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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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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战时一种审讯敌人的刑具,”伊文跟他解释道,“邪教尖叉四个叉点位于下颚和胸骨之间的设计会让犯人感受到巨大的痛苦,但又巧妙地令得受刑者得以开口说话,以此获得信息。”
听罢池羽闭上眼睛,强忍剧痛试了试,倒的确可以发声,只不过声音已经扭曲得不像个人:“这……样。”
“我只是抵住了你的骨头,并没有将它刺破,这充其量只能算是刑法的削减版,”伊文看着神色铁青,痛苦到五官扭曲的池羽,道,“为了在不会伤害你太多的情况下,能够让你体验到刑罚该有的痛苦,接受邪教尖叉刑罚时,你必须连同晚餐一起享用。”
池羽:“……”哟呵,完蛋,这回玩儿脱了。
他实在想象不到在这种连口水都难以下咽,恶心又呼吸不过来的情况下,该如何继续“享用”他的晚餐。
池羽被迫伸长脖子仰着头,看不见送饭的岑念推门进来,而岑念推开刑讯室的门,猝不及防入眼看见胸骨与下颚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的池羽,也愣了愣。
“怎么是你?Nian,”伊文有些意外道,“抱歉,让你看见这么血腥的场面,我以为是许安来。”
池羽听见这声“Nian”,眼睛蓦地睁开,里头带了些许惶恐,又不能开口说话,怕不人不鬼的声音将岑念给吓着,只能心里头狠狠又记了许安一笔——不弄死这老狐狸他就不姓易!
“没事,”岑念叹了口气,也不知是说给伊文听还是说给池羽听,“我没这么脆弱。”
这是脆弱的问题么?池羽在心中咆哮,不!这是尊严问题!
男人怎么能在对象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不行!
绝!对!不!行!
“许安说体恤易先生劳苦,特地让阿姨煲了滋补养生的粥,”岑念面无表情地将装粥的紫砂保温壶取出来,“放在这里么?”
伊文就将关于邪教尖和必须同时进食的事情告诉岑念:“喂他吃饭的事情,本该是由许安做的,既然是你来,Nian,那就麻烦你了。”
岑念看着长颈鹿状态,额角青筋暴露,就差没翻白眼的池羽,眉头轻蹙起:“这样吃饭,不会噎死么?”
他缓缓瞥了一眼,淡漠中带些冰冷的凉意,配合颀长直挺的身形展出巨大的压迫感,仿佛神明的责问:“你想让我杀人?”
“当,当然不,”伊文被他一瞥瞥的结结巴巴道,“我才是行刑者,那,那让我来……?”
岑念当然不会让他来——池羽看似没脸没皮,实则自尊心强到离谱,被人绑着上刑,展现出这么狼狈的样子就已经是很让他受不了的事情,更何况还要被人喂饭,流露出濒死前的挣扎丑态。
国际机构的人想必是深谙这点,他们对池羽动刑,为的不是要他性命,而是要折磨他,侮辱他,践踏他,让他低下独狼那高傲的透露。
唯有这样,才能让这匹强大的孤狼归顺折服。
“不必,”岑念捧起紫砂保温壶,用浮雕精美的白瓷勺子舀了一点,亲手送到池羽口中,“交给我的事情,当然得由我亲自完成。”
无论是脖子上箍的皮带还是被刑具限制的姿势动作,都让仰着脖子的池羽咽不进东西,连口水都勉强,何况米粒这样大的东西?尽管粥被阿姨熬得很烂,岑念喂得很有耐心,每次的量都少而慢,但池羽还是呛到了。
米粒从他的鼻孔里被呛出来,他脸憋得发红,呼吸困难,眼泪反射性地自眼角流出,四肢抽动着,一看就是疼痛到不可忍受的样子。
吃饭的过程煎熬至极,到最后池羽一度失去知觉,若非微弱的鼻息还在,岑念几乎以为他要被呛死了——但岑念既不能帮他拆除脖子山海的刑具,也不能给他解下浑身束缚,甚至连擦眼泪的动作都不能有。
从池羽表情痛苦挣扎,到迷离恍惚,岑念全程面无表情,近乎冷漠,机械地给他喂完了饭。池羽的眼泪落了一地,岑念罔若未见,喂完以后连看都不多看一动不动,失去知觉的池羽,跟伊文道过别后,自顾拎着紫砂保温壶走了。
全程站在门外观察岑念表情的许安笑着打趣他:“Nian,你真是好狠的心呐,连伊文中途都看不下去的事情,你居然能如此冷静的将它做完。”
“我早说过,我跟他的关系,不过如此,”岑念淡淡地与他对视,心平气和道,“如果你还不放心,要继续试探的话,请随意。”
“试探?”许安睁着一双独属于欧洲人的绿色眼睛,颇为无辜道,“Nian,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怎么会试探你?我只是太忙了,实在没空送饭罢了。”
是,太忙了,有空站在门外看没空亲自送——此刻即便是岑念,也有了忍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他竭力忍下了,面儿上依旧波澜不惊,没什么表情:“许安先生日理万机,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许安翩翩有礼,绅士地朝他鞠了个躬,“那未来的日子,也得麻烦你了。”
岑念眼皮都没掀一下:“好。”
许安热气地朝他笑道:“由衷感谢你,我亲爱的Nian。”
岑念冷眼旁观他做戏:“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