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新猎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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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离我远点！不要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
“她是因为心里受到过度刺激，导致了……”
“滚啊！滚！啊啊啊！”
“因为您是病者的……心理治疗……”
“……语言……自残现象……”
……
“康爷？康爷？”一阵不合情景的声音传来。
杜若康感觉自己身子晃了几下，迷迷糊糊睁开眼，愣了几秒，方才还叫的撕心裂肺的女声和那些个烦人的心理医学报告已经全消失了，重新传进他耳里的是求救声。
“康爷，”旁边一位看上去比杜若康还要小上一两岁的男孩儿见他醒了便继续问，“还打吗？”
杜若康眨了眨眼，扭过头看几眼周围，他和一帮人正在小巷里的墙角中，回过头来盯着被人按在地上揍的男生，缓缓开口，说，不用，走了。
男孩儿瞟了他眼，没说什么就放人去了。
趁着没人注意，杜若康背过身离开小巷，呼出一口气。
又要去见见那人了啊，啧。他心想。
“垣来！”杜若康走到路口了，想起好像还有事儿没交代，侧过身去朝着那个叫垣来的男孩儿招了招手，“过来，有事儿。”
“之前让你去查的事儿查好了没？”杜若康靠着墙往地上一坐。
垣来往四周瞟瞟，跟着坐下了，说：“查是查到了，就是这事儿要找个律师……”
找律师是小事儿，杜若康没接他话，估计垣来是有打算了，只是需要他的意见罢了。
他视线停留在别的地方，没理垣来。
过了几秒杜若康还是没发表看法，垣来接下去说：“其实我是有一认识的律师的，就是他脾气不太好，请他的人呢，基本上都怕他……”
听到这儿杜若康实在没忍住插了句嘴，就你这小毛孩儿还认识律师呢。
“我是想着我跟他有关系，所以可以试着免单，毕竟能少花点钱就少花点钱么。”垣来说。
“你跟他什么关系啊。”杜若康站起来拍了拍一下裤子后面。
像这种关系含糊不清的人他得弄清楚了才敢用，不然惹出事儿来也不好收场。
真的是烦得慌。
垣来拧着眉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在杜若康一脚踹上来的前一秒开了口：“他是我表哥。”
杜若康准备踹上去的脚有又落到了地上，打量了垣来半天，寻思着，这小子高一就出来混，他那表哥能好到哪儿里去，这不是存心坑我呢么。
“没，他是在那个Y……Y什么玩意儿的法学院里的学生。”垣来看着即将踹到他脸上的第二脚赶紧又补充了一句。
“靠……YL啊，”杜若康巴眨巴眨眼，俗话说物以类聚，他身边能出现个沈杳已经是意外了，这回又来个学神级的大佬，“就是M国的YL大学啊，出国留学的他？”
“好像吧。”垣来说。
好你妈屁的像，本来就是好不好。
杜若康敢保证，要是他自己出国留学了，他家里要有一人不知道，他绝对把那人碎尸万段。
……当然了，前提是这都是假设。
毕竟连自己家杳儿都考不上的学校他怎么敢奢望呢。
“可以请吗？他有空么？”杜若康听到这人是出国留学的便来了兴趣，这种机会还是可以尝试尝试的，虽然人家未必能同意。
“可以的，就是这人脾气不好，而……”垣来又一次卡壳了，又一次说了一半儿不说了，又又又一次，在杜若康第三脚踹来前把话补充完整了，“而且他是个同志啊。”
“同志怎么了，”杜若康扬扬眉，“我怕他啊，联系方式给我，我跟他说说。”
垣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电话，想了一会儿感觉还是不放心：“可是他脾气真的很不好。”
杜若康耸耸肩，把手机递给垣来。
“我杜若康怕过谁。”
真他妈帅，不愧是我康爷。垣来在心里点点头。
“杳儿，对不起对不起……马上回来了……哎哎哎别挂啊，我错了还不行嘛……”
垣来默默背过身……当我没说。
“姐，我回来了。”杜若康打开家门，换好鞋子抬起头来一张深刻皱纹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他奶奶，叫周亦菲的老人家。
“康儿啊，”杨昕芷，也就是杜若康口中的“姐”，她朝杜若康递了个眼神儿，“奶奶要在我们这儿住上一段时间啊。”
“为什么？”杜若康动作顿了顿，来到客厅坐做到自己“哥哥”旁边，看了自己爸爸杜民宇一眼，没跟那个老人说一句话，直当没看见，“她没家吗？寄人篱下好……”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老年人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小步跑到客厅，尽管杨昕芷在途中拦了一下，依旧没能抵住她的火气，“我到我儿子家怎么就寄人篱下了？你自己擦亮眼睛看看，这个‘家’还容得下你吗？你……”
封嘉邵从杜若康旁边站起来，走向前去挽住她老人家的胳膊，笑着说：“奶奶，好了啊，别气了，好不容易来看一下孙子还发这么大火儿。”
“妈，”杜民心坐在沙发上沏了一杯茶，“过来坐着，站着干什么，别把自己累着了。”
杜若康往旁边移移，全家人都在给他打掩护，就是怕他会吵起来，所以只要她，只要这个老年人不踩到他爆炸的点上，多大的气他保准忍着。
毕竟本身也没什么可吵的不是吗？
他坐在沙发的一角，奶奶和封嘉邵坐在一块儿，或许在她眼里，自己的亲孙子远不及别人家的好，自己的亲儿媳，永远也达不到她心中的标准……
即使她疯了。
百般无聊，杜若康坐了一会儿就回房里去了，刚才他“姐”说了，这位老人要住上一个多月，肯定是让他搬走啊，天天吵自己也吃不消。
“找杳儿聊么？”杜若康往床上一躺，一想到以后自己的床就要给所谓的奶奶睡觉了，就浑身不舒服，来回在床上打滚。
最后放弃了找沈杳聊天的想法，现在杳儿估计和孟息一块儿呢。
“尹湫桐哪儿比得上我们昕芷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老年人渐渐提高声音，“疯子！就是个神经……”
杜若康猛的从床上跳起来，把手机往兜里一放：“骂够了没！”
“怎么了怎么了！”老年人被吓了一跳，光听着他声音见不着人，“我说错什么了吗？她不就是个疯子嘛！”
他把房门一甩手关上了，不想听，杜若康坐到床上没出去，他说过要忍，但忍不住了也怪不了他。
“你看看她现在在哪儿，那叫‘精神病医院’！”
杜若康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忍住，他看想房门，二是开了这个门，然后骂一仗。
他从来没选过选项一，这次更不会意外。
“那不是你们逼得吗？”杜若康也顾不上这门会不会坏了，踹上去直接怼到周亦菲面前，“您口口声声说什么她不符合您的标准，一辈子都在为您的规矩活着，她不是人嘛？她没有性格嘛？为了达到您的标准，她做了多少！您满足过吗？她又什么时候抱怨过？”
杜若康他喊，他叫，他发泄，不顾一切的发泄。
妈妈，奶奶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我看她都没对我笑过，别人家的奶奶都好温柔的。
没有啊，尹湫桐摸摸只到她半腰高的小脑袋，奶奶只是和别人家的奶奶不一样而已。
那我喜欢别人家的奶奶，自己家的奶奶好凶哦。
尹湫桐没说话，一双本是带着光的杏眼暗了下来，本是清澈的溪水，浑浊了。
那你也要尊重奶奶，以后不要气奶奶啊，要好好和奶奶相处。
“那是因为她活该！”周亦菲喊道，“我本来就反对她嫁到我们家来，她配不上！”喊到最后她喘起粗气将水杯往地上一砸。
碎渣谁也没碰到，偏偏从杜若康那双生来就与尹湫桐相似的杏眼旁划伤了他。
杜民宇皱了皱眉。
“那是因为您眼瞎！”杜若康也吼，“她怎么配不上当你儿媳妇儿了！您从我记事起就没给过她一个好眼色，尹湫桐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凭什么她被……”
杜民宇瞪了他一眼，希望他住口。
“凭什么……她被□□了您还在往她身上加错……警察要查，为什么您要拦着……为什么要……哈啊……看着她发疯，送入精神病医院……”
“她是……我妈啊……”
“砰！”
杜若康跑了，但是他不知道到哪里去，狠狠抹了一把泪，呆呆站在公交站那边，这时没有人，差不多是工作点了，所以他才敢来这边，这么大个人了还哭成这样，丢人啊。
刚才一定是情绪太过饱满所以才会哭的，杜若康在心里想，其实自己根本不担心尹湫桐，他讨厌那个懦弱又没用的女人……
讨厌她的吧。
“姐~”杜若康在车站坐了半小时平复自己心情，这才想起刚才说的话可能会有点不恰当，于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你跑哪儿去了你？有地方去吗？”
没事儿，我在车站坐着呢，平复平复心情。杜若康笑了笑也没做掩饰，将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哭出来的鼻涕又吸了回去，我爸他还好吧。
“嗯，调整好了，你不愿意让奶奶睡你床上那我就让嘉邵睡你那边儿了啊。”
嗯呐。杜若康咬了咬牙，刚话儿说重了，姐我没针对你和我爸结婚的意思啊。
电话那头的杨昕芷“噗嗤”一声笑出来：“知道，你我还不了解吗，不过……你今儿是真伤心了吧，还头一次见你哭的……”
杜若康觉得杨昕芷本来是想安慰他的，但是估计他自己的哭相实在是有点不堪入眼，以至于后面的几分钟杨昕芷跟他聊天都是聊几秒，笑几分钟。
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杜若康一秒按下“挂断”键，世界又恢复清静了。
不知道有没有人尝试过，在心情特别烦躁的时候，一个人带着耳机听着歌，坐在公交车里，头靠着车窗看外面的景色，你会发现与平常见的景色不一样，感觉自己会更孤独了。
“垣来，”杜若康下了车，走到一个看上去有些陈旧的小胡同里，头一次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儿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呢，但其实里面也没有很老就，离他家也近，坐公交车就两三站路，“垣来！”
“这儿呢康爷！”
杜若康停下脚步，环顾四周一眼， 是有人，但这些人都不是垣来。
“康爷！”垣来从一角里跳出来，把杜若康吓了一大跳。
哎我天。杜若康瞅着垣来裤腿上的泥渍皱皱眉，朝他挥了下手，示意让他擦一下。
“你那表哥叫什么来着？”杜若康走在垣来前面，往茶店的方向走去，“见一面吧，最近时间多的很。”
“昂，好啊，”垣来说，“我表哥叫垣归，就是……”
“圆规？”杜若康愣了愣，这一家子取名有没有点儿靠谱的，圆规都取出来了。
“是归来的的归，”垣来对于杜若康三番五次打断他说话表示很不满，“康爷你等我说完了再提问题成不？”
“啊啊啊，成，你继续。”
垣归，垣来……归来，敢情这一家取名儿这方便呢，且不说别的，记是挺好记。
杜若康听垣来讲了一个小时的垣归，讲到最后人茶店老板都赶他们走了垣来才住嘴。
“闭嘴吧您嘞，”杜若康也是无奈了，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人茶店老板都嫌你烦了，滚滚滚，该干嘛干嘛去，作业写完了没，周日不上课啊！”
“啊对了，我作业还没抄，撤了哈康爷。”
杜若康找了家旅馆住下来，小胡同的卫生环境绝对是好的类型，所以杜若康看了四周一眼就住下了。
根据垣来跟他哔哔的那些话，他统共就整理出这么几条信息。
垣归，男，19岁，一米八六的身高，父母都是有名的律师，高学历高工资，自己本身也是位学神级别的大佬，现在在父母公司下打工，虽说回国不算久，但名声打得很响，属于无败仗的类型。
性取向，男。
杜若康咬了咬下唇，听垣来的意思是，他好像伴侣还挺多，口味较奇特，而且脾气属于让人捉摸不透的那种，让人会自觉性怕他。
阿西，怎么垣来的表哥跟他一点儿都不像呢，听着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
而自己还不能不去找这人。
看了眼手机上的号码，杜若康叹了口气：“喂？您好，请问是垣归么？”
电话那头有声儿是有声儿，但杜若康拧着眉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完整的话：“打错了？”
“呼唔……你好。”
杜若康已经按到“挂断”键上的时候又停了停，说实话，这声音和他想的不太一样，感觉……
像是二十几岁的样子，不像是一个十九岁的人会发出的声音。
大概是读书把自己读老了吧。
“是垣归垣律师……”
“我，啊……嗯呃……”
“哔哔——”
……纳尼？阿尼阿西呦！
“我特……喵的啊。”杜若康震惊了，他第二句话还没出口呢，人就把电话挂了？
约莫过了十分钟，垣归的电话打来了，杜若康拿着手机静静的看着它震动，也就十秒钟吧，他掐准了点儿在即将挂断的时候接了。
“有事儿？”杜若康问，“您是忙完了给我打电话来了？”
你家长没教过你做人要有礼貌啊！别人话还没说完你就挂了。
“……”电话里垣归没说话，估计是没料到刚刚还礼貌绅士的人现在就跟换了张脸似的。
“刚才有事儿，杜若康？”
“……”这回换杜若康郁闷了。
这和上回接电话的声音不一样啊，年轻正值青春的活力都快溢出屏了，与上次沉着稳重的老年派简直不是一类型的……还有那哼哼声。
“后天来我家见面吧，事情到时候详谈，不知道在哪儿就问垣来。”
“啊，喂？”杜若康点了下手机屏，又挂了，“我靠，这人怕不是有毒吧！挂电话很好玩儿么？”
“我操！”
“新客户？”宋倾洂换上睡袍把窗打开来点燃了烟，扭过头看着缩在被窝里的垣归。
“嗯……”垣归把被子掀开从后面搂过宋倾洂，凑着他的唇叼走了烟，眯缝了一下眼，美目中露出一丝狡黠的目光，“应该是……”
“新猎物~”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新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