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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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夜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也不知是不是温沉那句晚安起了作用，这一次他没有做任何梦。
他推开门走进客厅，不见沙发上有温沉的人影，又在屋内寻找一圈，才发现温沉真的不在了，连碗柜里沾满血污的衣服也不见了。
最后池夜在餐桌上发现一张纸条。
【很感谢你的照顾，我还有要处理的事情，所以先离开了。】
走了？
池夜没想到温沉会这么痛快地离开，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回过神后环视客厅想到昨夜那句晚安，心底莫名有些空落。
最后他打起精神，拍手说道：“走了好，我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了！”
他开心地小跑到冰箱前，将冰箱重新转过来，拿出一袋血浆，插上一根吸管吸了起来。
吸入大半后，他舒服地呼出一口气：“这才是血族该有的样子。”
说完，他回到客厅窝进沙发里，一边吸着剩下的血浆，一边打开电脑，刚连上网络，立刻有消息弹了出来。
好好学习：【你关注松江市干尸案了吗？】
池夜不感兴趣地撇了下嘴，他几乎不出门，也很少看新闻，对人类的杀人案自然没有兴趣。
池夜：【我对杀人案不感兴趣。】
好好学习：【如果我说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杀人案呢？】
池夜：【什么意思？】
好好学习：【已经发生十起干尸案，案件都在同一个城市，所有死者的尸身都没有一滴血液，干瘪的皮肉贴在骨架上，脖颈处还有两个圆孔形伤口......】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池夜脑中已经浮现出画面。
一具被吸干血液的尸体。
他下意识打开网页搜索干尸案，网上并没有详细的报道，但有人说死者们的死状都很诡异，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液。
虽说确实会有无法控制食欲的低等血族疯狂杀人，但在同一个城市如此频繁的作案，可不像低等血族所为。
这更像是以杀人为乐的血族做的事情。
什么家伙如此大胆？这么引人注目，恐怕血猎们的目光已经聚集到这个城市来了。
难道温沉和干尸案有关？
正想着，好好学习又发来消息。
【你觉得这像不像吸血鬼做的？】
这句话莫名让池夜感到不安，就好像屏幕对面的人已经看穿了他的身份，正在试探他。
他慢慢将鼠标滑到好好学习的头像上，打算将此人删除时，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
【十天前的案子就发生在你家附近，那个凶手似乎离你很近。】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池夜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和好好学习从来没有交换过私人信息，自己也没在网上开过定位，那家伙怎么知道他家在什么位置？
未等他提问，消息又弹了过来。
好好学习：【我一直都在关注你。】
看到这行字，像是一盆冷水浇到了池夜身上，让他从头凉到脚。
这人怎么说话和变.态一样？
池夜咬着手指思索时，客厅的玄关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他也不知自己这几日是撞了什么邪，过去从来没被人按响过的门铃响了，眼下从来没被人敲过的门也被人敲了。
直觉告诉池夜，门外并不是自己熟悉的人。
他皱起眉头，许久才起身走到防盗门前，猛地将门推开。
门外却没有任何人影，只有空荡荡的走廊。
池夜防备的扫视四周，最后看向地面，米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正静静躺着一封黑色的信。
看着那封眼熟的信，池夜将拳头攥紧，半晌才弯身将信捡起，信封里只有一张信纸。
【你应该回到你原本的位置。】
池夜不懂这行字是什么意思，但莫名感觉自己周身发冷。
他急忙跑回屋中找出打火机，将信烧了个干净，然后蹙眉看向沙发上的电脑。
这封信和好好学习有关？如果真是如此，那好好学习恐怕也是他的同类。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后，池夜恼火地走向电脑，飞快地敲下一行字。
池夜：【你是谁？】
好好学习：【说了你也不认识，不如我们见一面吧。】
池夜：【你想做什么？】
好好学习：【明晚十二点，距离你家两公里外的位置有一个废弃工厂，我等你。】
发完这句话，对方的头像就变成了黑白色。
池夜立刻查看地图，果然两公里外有一个即将拆除的废弃工厂。
明知这可能是一个圈套，但这个好好学习已经知道他住的位置，就算他不去，对方应该也不会放过他......
*
工厂的窗户玻璃早已被拆卸，初春的冷风从窗口灌入，在空荡寂静的工厂内形成一种诡异的声音，像是有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低声哭泣。
一双血红的眼睛在工厂外的树后观察着，不见工厂内有半点动静，最后他化作一道黑影从窗户快速飞进工厂内，两步跳到靠墙的铁架子上，宛若猫一般蹲坐在上面眯起双眼，认真扫视着工厂内部。
工厂内满地的碎木头和垃圾，左侧的角落里还堆着沙子，就是不见一个人影，也察觉不到任何气息。
见没有人，池夜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
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看起来凶狠一点？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打过对方，但最起码不能输了气势！
他将双眼用力瞪了瞪，感觉有哪里不对，又用两只手扯着嘴角向外龇了龇牙，还是觉得不对，最后只能泄气地垂下头。
“别扮凶了，你就长了一副好欺负的脸。”一个女声忽然响起。
池夜立刻沉下脸色看向声音传来的位置，可依然不见任何人影，犹豫片刻后他跳下架子，朝声音的位置走去。
地上躺着一部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通话中，开着免提，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的。
可那人是怎么看到他扮凶的？
他又四处找了找，最后发现左侧的角落中藏了一个针孔摄像头。
池夜面向摄像头，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电话那头的女子轻笑一声：“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
我们？听到这个词池夜心底更加紧张，这说明对方不止一个人，如果对方人数很多的话，他很可能是有来无回了。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回去找房子搬家吧，别在这里逞强了。
正要转身离开时，那个女声又从手机中传出：“我们观察了你很久，认为你很适合加入我们，今天就是想和你正式地打个招呼，顺便给你做个测试。”
池夜还没对测试这两个字做出反应，一个黑影猛地从窗外冲进来，速度十分块，直接朝池夜凶狠地撞来。
幸好池夜反应快，整个人向后高高跳起，一步跳回到架子上躲过了冲来的黑影。
可黑影几乎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很快又绕到了池夜身后。
感觉到身后刮过的冷风，池夜微侧脸颊，瞥见身后血红的双眼，等看清对方是一个穿着高中校服，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发，模样十分飒爽的女孩时，他不由得一愣。
他还没消化完对方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时，小姑娘就毫不留情地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池夜结实地摔在地上，刚翻过身，女孩又飞奔到他身上，右手中多出把银匕首。
池夜看着她手中的匕首瞳孔微缩。
血族怎么可能直接触碰银匕首？
女孩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她，唇瓣缓慢地一启一合，发出冰冷的音节：“去死吧。”
“等一下！！”
池夜大喊，双眼也下意识闭了上。
下一瞬，女孩捏住他的脸颊，没有任何感情地开口：“敏捷可以给个A，但其他都是B。”
池夜缓缓睁开眼愣怔地看着她，片刻后听到工厂响起声音，他仰头看去，看见一个下巴上挂着靑虚虚的胡茬的大叔，骑着粉色的小绵羊停在工厂门口，身后还载着另一名女高中生。
女高中生下车后直接走进工厂，大叔则从车上拿出电脑跟在她身后。
池夜脑中已是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眼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进来的女孩看向他，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你好，我就是你的网友好好学习，对了，我只是个普通人类，真名叫江芝。”
池夜微张着嘴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原本压制着他的女高中生已经站起身走到江芝身旁。
“这是麦冬，虽然是血族，但也是我的同班同学兼好朋友。”江芝开心地挽住冷脸女生，然后又看向身旁的大叔：“他叫周锁，别看他有些不正经，其实是个网络高手，就是他黑进了你们小区的监控系统，我们才能一直暗中观察着你。”
看江芝悠闲的自我介绍，还能把偷窥说得如此轻松，池夜恼火地跳起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江芝：“我想拉你入伙。”
池夜：“什么？”
江芝颇为得意地说道：“我们三个成立了互助组，致力于拉近人类与血族的关系，打破隔阂与偏见，维护二者之间的和平......”
池夜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我要报警了。”
他话音刚落，江芝就冲上前急忙按住他的手：“别！偷窥你的事是我们的错，我也是想确认你没有危险性才会出此下策，我们的观察不涉及你的隐私，只能看到你每天在小区里都做过什么，而且你也没怎么出过门，所以我们根本没看到什么，肯定没有下次了，对不起！原谅我们吧！”
池夜怀疑地看着她。
见他不相信，周锁将手中的电脑屏幕面向池夜：“你放心，除了你半夜跑去帮小区做垃圾分类这件事外，我们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看到屏幕内自己戴着手套口罩，在垃圾桶前认真垃圾分类的样子，池夜一时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后问道：“信和照片是怎么回事？”
江芝愣了一瞬，反问道：“什么信和照片？”
池夜提醒道：“就是那封黑色的信，第一封里面还装着一张照片。”
江芝和另外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疑惑地摇头：“我们从来没给你寄过什么黑色的信和照片。”
她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很茫然，不像在说谎。
那封信和他们没有关系？
池夜思忖了片刻，仔细想想他确实没在这三人身上感觉到敌意，今夜发生的一切更像是一场闹剧，但那封信可不像是在胡闹......
江芝打断他的沉思：“确认你是血族后，我发现你对人类没有敌意，所以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和我们一起打破人类和血族之间的隔阂。”
听完这话，池夜无奈地看向周锁：“你是血族？”
周锁点了点头。
池夜立刻皱起眉头，沉声教育道：“你怎么能带着两个高中生胡闹？而且还有一个是人类，你们这样很容易出事的！”
周锁摊了下手，指着江芝懒散地回道：“这丫头家里贼有钱，我是她雇的，她出钱我出力，就这么简单。”
池夜叹了口气，火气也跟着消了一半，他也不想和两个女高中生斤斤计较，准备转身离开。
江芝却不死心地继续问道：“你真的不加入我们吗？我们在查干尸案的事情，现在真的很需要帮手。”
池夜看着她轻声说道：“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感兴趣，你们也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如果今夜不是我而是其他血族，你们就死定了。”
江芝：“可是......”
不等她说完，池夜已经从窗口跳了出去。
他很快就离开了工厂，走上自己熟悉的小路，心底的沉郁却还没有散开。
如果信不是江芝他们送来的，又会是什么人呢？
正想着，身后忽然刮起一阵冷风，似是有什么东西从他背后飞快地跑过。
池夜立刻转身看向身后，却不见半个人影。
难道又是江芝他们？
“别闹了，我真的不想加入你们。”他大声喊道。
“咯咯咯......”
寂静的路上响起一阵阴森的笑声，池夜连忙再次转身。
不远处五个饥肠辘辘的血族正紧盯着他。
这几个血族身上散发的气息分明不是低等血族，可他们的样子，却是低等血族才会有的失智状态。
“咯咯咯......”
阴森的笑声再次响起，这次池夜找到了笑声的源头。
那五个血族身后的电线杆旁，站着一个戴黑色礼帽的男人，男人的鹰钩鼻十分显眼，注意到池夜的视线看向他，他摘下礼帽开口说道：“先生，不知你在这附近有没有看到过一个身高一米八.九，模样长得还算不错的男人？哦对了，他衣服上有一个鸽子徽章，很特别，身上还有枪伤。”
池夜立刻想到了温沉。
这几个血族一看就很危险，池夜连忙露出茫然的表情，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回答道：“没见过。”
礼帽男的手指轻敲着帽边，片刻后嘴角倏地裂开，恨不得延伸到耳根处，那张笑脸诡异又可怖，看得池夜头皮发麻。
“我的小可爱们工作了一天，已经饿红眼了，正愁没有食物时你就出现了，今夜就由你来做他们的晚餐吧。”
听到男人说完晚餐二字，那五个血族明显变得更加兴奋，一步步向池夜走来。
池夜后退一步，这帮血族可和江芝他们不一样。
他们身上透露着明显的杀意。
池夜忽然想起干尸案，午夜街头，离奇死亡的人类......
难道干尸案是他们做的？
意识到这点，池夜暗暗攥紧拳头。
他完全可以亮明身份，可如果知道他是血族，礼帽男便会另选猎物，到时这附近又要有其他人类遭殃。
池夜慢慢摸向自己的耳钉，思忖着自己该如何是好时，走在最前面的血族忽然身子一颤，心口的位置洇出大片鲜红。
下一瞬，在池夜眼前化成了一堆灰烬。
池夜诧异地看着随着夜风飘散的灰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一个身影已经挡在他身前。
他呆呆地看着身前的人，许久才回过神。
温沉微侧过脸，轻声说道：“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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