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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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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后大家都怀揣着夺冠的喜悦,直奔大型广场而去,险些连奖杯都落下了。
经理老刘哭笑不得,纵容地让这群脱缰野马般的少年们先走一步,自己则帮他们将奖杯奖牌之类的带回住处。
由于几个人想逛的东西都不大相同,所以迈进硕大繁华的购物广场以后,几个人便决定先约好集合的时间地点,再分散走。
西泠小姐径直走到一家服装店,将心仪的西式欧根纱刺绣网纱吊带裙买了换上,又买了双网纱高跟鞋换,再到厕所配备的化妆区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化妆包齐整地撸了个妆,准备出去找地方拍拍照,回去修个图好好发条微博。
不曾想刚一出门,就碰到了光明正大撞上来,伸手意欲朝西泠胸部抓的欧洲男人。西泠险险避过,心下有些慌,便加快脚步想着赶紧离开,不料身后高大威猛的欧洲男人如影随形,似乎在找什么能够再次贴近,触碰到西泠身体的时机。
这让她想起浏览过的一篇文章,大致内容是:“几乎每个女孩儿,这一生都遇到过性骚扰。”
她当然知道遇到这种事情时,不应退让,而该及时反抗,但如果身在异国他乡,在语言不通,队友又不在身侧,自己也不想给他们添麻烦的情况下,还能怎么办呢?
西泠被追赶着从第一层绕到第三层,看见一家人流量较多的咖啡店,没仔细看店名就匆忙钻了进去,胆战心惊地将自己藏在一排又一排的衣架中,期盼那个身上有酒气,对自己穷追不舍的猥琐男人会因人多而感到忌讳。
就在她佯装挑选商品,偷偷透过玻璃窗往外观望,却发现失去了欧洲男人视野的同时,西泠的肩膀被一只手不轻不重地一拍。
她顿时吓了一跳,心惊胆战猛地一回头,却发现是仍旧穿着EMP队服,戴着一顶灰黑色鸭舌帽的小北:“怎么一惊一乍的?”
她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小北乍一看,其实还没能认出她,认出以后原想调侃一两句,却没想到她面色惶恐,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的样子,很是慌张。
“有,有人想猥亵我,”西泠见了他,如蒙大赦,双手紧紧握住小北手腕,求救道,“怎么办啊。”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本就如含苞待放的鲜花一般娇艳,经她仔仔细细的一打扮,更显得面如桃花,颈项秀美,肩窄如削,腰细如束,皮肤白皙,身体被米白色的纱笼着,飘然若被云朵簇拥的仙女。
小北看愣了一瞬,没能及时安抚,西泠以为他不信,就带着哭腔道:“是真的!我,我原本没打算给你们添麻烦,我也没想到会突然遇到你……”
“是挺麻烦,”小北随手将自己的帽子摘下来给她扣上,“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走吧,为父带你去揍他丫。”
或许是因为身旁有人相伴的缘故,之后那名欧洲男人再没有出现,弄得西泠越逛越心虚:“要么……你先去逛你喜欢的,有事儿我再喊你?”
“刚才被追得屁滚尿流,现在又觉得自己可以了?”小北嗤笑,“胆儿挺肥。”
“……”西泠嘴角抽了抽,“还不是怕你嫌无聊,难得出国一趟逛不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全都一块儿逛不就好了?”小北不能理解道。
“可我还要拍照啊。”西泠说出了心声。
“我不会拍照?”小北莫名其妙,不知道这算什么理由。
“行吧,那就成全你,”西泠厚着脸皮一咬牙,将身上的购物袋递给他,“你,拿着,然后帮我拍照!”
与此同时谢含章正带着顾冥跟APG的老队员在广场一层的咖啡店里聊天,雕刻繁复花纹的桌面上摆了许多小吃,诸如薯条、炸鸡、洋葱圈云云,为照顾谢含章,还特地点了份小的水果沙拉,量不多,但各种水果都有,让他能一次性吃很多不同的类型。
他一手捧着牛奶,一手用精致小巧的钢叉戳着被切得正好能供人一口一块的水果慢悠悠地吃,边语速极快地说些什么,慵懒闲适。
谈话内容无非是关于他们同在APG那几年,Sirius他们不停滔滔不绝地说,语气满是怀念,谢含章则轻声给顾冥译,一字不落,很多时候还会附上一些自己的吐槽。
通过APG的老队员之口,顾冥仿佛看见了那个年纪轻轻就远渡重洋,身上仍带有养尊处优公子哥儿气焰,和被前俱乐部摆了一道,愤愤不平,郁郁不乐的谢含章——他是那么踌躇满志,却又苦于没有当首发的机会,处在陌生的环境里,对身旁人的攻击性很强,加上叛逆期的阴晴不定,时常会发生呛队友的事情。
那时候的谢含章一定很不讨喜,Sirius他们纷纷抱怨,说谢含章说话怎么怎么过分,以至于被陪练队的队友揍进了医院,吓得尘念立马要求将谢含章换上首发,跟自己轮换也没关系,被揍以后的谢含章虽然收敛不少,但仍旧一天到晚给队友摆臭脸,还什么都不会干。
弄得APG对外是欧洲顶尖电竞俱乐部,队内是青少年教育馆,整个队都是在英雄联盟职业圈内身价破千万,夺过冠拿过无数MVP的大佬,却全得哄着他,使尽浑身解数方让这臭小孩儿得以收起浑身的刺儿。
顾冥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你们为什么要宠着他?”他用的并不是地道的表达,但Sirius却通过”coddle”一词听懂了他的询问,遂一摊手,无奈答:“谁知道呢,我的老伙计,大概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像宝石一样,虽然坚硬咯手,但就是该死的迷人,让人忍不住珍惜吧。”
他们谈话叙旧的时候顾冥都只是抱持着礼貌好奇的微笑静静地听,并不多做言语,所以没人敢将话题往他身上引,现在他既然开了口,谢含章又刚在世界赛的舞台上淋着金雨宣布了与顾冥的关系,免不得让人好奇。
Sirius用和善的目光打量了顾冥一会儿,朝谢含章问道:“听说中国还没有合法的同性婚恋政策,要来英国的教堂办婚礼么,你们一定能得到上帝的祝福。”
“你的脑子简直像进了水的马桶,”谢含章笑骂,“他今年才十六岁。”
“我十六岁的时候都跟无数个女孩儿上床翻滚了,”Sirius瞪着一双湛蓝色的眼睛,“要知道早点谋划婚事也是一种负责人的体现。”
外国人的民风是开放些,谢含章含笑摇头,没跟他争执下去:“那么,在不久以后的将来,我能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么,伙计?”
“当然,”Sirius笑着跟他碰杯,“我相信大家都很乐意参加你们的婚礼的,oh,到时候我一定会为你们献上最真挚的祝福与最鲜艳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