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
果园旁的池塘边，三个男孩围住一只白兔，一边嬉笑着唱歌，一边蹦跳着转圈，不时还会抬脚踩一下兔子的身体。
那只兔子恻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
“住手！”
夏舟舟大吼一声，如英雄一般猛地跳了出来。
三人同时回头，看到是夏舟舟，哈哈大笑起来：“胖猪舟，是胖猪舟！”
这话把夏舟舟气的直跺脚，指着带头的高个男孩喊道：“你们给我等着！冯业，我这就去告诉你爸，你虐.待小动物！是变.态！”
“什么虐.待啊，我们只是在和它玩，服了，你怎么什么闲事都管！”冯业不屑地撇撇嘴。
夏舟舟不理会冯业的话，转身就要跑回去找大人们告状。
可没跑出几步，那三人就追上来将他围住。
有人出手在他背后推了一下：“夏舟舟，你就知道告状！”
夏舟舟连忙转身挡开身后推自己的那只手，可右侧的冯业又推了他一把。
“大肥猪，爱放屁！”
“哈哈哈！对，夏舟舟的屁真威力，那么粗的钢管炸得那么细！喜马拉雅山炸成平地，日本鬼子来四万，一屁崩死三万三，剩下七千刚要跑，又来一屁全撂倒……”
他们一边推搡着夏舟舟，一边大笑着唱羞辱人的顺口溜。
夏舟舟气恼地胡乱抡着手，想将他们打跑，可这三人见他伸手便立刻后退闪开，然后再找机会上前继续用力推他。
看着夏舟舟气急败坏的模样，三人笑得越来越开心。
直到一个足球狠狠砸在冯业身上。
三人停下手转头看去，陆黎正站在一旁怒视着他们，秦晚则站在陆黎身后，抓着陆黎的衣角，皱眉地看着欺负夏舟舟的三人。
“你们再敢欺负他，我就要用球砸你们的头了。”陆黎沉声说道。
见到是陆黎，冯业趾高气昂地走过来：“我就要欺负他，你最好滚远点，不然我连你一起欺负。”
陆黎冷眼看着冯业：“你也就这点欺负人的本事了。”
他那副既不害怕也不在乎的模样，落在冯业眼中就是高高在上的感觉，这让冯业很恼火。
冯业又上前一步，咬牙说道：“看来你是找打，行，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在学校仗着学习好，老师喜欢你，就臭屁的要死，离了学校你还敢……”
他话没说完，陆黎的拳头已经招呼在他的脸上。
这一拳来的太快，陆黎打完了，冯业还没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冯业立刻怒火中烧地揪住陆黎的衣领：“你敢打我？！”
见状，夏舟舟想冲过来帮忙，却被冯业的两个跟班死死拦住，只能看着被揪住的陆黎干着急。
陆黎倒是不怎么慌，看着冯业冷冷吐出两个字：“放手。”
“放个屁！我要打死你！”
冯业一边喊着，一边准备抬手也给陆黎一拳。
可手臂刚抬起一点，一双小手就拉住了他的手腕。
“不要吵架，吵架不好。”秦晚仰着头，噘着小嘴认真说道：“我把我的好朋友送给你，我们一起玩，你不要和陆黎哥哥吵架，好不好？”
冯业看着秦晚一怔，紧接着便感觉到秦晚往自己手中塞了什么东西。
他缓缓抬起手，摊开掌心
三条翠绿的毛毛虫正在手掌中蠕动着。
“啊——！！”
冯业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他放开陆黎，跳着脚疯狂甩手。
两个跟班也急忙凑过去帮忙，夏舟舟这才得空跑到陆黎身边。
看着冯业被毛毛虫吓到的样子，夏舟舟大声嘲笑起来：“原来你怕虫子啊！笑死了，你只敢欺负欺负小兔子，有本事你欺负毛毛虫啊，胆小鬼！”
冯业已经甩掉手上的毛毛虫，听到夏舟舟的话，他气得涨红了脸，抬起脚狠狠踩扁地上的一只毛毛虫，狠声说道：“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们！”
看着自己的好朋友被踩死了，秦晚仰头大哭起来：“为什么要踩死我的好朋友……”
陆黎和夏舟舟已经同冯业三人扭打在一起。
一时间安静地池塘边乱成了一锅粥。
“你们在做什么？”
周庭樾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架的几人才停下动作，只剩秦晚还在仰头哭着。
陆黎和夏舟舟转头看向周庭樾。
干净的白衬衫，板正的黑裤子，精致的皮鞋……
明明同岁，但周庭樾和身穿卡通T恤、运动裤的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周庭樾的脸上一直挂着浅淡的微笑，视线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还在大哭的秦晚身上。
他抬脚走到秦晚面前，蹲下身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
“这是英国的巧克力，很好吃的，给你，别哭了。”周庭樾轻声说道。
秦晚收了哭声，抽噎地看向他手中的正方形巧克力，但并没有立刻接过。
周庭樾直接拉起他的手，将巧克力塞进秦晚的手中：“拿着吧，这种巧克力我还有很多，只要你听话，我还会给你的。”
秦晚眨了眨哭红的双眼，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巧克力，才开口说道：“谢谢哥哥。”
周庭樾的笑容深了些，然后他站起身看向冯业，问道：“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打架？”
冯业一把推开面前的陆黎，气愤地说道：“都是这两个家伙挑事，我们正在这里玩你送给我们的兔子，他们突然跳出来，非要把兔子抢走！”
一听这话，夏舟舟瞬间火冒三丈：“你真能瞎说！我是看你们在虐.待那只兔子，所以才跳出来阻止你们的！”
冯业：“什么虐.待，就是你想抢走我们的兔子……”
见他们又要吵起来了，周庭樾微笑着开口：“好了，冯业，不要吵了。”
听到周庭樾的话，冯业乖乖收了声。
周庭樾转头看向池塘边已经不能动弹的兔子，轻声说道：“这只兔子快死了，已经没什么好玩的了，咱们走吧，我家里还有其他好玩的东西。”
说完，他抬脚向前走去。
冯业三人最后瞪了眼陆黎他们，然后也跟了上去。
看着他们走远，夏舟舟忍不住嘀咕道：“我讨厌周庭樾。”
“我也是。”
陆黎回了句，然后转身走到秦晚面前：“小晚，周庭樾给的巧克力你不能吃。”
秦晚不解地看着陆黎。
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吃这块巧克力。
不过陆黎哥哥说的话，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想着，秦晚笑着将巧克力递给陆黎。
陆黎将巧克力接过，转身就丢到旁边的一个水坑中，然后温柔地摸了摸秦晚的头：“等会儿我去给你买巧克力吃。”
秦晚高兴地点了下头。
“陆黎！这只兔子快死了，怎么办啊？！”跑到兔子身边的夏舟舟焦急地向陆黎喊道。
陆黎牵着秦晚走过去，弯身仔细观察起兔子的状态，看到兔子嘴角的血色后，他皱眉说道：“它伤得很重，我们把它送到赵叔叔家吧，赵叔叔家里养猪，他平时都自己给猪看病打疫苗，我听说他还给牛治过病，把兔子送过去，或许他也能治好呢。”
闻言，夏舟舟想要抱起兔子去赵叔家，不过指尖刚碰到兔子的身体，虚弱的兔子就猛烈地蹬了两下腿，似乎对夏舟舟的触碰十分抗拒。
秦晚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攥紧陆黎的手。
陆黎也攥紧他的手，柔声安抚：“别怕，它刚才被冯业他们欺负得太疼了，现在很害怕人类，不想我们靠近它，所以才会这样的。”
“那、那我们还是不要碰它了。”秦晚说道。
“如果我们不管它，它会死掉的。”陆黎慢声同他讲道：“小兔子这么可怜，我们帮帮它，它或许就不会死了。”
死。
这个字眼对于秦晚来说很可怕。
死就意味着这个东西将在世界上永远消失。
妈妈死掉了，妈妈消失了。
死，很不好。
秦晚希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不会死掉。
所以，他想要帮帮它
*
他想要帮帮它。
看着站在客厅中央，身上还往下滴着水的怪物，坐在沙发上的秦晚心里是这样想的。
“那个……”秦晚踌躇地开口。
怪物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秦晚。
秦晚挠了挠脸颊，又思忖了一会儿，才想好措辞，说道：“这几天外面有台风，你就暂时待在我家吧，就当是我报恩了，等天晴后你再离开。”
他话音刚落，怪物歪了歪脑袋，笨拙地学起他的话。
“有台……风……”
看着它学话的模样，秦晚微挑眉稍。
果然如此。
刚才秦晚就在和怪物的沟通上有过担忧。
虽然怪物会说人类的语言，但瞧它很不熟练的样子，估计会说的不多，能听懂的也不一定多，这样一来，秦晚就要在语言上不断尝试，尽量选一些怪物能听懂的词句说，也要费力向它解释新词的含义。
秦晚轻声叹气后站起身，双手夸张地比划起来，放慢语调同怪物解释：“下很大很大的雨，刮很大很大的风，就是台风。”
怪物看着他的动作，然后转头看向窗外的瓢泼大雨。
看来它应该是懂了。
秦晚欣慰地一笑，然后扫了眼它的身上。
浑身都湿透了，不能放着它这样不管。
“你去浴室洗洗，我给你找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吧。”秦晚说道。
怪物眨眼看着他，并没有什么动作。
对了，他可能不明白浴室的意思。
想着，秦晚压着心底紧张，小心翼翼地迈出步子，慢慢向它靠近，走到它身边后，又抬起右手，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一点怪物身上穿的老旧的袍子。
“跟我来。”他一边说道，一边将怪物往浴室的方向带去。
幸好怪物很听话，他迈出脚步后，怪物也立刻抬脚跟上了他。
他将怪物带入浴室后，指了指花洒，指了指怪物的身体，又夸张地比划起洗澡的流程：“用那个东西，洗澡，洗澡你懂吗？就是先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了，然后用水冲你的身体……”
怪物沉默地看着秦晚比划来比划去的动作，片刻后唇角突然浅浅一弯。
看着它唇边的弧度，秦晚一愣。
它，笑了？
它会笑？
这个怪物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秦晚还以为怪物不会用笑表达情绪呢。
这个笑，是不是说明怪物听懂了他的话？
“你、你快洗吧，我去帮你找干净的衣服。”
看过怪物的笑后，秦晚又一阵莫名地紧张，说完最后一句他便匆匆跑了出去，将怪物独自留在了浴室中。
等秦晚找好衣服，重新回到浴室时，他发现怪物还站在浴室的门口，花洒没打开，身上的衣服也没脱，它就只是站在原地望着花洒，一动没动。
“怎么了？”秦晚奇怪地问道。
不过问完，他就意识到了问题出在何处。
怪物可能不会用花洒。
秦晚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疏忽了。”
他把手中的衣裤放到一旁，走到花洒旁指着调节用的旋钮开始耐心讲解：“往上抬这个就可以打开花洒了，左右转动可以调节水温。”
怪物与他的双眼对视着，没有任何反应。
额，它好像没听懂。
秦晚摸着下巴想了想。
要教怪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光用嘴说，好像有点难啊。
思量一番后，他走到怪物面前，指了指怪物身上的衣服说道：“把衣服脱掉吧，这次我一步一步教你洗，你要认真学，知道了吗？”
怪物顺着秦晚的手指，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又抬眸看向他。
秦晚开始头疼了。
脱衣服也没听懂吗？
看来只能他动手帮怪物脱了。
秦晚正要将手伸向怪物时，怪物忽然有了动作。
它抬手解开了衣服侧面的系带，然后缓缓将衣服脱下。
看着它的动作，秦晚一喜。
原来它听懂了。
在怪物脱衣服的过程中，一个皱巴巴的绿皮小册子从它的衣服口袋中掉了出来。
秦晚将小册子捡起，奇怪地看着封皮上的字。
远志小学，学生证。
翻开小册子的第一页，最上方是一张有些褪色的红底一寸照，下方姓名填写处的名字也有些晕开了，但还是能辨认出字迹的。
上面写的是。
陆……黎？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