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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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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路灯上挂起了红灯笼，林疏看过去，这些红色一直延伸到远方。
他想到初来这个城市的时候，同学们都早早放了寒假回家，他为了下个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留下兼职。每每晚上回宿舍的时候，看着这些灯笼和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总有一种复杂的情感。
他觉得那种感情里不是孤独，也不是羡慕，是一种迷茫和空虚。那个时候的他每天都在想今天赚到了多少钱，还差多少才能够下个学期生活。亲情和其他感情，对于那个时候的他来说，是有些冰凉的，远没有一笔可以支撑他一个月的生活费温暖。
赵妤是个负责的母亲，为了支持自己的梦想让他走了最费钱的艺术道路，尽管上大学之前赵妤再三叮嘱林疏生活上不要过于节俭，没钱了一定要张口要。当时林疏拿着赵妤这些年存下的所有钱，大概几千块，暗暗决定一定要减轻赵妤的负担。
买最晚一班回家的火车票，最便宜、最拥挤、时间最长。“春运”这个词，林疏比其他同龄人更早体验到。
现在，还是那条街道，还是差不多的时间，这次林疏不是独自一人走在寒风里了。家人、朋友、工作、爱好，他在这个城市奋斗了许久，也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一方温暖。
“嘭！”远处一个巨大的烟花炸开，映亮了整个夜空。林疏从车窗往外看去，许多行人都驻足抬头看去，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惊喜。
真好看，林疏觉得这是他这几年看到过的最好看的烟花。尽管它不是最亮最大样式最特别的，甚至还是在禁放烟花的通知刚发布没多久后闪耀在夜空里的。
“哥哥，你喜欢烟花？”
“不喜欢，只是在等警笛什么时候响。”
林疏觉得自己撒谎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郁声低低地笑了一声，回忆着林疏刚才欣喜的表情，并没有拆穿他。
“今年就在这里过年了吧？”以前看到的关于林疏的照片，快要过年那段时间他总是辗转于各个打工的地方，脚步匆匆，好像不知疲倦。
有一年郁声偷偷回国只想远远地看林疏一眼，但是被郁长青发现之后命令他直到完成学业都不许再回国。那几年里，他通过一张张照片看林疏兼职、参加活动、毕业、进入公司工作。
现在，照片上的人就在身边，他们要在一起过第一个新年。
把林疏送到家里，郁声一改往常的态度，反倒矜持起来，甚至都没有往客厅走，只在门口站了一下就装模作样地说不打扰了。
林疏站定面无表情地看他表演，一言不发。
郁声每挪一步就回头看一眼林疏，在关门的前一刻探出头来说：“哥哥，晚安。明天早上我会早起一个小时给你做早餐，然后再开车一个小时来接你上班。”
林疏拆穿他：“哦？你不是在对面就有房子吗？怎么还要开一个小时的车？”
“水管爆了，还在修。”
“这样啊。”林疏点点头，“明早我坐地铁就行了，不麻烦郁总折腾这么长时间了。”
郁声本想以退为进，但是林疏并不吃他这一套。眼看真的要被林疏关在门外，他只能回归本真——
“哥哥，我好累啊。今天在阿姨那里忙了一整天，简直比在公司还累。”郁声一边说着一边往门里挤，“所以我以后肯定不会让你做家务，我们以后要么请阿姨要么就我来。你如果觉得家里多一个外人不舒服的话那就我来，虽然累点但是一想到你在我身边就很幸福。哥哥，我先去洗澡了啊……”
林疏看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地进了浴室，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笑容，但是很贴心地回卧室给郁声找了一套睡衣。
第二天早上，前台姐姐看到林疏和郁声两人一起进门的时候双眼简直是在放光，下意识地就想拿出手机拍照，还好被同伴阻止了。
“郁总早，林先生早。”两位前台姐姐忍着内心的激动保持柔和的微笑，实则互相抓在一起的手都要爆出青筋了。
以往郁声都是点个头就过去，这次他心情颇好地回了句：“跟林先生一起上班肯定不会迟到。”
林疏：？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说这么一句话？
两位前台姐姐对视一眼后忍着笑意接郁声的话：“是的郁总，林先生每次上班都很准时。”
公司八卦群——
“今天郁总和林先生一起来上班的哦，两个人昨晚肯定住在一起了！”
“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论坛里那个热帖忘了吗？他们俩不一起来上班才奇怪呢。”
“就是，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他们俩每天一起吃饭的身影忘了吗？这明显就是热恋期啊。”
正在“热恋期”的郁声在电梯到达的那一刻拉住林疏，问：“哥哥，今天中午能跟你一起吃饭吗？”
林疏官方回复：“到时再议。”
距离放假还有三天时间，办公室已经有同事休了年假提前回家了，剩下的人大多也对工作不那么热情。许元嘉和吴越彬在看去云南的机票，李梦舒在淘宝买礼品，剩下的人要么在抱怨抢不到票，要么就是吐槽回家要包很多红包。
林疏看着他们忙忙碌碌，那种不实感又涌上来。去年这个时候他也在忙着抢票忙着收拾东西，但是今年他就要留在这个城市过年了。
正在走神，同事给他发来一个链接，让他帮忙助力抢票。
林疏操作完后那位同事喊了一句：“林疏，你的抢票链接也发来，我给你点了。”
林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今年留在这里过年，我妈在这里定居了。”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露出了“我懂”的表情，直呼羡慕。
李梦舒悄声问他：“是因为郁总吗？你这样牺牲有些大哦。”
林疏不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只得翻出昨天拍的暖房照片给她看：“不是，我妈妈真的来这边定居了。”
李梦舒关注点很精准，即使那张照片只露出了郁声的一个背影，还是被她看出了端倪。
“看来郁总已经被你妈妈认可了哦。”
这应该不是假话，林疏无法反驳，只得让她不要乱说出去。
李梦舒做了一个“噤声”的表情：“郁总能给我们发奖金的时候你要提前告诉我，我要掌握第一手消息。”
很明显，李梦舒是在说郁声在论坛发的那一条帖子。
林疏：“好吧。”
不过下午郁声真的给公司的每一个人包了红包，并且嘱咐各部门负责人发下去的时候一定要强调这是新年红包。
设计部经理：“郁总说他私人发的奖金还要再等等，他争取过年回来给大家发下去。”
大家齐声欢呼，喊着“祝郁总早日成功！”。
估计是不想让林疏听到这些，郁声提前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林疏处在防备状态，他下意识觉得郁声叫他没什么正事，所以站得离郁声的办公桌远远的。
郁声：“哥哥，你再站远一点我们就可以打电话交流了。”
林疏走近了一点。
郁声：“现在可以用喇叭交流了，就是不知道我们说话的声音太大外面会不会听到。”
林疏无奈，只得站到了郁声面前，并且做好了随时跑出这间办公室的准备。
他刚站定，郁声就倏然起身绕过办公桌慢慢向他靠近。
林疏拿起手里的文件挡在身前，警告他：“你再靠近我就喊了。”
现在是办公时间，他来之前认为郁声再怎么疯还是负责的，现在看来是自己把他想得太好了。
在郁声过来的那几秒，林疏大脑飞速运转，罗列出了好几种郁声会做出的动作，以及自己的应对策略。
“这是画廊的初步规划，你先看看。”
嗯？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林疏怀疑是不是阳光太刺眼让自己出现了幻觉。郁声规规矩矩地站在离他二十厘米的地方，把一个文件夹递给他。
“哦，好、好的。”林疏撤回自己的防御姿态，迅速接过文件夹。
他本想往后再退一步，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再往后退，就有些欲盖弥彰欲进还退欲说还休的味道了。所以他稳住自己，翻开了文件夹。
下一秒，郁声的吻就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林疏震惊地看过去，郁声眨眨眼：“我先预支一下以后的额度。”
然后郁声看到了林疏瞬间红起来的脸，忽然间睁大的眼睛，和动起来的嘴唇。
林疏留下的“流氓”两个字回荡在郁声心里，他踩下去的那一脚疼在郁声身上。
林疏拿着文件在茶水间平复心情，密密麻麻的文字好像在文件上飞舞，无论他怎么暗示自己都无法阅读一个字。刚才那个吻发生得好快，快到他没有时间反应，快到他根本记不住那个感觉。
在他的印象里，他和郁声无论怎么拉扯，最亲密的动作就止于拥抱。这样的肌肤相亲，让他措手不及。林疏回忆着这几天和郁声的相处，他有说过郁声可以开始追自己了这样的话吗？怎么他现在的动作这么大胆？
办公室里的郁声回味着刚才那个吻，发觉在林疏清醒时和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的亲吻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刚才那个吻更甜更让他满足。
郁声打开微信点开和赵妤的对话框，他们最近的一次聊天在昨天他和林疏回到家后——
“小郁，你加把劲，小疏说过几天他就让你追了。”
“好的阿姨，我会提高效率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