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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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城第一人民医院比起安汉镇的卫生所，条件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光是大厅的挂号窗口就有五个之多。
一踏入打听，就能看见很多脚步匆匆的身影。
这些人有的是病患家属，有的是医护工作者。
池怀秋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医院，他拉着秦阙绕开人群来到排队最少人的挂号窗口。
挂完号后，他和秦阙来到挂号单上说明的位置等着被叫号。
看着走廊墙壁上挂着的“神经外科”，池怀秋抽出被秦阙握着的手，在自己裤腿上来回擦了好几下，把手心不受控制冒出来的汗擦掉。
就连身边的秦阙都看出了池怀秋此时此刻的紧张。
他重新握住池怀秋的手，满眼都是担忧：“秋秋，你手出了好多汗。”
池怀秋飞快眨了几下眼睛，嘴角勉强的勾起一个笑：“我没事。”
然而他的手遵从内心的，下意识也反握住了秦阙的手。
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有人喊道了秦阙的名字。
叫号的人推开门喊道：“二十三号，秦阙，到你了。”
“就来！”池怀秋听到秦阙的名字后一个激灵，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看着周围的人诧异的视线，他才反应过来。
自己的反应太剧烈了。
冷静，冷静，池怀秋你不能这样大惊小怪的！
池怀秋在内心给自己打完气，带着秦阙走向了门口。
……
“你弟弟这种情况的话，这边建议还是做一个脑部CT比较好，可以更直观的得出结果。”
在经历了一番问诊后，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建议道。
来医院前秦阙就已经被池怀秋交代过，有什么问题都实话告诉医生，其他的不用担心。
现在秦阙在医生问完话以后就乖乖坐在凳子上，认真的听着秋秋和医生的对话。
“医生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什么时候能去做啊？”医生的建议和池怀秋一开始的打算不谋而合。
医生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略过，敲下Enter键，办公桌上的打印机开始运转。
片刻后，两张单子被递到了池怀秋手里。
“现在就可以去做检查了，出门右转下楼，直走到头就是了。”医生的视线就没离开过电脑屏幕，“做完检查明天来拿结果，好了下一个。”
“好的谢谢医生。”池怀秋捏着手里的两张单子，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他拉起秦阙离开。
推门而出时，身后传来了医生的一句：“如果检查结果出来后需要做手术的话，家属需要提前准备好钱，可能会很多。”
池怀秋一怔，点头说道：“我明白。”
他当然明白，而且早已做好了准备。
池怀秋不怕花钱多，他只怕没有机会让他花出这笔钱。
来到等待区的时候，墙上挂着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十点，但是等着检查的人依旧很多。
好不容易排到他们时，面前的人接过单子看了一眼，眼也不抬的递了回来：“你还没缴费，先去缴完费再来做检查。”
“哦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池怀秋拿着单子，苦笑了声。
光想着做检查，都忘了得先缴费这件事了。
单子上把费用全都列得清清楚楚，光是做一个脑部CT就需要三百，几乎是他们现在家当的一半。
不过池怀秋眼也没眨一下，交钱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看得在他身后排队的人心都在滴血。
这可是整整三百块啊！累死累活干一个月都干不到这么多，更何况每个月还要开销，能存下来的钱就更少了。
池怀秋不知道旁观的人是怎么想的。
他拿着单子在缴费处把钱交了，就又急匆匆的跑了回去。
因为秦阙等会儿要做检查的缘故，所以医生叮嘱了检查前不要剧烈运动。
于是池怀秋无情的拒绝了秦阙想要跟着一起去缴费的想法，向秦阙保证以最快速度回去后才被秦阙松开了手。
回到等候区时，池怀秋远远就看到了望着这边的秦阙。
少年后背坐得直直的，翘首以盼的模样望着，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眼里迸发的光，亮得池怀秋心尖发烫。
池怀秋加快脚步，回到秦阙的旁边坐下。
“阿阙，害不害怕？”他的问询中还带着在楼层间奔跑后无法控制的喘息。
秦阙摇摇头：“不怕。”
说着他伸出手想从池怀秋手里拿过缴费单，却没得逞。
他抬眼，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池怀秋，“秋秋，这个——”
秦阙指了指缴费单，又指指自己的头，问道：“多少钱？”
池怀秋伸手握住秦阙指着自己脑袋的手，放到自己脸侧，笑道：“没多少，放心吧阿阙，我肯定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看秦阙还是皱着眉头的模样，池怀秋心里暗叹一声阿阙还是那么敏锐，面上却是做出一副怅然的样子：“阿阙是不相信我吗？”
现在的秦阙还是太好糊弄了。
见池怀秋露出这幅表情，他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也不继续问多少钱了，只知道笨拙的哄人。
“秋秋，我相信你的，你别难过。”
“36号，秦阙，在不在？”叫号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池怀秋收起表情，起身应道：“在的在的！”
说完他低头看向秦阙，温声道：“阿阙，去吧，我就在外面等你。”
“好。”秦阙一步三回头的进去了。
池怀秋坐在刚才秦阙坐着的椅子上，注视着对方进入CT室的背影，手心又开始冒汗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里也火烧火燎的。
做一个脑部CT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少则几分钟，多则十五分钟。
这点时间在平时根本算不上什么。
但是现在池怀秋却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为什么十分钟能过得这么慢。
他隔一会儿就抬头看一眼。
终于，检查室的门从里面推了开来。
池怀秋连忙起身，上前来到秦阙身边，紧张的上下打量着，问道：“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
秦阙摇摇头：“秋秋我没什么感觉。”
“没不舒服就好。”池怀秋呼出一口气，“那我们回去吧。”
……
次日，池怀秋很早就醒了过来。
窗外甚至还是漆黑一片。
他睁着眼睛望着房顶，毫无困意。
今天就能拿到检查报告了，他是既激动又紧张。
心里是无法抑制的发慌。
但是他不想把这些表现出来让秦阙察觉，只能全部憋在心里。
身边却忽然传来了秦阙泛着睡意的声音：“秋秋，你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池怀秋一愣，回过神，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回道：“做噩梦吓醒了，然后睡不着了。”
“啊。”秦阙揉了揉眼睛，凑过来轻轻拍着池怀秋的背，笨拙的安慰道，“秋秋别怕，噩梦都是假的，梦里面的都是反过来的。”
池怀秋把下巴搭在秦阙的肩膀上，声音低低的应了一声：“嗯，我知道的。”
胸口戴着的小兔子挂坠硬硬的咯着人，彰显着它的存在，但是池怀秋却没有动手把它移开。
没一会儿，耳边传来了秦阙浅浅的呼吸声。
池怀秋也慢慢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的又睡了过去。
再一次睁眼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九点。
！！怎么都九点了！
池怀秋猛地坐起来，身边已经没有了秦阙的身影。
池怀秋懵了两秒，这时门口传来了声响。
秦阙推门而入，和池怀秋来了个对视，他眉眼一弯，喊道：“秋秋你醒啦，快换衣服来吃早饭。”
池怀秋回过神，低下头看到摆在床侧的衣服。
他拿过来，三下五除二的给自己换号衣服下了床，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
秦阙已经把买回来的馒头摆在了盘子里，桌上还摆着两碗舀好放凉的稀饭。
盘子和碗是他们昨天回来后出门添置的，同时还买了一些厨房必需品，方便开火。
这在平常人家很常见的一幕，却是他一直奢望的，如今就这么发生在了面前。
他一直不放心让秦阙一个人出门，担心秦阙会和上一世一样，在他不知道的角落出了事。
但是现在这一幕却仿佛在告诉他，秦阙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易碎”。
“秋秋，你怎么不动呀，稀饭已经不烫了，快来吃。”秦阙抬头发现池怀秋还在门口站着没有动作，几步走过来拉着池怀秋的手往桌子那边带。
池怀秋任由自己的手被拉着，来到桌边坐下。
稀饭的温度入口刚刚好，不烫也不冷，池怀秋咬一口馒头，喝一口稀饭，觉得他想要的生活也不过如此了。
……
医院的人还是那么多。
此时的医院还没有普及自助取检查报告单的机器，检查结果还是需要排队领。
前方排队的队伍人数越来越少，终于到了他们。
报完身份信息后，很快薄薄的一张检查报告单从窗口递出。
池怀秋伸手接过没有第一时间查看，而是拉着身边的秦阙走到了旁边的位置坐下后，才紧张的把报告单翻开。
他略过上面一堆看不懂的名词，直接看到影像诊断处：大脑皮质边缘叶被淤块压迫，会导致情绪活动、学习记忆及内脏活动等调节失常。
淤块吗……
池怀秋拿着报告单的手有些颤抖。
他最不想出现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在脑子里有淤块，那情况有多危险连他一个不懂医的人也知道。
而且就现在的医疗技术，颅内手术的成功率他根本没有勇气让秦阙去做手术。
但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现在要做的是拿着检查单去找昨天挂号的医生。
一切还是要等医生说出来才更准确。
不能胡思乱想了！
池怀秋揉了揉眉头，站起了身，拉着秦阙离开了这里。
医生诊室内。
池怀秋把检查报告单递了过去。
医生一目十行的扫过报告单，抬眼看着面前的两个少年，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后才开口说道：“可能要提前给你们打个预防针。”
池怀秋点点头：“您说。”
“病人的情况不太好，但是也可以说运气很好，他的淤块只是压迫了边缘叶，并且淤块的体积也并不大，对病人的影响是有限的。”
“那为什么说不太好？”
“原因是目前并不能确定这个淤块会不会扩散，如果扩散压迫到更多的边缘叶，更甚至扩散到脑干的话，病人的行为会受到极大影响。”
池怀秋神色沉凝：“那这个淤块要怎么才能处理。”
“手术。”医生言简意赅。
“不过，我还要告诉你们的是，如果要做手术的话，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成功率其实并不高。”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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