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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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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胜觉得自家老板真的是疯了,否则怎么会随便找个私家小诊所草草处理完伤口以后就催着往谢含章的住址赶。
闯了好几个红灯,估计马上就要被停牌的吴胜欲哭无泪:“老板,你不能仗着公司报销罚单就这么为所欲为啊。”
“少废话,”池羽一掌挥到吴胜头上,“你就想象你老婆在家快生了,你着急回家那种心急火燎,懂?”
“可是老板,我没老婆,你自个儿也是万年老光棍,”吴胜哭笑不得,“哪儿来的孩子?”
“谁说我没媳妇儿?”池羽笑骂,“我跟我媳妇儿在一起快十年了,身边没别人这叫洁身自好,学着点知道不?”
吴胜才记起来以前池羽是说过他有对象这回事儿,只是这合作的半年多时间里他都在千里走单骑,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伤得半死不活都没人照顾,实在很难让人觉得他是有对象的人。
怕不是臆想出来的对象吧?照他这神经兮兮的性子,还真有可能。
吴胜悄悄用余光打量了他一眼——他唇角仍带着那抹意味不明的标志性笑容,欠儿欠儿的,仿佛随时打算恶作剧的顽童,只是由于受了伤,伤口又没来得及好好处理的缘故,脸色有些难看。
吴胜还记得包扎时的场景,他那只左手,刚到诊所拆纱布的时候,染得褐红的医用棉线有的已经嵌入他的伤口里,有的因用力过度被扯了出来,原本被缝合得很匀称工整的伤口现已崩得乱七八糟,皮肤被棉线扯得翻卷起来,乍一看去就是血肉模糊的一团,还带着缝在里头的线,线上还挂着血珠,很是触目惊心,堪称恐怖。
重新给他包扎的小护士估计刚毕业没多久,包扎的手法很糙,拿镊子将棉线全都夹出来以后血已经流了一地,等将手上和腹部的伤口全部消毒包扎处理好,池羽本人已经有点儿失血过多了。
但失血过多的症状也就仅限于脸色不好而已,超能力者的强悍之处就在这,精神比什么都强,池羽没晕没软没踉跄,甚至一路上还能跟吴胜侃大山,滔滔不绝地跟吴胜讲了半小时跟他对象的往事,疯狂秀恩爱喂狗粮。
吴胜全程一声不吭,营造出了副认真倾听的样子,以至于池羽下车时还颇有些恋恋不舍:“胜儿,我对象每天早上都要我亲一口才肯起床之后的事儿,我在微信慢慢给你说啊。”
“……”吴胜微笑,“老板,下班时间请给员工一点私人空间。”
“你不是要还将这失控的玩意儿送去公司在每个城市设立的交接部么,”池羽理所当然道,“在那之前都不算下班,否则是要扣钱的,为了你重病在床的老母亲,对老板的态度要好一点,知道吗胜儿?”
“……”吴胜朝他比中指,“你母亲才重病在床,你全家都重病在床。”
“衣服记得帮我洗干净,很贵的,”池羽步伐稳健地朝谢含章别墅内走,缠着纱布的手插兜,用余下的那只朝吴胜的方向挥手告别,“小四十呢,贼贵。”
他说的是刚刚被染得一身血污被换下来的那件白T,吴胜往后座看了眼,白T已经跟红T差不多,不仅有血有泥,上头还破了几道口子,基本等于废了,当即认为池羽是在耍他。
不过老板的吩咐,谁敢不听呢?吴胜边叹气掉头,往公司的方向开,边在心中祈祷,希望明年能换个思维正常的老板。
池羽在进门前,特地开前置摄像头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脸是否仍旧干净光滑帅气,然后骚包地用手将刘海往后撩,硬压了个在他审美中“风度翩翩”的造型,在确保浑身上下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之后,方安心进入。
谢含章胃不好,三餐必须准点吃,饮食作息都得很规律才行。池羽看了眼时间,猜测现在他们估计已经开吃了,便也没问谢家专门负责带路的保姆他们人都在哪儿,径自走向用餐室。
人果真在那儿,岑念、梁峰、谢含章、顾冥,还有EMP俱乐部的一干队员,全围在一个很大的雕木圆桌上吃饭,叽叽喳喳插科打诨,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真实灿烂的微笑。
岑念也不例外,他的眉头舒展开,嘴角不自觉上扬,温柔纵容,又带点儿无奈地看着身旁斗嘴的少年们,像被感染了般,似乎多了几分明媚的朝气,少了几分老成持重的沉稳。
于是池羽也笑起来——眼前这个岑念,是他刚开始认识的时候,最真实,最有生机的岑念,是他最喜欢的岑念。
岑念看见他,伸手拍了拍旁边的空位。池羽会意,刚在空位上坐下,岑念就夹过来两只蒜蓉的小龙虾。
“你的手没好,”岑念没问池羽跑出去一整天干嘛,只说,“少吃点辣的。”
池羽一个劲儿点头,然后眼巴巴朝岑念道:“手疼,剥不了壳。”活像只等待主人喂食的哈士奇。
岑念无奈,只得帮他剥了两只,将肉剔出来放到他碗里。
“牛批,”谢含章见状,不留余力地挖苦,“岑念你信不信,这比到时候肯定又会大肆宣扬你帮他剥壳的场面,然后吹牛说从小到大他吃的龙虾都是你帮他剥的壳?”
“哎,谢少爷懂我,”池羽很嘚瑟地朝谢含章做了个炫耀的动作,然后做作地夹起龙虾肉,做作地塞进嘴里,在做作地咀嚼了足足有一分钟过后,他喝了口啤酒,露出浮夸的赞赏表情,“恩,岑念角质膜的味道,真美味,香甜不可方物。”
岑念剥虾的手顿了顿:“……”
谢含章:“我叼你马的能不能别这么恶心,我求你说点阳间的话。”
“岑念哥哥,”池羽顶着未刮干净的胡子,凌乱的头发,以及奔波一日油光满面的脸转向岑念,扯着嗓子撒娇道,“这只能不能直接放人家嘴里,人家不想拿筷子夹~”
岑念面无表情地“啪”一声放下筷子,抽出张湿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做了在做所有人都想做的事情——一手将池羽的头摁在桌面上,朝他脖子砍了两个手刀。
跃跃欲试的谢含章:“我能不能也来两拳。”
意犹未尽的梁峰:“我觉得不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