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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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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京州位于连绵不绝的山脉之中，这里仙门林立，代代传承。而宋都则是京州最大的城市，襄括了大半个千层森林，可谓豪横至极。
庚辰到宋都时已是夜里，不宜入林，便索性隐容进了城。
穿过城门，一眼望去，一条长长的主街贯穿了整座城，连起千家万户，四通八达。一间接一间的店铺紧紧凑凑像是连成一条腾飞的长龙，在边夜一角各式各样的花灯点亮。
车如水，马如龙，人来人往热闹喧嚣，人世繁华。
庚辰性子冷，不喜这种热闹，脚下错步就打算一头扎进客栈中。
剑忽然一亮。
庚辰停下。
冉白剑又急冲冲闪了两下，似在催促。
清敛君无奈笑了笑，摇摇头，提步汇入那灯花满街之中。
今夜逢上戏语节，宋都的繁华如一幅画卷徐徐在眼前展开。冉白上辈子活了那么久，却是只在御剑上远远瞧上过一眼，那时的千层森林已被一把妖火焚尽，而宋都城门紧闭，不允一个外人入内。
冉白当时陪着魔尊狗，对什么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对宋都最多是就赏了个眼神。
忆起宋都未来的萧瑟，冉白不由对眼前热闹愈发珍惜，到处疯跑起来。
非封君者，难视剑灵。谁也看不见他，谁也碰不到他，让冉白玩起来更加是肆无忌惮。
庚辰行动不便，看似闲庭信步，却实际上寸步不离冉白。
“你出身俗世，见过这繁华吗？”冉白回头笑着问了他一句，眉眼间烂如烟花，白衣翻飞泛起层层叠叠的浪花，一语问罢，又朝前面的新摊跑去。
庚辰注视着冉白，抬步跟着。
“没有。我生在西域小镇，对于这样的大都城也没见过。”
“咦，那我就不明白了。居然会有人放着宋都都不要，跑去死生之涯送死？死生之涯那鬼地方，”冉白伸出食手一点一点勾画着，“全是一个连一个的地洞，晒个太阳都要不停换的地方。”
“那你呢，为什么不离开？”庚辰认真问他。
冉白一愣，歪着头想了一阵。转眼又眯起眼睛，阴测测道，“因为我妈并不想让妖族发现我的存在，于是设契把我困在了那儿。”
冉白的话里透着血腥味，与生俱来的残暴就像阴暗中的影子缓缓探出贪婪的触手。
“等找到那只臭蜘蛛，本尊一定要杀了她。”
凶厉之气在他妖瞳中只一闪而过，恶魔之门轰然关上。
冉白这个妖，上一世做了很多想做的，也有许多想做的没做，他从中学会的最重要的经历就是，做事前要优先为了他最想要的考虑。
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庚辰。
冉白伏身看着摊前一串又一串的绳坠，伸手拔了一下，绳坠凭空晃动起来。
“对了，我好像没问过，你又是为什么要去死生之涯？就你那小弱样怎么进得去死生之涯第七层？”
“……我犯了规，罚去死生之涯外围采矿。一位师兄把我带进了一处坑洞，之后就是拼命逃亡。”庚辰把声音压得很低，密不透风。
“然后，遇上了你。”
冉白负手起身，生气地转身面向庚辰，“你们万星门怎么老是罚罚罚！”
“老是？”
“呃，那个，万星门不也算大门派吗，怎么就不能大度一点。”
庚辰低笑出声，“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冉白垂死挣扎。
“我被罚了四十二道天雷的事。”
“唔，……你御剑太慢，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倒是，你又是瞒着我做什么！”
“不想你担心而已。”
庚辰回得很快。他私心也没瞒得很深，只要冉白关注他一点就会发现他身上浅浅的血腥味。
庚辰怀着一点点藏起来的喜悦问他。
“你在夜里，入了我的神境帮我修补？”
“……”冉白气红了脸。
剑灵本该蕴存于剑主的神境，可冉白从来未进去过。因为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剑灵。
冉白的视线上移对上庚辰的目光。
冉白真觉得他自己简直是变了个人。也许是，上辈子听那个恋爱脑说了太多，他自己也觉得对庚辰太差劲，这才这么反常？
上辈子的那个清敛君太惨，冉白再怎么自欺欺人，也明白他的心在疼。
“别太信我，……我是个妖。”
冉白慢吞吞补上这句话。等他没了那份新奇与愧疚，谁知道，他心思又会换成什么。
听着冉白的呢喃，庚辰嘴角勾起，又怕说错什么毁了氛围，只是，伸手取下一串绳坠缠上剑柄。
“很好看。老板，我想买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