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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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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没去过归里坊，原以为是个热闹的地方，没想到问了路人走到那边一看，却是个很寂静的民居巷子，一条路上都没看见什么人。
这可怎么好，该怎么找那个宋莲生呢？月光心中嘀咕着看着一家一家双门紧闭。
就在这时，月光听得前面一户人家开了门，接着一个老婆婆从门中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菜篮。
月光忙奔上去：“老婆婆，我想打听个事，这里有个叫宋莲生的人吗？。”
老婆婆暧昧地看看她：“姑娘，你也来找那个宋公子啊。你往前面一直走，过了十字路口再往前走，左手第三家就是。”
难道很多人找那个宋莲生？月光谢过老婆婆，过了路口又走三家，敲敲门。
半晌，里面有个慵懒的声音问道：“谁啊？”接着门开了，一个长得很白很好看的男子靠在门边上下打量月光，“姑娘你找谁？”
月光有些迟疑地问道：“请问宋莲生住这里吗？”
那男子咧嘴一笑：“我就是。可是我不记得我约过姑娘啊。”他接着一笑，侧身让出一点能通过的空位，“长得倒还可以。”
月光看着他调笑的样子暗恼，正色道：“我是来谈生意的。”
“生意？”宋莲生挑眉，“什么生意？”
“达奚君派我来的。”月光道。
“哦。”宋莲生点点头，这才打开门，“进来吧。”
月光跟着他进去，里面是个小院落，种了不知道名的爬藤，整个房子的墙上都爬满了绿叶子。月光眼尖地看见窗口有一个满头珠翠的女子正探头好奇地看自己。
宋莲生顺着月光的视线看到了那女子，便道：“龙兰，你先回去。”
那女子顿时嘟着嘴道：“莲生，人家累了一宿呢。”
宋莲生却沉声道：“回去！”
龙兰才悻悻地走出来，对宋莲生道，“莲生，你一定要找我啊。”
宋莲生却很是不耐烦：“等我有空再说。你从后门走。”
龙兰一脸要哭的样子，恋恋不舍地走了，走到后门口，还转头白了月光一眼：“狐狸精！莲生才不会喜欢你呢！”
月光不由哭笑不得，这什么人啊。
“好了，就在这里说说吧，达奚君怎么不来？”宋莲生双手挽胸，看着月光道，“莫不是看不起宋某？”
月光道：“他今日有事走不开，让我先过来问问，你准备出多少价？”
宋莲生“嗤”的一笑：“你告诉他，3万。最好今日给个答复，不然以后可能会跌价。”
月光点点头：“我会告诉他的，宋公子什么时候在？”
“今天都在。”宋莲生道。
“知道了。”月光道，“再见。”
“不再留下聊聊？”宋莲生看着她笑。
月光冷冷道：“我不觉得有什么好聊的，再见。”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月光出了门，想去告诉舅舅一声，却发现对面过来一个人，是赵涟漪，正满脸苍白地往这边走。
难道她已经听说了表哥和秦盼盼的事了？月光有些尴尬，忙躲到一边，看着赵涟漪就这样走了过去。
不过还真奇怪，赵涟漪一个人做什么？月光好奇地探头，正好看见赵涟漪的背影，忙跟了上去。
赵涟漪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了很久，然后才又走进了一条巷子，月光跟在后面，不由一跳，这巷子，她刚才来过，宋莲生就住在这里。
没想到赵涟漪居然真的在宋莲生的门口停下，在外面敲门，可是门一直都没开，赵涟漪这才慢慢地离开了。
难道赵涟漪和宋莲生认识？月光满是疑惑，不过表哥都变心了，赵涟漪找别的男子也说的过去。
这么一想，月光就释然了，还是回去找舅舅告诉他结果吧。
月光问了好几家铺子，才知道舅舅去了钱庄，便连忙过去，却在门口遇上了满头大汗的达奚玉问。
“月光，你怎么来了？”玉问很奇怪她在这里。
“来找舅舅。”月光道，“你怎么不陪着你的客人？”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哪有心思。”玉问道，“我让盈盈陪盼盼逛街去了。”
月光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玉问轻声道：“今日一大早就有客人凭银票来取钱，伙计给客人拿了钱，可是客人很快就过来说给的是假银，伙计这才发现那银子重量不对，开始怀疑是客人想讹诈，可是程叔老经验，先去库房看了，发现很多银子都是假银，这才暗地通知了爹。”
月光这才明白舅舅为何一早就急着处理：“不过钱庄不是有验银师吗？当时收银时没有发现是假的吗？”
玉问道：“那验银师今日没来。我刚才收到爹的消息就马上赶到那验银师的家里，可是也没找到人。”
这么说很可能是那验银师做的手脚？月光跟着玉问进了钱庄，柜台前有几个客人在，伙计的脸上虽然凝重却也不见慌张。
看来情况还在控制中，月光不由定了心，去了后堂，地上放了五箱银子，舅舅正和程叔在一个个元宝检查。
“爹，验银师不在家。”玉问道，“有多少是假的？”
“除了客人的那两锭假银外，已经发现了67锭吸丝银，虽然不足十成银，但还有九成五，勉强也能算足色。”达奚君揉揉眉心，看到了月光，“月光，你事情办好了？”
“是的，舅舅。”月光正要和达奚君说的时候，达奚君已经冲她摇摇手，“回去再说。”
月光看舅舅的样子似乎不想在大家面前说，便也点头：“好。”
就在这时，程叔已经拿了个凿子，将手中的一锭银子用力凿开了。接着，程叔拿起半个银锭，仔细看着道：“老爷，这锭也是假的。如我所料不差，这锭是钞仔铜。”
“钞仔铜？”达奚君一惊，也拿起另外半锭，“不是说钞仔铜的技术已经失传，怎么还有人会制？”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师傅曾说过，钞仔铜，用铜一两，银三分，入炉中锻炼而成。但是其中技术都是秘不相传的，我师傅也曾试验过，却做不到如白银般的颜色。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假银。”程叔神色凝重，“不过我敢肯定，阿华是绝对不懂这门技术的，不然也不会跟着我学了这么久验银也没出师。看来幕后另有高人！”
“嗯。”达奚君道，“程叔，这么多元宝你一个人也来不及，玉问，月光都是自己人，让他们也过来帮忙辨认。你看怎么样？”
程叔道：“那当然太好了。”程叔给达奚君，玉问和月光都分了一个石硃。
“怎么辨认？”月光拿着手中的石硃好奇地问道，“也一个个凿开吗？还有什么叫钞仔铜啊？”
程叔道：“不用先凿开，但是我师傅说过，钞仔铜的颜色是死鱼白，没有普通元宝的白中隐隐带着青白之色。还有就是用石硃点银脚，假银会出现两色。”
月光看看那凿开的半锭元宝，发现外面是银，里面是白铜，很明显的假银，但是光看外面，却真的和普通白银一样，不由大是惊叹造假银者的技术。
“等下你们就从颜色形状上分辨，老爷和少爷都懂银，郡主你就拿着这个真银对比看看，不明白就来问我。”程叔还特意递了一个真元宝给月光。
月光拿着真银问道：“程叔，除了这钞仔铜另外还有哪些假银啊？你也给我讲讲吧。”
程叔道：“元宝有松纹，摇丝，水丝，画丝，这四种成色九五以上，基本算真银，接下来吹丝是九成水丝，茶花，以纹银九钱，入铅一钱，鼎银，即汞银，又名水银，以纹银五钱，汞五钱半制成。包销银，四分白银，八分白铜。钞仔铜，三分银，一两铜。还有两分银的漂白银，一分银的灌铅银，七钱银的仔芽银，从钞仔铜开始，后面假银连我都只是听说过，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原本以为都已经失传，没想到今日还能看到这种假银。”
月光听得连连点头：“没想到假银都有这么多学问啊。”
然后四个人就埋头分辨假银，一直忙到晚上，才把库房里所有的白银都辨认了一遍，然后又找出了二十八锭钞仔铜，其中月光还意外发现了一个包销银。
程叔清点了一下全部假银道：“这里共有二十九锭钞仔铜，郡主发现的一锭包销银，客人的两锭鼎银，其余五十锭吸丝银勉强可算真银。”
“客人的那两锭银子先赔给她，免得他四处声张。”达奚君道，“另外让伙计收银时仔细检查。”
“爹，这样损失很大啊。”玉问道，“而且还不知别的钱庄有没有这种情况。”
达奚君点头：“确实如此，玉问，你明天马上和秦叔赶去各个钱庄检查。程叔，辛苦你了。”
程叔却忙摆手：“老爷说哪里话，要不是我那劣徒，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达奚玉问却有些迟疑：“可是爹，我答应了还要陪盼盼呢。”
达奚君不由沉了脸：“达奚玉问，你是达奚家的一份子，以后经常会有需要离开的情况，难道你为了陪她都不去吗？如果她是这么不明事理的人，还是不要进达奚家了。”
“知道了，爹。”达奚玉问这才不甘不愿地答应了，“那我先回去和盼盼说一声。我先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