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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冥无x鸿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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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我以为我会被带到什么摆满刑具的房间遭受非人折磨。
好在冥无人性尚存。
虽然，现在身处的地方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被丢在地上，惯例吐了几口血，然后虚弱地用袖子擦了擦。
“冥无，你把我带到这儿做什么？”
我神色自若地去找了个蒲团坐下，然后顺手拿过供桌上的点心垫垫肚子。
供桌上还有几朵新鲜的扶桑花，含苞待放沾着露水，我看了很是欢喜。
冥无手都不抬，直接把我手里的点心打掉。
“跪下。”
我大怒：“喂喂喂，怎么糟蹋粮食啊！”
我立刻去捡，把点心上的灰给吹了吹，然后飞快塞进肚子里。
冥无似乎对我很无语。
“这是给鸿微神君的供奉，你也敢碰？！”
我抬头看着供桌后巨型的神像。
金身塑像，气势恢宏。
我身着武神服，笑得一脸慈悲，看上去特别强大、也特别牛逼哄哄。
我心想，好不容易有一次亲口品尝的机会，这不就得抓紧多吃两口吗？
我敷衍：“神君肯定同意分我吃两口，你别瞎操心了。”
冥无：“你！”
我这边吃得正欢，冥无却扑通一声跪下了，看得我下巴快掉下来了。
他、他、他在跪我？
我出现幻觉了？？？
“神尊，弟子无能，竟让这小人污了您的名声！不过你放心，我定然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我眨巴眨巴眼，还处于迷茫状态。
但下一刻，冥无的剑招袭来。
真是翻脸如翻书，眼看着我要死在自己的神像前了，我立刻阻拦：“等等等等！别杀我！我还有遗言！”
冥无收了剑，倨傲地抬抬下巴，示意我有屁快放。
我试探道：“你是在为鸿微鸣不平，你自己并不觉得丢脸生气？”
冥无鼻子出气：“哼。”
我大喜：“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因为鸿微他绝对没有生气，我敢打包票，因为、因为……”
顶着冥无洞悉一切的表情，我硬着头皮继续编道：“因为我和他在天庭是至交，还喊他为师父，你若杀了我，他非但不会感动，反而会气得要杀你。”
我连哄带骗，真把冥无糊弄住了。
“再者说了，鸿微知道我是为了天下大局考虑，定然不会有半分怨言。”
冥无点点头。
“鸿微神尊的确是这样的……完美。”
我听得嘴角抽动。
这小子不要看着我的神像露出这么迷恋虔诚的表情啊！
看上去很像被夺舍了啊！
“你是神尊的信徒？”
冥无扬起一边眉毛：“你不是？”
我一拍胸膛：“怎么会，天下剑修都是鸿微师父的信徒！”
冥无这才满意。
他咂摸着我对自己的称呼，忽而又顿生不快。
“你不配喊他师父，以后也不许喊了。”
我：……行吧。
我还沉浸在“冥无是我本人的迷弟”这件事上，十分心神恍惚。
两人默然无语片刻，冥无忽而又开口。
“对了，你若真是神仙，那应该常常能见到鸿微吧。”
他语气竟有几分落寞和艳羡。
我想劝他，天庭没那么好，我也没那么好。
飞升前自己是自己的奴隶，尚可悠然畅游河山。
飞升后便成了天道的奴隶，一言一行、所思所想，皆要合乎天规法度。
累。
神仙之间其实也不常见面，一见面也是为各种公务疲于奔命。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冥无拷问我。
我明知冥无只想听一些好话，可是各种不要脸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都没出口。
“一个倒霉的人。”
18.
冥无面露不解。
“何出此言。”
神仙难做，武神更难做。
想来已经天下无敌的冥无并不能理解我这个老神仙的忧虑。
与马上就得光荣下岗的我不同，他现在就地飞升也能在天界谋得个好位置。
我拍拍他的肩：“神仙的事少打听，真想知道，就等你飞升了亲自去问。”
冥无默然，看着神像似乎已然入定，半晌才移开目光，问我：“小神仙，你当年修仙是为了什么？”
废话，还能为了什么，为了无病无灾一生逍遥，为了能随心所欲不受轮回桎梏。
为了我永远是我。
“为了，天下苍生。”
“你在撒谎。”冥无戳穿我。
现在的小孩不好骗了。
“好吧，那你是为什么，你先说。”
冥无垂下眼睫，收敛了那拒人于九天之外的冷傲。
“为了见到想见的人。”
“你有喜欢的人？”我震惊了，可你没有红线啊！你的姻缘簿上也没有名字啊！
各种美貌仙子的名字在我脑海里过了一圈，却皆被他落在鸿微神像的虔诚目光给击溃了。
……总不能是为了见我吧？！
“没错，我想见鸿微。”
我彻底失语。
徒孙汹涌的爱意让我感到害怕。
这小子姻缘丝都断了，还练了传说中断情绝爱的冰霜剑法，哪来这些多余的情感用在我身上。
冥无大约是不打算让我活着出殿，因此什么事都和我摊牌了。
他给我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讲了他籍籍无名的前半生，又讲了他波澜壮阔的后半生。
天下第一没有软肋、没有退路，更是没有朋友的。
他唯一的朋友就是殿内这尊神像。
春去秋来，他的境界越来越高，控制的力量越大，却越发显现出一种无法自控的自毁倾向。
因为无情剑法教他忘记自己。
冰霜心法则是让他忘记众生。
可既然世间一切都不重要，那么便可统统抹去。
残忍地来说，冥无的确想要毁了这个世界，早在几十年前。
冥无对自己这种状态感到无可奈何。他怕自己落得绝音这种下场，但又固执地认为他定能与鸿微比肩。
凡人在遇到这种无能为力的情况时，只能求神拜佛。
于是他向鸿微，也就是我上了一炷香，然后，我就显灵了。
我对此事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神仙显灵这种违反天规的事，我也只可能在大醉一场后做得出来。
因此也算说得通。
我问他，鸿微做了什么。
冥无陷入回忆，露出了一个堪称幸福的笑容。
“鸿微说，你放心修炼吧，不要想那么多。
如果真有一天控制不了自己的恶念，我的剑会阻止你。我的剑阻止不了你，那么我便会亲自来。总而言之，只要有我在，这个世界就会固若金汤。”
我觉得他这段话大约是美化过的。
以我当时那个醉醺醺的状态，脱口而出的应当是“小屁孩，犯什么中二病呢？就你还想着毁天灭地，洗洗睡吧。”
但看冥无这样深受触动，大约我在那时还是个靠谱的老前辈吧。
只是我当年大放厥词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可能打不过这样的情况。
冥无比我厉害得多。
我终于承认了这一点。
我正暗自神伤，却见冥无用奇怪的眼神在我身上逡巡。
“你下凡是因为有大劫降至是吗？”
我瞒不过他，只能点头。
“这个大劫和我有关是吗？”
我犹豫片刻，接着点头。
冥无却将手臂举起，刚被我系上的姻缘丝正闪烁着异光。
“这就是你的计划吗？”
我愣住：凡人不是应该看不见姻缘丝的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