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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男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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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狍子的技能树点亮这么多了?”高千朔有些意外。
不到两个月,原本光秃秃的水墨桃树现在已是初具规模的小树苗了,甚至还有朵含苞的小桃花,是狍子在班级随堂小测试中拿到了狍生中第一个满分。
“毕竟是百年的狍子,智商还真的不低。她最近已经爱上住楼房了,死活不愿意回野生动物园了。”居然倒是见怪不怪,“而且这狍子还挺会做‘人’的。”
说着,他拿出了手机,点开相册。
小视频中,狍子跟所有小学生一样,在跳大绳的体育课上尖叫笑闹。
高千朔接过居然的手机,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你别说,狍子这样让我想起来我妹小时候了。”他露出痴汉般的笑容,“她小学那前儿也是这样,当时还学武术呢,可有劲儿了,能把班里女孩挨个公主抱举起来。”
经过长达一个半月的“同居”后,居然发现了自己这位上司兼室友的隐藏属性。
高千朔。
一个热衷养生的妹控,热爱毛绒绒的猛男。
他黝黑的外表下藏着对小动物纯洁的热爱,他涩气的肌肉中流淌着蛋白//粉和枸杞子的芳香。
他的表情不多,千金难买千朔一笑。但只要妹妹的视频电话打来的时候,居然就切身地感受到一个朴素的道理——
脸黑显牙白。
高千朔看完视频,把手机还给居然,“既然狍子适应得很好,就让她接着努力学吧。等过段时间学完小学的知识让她升初中试试。”
“这上学还带打激素的吗?”居然瞪大眼睛。
就在这时,白一沙的声音传来。
“那你总不能让人家大妖十二年寒窗苦读去高考吧。”
作为全公司唯一一个需要坐班的rapper,白老板也算是非常敬业了,几乎每天都会在员工面前刷个脸。
她解释道:“大妖的智商和年龄摆在那里,按照人类幼崽的学习速度上学纯属浪费时间。要真这样,我们计划十几年都出不了一个成功案例。都是看大妖的接受程度调节进度。”
“学到了。”居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脑袋一抽,嘴巴一瓢,一句话说得驴唇不对马嘴。
回答白一沙的时候,他的语言系统总是出问题,只好答完之后赶紧闭麦,别再说错话出糗。
白一沙没有介意,问:“怎么样,最近工作还适应么,狍子还好?”
“适应了,狍子她算是……‘如鱼得水’?”
有进步啊居然同学!嘴巴终于好使了些,甚至能用上成语了。
“那就好,你们继续加油!等过几天再讨论一下狍子的后续处理方案。”
说完,她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玻璃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居然的紧急状态瞬间解除,嘴也不瓢了、脑也不僵了,甚至能跟高千朔调侃几句抖机灵。
他暗自腹诽自己什么毛病,又暗自懊恼今天的“呆鱼”表现。
技术部的工位距离白老板的办公室很近,所以每天她上班的时候都能和居然说上几句话,这也算是他工作生活中的小确幸了。
“对了,居然,还有个事儿。”
白一沙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从办公室里探出半个身子。
此次突然袭击打了居然一个措手不及,他脊背猛地一颤,迅速回头。由于身体的姿势并不如何协调,他的脖子在这个动作过程中发出了“嘎嘣”一声。
“你今天下午有要紧的工作吗?”她问。
居然稍稍低头思考片刻,摇摇头,“目前没有。”
“那好,今天放学的时候你能去接一下狍子吗?它需要亲自到管理局录入公民身份、记录辐射波形,需要有员工陪伴处理。你时间安排得开吗?”
天地良心,白老板给人安排任务的态度真的值得所有老板学习。
“没问题。”居然比划一个OK的手势。
此时,那个周姓老师的奇怪评论区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其中隐伏的危机。
……
西区二小,四年级四班教室。
女同桌将传话本递给狍子。
【琪琪,这节课最好不要表现得太积极。】
这节课?
狍子看了一头雾水,趁着周老师转身回头写板书的空档写好回复,悄悄把传话本塞回去。
【为什么啊?】
说实话,狍子觉得人类可真是太矛盾了,又要求上课认真听讲、举手回答问题,又突然告诉她积极表现不好。
女同桌长得很漂亮,是文文静静的那种姑娘。她虽然看上去还是小孩模样,但是心理已经很早熟了。
【他有问题。】
女同桌有些含糊其词语的意思。
但狍子不是傻的,她还是明白同桌意指教数学的周老师不是什么好人。
她好奇具体的情况,抬笔开始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可就在这时……
“包敏琪!”
警报!一级警报!狍子被抓包了。
传话本被周老师无情地抽走,放在讲台上留课后算账。
以狍子一桌为中心、前后两排为半径的所有小学生都是小脸煞白的模样。旁人扫一眼就知道哪些人是心里发虚、本上有名的。
前桌的两个女孩想要回头却不敢,只能在座位上半拧不拧地小声说:“没关系,咱们用的都是‘代号’应该不会被发现。”
突然,狍子后背窜上来一股冷麻,不详的预感飞速攀升。
“完蛋了!咱们这个本子是有说‘眼镜杀人比特犬’和‘狂吠小京巴’还有‘暴食哈士奇’的那个。”
话音一落,数道绝望的目光落在狍子身上。
随后,他们齐齐低头,将视线埋在书本中,默契地开始祈祷。
希望周老师不会看出来,他因为总瞪眼还有啤酒肚被同学叫成“暴食哈士奇”,希望邢老师不会知道“眼镜杀人比特犬”是她,希望戴老师不知道自己是“狂吠小京巴”。
阿门!阿弥陀佛!哈利路亚!玛卡巴卡!
“包敏琪,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周老师毫不留情。
没有办法,狍子只能为自己失去的大课间默哀。
女同桌撕下一张作业纸。
【别一个人去。我们几个一起去吧。】
看了这句话,狍子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错共同承担,她是真的有个好同桌啊!
然而,当这张纸条传向前后桌时,情况却不同了。
周围的人或是怕被老师抓典型直接拒收纸条,或者看过之后不想触霉头才原样扔回给她们。
毕竟现在并不是“讲义气”的时机。谁都不愿意因为这件事情挨批,说不定有人还在背地里希望狍子把锅全顶了。
下课前,女同桌突然被班主任邢老师叫出去了,好像是家里有什么事情。
她走的急,临走前特意用手指敲了几下纸条,示意狍子千万不要独自前往。
对此,狍子倒是不以为意。
就算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个三百年妖兽还斗不过三十年小人儿了?
窗外响起课间操的音乐,其他老师都去参与大课间或者借着这个机会偷闲去了,整个锁了门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周老师和狍子。
“包敏琪,你怎么不知道珍惜自己的机会呢?多少山区里的孩子就你选上来到首都上学,在课堂上传纸条、不认真听讲,你怎么对得起家里人呢?”周老师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在周老师的滔滔不绝中,狍子低头保持沉默,无声地熬过这段挨训的时光。
“还有你这个字,男生字难看也就算了,女生字写得这么难看像什么样子?”
这句话只让狍子联想到了她新学会的一个词,叫做“双标”。
或许“瞪眼哈士奇”应该改名叫“瞪眼双标狗”。
保持着半溜号的状态,狍子盯着自己的鞋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注意到周老师已经拉近了距离,话里话外都不太对劲了。
“女孩子家家,衣服弄得这么脏,泥地里打过滚儿了?还有没有个女生该有的样子!”
说着,他拉起了狍子的校服裙。
“你看看你,满腿都沾得全是土!”
他拿起桌子上的毛巾,擦在了狍子的大腿根上。
那一刻,狍子愣住了。
她在突如其来的僵直状态当中,明白了邢老师的“话中有话”和女同桌的提示。
看似没头没尾的话,欲言又止的表情。
原来,出“事”是这么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