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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B面-姚彤 ...

  •   妈妈吃了安眠药,终于睡下了。
      我洗澡的时候,背上的红痕沾了水后,像蜜蜂蛰一样刺痛。
      我看向镜子里我的后背青青紫紫的一条条的痕迹,小心的擦着活血化瘀的药膏,够不着的地方就只好作罢了。
      想着明天和盛疆越好的补课就不去了,一身药味多扫兴。
      暑假这一个月,每天我都带着妹妹去盛疆家补习,妹妹的数学成绩确实提升了不少,前天她回去准备开学了,我在想要么给爸爸打个电话,看能不能让她转学到我们学校,开学高二,努力两年应该还是能考好一点的大学的,反正爸爸并不缺那点学费。

      想了想,我通盛疆的手机,想问下他的意见,盛疆看着能说会道,其实心思特别细腻也很成熟,我还是想听听他的意见,看怎么说合适,但是电话一直占线,半天没有接通。
      我颓然地盯着天花板,心里有些不安,忽的拨了妹妹的电话,竟然也是占线。

      我起身到妈妈书房,打开拉妈妈的电脑,登上我的□□。
      手机响了,盛疆给我发了信息,说,家里大人在,等会给我回电话。
      我看着□□上,盛疆的头像,是亮着的。
      我给他发消息,你不是在线么,在打游戏就打游戏,我又不会怎么着,干嘛要骗我,你个死生姜。
      还没发送出去,手机响了,妹妹回电话过来了。
      我接通电话,妹妹软软的声音传过来“姚姚,怎么啦?”
      我心里一暖,眼泪就止不住地滴下来了,我忍住哽咽,轻轻说,“童童,我疼。”
      童谣立马担心地问我,“怎么又来月经了,不是才走一周吗。”
      我的眼泪哗哗不停,但是我的声音却憋住哭腔,我说,“你知道的,我月经一向不准啊。”
      童谣犹豫了下,说,“要不去医院看一下吧,你跟妈妈说下呀,让妈妈打你去看看。”
      我说“没事啦,我习惯拉,这种小事还是不要跟她讲了,不然她又要着急上火了。”
      我想转移话题,问她,“你刚才跟谁电话呢,怎么占线这么长时间。”
      童谣随口说,“刚才有不会的题目,跟盛疆问了下,他嫌我笨,就电话跟我说了解题方式。”
      电话那边突然听到了□□消息提示音。
      童谣说,“哎,他刚刚把做题思路写好了拍照□□发我了。”
      我仿佛突然掉进了冰水里,从心脏到手指都冰凉冰凉的。
      童谣还在说,“要不我明天过来陪你去医院看看吧,你的痛经我觉得不太正常啊,我周围的女生没有一个像你这么厉害的...”
      我推脱:“不用,不用,去看医生要姨妈走了才能去,我过几天会跟妈妈说,让她带我去看,之前去过一次,开了好多中药,喝的我想哭”
      童谣说“那也要喝呀,不然每次都疼怎么办”
      又聊了几句之后,挂掉电话。
      看着电脑上盛疆的□□头像暗了下去,我的心也一并掉入暗地。
      打好的那句话,始终没有回过去。

      一整晚,盛疆都没有回电。

      5岁的时候,爸妈离婚了。妈妈抱着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爸爸家。
      我知道,爸爸不要我了。
      我在外公外婆家住了四个月,外婆对我并不太好,总是对我说着,要不是你们,你妈妈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还背上了案底。
      我问外婆妈妈什么时候会来接我,外婆总是冷冷地看着我说,你妈妈不会来了,你害你妈妈害成这样,你怎么还好意思问她。
      我每日都在担心妈妈是不是和爸爸一样,不要我了,我总是偷偷躲在楼梯下面的角落阴影里偷偷哭。
      妈妈回家的时候,从楼梯下面把我拉出来后,和外公外婆大吵了一架。
      妈妈哭着跟我道歉,说她不知道外公外婆对我不好,不然她不会把我放在他们那,以后她都不会丢下我,她会保护我,一直和我在一起的。
      我终于安下心来,虽然爸爸不要我了,但是妈妈还是爱我的。

      一个月后,妈妈喝了点酒,歇斯底里地哭喊,我想去抱她,却被她打了我一顿,我害怕地躲到了楼梯下表面的阴影里一夜,妈妈酒醒之后,哭着对我说,她控制不了自己,她睡不着,整夜整夜睡不着,她只有喝了酒才能睡着,但是不知道怎么喝了酒了就控制不住自己想摔东西...
      她一遍一遍地对我说,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爱你。

      一年里妈妈总有几次会这样,我渐渐习惯了。
      有一次外婆看到了我身上的伤,叹息着说“作孽啊作孽啊,”然后跟我说,“姚姚,你不能怪妈妈,要不是为了生你们姐妹俩,你妈妈不会遭这个罪不会把自己弄的女人不是女人,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你妈妈是很爱你的,但是她病了,必须吃药,但是药的副作用就是情绪不稳定,暴躁易怒失眠,但这些都是为了生下你才变成这样的,所以你不能怪妈妈你知道吗。”
      我记得我当时是乖巧地对外婆说,“我知道的,我永远不会跟妈妈生气的。”

      妈妈吃的药更多了,总算大半年没有发作过了。
      我上学之后,成绩一直非常出挑,妈妈给我安排到了市里最有名的私立学校,幼儿园我一直和妹妹一起上学的,爸妈离婚之后,因为两家里的很远,读了不同学校,我和妹妹越来越少能在一起了。

      不过妈妈和爸爸并没有让我和妹妹完全不联系,每年的寒假会安排一周,我去爸爸家住,暑假也会安排半个月,妹妹也来我们家住。

      爸爸见到我的时候,总是问我,妈妈有没有发脾气,有没有对我不好。
      我想起奶奶说的,反正爸爸早就不要我了,说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妈妈已经够可怜的了,我不能说她不好让她伤心。
      我总是笑着说,妈妈对我很好。

      8岁那年,妹妹过来的时候哭着跟我说,爸爸又结婚了。
      妹妹说,爸爸让她叫夏小婷妈妈,她没有叫。
      我没有把这些告诉妈妈的,但是那几个月妈妈又变得很阴沉,又喝醉了好几次。
      因为时不时我身上会有伤疤,所以我总是习惯性的穿长袖长裤,私立学校的校服和妹妹的不一样,是裙子,我就让老师帮我换成了裤子,我跟老师说,有男同学掀我裙子,所以我妈妈不准我穿裙子。

      老师没有怀疑,只是问我是哪个男生,我想了想,说,盛疆。

      小学一年级入学第一年,盛疆是我的同桌,半学期后,盛疆长高了七八厘米,被老师往后面调了几排,三年级的时候,盛疆就是班上最高的男生了。

      我说是他,因为一年级做同桌的时候,他曾经摔倒的时候,看到了我的内裤颜色,然后跟同学说了,全班男同学都知道我穿了黄色内裤。

      盛疆那次被老师罚的很惨,被叫了家长,被家长按着头跟我道歉,我没有让我妈妈来,我跟老是说,我妈有抑郁症,不能受刺激。
      说这话的时候盛疆也在,他爸妈还没到,我想他本来是想辩解他没有掀我裙子,只是我摔倒在他面前,可是听到我说的话之后,他便没有辩解吧。
      那天盛疆爸爸来了,盛爸爸很是好看,听说他掀裙子的事情,把他一顿批评之后,要求他跟我道歉,他安静地依着他爸爸的话,九十度鞠躬说对不起。
      我很是惊讶,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他爸爸就是精神科医生,他,从小就知道抑郁症是什么。

      从那时起,我和盛疆就是朋友。
      私立学校和普通学校不一样,小学初中高中都有,而且大部分人都是从小学到高中都会在这个学校里,转校进来,和转校出去的反而少,所以,只要成文朋友,那么大概率就会成为发小。
      我和盛疆初中在隔壁班,高中又在同一个班,高一结束时,我选文科,他选理科,所以我们终究是分在了不同班级,但因为分别进入的文科尖子班和理科尖子班,所以学校的大课语文数学英语,以及休闲课体育美术音乐,仍然是两个班一起上的。

      我已经很多天没有理会盛疆了,上大课的时候,我也特地跟别人换了位置,不再跟盛疆同桌。
      盛疆传过来的纸条,我也一直没有回过。
      课间,盛疆坐到我旁边,谄媚地说“彤彤姐,我哪里做错了,你得告诉我啊,不然我怎么改呢”
      我冷笑“你怎么会有错,哪里需要改,我可担不起你一声姐”
      盛疆说“天地良心啊,彤彤,我那天真是忘记给你回电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次吧”
      我依然冷笑“不好意思,我是小人,我度量小,我记仇的很,暂时不想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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