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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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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少游的家在城东辛下里，一路的房子都很破旧，地面也是坑坑洼洼，这里的人穿着也很破旧，月光简直不能相信这里也是平城的地界。
“不好意思，普兄。”蒋少游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道，“这里是贫民区，环境差了点。”
“蒋兄一直住这里吗？”月光跟着蒋少游进了一个院子，里面是很小的一个空地，还有3间房。
“不是，原本我家还好，后来爹去世了没法子才搬来这里的，这里租房子便宜。厨房是公用的，里面住了3家人呢。普兄不用惊讶。”蒋少游小心翼翼地推开左边的一间房，“娘，娘！”
屋里却没人应声，蒋少游带着月光进去，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竹椅，收拾得很干净。
“难道娘出去了？”蒋少游转头对月光道，“普兄，你先坐，我去烧点水。”
“不用了。我不喝水。”月光摇摇头，在竹椅上坐下。
这时门响了，一个中年夫人探出头来，“是少游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蒋少游问道：“朱婶，我娘去哪里了？”
“怎么，你不知道？”那中年妇人惊讶道，“难道你不是为了坟地的事回来的？”
“坟地？”蒋少游不明所以。
那中年妇人怜悯地看他：“是这样的，你爹下葬的坟地要涨价，那些没良心的就说今天不给钱要把你爹的棺材起出来。你娘怕是赶去坟地了。”
“什么！”蒋少游听了这话，马上冲出门去。
“蒋兄等等啊！”月光忙追了上去。
月光一路追着蒋少游到了坟地，那边黑压压地围了很多人。
“娘！娘！”蒋少游焦急地叫着，“娘，你在哪里？”
“蒋少游来了！”不知是谁大声说了一句，人群马上让出了一条通路，众人的眼光都很怪异，里面夹杂着不解，怜悯，还有很多月光不能理解的怪异的眼光，蒋少游敏感地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发疯一样地跑了进去，月光忙询问一个旁观的人道：“出什么事了？”
那人摇摇头道：“哎，可怜啊！”
月光很是不解，等她走进人群，才发现中间有三个棺材都被起了起来，棺材上面都还有泥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月光一眼就看见蒋少游和一个正蹲坐在地上低头痛哭的妇人站在一起，旁边还有几个拿着铁楸的工人。
月光注意到蒋少游整个人似乎已经呆在那里了，便也不顾害怕，跑了过去：“怎么了？”
蒋少游却没有听见月光的问话，只是呆视着前方，嘴里只重复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怎么回事？月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是一具棺材，但那棺材却与旁的棺材不一样，它的棺盖已经掀开，倒在了一边，月光再仔细扫了一眼棺材，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棺材中有两只鸟爪一样的手正竖在空中：“这，这是怎么回事？”
“活埋了。”一个工人插话道，“棺盖上都是爪痕。”
活埋？月光不由打了个寒战，看向掀开的棺盖，上面果然有密密麻麻的爪痕，从上面月光可以想象里面的人是怎么用力想推开棺材的：“你是说里面的人原来没死？”
“嗯，里面的人分明是被活活饿死的。”工人摇头，“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大夫，把活人诊断成死人。”
“娘，你撑着点。”蒋少游含着泪扶住蒋夫人，“我记得棺材是直接从前线送回来的。怎么会活埋呢？军医都说医治无效送回来的，原来爹没死吗？”
“怎么会这样呢？”月光十分同情蒋少游的遭遇道，“蒋兄，去报官吧！一定要把那个草菅人命的军医给找出来！”
“蒋夫人，蒋公子。”工人道，“我们也不想惹麻烦。我们只是听命令行事，要报官你们自己去报吧。”
“老爷，老爷。”蒋夫人恍若未闻，只是痴痴地喃喃自语。
“蒋兄，一定要报官。”月光道，“我陪你去衙门！”
蒋少游却摇摇头道：“多谢普兄关心，下面的事我自己来吧，有劳普兄帮我和院长请个假，等我娘好了，我再去太学院上学。”
“哦，哦。”月光应了两声，“普兄要不要我帮忙？”
蒋少游低声道：“不用了，普兄先回学院吧。我就不送了。”
月光不知该说什么，看蒋少游的样子似乎不想报官，正想再劝的时候突然想起蒋少游家的住宿条件，如果报了官的话，那抚恤金怕是要收回吧？那蒋少游该怎么办？于是她迟疑了：“那蒋兄，我先回去了，有事尽管找我，我一定会帮忙的。”
“谢谢。”蒋少游低声道。
月光一路思虑重重地回了太学院，蒋少游真是不幸，怎么会有这么悲惨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呢？
“普大人，你怎么先回来了？”卫士看见他就热情地打招呼，“别的学子都还没回呢。”
“嗯。”月光应了一声就往里走，要不这件事等爹回来了和他说说，军中出现这样枉顾人命的军医要早日找出来才是。
还有，这件事要不要报官呢？抚恤金会不会收回呢？月光总觉得要找人问问，对了，元宏！他都知道蒋少游的父亲是三千两抚恤金，应该很了解，还是先找他问问情况。
月光先去找院长帮蒋少游请假。
张恒自然同意，只是有些苦恼地叹气。
“院长，有什么事吗？”月光关切地问道。
“是这样，原本这里的杂活都是少游做的，他突然不来，我今天也找不到替代的人啊。”张恒道，“食堂可以让食堂的人帮忙洗涤，澡堂就麻烦一点，以前都是蒋少游烧好热水的。”
“哦。院长，那今天我帮蒋少游烧洗澡水吧。”月光自告奋勇道，“不就烧个水嘛，蒋少游能做，我也能做。”
张恒大喜：“那就多谢普大人了。”
“不过都要做些什么？”月光道，“院长你和我讲讲。”
“很简单，你烧开一大锅水就行了。”张恒道，“蒋少游应该昨夜就已经将井水倒在锅里了，晚上你也不要加了，等明天人来了做吧。学子们自己会根据需要加冷水和热水。”
“哦。”月光点头，“很简单啊。”
“你还是先去看看。”张恒笑笑道，“做不来就和我说一声，我再想办法。”
月光跑去澡堂，推门进去一看，天呐，屋角的那锅子居然有三个她那么大！
月光叹气，不过自己已经答应了院长，锅子大就大吧，大不了多烧一会。
月光再看看里四周，里面还有很多浴桶，上面都有学子的名字。
月光找到普恩的名字，那个浴桶还是崭新的，不如等大家洗完了，自己也来洗个澡？月光想想让哥哥给自己在门外守着，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