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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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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羽勘察的时候精神损耗太大,之后一直挺累的,连话都说少了。
这状态叶星河不放心他一个人走,便打算一起行动,临行前岑念给池羽戴好安全绳:“要小心。”
“噗,”池羽眉梢眼角是连疲惫都掩不住的笑意,“这么温馨啊?”
“不好么,还贫?”岑念说着,将脖子上挂着的舍利子摘下来给他,“保平安的,戴着吧。”
池羽至今还记得从前两个人水火不容的时候,他想将岑念脖子上的舍利抢下来玩,岑念就直接黑脸揍人的事儿。
池羽看着那颗莲花状,晶莹剔透的舍利,不是很敢接:“这你师傅留给你的,不太好吧。”
“挺好的,”岑念叹了口气,“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我希望它能帮忙保佑我最重要的人。”
池羽听罢,愣了愣,遂郑重其事地接过,戴上,再俯身,小心翼翼地吻了吻他的嘴唇:“等我回来。”
岑念:“恩,等你回来。”
池羽跟叶星河从峭壁出发,一前一后持登山镐往定位的方向爬,直往深山里,岑念则站在原地注视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凛冽寒风卷起他的发梢,他就这么站在那里,临风而立,颀长瘦削,如同傲然挺立,不为风吹雨打折腰的青竹。
登山属于剧烈运动,在海拔高的地方进行特别消耗体力,叶星河毕竟只是个学者,没有皮糙肉厚的池羽这么耐操,一个多小时后就已经累得不行,靠在树上喘息着喝水。
“啧,这地儿这么难走,他们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国际部那群人就这么能耐?”池羽没什么精神劲儿,脸色一直不大好。
“我怀疑是某个苦行僧修行的住处,”叶星河猜测道,“他们居无定所,通常选择在远离尘嚣的地方苦修,这种没被开发的山峰最合适。”
苦行僧是苦行修道者,印度教盛行的修炼方式,以忍受常人不能忍受之苦痛为修行的方式磨炼忍耐力,主要任务是冥想修行,通过把物质生活降到最为简单的程度来追求心灵的解脱,摆脱无尽的轮回之苦。正因如此,苦行僧经千年而不衰,被许多人看成是来凡尘普渡众生的“神的使者”。
池羽虽然学历不高,但也听岑念说过这个:“哎,苦行僧不是印度的么?”
“你忘了这是哪儿了?”叶星河轻声道,像唯恐惊扰神明一般,“这可是冈仁波齐呀。”
峰顶终年积雪,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耀眼夺目,意为“神灵之山”,被誉为神山之王,据说有神明居住的冈仁波齐,是藏传佛教的神山之首,也受印度教的尊奉。
池羽灵光一闪,摸了摸戴在项间的舍利:“佛教的符号,是不是莲花?”
印度教广泛吸收婆罗门教、佛教和耆那教教义以及民间信仰、风俗习惯、哲学思想,莲花作为佛教昭著的象征性符号,自然会被印度教采纳。
苦行僧是苦修,不是绝食自杀,再怎么样也得去外界购买生活必需品,住在这种巨树生得杂乱无章的山峰里,一不小心就会迷失道路,而辨认方向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标记。
叶星河听罢收起水壶一阵翻找,然后轻笑了声,朝池羽道:“是的,古老的莲花符号是古埃及神话的一部分。埃及人认为太阳是一个金色的孩童,每天从水中一朵最美最大的莲花里升起,在神力的佑助下来到空中,用万丈光芒普照大地。所以,莲花在古埃及人的心目中象征着轮回与复活。”
池羽朝他看过去,果然看见一个刻在树干上的莲花图案,笔画精简,很抽象,并不栩栩如生。
“既然已经有了发现,我们不如先回去?”叶星河提议道。
“不急,”池羽的身体素质比他要好得多,慢条斯理道,“这儿附近肯定有通道,或者地势平坦的地方,作为下一个扎营点,我得先找找,你要是累了,可以先回去。”
“回去?”叶星河无奈耸肩,“我走了你就该乱来了。你一个人能端人家一窝子固然好,但万一出现意外,你死在这儿,我可就不好向上头交待了。”
“上头?”池羽意味不明地笑笑。
叶星河是个红三代,爷爷沈老爷子是国防部长,爸爸是三军司令,哥哥是上将,家世显赫,即便是超管局局长也得拿他当祖宗供着,所以他只是单纯想留下来帮助池羽。
“你倒真不用勉强,不是我吹牛逼,你知道局长为什么从不干涉我独自行动的作风么?”池羽懒洋洋地摸了根烟出来抽,“除了人手不足以外,还有一点,那就是爷的命大。”
超管局局长拥有预知的能力,既然他说池羽命大,那池羽这辈子应该挺长寿的。
“可是命大也会受伤,”叶星河不假思索道,语气里没加任何特殊的情绪,只单纯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状态不好,我们是同事,我有义务保护你……起码不会伤得这么严重。”
叶家对后辈的培养方式是在不触碰到底线的情况下对孩子进行放养,所以叶星河从小是在非常自由,而且充满了关爱的环境中长大的。
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人性格通常都好,特别有种使命感,觉得自己应该去拯救或保护些什么,以此实现自我价值——这应该就是叶星河加入超管局的原因,也是他选择留下的原因。
“啧,小叶子,”池羽没嘲笑他,只是语重心长地感慨,“你是不是咱们局里唯一正常的人啊?”
或许是越强大的超能力使用起来越容易压迫神经,使人感到疲惫与错乱的缘故,超管局的编内人员还真没几个正常人,就连局长本人都是个神神叨叨的,导致一身正气,学识渊博的叶星河在里头显得很是鹤立鸡群。
“这我哪儿当得起?”叶星河被逗乐了,笑起来,“你们只是在用不同的方式生活而已,行为上可能有些怪,但本质是正常的。”
“啧,”池羽吐出口烟,也笑,“话说得这么漂亮,博士后不愧是博士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