颈，像咬下蓬松奶油般轻松毫不费力，时间在铃木入间眼中变得很慢，魔女猩红的嘴咀嚼有声，人类失去头颅的身躯还挂在魔女的嘴边摇晃，血肉混着骨头嚼碎的声音清晰传到铃木入间的耳畔，生理性的恶心使他从喉间反呕出声，他迟一步捂住嘴，但魔女已经透过风吹草动发现了他的踪迹。
铃木入间腿软，全身颤抖，人类鲜血的气息随风蔓延在鼻尖，魔女的追赶速度不快但也绝不是铃木入间能逃脱走的。恐惧与后怕重又蔓上心头，铃木入间瞳孔涣散看着投下巨大影子的魔女，失去头颅的身躯被丢弃在一旁。猩红的充斥着浓烈血腥气的嘴距离他咫尺，他也只能愣愣地坐在原地。
怀中温柔的粉色光芒大盛，阖眸趴伏的阿斯莫德无神注视着袭击的魔女，伸长的尾巴毛刺锐利狠狠戳进魔女的喉管，它从铃木入间的怀中跃出跳上魔女的身躯，一路奔窜到魔女心脏处，很轻易地穿透心脏，张嘴咬住漂浮其中的悲叹之种舔去血液，衔住放进铃木入间手心。
铃木入间慢慢抬起头，阿斯莫德娇小的身躯被光芒笼罩，光芒盛大笼成光圈，拥有北海道樱花同色的发与眼眸的男人从中走出，他注视着一蹶不振的铃木入间，微笑着单膝跪下将魔女喉中原属于奇里欧透明无色的灵魂宝石放进他手心，阿斯莫德静默、缓缓出声，
[虽然出手已经超乎规则，不过没有关系。]
[入间大人，许愿吧。只要许下愿望，一切都会按照您的意愿实现。]
他的声音温柔和缓带着哄骗，诱导般牵住人类脆弱的心灵就像牵住纯白的迷途羔羊。铃木入间愣愣地握住手中即将碎裂的灵魂宝石，语气干涩，带着欲坠不坠的恍惚，奇里欧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
[真的吗？]
[如果是您的话，任何愿望都能被实现。]
得到肯定答复后，铃木入间攥紧手心，握紧碎片，他咬住下唇，俯下身垂首以额头与手相抵，语气哽咽而从心而发，
[那我许愿...请让学长活着，请让他摆脱魔法少女的身份，平安顺遂地活着。]
[...契约达成，入间大人。]
闪着微光的明亮的海蓝色宝石落在他的眉间，手中紧攥着的碎片重新汇聚成整体逐渐消散，灵魂宝石形成后，奇里欧不能明说语言模糊糊弄过去的事实都被揭露，铃木入间看着透明无色的宝石消散在空气中，那是灵魂脱离宝石桎梏的象征，
从此以后，他的灵魂就要沉浸在这小小一粒的宝石里，他要开始担起学长未竟的职责，代替他延续下去。
阿斯莫德注视着铃木入间，铃木入间身上数据化的情绪波动已经完全达到了回收标准，应该在此刻就促成魔女进行悲叹之种的回收清理，但他没有。
他维持着人形，这是与他们更高维度的体态截然不同的体型，但他很熟悉这具身体的使用。他将脆弱的人类揽入怀中，伸手抚摸着铃木入间的脊背，粉色无机质的眼眸亮了亮，他将人类情绪中的绝望、悲伤等负面情绪全数抽离，人类看不见的情绪纽带逸散到空气中，铃木入间逐渐安定下来，乖巧地陷入沉睡。
阿斯莫德目光流转过空气中不被人类可见的显示屏，
[Walpurgis Night倒计时1/9]
那是从古代传颂至今的传说中的大魔女，Walpurgis Night即将来临。
留给铃木入间的时间不多了。
铃木入间回过神，他刚刚突然想起了从前。名词定义上的从前也不过才一个星期多，但他却觉得仿佛过了几个世纪般疲倦。洪水逐渐漫上膝盖，天空之上的巨大魔女倒悬身躯，不断徘徊旋转的愚者尖笑吵闹，命运的轮盘镶嵌在齿轮之上开始走动，铃木入间仰躺在潮湿阴暗的地面上，朦胧的雨落了他满头满身，这座城市的普通人类已经撤离了，他可以安心的一个人挑战Walpurgis Night，但他太过高估自己的能力，他的实力不足。
在命运轮盘上坐着一个人类，熟悉的眉眼与发，他是再次见面的亚米·奇里欧，也是Walpurgis Night的集.合魔女。奇里欧撸起额畔的碎发，微笑着看向无助仰躺在地面之上的熟稔人类，看向他可爱又可怜的后辈。
铃木入间无力抬起自己的手，弹尽粮绝，所有规划好的进攻路线与火箭炮、手榴弹、迫击炮、炸弹、油罐汽车、地对舰导弹等等一系列武器也不能靠近分毫，他的灵魂宝石沾满了污垢，澄澈的海蓝色已不可见，他自心底而生深深的疲惫，身体很多地方都受伤了，额头的划伤与血迹模糊他的眉睫。
他手中还有最后一枚悲叹之种，那是他与奇里欧一同狩猎时被他留下当作念想算作是与过去告别的遗物。阿斯莫德幻化成人形坐在他身旁安静陪伴，他抚去铃木入间眼睫上的血渍。
铃木入间手指摩梭悲叹之种，他抬不起手去吸收，睡眠与黑暗如此诱人，他的身体与灵魂在呼号在呼唤着沉沦，但他不想。理智的最后一丝火焰摇摇欲坠，就此沉睡下去他也会成为Walpurgis Night的魔女一员，他不想。
奇里欧很久以前就说过奇迹与魔法都不是免费的，祈求奇迹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即使不是为了私心而祈求，即使是为了高尚的理由而祈求，代价就是代价。魔法少女自希望而来，也就注定魔女要沉溺于绝望。
亚米·奇里欧拨弄了下命运的轮盘，作为从古代传颂至今的传说中的大魔女，Walpurgis Night的集.合魔女。他走过太多太多位面与时间线了，得以出现在此方位面还是得利于铃木入间的许愿，他分布在此界注定转为魔女的魔法少女分支被铃木入间的愿望强行逆转走向，从而使他快速降临。
奇里欧很喜欢这个名为铃木入间的纯白灵魂，没有私欲的澄澈干净，带着希望的气息，很快就要被无力拯救这个位面的绝望吞噬，他太喜欢这个过程，玷污纯白灵魂的过程永远是那么美好。
铃木入间缓缓阖上眼眸，所有的记忆走马灯般从他面前走过，他挣扎着微笑咧开嘴气息微弱，
[阿兹，我可以再一次许愿吗？]
阿斯莫德愣怔了下盯住人类虚弱苍白的脸庞，显示屏幕上偌大的情感回收计划即将完结还差最后一点进度，这昭示他还需要再去寻找一位魔法少女并促使转换魔女。铃木入间的提议符合回收计划的范畴。魔法少女的时间线与人类终究不同，他们涉及多个位面的分身个体拥有不一样的人生，有的是人类，有的是灵魂，有的是恶魔，甚至有的是神纸。
遥远星系的某个位面造就了圆环之理。
他眷恋般最后看了眼微笑着的人类，恭敬地俯下身，说出如初一致的话语，
[入间大人，许愿吧。只要许下愿望，一切都会按照您的意愿实现。]
一切都会按照您的意愿进行，孵育者的本体降下最大权限绑定住拥有希望火焰的人类，铃木入间睁开眼远远看了眼海边，澎湃百尺高的巨浪即将吞噬这个城市，魔女们欢笑着载歌载舞，天空是瑰丽而漂亮的紫红色，他的朋友、他的师长、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毫不认识的陌生人，即使未曾踏足他们的人生，他仍是如此眷恋着、牵挂着人类。
他依旧爱着这个世界。
爱使人类变得强大，甚至无所不能，却依然不能帮助他们支付奇迹的代价，但希望可以。
[我以所有时间位面的我来许愿，如果所有的绝望都诞生自希望，那就让我来承受绝望，如果所有的魔法少女都会成为魔女，那就请不要再诞生魔法少女了。]
铃木入间眯着眼轻轻说出最后的愿望，代替无数的他做出他们都明知无论是哪一个他都不会后悔的决定。过于宏大的愿望的代价必会造成以绝望为性质的最终魔女，那是即将超越Walpurgis Night的存在。不过没关系，我也是魔法少女，如果未来的我将成为魔女，那就把一切扼杀在萌芽之中。
让命运的齿轮开辟新的行径，让这个宇宙重新开始。
[那样...就连您自己的存在也会消失，也没有关系吗？]
[没关系哦，毕竟我爱着的是这个世界,即使没有我也没有关系。]
阿斯莫德垂下眼，在渺小到人类额间印上代表孵育者眷恋的印章，他再次直视人类最后一眼，伏下身、放下身为孵育者这一宇宙最为古老种族的骄傲，献上诚意与最高的礼节，铃木入间的愿望足以满足宇宙无数种族数年的能源消耗，足以开启新的纪元，孵育者们即将创造出新的神明与历史。
[我会如您所愿。]
铃木入间缓缓阖上眼，消散成光点渐渐流逝，海蓝色的宝石咔擦破碎后凝结为眉心处的孵育者的眷顾。他终于可以回归到源初的没有干扰的世界，即使他将赴往无数个平面摧毁绝望的种子，即使他的存在被从宇宙里抹去，即使他再也没有未来，但都没有关系，只要有希望存在，一切都不是定论。
阿斯莫德看着光消散，转头对上奇里欧晦涩的眼。
亚米·奇里欧敛着眼消失在原地，他以为的纯白灵魂摆脱了绝望，反成希望的代表象征，那是与Walpurgis Night截然相反的性质，那将是他唯一的天敌，他要开始谋划不远的未来。
孵育者为这个宇宙唯一的神明镌刻下永不磨灭的印章，在时间与因果线涉及不到的角落，在下一个宇宙里，他们终会重逢。
这就是最初也是最后的魔法少女的故事，这就是世纪末的结局。
我们，下个世纪见。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all入间】世纪末-魔女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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