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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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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得昏昏沉沉的聋子并没有推脱，坐在电脑桌前，第一时间却不是趴着歇息，而是搜索了几个网页。
他没有手机，连接单代打都是用的老板的号，平时基本不与人联系，在这贫穷落后的小镇里几乎与世隔绝，难得浏览网页，看的居然还是游戏类视频。
“似乎是有点玩物丧志。”老板想着，就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快点休息。
余光瞥见视频网页上的标题：“英雄联盟职业季中冠军赛总决赛”。
老板依稀记得他上回看的也是这类的视频，心想这聋子似乎对英雄联盟这款游戏特别感兴趣。
聋子体质差，又还发着烧，很快支持不住睡着了，老板叫醒他的时候，时钟已经走到五点半的位置。
这是梁峰放学的时间。
对于体质差的人来说，任何小病小痛都足以折耗所有精力与体力，况且聋子烧得并不轻，在天气渐寒的情况下，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因此聋子缓了好一会儿，才从深睡中清醒过来，挣扎着起身，往学校的方向走。
梁峰早在门口等着了，见到他，语气不善道：“怎么这么晚？怕不是又打游戏打的忘了时间吧。”
说罢才忘了这是个聋子，听不见，顿觉无趣，自顾迈开脚步往前。
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聋子被远远落在后头，脚步虚浮，感觉整个身体都是软的，走得不是很稳当。
好歹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小半年，就算是条狗都有点感情，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
梁峰心软的缓缓放慢脚步，慢着慢着，索性就停下来，等聋子跟上，然后手脚并用地比划着问：“你怎么了？”
聋子示意梁峰将手给自己，然后用梁峰的手背往自己额头上一覆。
滚烫的温度令冷得手脚冰凉的梁峰一激灵：“卧槽，好高的烧。”
最终梁峰半推半就，装着极不情愿的样子扶聋子往家的方向走，天色渐晚，阴霾中隐约有雷鸣。
寒风很快携来了蒙蒙细雨，梁峰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聋子已经半死不活的了，再淋雨受寒可还得了？于是就咬咬牙，打算牺牲一下书包里珍贵的教材和作业，大发慈悲给聋子遮风挡雨。
但在梁峰这样做之前，聋子就已经率先将外衣脱下来，罩在梁峰头上了。
尽管知道聋子听不见，梁峰还是破口大骂：“我发现你这人就有点问题，自顾都不暇了还管我干嘛？”
聋子听不清梁峰在说什么，只能通过他赤红的脸色和愠怒的表情判断他是在生气，正想问一句，梁峰却突然抓住聋子手腕，拉着聋子猛地往回村的路跑。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呼啸而来的狂风与瓢泼大雨，两人在乡间的道路上撒足狂奔，卷得鞋子与裤脚满都是泥泞，狼狈不堪。
聋子身体本就不行，这么折腾一趟后气喘吁吁，显然有些缓不过来。
进到村口，撑伞准备出门接他们两人的梁寡妇见了，吃了一惊，赶忙将带出来的旧伞递过去。梁峰顺手接过，撑在自己和聋子头上，伞并不大，不足以遮住两个男生的体型，梁峰就伸手勾住聋子肩膀，一语不发地将伞往他的方向偏了偏。
尽管到家以后立刻洗了热水澡，喝了梁寡妇熬的姜汤，但夜里聋子还是烧得一发不可收拾，身体烫得像块山芋，即便梁峰已经给他盖了好几层被子，他仍冷得浑身发抖。
在梁峰不知所措之际，梁寡妇突然推门进来，慌张道：“小峰，那群人又来了。”
梁寡妇已逝的老公是科学家，生前参与过一项国家绝密型研究，在一场实验事故中身亡，也因这场事故，调研小组分崩离析，各自带着或许会给国家造成重大影响的“绝密”人间蒸发。
外界猜测这个项目很可能跟人类的生存与进化有关，即使无关，“绝密”这个等级也足够遭人觊觎，以至于每个当年研究小组成员的家庭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骚扰，其中以梁寡妇受到的影响最为严重。
最终身怀六甲的梁寡妇不堪其扰，才悄然辗转到了这个贫穷落后，无足轻重的镇子。
来镇子以后生活过得尤为贫苦，看起来实在没有能掀起什么大风浪的能力，那群试图威逼利诱梁寡妇，让梁寡妇透露研究内容的穷凶极恶之徒才肯放过她。
只是每年仍会来一两回，问一遍看似不同，实则内容一致，有关于“绝密”的问题，以此试探梁寡妇往年有没有说谎，也用于警告梁寡妇，无论逃到哪里，她都是被监视着的。
梁寡妇是个多愁善感，柔弱的女人，这些年来早已被骚扰得神经衰弱，每回见到那些前来问询的人，都会被吓得六神无主，惶恐不安。
“你看着他，拿酒精给他擦擦身体。”梁峰皱起眉，披了件外衣就出去了。
也许是这次来的人格外凶恶，也格外不讲道理，梁峰出去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摔杯砸碗的声音，争吵声透过隔音效果极差的木门钻入梁寡妇耳内，梁寡妇躲在狭小的房间里瑟瑟发抖，眼泪跟珠帘似的落。
然后就砸醒了发着高烧，沉睡中的聋子。
头痛欲裂的聋子吃力地睁开眼睛，然后强忍浑身酸楚坐起身，问道：“怎么了？”
他并不是先天性耳聋，是后天患疾病造成的听力下降，所以到现在还能凭借自己对声音的记忆说话，只是说得很少。
梁寡妇抽抽噎噎地回答着，显然已经被吓得忘了聋子听不见的事。聋子从她变动的嘴型判断出了“小峰，外面，危险”三个词，当即翻身下床，步履不稳地往外走。
客厅里梁峰跟几个男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怒道：“这么多年了，我妈要是真知道什么早就说了，你们能不能别TM跟孤魂野鬼似的纠缠不休？”
“我已经说过，上一周，‘绝密’研究小组4号组员的家属指认了你的母亲，说你的母亲藏有其中一份研究报告，”其中一个男人声音低沉，语气里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我们的容忍度有限，如果你再不让你母亲交出那份报告，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