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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9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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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很快过来，但刚想搭上太皇太后的脉，太皇太后就连连喊疼。太医的汗也出来了，磕头道：“皇上，太皇太后如此症状，在下实在从未见过。”
“一群庸医！”拓跋宏有些恼火，“怎么用到你们的时候都只会磕头，难道你们只会医治伤风发热？”
“好了，皇上，你先别生气了。胡太医，你先下去吧。”太皇太后疲倦地挥挥手，“这个手不碰到人还是与平常无异的。”
拓跋宏皱着眉道：“可是这样也不是办法，难道从现在开始，太皇太后只能自己洗漱、用饭……”
“呵呵，皇上，我没有那么娇贵，想当年，我还没跟着先帝时，这些活都只能自己做。每天还要洗大堆大堆的衣服。”她有些晃神，自己摸摸右手，“那时的日子还真是令人不愿想起呢。”
月光有些好奇，她是听说太皇太后原是犯官家属，被遣入掖庭做洗衣女，后来被先帝看中才一步步坐到如今位置：“太皇太后的手就是那时受伤的吗？”
“不是这样的。”拓跋宏摇摇头，“那时皇祖父驾崩，太皇太后过于伤心，竟然趁大家不备，忽然扑向火里，想跳进去与皇祖父一起死，内侍们极力拉住，救出来了，可是太皇太后的右手已经烧伤了，留下了难看的疤，从这以后，太皇太后都一直戴着手套，下雨时就会发作。”
原来是这样，月光这才明白受伤的来历。现在这么古怪的病一般大夫也治不了，她突然想起了秋晚夜，不过，她犹豫了下，直接说万一治不好会不会被迁怒呢？
太皇太后怕月光自责，便道：“月光，我的手疼不怪你。你也受惊了，先回去吧。”
“是。”月光想着先和花太香商量下，便急急告退了。
“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太皇太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微笑地看拓跋宏，“更难得的是你也喜欢。源月光不愧是原脱发鲜卑的贵族小公主，果然不是我冯家这种半路富贵的人家气质可比。虽然我有两个侄女在后宫，但青衣仗着嫡女身份肆意妄为，妙衣却囿于庶女身份唯唯诺诺，若不是当初你父皇任性，意外中毒身亡，朝廷内忧外患，我们祖孙要仰仗兄长，我是不愿意她们俩进宫的。”
“这是身为皇帝的责任。”拓跋宏沉声道，“太皇太后何须自责，当日即使不是冯太师，自有其他位重权臣逼迫，太皇太后当时做出的是最明智的选择。”
“对你的懂事我是又高兴又难过。”太皇太后欣慰地看他，“你自幼在我身边长大，情分自不同外人。我真心希望你能有个情投意合的女子陪伴，不如我下旨……”
“真的不用了，太皇太后。”拓跋宏摇摇头，“就现在这样我就很高兴了，她是向往自由的云雀，何苦……”他话没说完，转头看向门口，却是冯诞领着皇后冯青衣和昭仪冯妙衣过来了。
“姑姑。你没事了吗？”冯青衣一进宫殿就奔了过来，圆圆的脸上满是担心，“我一听说你受伤了就想来看你，可姐姐非不同意。”说罢她狠狠瞪了冯妙衣一眼。
冯妙衣在冯青衣的目光中瑟缩了一下，懦懦道：“我也是担心姑姑，妹妹你的病还没好，万一……”
“万一什么？”冯青衣气势汹汹道，“我就是个普通的肚子不舒服，太医都说了是肠胃受凉了，你故意闹大是什么意思？想乘机赶我下来好做皇后吗？”
“妹妹，我没这个意思。”冯妙衣更是缩成了一团，“我是真担心妹妹的身体。”
“哼，我看不见得吧。”冯青衣大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暗地里常常仗着比我长得漂亮在爹爹面前说我坏话。要不是当时姑姑坚持不能坏了嫡庶规矩，爹爹都要让你做皇后了吧，什么玩意，一个小妾生的还想当我大魏的皇后，真是笑话！就是我真的生重病只能出家，也轮不到你做皇后！”
被她这么一说，妙衣顿时泪流满面：“妹妹，我真的没有。”
“好了！每次一来就吵吵，翻来覆去这几句。这次更不像话，连重病出家都说出来了。”太皇太后有些厌烦道，“你们不腻我都腻了。我也没什么事，你们回去继续养病吧。阿诞，你下次不要被你堂姐堂妹一说就把她们带过来。这样没有主见我不喜欢。”
“是。姑姑。”冯诞忙低头认错。
“我冯家的面子都要被你们丢光了！早知当初就挑冯梅衣了。”太皇太后严厉地看着冯青衣和冯莲衣，“梅衣可比你们懂事多了。你们白长了这么多年纪！”
“姑姑！”冯青衣被太皇太后这样一骂，顿时有些讪然，“我没在别人面前吵。这里不都是自己人嘛。”
“冯青衣，我再说一遍，你是一国皇后！不是街头吵架的泼妇！”太皇太后厉声道，“请你牢牢记得你自己的身份！你要辅助好皇上，而不是给皇上添堵！”
“是，太皇太后。”冯青衣见太皇太后真的生气，又瞄了瞄一旁面无表情的拓跋宏低声应了。
太皇太后又缓缓神色道：“莲衣，你妹妹不懂事，你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你们姐妹一起在后宫，是难得的缘分，要互相扶持。”
“是，太皇太后。”冯莲衣柔柔地应道，“妹妹只是一直病着，心情不好。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你明白就好。阿诞，你带你堂姐堂妹下去吧。”太皇太后挥挥手。
“太皇太后。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拓跋宏道。
“现在右手有点痒了。”太皇太后抓了抓右手，叹口气，“妙衣也不容易，你有空安慰安慰她。”
“是。”拓跋宏道。
太皇太后看看他：“刚才我说的下旨真是出于为你考虑。你真不要？”
拓跋宏很坚定地摇头：“真的不要。我不想让她看到后宫乌烟瘴气的样子。那样她也快活不了多久。”
“那好吧。我是真的觉得源郡主在的时候你是真心开心。她的家在陇西，送嫁完了要离开了吧。”太皇太后又抓了抓手叹息，“对了，刚才月光的奖品还没拿，喊她回来吧。大家一起吃个饭。”
“多谢太皇太后。”拓跋宏微笑，“只要她安好，她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