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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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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二十五分抵达拉萨,广播响起时睡眼惺忪的旅客们纷纷起床,无精打采地拉着行李往外。
岑念的身子骨坏的彻底,体虚孱弱,这个点压根儿醒不过来,睡得很沉,简直跟失去知觉一般,易眉叫了几遍后无果,便打算一掌拍醒他。
恰好池羽推门而入,见状立即大步流星上前,握住她纤细的腕骨,眯起眼睛:“你干什么?”
“我只是想叫醒他,”看着满眼敌意,锋芒毕露的池羽,易眉莫名有些委屈,“你以前明明不会这样对我。”
“因为我拿你当妹妹,”池羽小心翼翼,在不打搅岑念睡眠的情况下将他背起来,“提一下他的行李。”
岑念只带了一个小行李箱,里头就几件换洗衣服和日用品,东西少,重量轻,让她帮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儿,况且易眉是习过武的练家子,力量比普通男人还大,提个箱子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但易眉仍是满脸幽怨:“那你为什么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因为我拿你当妹妹,你居然想上我,”池羽背着岑念,刻意压低声音,“我劝你放下那些爱慕之情,否则这次任务结束以后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炒你鱿鱼。”
“那你何不现在就让我走,”易眉咬了咬下唇,不甘中又带些楚楚可怜,“你还需要我,对不对?”
池羽正欲冷笑,忽而想到岑念体弱,危险环境下肯定需要照顾,吴胜作为后勤通讯人员缺乏自保能力,除池羽自己外,队伍里唯有易眉能保护好岑念。
有什么办法能让易眉心甘情愿护着岑念?
他语气缓和下来:“任务结束以后,我会回家一趟。”
“回家?”易眉愣了愣,遂热泪盈眶,颤声道,“你……终于肯回家了吗?”
“家里的情况,你肯定比我要清楚,老爷子以前得罪过这么多人,现在年纪大了,被夺权事小,我只怕他被报复,”池羽背着岑念,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回去以后,我需要人。”
听得易眉内心怦然而动——池羽分明是在给她抛橄榄枝,让她在这次任务里好好表现,以后好做他的亲信,助他铲除异己,将易帮被分裂的实权悉数夺回。
“除我以外,还有别人么?”易眉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在沉默半响后询问。
“没有,”池羽略讶异地一挑眉,“怎么,我看起来像是人脉很广的样子?”
“那……他呢?”易眉指了指轻微蹙起眉头,睡得不是很舒服的岑念。
“他啊,”池羽叹了口气,惆怅地苦笑,“他很厌恶□□,会嫌弃我。”
天生媚骨的易眉从小被爱慕到大,其实是个挺骄傲的女孩子,但她的骄傲在池羽面前变得微不足道,几乎在池羽那句:“没有。”出口后,就已经心满意足。
知道岑念不喜欢□□后,更是沾沾自喜——超凡脱俗的尘念和阴邪狠辣的池羽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岑念坐在云端,池羽滚在泥里,一个悲悯众生一个作恶多端,这样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在骨子里就该是针锋相对的。
即便两个人都收锋敛芒,用爱与宽容忍受彼此行为处事上的差异,努力相互靠近,又如何呢?
这是天壤之别,岂能这么容易跨越?
他们迟早会起矛盾的。在这期间,只要表现得好一点儿,以池羽为中心,处处替他着想,做一个懂事乖巧的得力助手,相信以池羽的性格,不会不动心。
他是常年行走在无垠黑夜中的孤狼,只有温暖的篝火能让他眷恋停留。
易眉想做那簇火,即使要燃烧自己也在所不惜,便由衷笑起来,衬着精致的五官与妆容,美得惊心动魄:“只要你需要,我就在的。”
久违的,她用了小时候对他的称呼:“池羽哥哥,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等在出口的吴胜见池羽背着岑念,易眉则跟在他们旁边,穿九公分的高跟鞋,身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左右手还拉着两个行李箱,不由目瞪口呆,直骂池羽不是人,对长得这么好看的姑娘也下得去蹂躏的手。
池羽无所谓地嘲笑他:“舔狗骂人不是人?胜儿,你可真是出息得很。”
出火车站以后凛冽寒风劈头盖脸地朝几人一顿狂吹,竟直接将岑念给冷醒了。
他冻得哆嗦,手指无意识地往池羽肩膀处捏:“我自己走。”
池羽便顺从地将他放下来,从登山包内掏出件羽绒给他,宽大的羽绒服罩住他的瘦削的身体,更显孱弱苍白,走在凌晨四点半,灯影幢幢的街道,竟让人有种路过凡间的感觉。
为了不让他羽化登仙,池羽牵住他冰凉的手:“叫了滴滴,再等一会儿就能回酒店睡。”
岑念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恹恹的:“恩。”
“订了三间房,易眉可以一个人睡。”池羽将他的手揣自己兜里,用体温给他暖手。
岑念无精打采地应他:“恩。”
没醒透的岑念在计程车上就开始昏昏欲睡,最终直接倒在池羽怀里不省人事,池羽背着他,无可奈何地问酒店前台取了房卡,打开了情侣套房的大门。
然后一脸阴郁,不爽地将心型大床上的冷蜡烛与玫瑰花瓣扫到一旁,将岑念放在上面,暖气开足以后给他换睡衣睡裤,最后再用棉被将他盖了个严严实实。
看看睡得安稳的岑念,再看看包装精致的避孕套,池羽顶着一张死人呆逼脸进浴室冲了个澡,最终浑身散发着热气,搂着岑念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