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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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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原本的计划是上午收集完资料下午就可以回去了，但是没想到他们吃完饭在厂区汇合的时候被负责人拦下了，说还有一些细节想跟他们具体讨论一下，这一讨论就讨论到了晚上。
等到彻底结束后已经晚上八点了，负责人热情地邀请他们吃晚饭，说已经给他们订好了房间，今晚就在这住下。
他们一行人没想到需要这么长时间，来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准备，住下有些不方便。林疏看了一下其余三人的反应，发现他们也表露出了拒绝的情绪。
那这个坏人就他来当吧。
林疏跟负责人解释了一下，说自己最近生病了要每天按时吃药，但是今天来得匆忙没带，所以必须回家。
负责人：“什么药？我让你给你去买。”
林疏摇摇头，带着歉意：“真是不好意思，这个要是医生配好的，我们私下里买不到。”
话已至此，负责人也不再强留他们，说要让司机送他们回去。
负责人：“林老师，这个得给我个面子了，就坐我的车回去吧。”
林疏知道一再拒绝不太合适，但是郁声刚才给他发消息说已经在外面等了，还特意强调是推了一个单子过来等的。
于是林疏只得再次解释：“真是不好意思，我弟弟正好在附近办事，他已经在外面等了，说载我们回去。”
负责人看起来不太相信，问：“没看出来，林老师竟然还有个弟弟，想必也是一表人才。”
林疏不想多说郁声的事，只是客气了一下说下次去他那里的时候他一定好好招待。负责人又拉着林疏寒暄了一会儿才彻底放他们走。
好不容易出了大门，许元嘉松了口气开始发表评论：“唉，我们今天差点只进不出。知道的是我们在出差，不知道的以为我们进了什么黑心工厂呢。”
吴越彬耐心给他解释：“林老师专业对口，他们抓住机会当然好好利用。”
林疏给他们道歉，说因为自己让他们也跟着晚回，等项目结束请他们吃饭。
彭毅然说了个“好”，许元嘉受宠若惊地一直说“没有没有”，吴越彬没多说话，只是说没关系。
回程他们还是照例坐郁声的车，和早上不同，忙了一天大家都有些累，所以车里很安静，但是并不尴尬。
郁声的车开得很稳，车里的温度也刚好合适。后排的小情侣互相依偎着睡着了，就连彭毅然也眯起了眼睛。
林疏也很困了，但是他觉得大家都睡觉留郁声一个人开车不太好，于是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不过有时候和睡魔抗争失败后，就会慢慢低下头，反应过来后再猛然抬起，看一下郁声。
郁声悄悄地观察了一会儿，把他这副可爱的样子欣赏够了之后递给林疏一个毯子：“困了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我不困，我陪你。”林疏摇摇头，手上的动作却很诚实——他已经把毯子裹到身上了。
郁声也不揭穿他，只是温柔地看他：“嗯，我知道。只是你这样看着我我开车会不专心。”
林疏听到他这样说，觉得他好可恶，有些不知好歹。
于是也不想管他了，闭上眼睛咕哝了一句“我哪里影响到你了。”后就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等红灯的时候，郁声拿出手机，拍下了一张林疏的睡颜照。
郁声把车停在了公司楼下，大家向郁声道谢后也没再多说，就打车各回各家了。
林疏也下车了，他问郁声车要怎么办？是不是要停到停车场去。
郁声：“不用，我们开回家。”
林疏：“啊？你的朋友不着急用吗？”
郁声：“不用担心，他不缺车开。”
林疏思考了一下，现在再去坐公交车会很累，虽然明天是周末，但是他也想早点睡觉。
于是——
林疏重新坐回了车里：“你的朋友真大方。我们回家吧。”
车主郁声没有说话，嫉妒了一秒他那个不存在的朋友。
快到家时林疏想到现在再做饭太晚了，于是拿起手机点开外卖软件：“你想吃什么吗？”
郁声没有回答，轻车熟路地把车开进停车场，停在了某个车位上。
林疏看了下周围，疑惑：“这个车位是谁的？我们这样随便停不太好吧。”
郁声替他拉开车门：“我朋友的。”
“你朋友在这个小区买房子了？”林疏很惊讶。
因为他们这个小区虽然交通挺方便的，但充其量也就算个商品房，有钱人一般不会在这里买房。林疏思考了一下，越来越觉得郁声的这个朋友行迹有些奇怪。
于是他问郁声：“你的这个朋友现在在这里住吗？我好想见见他。”
郁声看林疏的表情，带着期待和好奇，明显就是对这个“朋友”很感兴趣。
于是再次醋意大发：“不在，他犯了点事最近进去了。”
林疏：“啊？”
电梯门打开后林疏看到门把手上挂着一份外卖，他看向郁声：“你已经点好了啊？”
怪不得刚才不回答我的问题。
郁声开门把林疏的拖鞋拿出来，接过林疏手上的外卖就去厨房了。林疏刚才在车上睡了一觉，现在有些精神，于是他跟着郁声进了厨房。
郁声把菜装到盘子里，林疏在他旁边问：“你今天赚了多少钱啊？餐厅那边今天算你上班吗？早知道我就在平台取消订单直接给你转钱了，在平台上付还要被抽成，想想就好亏啊……”
郁声听他在旁边碎碎念，手上的动作不停，他很享受这样的氛围。
直到林疏又提起了他那位“朋友”。
“给，端到餐桌上去。”郁声把一个盘子放到林疏手里，间接让他闭嘴。
睡觉前郁声问林疏明天要不要吃早饭，林疏摇头说他要睡到天昏地暗。
关房门前林疏突然回头对郁声眨眨眼：“明天我可以去接你下班，然后我们再去超市，这样你就不会一个人逛超市啦。”
郁声看着他亮闪闪的眼睛，和刚洗完澡脸上的红晕，一时忘记说话。
“你怎么了？”林疏没等到郁声的反应，又凑近了些。
突然凑近的温暖香气让郁声回神，他感受到下腹的燥热，起反应了。
林疏看到郁声刚才闪过一瞬间的紧张，然后给他丢下了一个“嗯”就快速回房了。
林疏思考了一下，发现郁声好像总是这样情绪不明。果然，家庭的压力总会扰乱人的心绪。
林疏起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郁声给他留了早餐，还写了张纸条说让他用微波炉热一下再吃。周末一般是林疏大扫除的日子，他匆匆吃完饭就开始行动了。
郁声刚搬进来的时候他说过找个时间把书房打扫出来，这样郁声也可以在那里看书。林疏把自己的一大堆画都整理好，盖上防尘膜后收在了柜子里。这些画都是他在微博上po过的，林疏不想让它们在三次元里被人看到。
林疏把阳台闲置的桌椅搬到了书房，方便郁声用。他倒是不用这些，有一个画架和放颜料的地方就足够了。弄完这些已经将近下午，林疏终于可以坐在画架前放松一下了。
以往周末没事的时候，他都是在画画中度过的。他的粉丝们也知道他的更新习惯，到了周五晚上就开始催更，林疏也会在这个时候回复一下粉丝，表示自己的明天会更新。
由于昨天太累，林疏没有打开微博，现在一打开提示音就响个不停。林疏静静地看着界面加载，一条又一条的消息飞速跳到页面又被其他消息挤下去，所有的消息都在提示他——今天要更新！
好吧，一向佛系的林疏这次也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催更压力，这让他拿起画笔的时候顿感这笔沉重了不少。
林疏画画时感觉最重要，他画出来的东西虽然在别人看来摸不着头脑，但是每一笔都倾注了他强烈的情感。不过林疏的思维很活跃，也很跳跃，所以画风也是如此。
不过这次他只是简简单单地画了一棵小草，一棵长在空气里的小草，刚刚出芽。
林疏画完刚放到微博瞬间就有了评论，和以前一样都是在猜测这幅画想要表达什么。林疏大致翻了翻，暂时还没有人猜中。
不过林疏收到了一条微博私信，对方自称是某个国际大赛的主办方，想邀请他参加今年的比赛。林疏经常会收到这种邀请他去参赛或者参展的消息，不过很多都身份不明或者不能确定真假，林疏怕麻烦，这些消息一般都是忽略掉。
这次也是一样，林疏看了一眼就退出去了。
林疏大学开始更新这个账号的时候，起初也只是想找个地方存一下自己的作品，但是随着后来不断更新，粉丝越来越多，许许多多的国际比赛和展览也找上门来。第一次收到邀请时，林疏很激动，因为他其实最开始的梦想就是能开自己的工作室，尽情地画自己想画的东西。
但是那个时候他还很年轻，有些画展邀请他过去后并没有给他应有的回报，甚至还暗示过他要不要当枪手，渐渐地林疏就对这些邀请不抱希望了。毕业后因为生活压力，他进了公司，除了平常在微博上更新一下，林疏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离最初的梦想越来越远了。
其实工作两年后，他也想冲动一下辞职去追求梦想，但是当他把辞职信打印出来的那一天，赵妤生病了。等赵妤做完手术，林疏的经济状况已经不能再支撑他任性了。
但是现在……林疏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余额，钱已经赚回来了，但是他好像再没有当初写辞职信的那个冲劲了。
林疏坐在画室的飘窗上看着太阳渐渐西沉，天边的红霞越明艳，他的心情就越困顿。
办公室里的郁声盯着屏幕上空荡荡的客厅，来回切了好几个画面，都没有找到林疏的身影。自从他进入画室以后，到现在还没出来。郁声翻了下微博，林疏的那幅画是一个小时前发出来的，那么现在林疏在干什么呢？
郁声在家里的每个房间都装上了监控，但是留下了那间画室。那间画室是林疏的乌托邦，郁声不忍心破坏。
犹豫着，郁声还是给林疏发了个消息，问他什么时候过来一起去逛超市。
林疏回消息很快，但是现在已经十分钟了，郁声还没有收到提示音。
郁声看了下时间，拿起外套准备起身，秘书小姐敲门进来了。
郁声捏紧了外套，看着秘书小姐一脸紧张的样子，忍了下来。
郁声：“什么事？”
秘书小姐：“郁总，张小姐已经到了，现在在咖啡厅等您。”
郁声语气更冷了：“哪个张小姐？”
秘书小姐明白郁声这是不想见甚至已经忘了这件事，只得小心翼翼提醒：“是上次郁总跟您提起的那个张小姐。”
郁长青上次确实提过，郁声这才想起：“不见。”
说完郁声就要走，因为林疏刚才回复他了，说现在就过来。如果让林疏看见他在疑似相亲，郁声怕是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其实郁声更害怕林疏一点反应都没有。
郁声腿长走得又快，秘书小姐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完，郁声就已经走到了楼下，然后被郁长青拦住了。
郁声看见郁长青后明白过来，轻笑了一声后迈开腿往门口走去，并不打算理他。
郁长青快步跟上来，拦住了郁声。两个气质出众西装革履的人在门口剑拔弩张，着实有些显眼。店里的目光都朝他们汇聚过来，还有几个已经拿起手机准备拍照了，被经理好言劝下。
“郁声，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坐下聊聊吧。”或许是觉得自己靠以前的那一套控制不住郁声了，郁长青的语气竟有一些哄劝的意味。
显然郁声不吃他这一套：“受不起，您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郁长青仍不死心，他皱着眉语气又变回了从前，但刚说一个字又生生暖和下来：“张小姐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就算是为了礼貌，你也该坐下来和她聊聊。”
郁声从来没有那么高的道德感：“不是我请来的。”
郁长青被他气得不轻，伸出手指着郁声连说好几个“你你你”，但是想不到如何反驳他。
眼见气氛紧绷到极点，一直看戏的张清晖才施施然走了过来。她先是给了郁声一个眼神，然后又安慰郁长青：“郁伯伯，您消消气。我想跟郁声先单独聊聊看，不知您是否方便？”
郁长青本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张清晖也算是给他解了围，他也就顺势离开了。
只不过离开之前眼含怒意地看了郁声一眼。
郁长青走后，郁声对张清晖点点头：“谢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张清晖看他这副样子，在墨镜下翻了个白眼，叫住他：“诶，先别走！”
“怎么？张小姐还真的对我有兴趣吗？”郁声语意不明，“难道和邢意远吵架了？”
“你！”张清晖早有耳闻郁声的冷漠，却不想他说话还能这么戳人肺管。
“还是说你也是被逼无奈？”郁声说着便拿起手机点开了邢意远的对话框，发送了一条“来咖啡厅把你女朋友带走。”
邢意远：她现在不是我女朋友了。
郁声挑眉，看向张清晖，发现她欲言又止。哦，原来是闹别扭了。
郁声：“作为回报，我也帮你一下。”说着就又开始打字。
ys：哦。你前女友喝醉了，正在被一个男人骚扰。
邢意远：在哪？公司楼下那家咖啡厅是吗？看住她！
郁声摁灭手机，对张清晖抬了下下巴：“在这儿等着，他等会儿就来。”
张清晖眼睛亮了一下，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郁声说了句谢谢。
郁声看了下时间，推测林疏这个时候应该到了。但是他刚准备往外走，就看到了已经站在门口的林疏。
郁声的眼睛闪过一丝紧张，他走到林疏身边刚想解释，就看张清晖走了过来。
张清晖：“谢谢你郁声，郁伯伯那边我会帮你打掩护的，就说我对你没兴趣，不会让你为难的。”
郁声本来悬着的心现下沉到谷底，他也没心思回答张清晖，只是紧盯着林疏观察他的反应。
谁知刚才还准备和他说话的林疏，现在却悄悄往外挪了两步，刚好给他和张清晖留出了说话的空间。
郁声头皮发麻，最不想看到的场景现在就发生在他眼前。甚至张清晖说完那句话的时候，郁声还期待着林疏能有些情绪，哪怕是一个一闪而过的眼神也好。
但是林疏没有，没有眼神，没有表情，甚至连一个微小的动作郁声都没有看到。他只是非常得体地移动了两步，给了他们充足的空间。
张清晖看着郁声的情绪从冷漠到热烈到现在有些阴沉，变化速度之快让她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于是她有些尴尬地问郁声自己要不要去解释一下。
“不用。”郁声冷冷地回了两个字。
张清晖听得打了个寒噤，但是她感觉郁声已经在尽力调整情绪了。果然，下一秒郁声就恢复了正常状态，朝那边正安静地望向窗外的帅哥走去。
早就听说郁声心里有个白月光，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张清晖细细地观察了林疏一会儿，隔着很远的距离，她就能感受到那个人的沉稳和淡然。张清晖心中默默感叹，这场战役，郁声离胜利还有很长时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