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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第 1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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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着消毒水味儿的病房里不知何时弥漫出一股尴尬的气息。
半响,谢含章率先打破沉寂:“你真的是一个很烂的姐姐。”
沈清梦看着他,无言以对,显然是接受了谢含章说的话,毕竟对谢含章而言,她的确是个差劲到无与伦比的姐姐,若非谢含章生性乐观坚韧,恐怕早就被她养到自闭了。
谢含章活动了下颈部的肌肉,缓缓道:“你跟叶星河……是真心的吗?”
他轻笑了声,脸色苍白,轻蔑鄙夷中还带着些让人难以辨别的复杂情绪:“看得出来,他对你来说,是比较特别的存在。你要是还怀着以往玩弄人的心思,不如放过人家,”
这一刻沈清梦很想辩解,譬如她起初其实无心玩弄,不过是不知道该如何去正确表达爱,以至于后来愈演愈烈,成了单纯的攻坚战,就像芳心纵火犯,每俘获一个“猎物”,就会明哲保身,及时抽离。
她曾将“智者不入爱河”奉为圣旨,直到遇见叶星河。
遇见叶星河之后,沈清梦宁做愚人。
说到底,人都是群居动物,心灰意冷时负气想出来的念头哪里做得数呢?不过是将孤独与寂寞自诩为潇洒自由,懦弱着不敢再面对汹涌的情绪,用冰冷铸造铠甲,将诸多善意与温暖拒之门外,伤了许多人,错过了许多美好,还认为是参透万事——一切不过饰智矜愚,故作姿态罢了。
道不尽的千言万语轮流在沈清梦腹中过了一回,最终演化成因百口莫辩而不屑开脱,高贵的冷笑:“放?不会放了。”
“求了婚,他叶星河这辈子,心里就只许有我一个,”沈清梦撩了撩头发,眼波流转,有含情脉脉的温柔,也有势在必得的狠毒,“敢碰别的女孩子,我就打断他的手;敢觉得别人漂亮,我就戳瞎他的眼;敢跟别人走,我就打断他的腿。”
沈清梦云淡风轻道:“古有汉武帝金屋藏娇,我的沈府,未必比他的皇宫差,有能力多加层铁栅栏,装个电子牢笼。反正他就是死了,我也会把他的骨灰放在床边,日日夜夜与他同眠,无论如何,就是栓,我也要把他栓在我身边。”
这蛇蝎似的美人连情话都说得凶神恶煞,骇人听闻,谢含章被她独特得天下地上独一档的操作震惊到头皮发麻,甚至开始深思熟虑该不该大义灭亲,直接打电话举报她有反社会倾向。
好家伙,就凭她这番颇显豪言壮志的话语,来日必将成为各大法制节目争相抢夺的对象。
缓了好一会儿,谢含章显然已经不想单独跟这变了态的姐姐待在一块儿了,就将顾冥与叶星河重新喊进来。
几个人随便闲聊了一会儿,沈清梦见叶星河状态不佳,脸色竟比谢含章还要病态几分,大概也猜到他不是共情力太强,就是为了让他们姐弟两个聊久一些,强行将谢含章的疼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便果断干脆地拉着叶星河告辞。
沈清梦本就是个极度冷情,甚至到了无情无义地步的人,认了叶星河,二者选其一时,便不会太在意谢含章死活。
倒是谢含章最后叫住叶星河,爽朗一笑:“叶星星,以后对我姐好点。”
那个活泼自在,总不按常理出牌,说再多的脏话也依旧有些仙风道骨,干净俊逸的少年,临了给了他们自订婚之后的第一句祝福:“要白头偕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