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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凤求凰（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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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因这变故，那杖刑是止了。
殿中诸人都一副见鬼的模样，除此外，她在他们脸上看见的却还有另外一种情绪，那便是恐惧。
晋王令人恐惧？
额……她回眸一望。
她与他近在咫尺，这男人是却是生得极好看的，飞眉入鬓，眼若星辰，隽永出尘，绝色之容又却并不似女子般……怎么，她也糊涂了，晋王好看，不是公然的事实吗？
哎，罢了罢了，还是以后再看。
现在，她得保住自己小命才行。
晋王犹自抱她，一副不容谁狡辩的面孔，冷然喝令仲安仲勇去请了掖庭令来。
那先前拍章楚玉马屁颇为起劲儿的太乐丞却是脸色一变，冷汗直流。
不多时掖庭令到了，一进殿便朝晋王拱手参拜了才拜了太子妃，因不知何事呼他来，只恭敬等候晋王示下。
晋王冷眼看那章楚玉，章楚玉似吓到一般退了步，为保住颜面，又勉力维持体态，端坐了哼道：“晋王殿下，何故坏我好事呢？这奴婢对我不敬，我教训她自然符合宫规的!”
“是么，太子妃便与本王说说，她犯了何错？”
“她……她对本宫不敬。”
“如何不敬。”
章楚玉却说不出什么理由，支支吾吾，脸色涨红。
不知谁去报了信儿给太子，太子匆匆到了，一进殿，架子颇大，满室宫人跪了一地，独晋王和太子妃无需跪拜，不过略微行过礼。
若说章楚玉是仗着娘家势力才如此这般娇纵，晋王如今与太子这般相对，也是因得了皇帝宠信，如今的晋王，不仅领了礼部尚书一职，还握有那枚铁骑营兵符，褚太尉又是他未来的丈人，不可谓不是位高权重了。
太子如今最忌惮的已不是齐王和韩王，而是晋王，因此二人脸色都极冷，似有极深的私怨般冷然而对。
太子终究是储君，气势颇高，他独坐高台，冷笑发问晋王：“方才爱妃与孤哭诉，说七弟你与她不合还要罚她，怎么，七弟如今位高权重，竟是连孤也不打算放在眼里了是吗？”
晋王只低眉顺目般拱手谦让道：“皇兄误会了，臣弟一进殿便见上官云璇被杖责，这是太子妃的意思，臣弟已询问过缘由，并非什么要紧事，如何就要罚杖刑？璇儿身娇体弱，臣弟才……”
许蔚兮站在晋王身后听他说出“身娇体弱”四字时，不由汗颜。
虽说她却是不算身体强健的那类人，但也不至于身娇体弱吧？
她会纵马驰骋还会蹴鞠，怎么就身娇体弱了，他编起这些话来真是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太子听了此话，却是笑了。
“七弟果是喜欢此女吗？难怪前日孤自御书房外边听闻父皇为了此事大发雷霆，不是孤说你，你呀你，天底下什么女子没有，你说你惦记一个犯了错事儿被罚入掖庭为奴的奴婢做什么？父皇不允你所求，也是在为你考虑，一个奴婢，怎配得上做你的侧妃呢。”
许蔚兮一怔，看向晋王，却只见他那副温良的面孔十分……深情的模样。
若非她知晓他的真面目，当真要信了他爱她的鬼话了。
或许他喜欢上官云璇，其中也有一丝真心，但她知他最爱的，绝非女人，而是权利。
这也无可厚非，因只有掌控了权利之人才有能力有资格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一切一切，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殿中诸人都是一副心思各异的面孔，只许蔚兮战战兢兢。
她知道，他护她只当她是上官云璇，可是，她也怕，怕他知晓了真相后有多厌她。
今日之事本就不大，不过章楚玉欲给她一个下马威罢了，至于原因，大抵是她从前占着未来太子妃这个位置，加上章楚玉也或许怕太子会纳她为妾室，妒意大发，这才来找茬。
太子似乎并不太喜欢章楚玉，不过碍于章家现在的势力才肯娶了她。
这章楚玉虽极力温柔和煦与太子说话，太子却始终一副冷冷面目。
“太子妃还是先回宫吧，孤一会儿还要去御书房与父皇商议些事儿。”
章楚玉便去了。
太子并未想久留，只是这会儿皇帝却忽而来了。
近来有传闻称，皇帝在一个月圆之夜睡不着，似有什么指引般，信步至了掖庭宫，那夜雾极大，烟锁重楼，加上月色极美，一女子在溪边浣纱……
此后皇帝一连十日都没有翻牌子，却是每夜子时微服跑来掖庭与那女子相会。
据说，此女容颜和晋王之母周毓妃有几分相似。
所以皇帝忽然来此，是因那女子吗？
是了，现已入夜，圆月当空，华光万丈，照得石子路都是亮的。
皇帝没穿龙袍，只一袭月白色衣袍进了殿，身边只跟着小楚子一人而已。
众人上前拜了，皇帝却把目光凝向太子和晋王身上，又极为不悦般看了眼许蔚兮。
她忙低垂了脑袋去。
皇帝冷道：“你二人今日如何在此？总不能是为了这上官云璇吧？胡闹!太子，你马上就要与太子妃大婚了，怎还不回去歇息？晋王，你如今身兼重任，如何也不知轻重缓急？散了吧，你所求那事，朕自会计较。”
晋王却看了眼她，上前拱手道：“父皇，儿臣所求不过她一人罢了，还请父皇准了此事。”
他说罢，却是跪下了。
皇帝一惊，极为不悦看了回她，她又垂了脑袋去不作声。
这里也没有她说话的地儿，多说多错，不如装哑巴，何况她明白，晋王欲在皇帝面前打造“深情”人设，才如此胡来，她不过是他立人设的借口。
须臾，殿外闯进一粉衣女子，这女子跨着一只竹篮，里边是绿色的桑叶和一些白色的蚕虫，像是掖庭内派去养蚕的宫婢。
这女子一进殿，皇帝的眼神便不对了，竟凝在那女子身上停留了许久，那女子也是一副懵懂神色，小楚子笑骂了句：“这是陛下，还不来参拜行礼。”
那女子惊讶般瞪大了眸子，旁人推着她上前参拜，她才如梦初醒般福了身子道：“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皇帝柔声道：“起来吧。前日你与朕说，你叫柔娘，倒是名如其人。怎么，朕不过两日没和你会面，你竟不认识朕了？”
柔娘忙垂下眸去，脸色极红道：“奴婢不知您是陛下……此前才那般无礼……陛下请恕了奴婢的罪吧……奴婢进宫后运气不好，被分到了掖庭宫当差，本是做到二十五岁就可出宫嫁人的，可前几日姑姑却说奴婢出不去了……陛下您大人有大量，别罚奴婢了，奴婢再不敢拿鸡毛掸子敲你头了……”
此言一出，愣是太子都傻眼了。
什么，这女子如此大胆？
可是皇帝好像……并不怎么生气。
皇帝一咳嗽，小楚子忙上前道：“柔娘，你今后是出不去了，陛下欲封你为妃，你可愿意？”
柔娘一愣：“可是……陛下您人虽好，奴婢和您也颇合得来，可是，您跟奴婢年纪差太多了，奴婢说不愿意，陛下会责罚奴婢吗？”
“朕自然会责罚你，君无戏言，你敢抗旨？”皇帝不悦，“小楚子，传朕旨意，掖庭宫女柔娘深得朕心，封为柔嫔，赐住长乐宫。”
小楚子一愣，道：“陛下，这宫女是不能越级晋封的，嫔为正六品，且长乐宫内无主位妃嫔，柔嫔赐住长乐宫，不合祖制啊……”
皇帝冷道：“不必多言，朕心意已决。柔嫔，还不赶快接旨，你可是想抗旨不遵？”
柔娘一愣，问：“抗旨不遵，会有什么后果啊陛下？”
“你父母族亲都会被问罪，如何，你还要抗旨不遵吗？”
“……不敢。柔娘接旨。”
柔娘接了旨，皇帝似龙心大悦般看了眼晋王，想到什么，却说：“晋王，既你心仪上官云璇，朕便将她赐予你做侧王妃。”
晋王便拱手称谢：“谢父皇恩典。”
小楚子望向一旁还在发呆的某人，便扫着拂尘上前道：“上官云璇，还不接旨谢恩？”
许蔚兮回过神，便上前跪了：“奴婢谢陛下隆恩。”
皇帝拧眉看她：“起了吧，今后你好生侍奉晋王，若再敢生妒意惹是生非，朕定不饶你。”
“……奴婢领旨，绝不敢再犯。”
好吧，妒妇的名头她是躲不过去了，哎。
亥时，她正欲洗漱，小楚子却是来传皇帝的口谕了。
“陛下念及你是太师爱女才不便多加责罚，如今你已是晋王的人，陛下既赐了婚，从今往后你便要好生服侍晋王，切勿再惹事生非。”
“……奴婢知道了。”
这话到底还要跟她说多少遍？
她是“妒妇”她认了，皇帝还没完了是吧。
她正蛐蛐着皇帝啰嗦，小楚子却是忽而关上了门扉，脸上冷笑消失，自袖中取出一粒什么丸药就往她嘴里塞。
她死死咬住牙关，很快吐掉了，小楚子扔下拂尘，凌厉劈了她一掌。
她顿时口吐鲜血，他一步步靠近，一只手呈爪，似要做什么，她想到什么，慌忙间后退着，抓起什么就砸。
小楚子只冷笑躲开，一开口便是阴阴的嗓音。
“许蔚兮，便让你死个明白，背叛齐王之人，没一个善终的，齐王许是糊涂了，竟还不舍得动手，那便由我替齐王绝了你这后患。”
月色隐入乌云内。
门外，上官云碧欲推开门扉的那只手蓦然僵住。
里边的人，一个是皇帝身边的亲信小楚子，另一个，假的上官云璇。
她早察觉到此女性情大变不似从前。
原来，原来如此。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