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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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还是第一次亲自来到公司宿舍楼。这里虽然地处偏僻，但树多人少，静谧安详。有谁的公司会给如此好的福利代遇，只要是签约，就能在这里分到一间单人宿舍。
周淮观赏了会自己的杰作，拿起手机，就要给姜之培打电话，问路明住几单元几号楼，就见宿舍的小门啪嗒一声打开，一个人推着门从里面出来。
一盏淡白的灯落在那人脸上，清俊柔和，正是路明。
他依然穿着一小时前的黑色羽绒服，却没有戴帽子，他哈着双手，顶着零度寒气，站在路边，不知是等人还是等车。
周淮一脚刹车，硬生生把车憋停。他皱眉头。这个时间点，这人是要到哪儿去？五年来，他和他接触有限，姜之培嘴里常会提及他。
楚橙生活封闭，除了进录音棚，几乎不出门。路明没有朋友，连节假日，都窝在屋里，足不出户。
那他现在是做什么？
周淮紧捏住方向盘，当路明搭上一辆出租车时，他想都没想，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后面。
系统：“宿主，周淮的车跟在后面。”
路明说：“我知道。”
半个小时后，车子拐进一条偏僻的道路。即便是积雪覆盖，也掩不住两边树木枝叶的葱隆。
路明从车下来，在一个挂着“柏予帆诊所”的红砖洋楼前车。
周淮一直过份紧张的手，一下子松了下来。
原来路明是来就诊的。所以说，他最近的状态好转，是这个原因？
周淮的手指轻敲了敲键盘。这一种，他只想到一种可能，楚橙交了男朋友，他是来见他的。
他把车座的位置往后拉了拉，舒服地靠了上去。但下一刻，他挺直了背部，整个身体绷得笔直。
有个人身穿白衣，推门而出。周淮自认为自己高富帅三样齐全，比起一些歪瓜劣枣的富一代，富二代，他如同只立在鸡群的鹤。
但看到这人时，他不由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自己，一股无以名状的世俗之气，扑面而来。他的怒火开始一星星地往上迸溅。
柏予帆那张脸，完全不应该存在于凡俗中。眼眸清黑，皮肤透清，身材修拔，连气质这一块都无懈可击。
这人是谁？楚橙半夜三更，打车半个小时，就是为了见这人？
就听见静静的雪夜里，路明清澈的声音响声，“柏医生。”
柏予帆？周淮知道这人就是心理医生后，并没有半分放松的情绪。反而更复杂。
楚橙这些年都没看过医生，现在却忽然如果积极地就医，而且这个医生又长成这样，不能不让他往别的方向想。
……
柏予帆一拉开门，屋里的暖气便氤氲了过来，路明的头发上的冰雪瞬间融化成水珠，挂在发稍，两有两粒还挂在了睫毛上，让他看到被割裂成无数个碎片的柏予帆，以及如同空间错位的破碎背景。
路明不由向门口看了眼，这次没有憨态可鞠的雪人。
“快进来。”柏予帆的声音透出两分温度。
“嗯。”路明一步迈了进去，顺手关上门。
柏予帆已递过一条白毛巾。
路明兜头兜脸地抹了两把。毛巾干爽得像是挂着暖阳的余温，芬芳温暖。
路明对人性也说不清楚，只觉得这个临时生成的末端代码，很舒服，很温暖。
只是临时代码没有永久存在权，一换世界，记忆就会被重置，将会赋予新的身份。如有幸，在下个世界还能再见，大概又是被赋予另外一种人设与背景。
路明默默地擦着水珠，不由地想。
在路明擦试的时候，柏予帆已返回吧台，给路明做热茶。路明注意到从烤箱里，滋滋冒出一股股甜蜜的气息，柏予帆是在烤着什么东西。
等他把热气腾腾的柚子汁做好，塞到路明的手里，才问，“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这里好像没以前那么频繁了。”路明抬手按着自己的右脸。
“这只是开始。心里建筑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就会痊愈。以后，可能还会有反复。”
柏予帆清冷的声音在暖热的空间响起，如同夏日冰箱里的冰淇淋，加冰块的酸梅汁，井水镇
的麒麟瓜，带给路明神清气爽的冷意。
路明的脑海里一串串地往外冒这些夏日消暑神器。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都是可以控制的，只要像现在这样坚持。”柏予帆即不过份乐观，也不悲观，只是陈述事实。
“嗯。”路明点头。
“回去有好好照我说的练习吗？”柏予帆的声音低了两度，有些软暖。路明抬手揉揉右耳朵。
“有。”路明回答。
“柏医生，我们今天做什么？”路明转开话题。
柏予帆在他面前坐下，“催眠。”
“催眠？”路明缩了缩脖子后才发现，自己到柏予帆这里后有了很多不属于楚橙的小动作。
他忙把头低了低，露出后颈一小片透白的皮肤。
“帮你回忆起最初出现症状的时间与契机，只有这样，你才能正视。”柏予帆说。
“小统，楚橙这个病因是什么？”路明在代码海里问系统。他的楚橙的记忆码并没有这段记忆，就像是某有一天，忽然就出现这个病症。
敬职敬业的系统早把故事线看得滚瓜烂熟，闻言立即答到，“宿主，这个病很多小孩都会有，发病原因不明，不过，如果非要说，可能和他父母两人闹离婚有关。”
系统的回答和路明想的一样。楚橙父母两人关系紧张，冰冷冷的洋房里，大部分都是父母之间如同坚冰般的冷战。但具体到底什么是导火线与契机，楚橙自己也不记得。
催眠运用到心理治疗领域也相当常见，如果能找到病根，加快好转也不是不行。
“好。”路明回答。
对他的爽快，柏予帆略意外，“不排斥吗？”
对于不怎么美好的过往，大多数人都避之不及，唯恐被拉入这个充满了负能量与负情绪的黑洞，遭受二次伤害。
“我想快点好。”路明看着柏予帆的眼睛。他算了算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他不会在这里呆得太久。
“会的。”柏予帆的眼神柔和。
“我们现在开始吧。”路明说。
“不着急。”柏予帆转身到烤箱前，打开箱门，用夹子夹出四个金黄的蛋塔，放到白瓷盘子里，端到路明面前，“先吃点东西，暖和暖和。”
路明捏起一个蛋塔，酥皮松脆得立即裂开，里面芝士的香甜，从鼻腔一直炸裂到脑海。
“小统，设计出柏医生的系统，一定是个伟大的系统。”路明感慨地吁了一口气，咬了一大口。
柏予帆给他蛋糕后，已转身而去。路明毫无压力地又拿起第二个，这个时候就觉得眼皮沉重起来。他手里还捏着蛋糕，就歪倒在沙发上，发出平缓的呼吸声。
“宿主。”系统在代码海里一下子就是失去了路明的身影，吓得如同只受惊的小仓鼠一样，来回窜动，寻找路明。
路明发现自己并没有处在黑暗里，相反，眼前一片明亮。他看到窗外摇曳着初秋明媚的阳光，发亮的绿叶安静地镶嵌在窗玻璃的相框里。他似是第几遍在看这风景后，这才从窗外收回目光。
眼前是无数条黑色弯曲的路线，你是被破出皮肉而暴露在视线下的血管。他转头再一看，电线还连着几台仪器。他漠然地看了一会儿，似无所思，目光再次移向窗外。
路明这时的意识反照，意识到自己已进入催眠，在想这是楚橙什么时候的记忆，但窗玻璃上映出了一个淡淡的身影，居然是自己的模样。
.........
路明睁眼时，他正躺在沙发上，身上盖了薄毯。办公桌前的柏予帆拿着螺丝刀在给一个掌心大小的原木企鹅上螺丝。企鹅头上还装了一个小小的螺旋桨。看来这是已是最后一道工序。
柏予帆手指，指节有力，小巧的螺丝刀灵巧地转动，如同一个相当纯熟的手工艺人。
路明联想到上次来时，柏予帆也是在不停地做着什么，看来就是这个企鹅了。
“宿主，你醒了。刚才我忽然间找不到你了。”系统喜极的声音，刚才他像是在代码海里迷了路。
“小统，我睡了多长时间。”路明问。
“宿主，一个小时。”系统看到逐一恢复的各种功能与数据，“我还是要提醒一声，周淮还在外面，他的车还没能离开，好感值已到了负７。”
“好的。”路明一副放心的样子。
系统可怜地说，“宿主，这个好感度太低。”
路明依然枕在沙发上，半垂着眼睛看向柏予帆的方向，“小统，好感度为负１０有惩罚吗？”
系统愣了愣，“没有。”
确实没有，但攻略类的好感值是个重要参数，宿主最在意的数值，有任何波动都十分在意。
“那不就没事了。”路明轻松地说。
“宿主。”系统可怜地回了声。他和路明都是新人，但他还带过两个宿主，就在前一周，他觉得路明是个比他还天真的新人，现在他忽然觉得路明其实挺邪恶。
“你操纵周淮是为什么？”
他不由从意识海中看了一眼路明的本相。不能不承认，这个皮囊无比优越。
“为了HE。”路明说，“当然是我认为的HE。”
系统眨了眨他不明所以的大眼睛，心里觉得有些糟，但又觉得没什么不好。
“宿主，你还要睡吗？”他奇怪路明醒了，怎么还不起来。
“我想多看看柏医生。”路明娓娓解释，“他都长在我的审美点上了。换世界就看不到他了。”
“其实也有几率看到的。”系统说。
“那我们许个愿？”路明兴奋地说。
把系统整无语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