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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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无畏刚从一种很奇妙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在她看到“沈从月”三个字之后，无数虚幻魅影纠缠着她，让她眼中空荡荡的房间叠上了一层歌舞不休的假象。
转身跑出去的老板身影恍惚间变得纤细窈窕，成了位巧笑嫣然的美貌侍女。口中惊怒的呼喊，也变成了银铃似的娇笑。
她似乎不是坐在客栈里看纸条，而是被人拉着坐在酒楼里等待一场盛大的演出。
她的头脑晕眩，真实与虚幻相互纠缠着，分不清何处是真何处是假，又或者它们其实都是真实。
她一面看到酒楼内的客人安静下来，屏住呼吸等待即将开场的表演。一面又听到客栈内的客人聚集起来，刀剑出鞘的声音不绝于耳。
然后她听见歌声。
穿透了真实与虚幻，同一首曲子，同一个调子，将真与幻连结在一起。
客栈之中，少年的歌声优美，歌喉宛若黄莺。
却比不得酒楼之内，那神情冷清却姿容艳丽的青年开口的瞬间。
足可以使流云驻足凝滞、烈火缠绵成烟的妙音，响彻天地！
在那歌声中，她想起了一段似乎属于她、又似乎并不属于她的记忆。
那是她的三百岁寿辰，沉迷剑道的她遇到了剑道上的瓶颈，苦闷地寻找突破的契机。应义妹邀请调理身心，去听天下第一名伶最新编写出的歌曲。
她们坐在最好的位置，侍女笑着走过来向她们诉说名伶的声音有多么美妙，为她们斟上有价无市的美酒。
然后她看到那位传说中的名伶走上了台，浑身被妆点的极致华美，眼角艳艳地拉开一抹赤红，神情却冷清地如同天上寒月。
很不协调。
但很快，周无畏就明白为什么为他装扮的人要这样雕琢他。
他开嗓，并非大多数人想象中的柔美唱腔。那清透的声音如金玉般撞击在一起，乐声疯狂而火热，激越的仿佛雷火交织。
那歌声，简直像是在熊熊燃烧的火焰！
周无畏恍惚看到了剑刃抵死相撞时，于剑刃上迸发开来的火星。
禁锢周无畏已久的瓶颈，在那激昂的歌声中隐隐有了些松动。
周无畏放下了手中的酒，闭上眼睛静静地听完了全场。
歌声停止之后，她问身边的义妹。“他叫什么名字？”
义妹脸上还带着些回味之色，双目中的痴迷也未消去，但还是勉力回神答了她的话。
“他叫沈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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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事情，周无畏已经回想不起来了。
她仅仅记起了这次初见，以及……她记得曾经和沈从月很熟悉、非常熟悉。
沈从月就像她忽然变得登峰造极的剑一样，出现在她不知道哪一段的生命之中。她找不到那个时间，却又无比清晰地感受到那段时光的存在。
奇怪，非常奇怪。
楼下，大堂里的少年停止了歌唱，客栈里的人才一个又一个地清醒过来。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最后又一起看着掉在地上的刀剑。
“我刚刚有些头晕。”周无畏道，“是我自己的问题，没有人要害我。”
客栈掌柜的脸一下变得通红，显得非常尴尬。
周无畏看着闭嘴沉默的少年，对他点了下头。“上来吧。”
少年将怀中的箜篌收起来，和身边的汉子一起上了楼。大堂的人都在看他，目光带着尴尬以及艳羡。
他们都很想见周无畏，可惜周无畏没有丝毫见他们的意思，礼物也全部退了回去。现在这个少年可以去见她，众人当然感到非常羡慕乃至嫉妒。
只是心里虽然恨不得把少年拉下来取而代之，他们实际上却没有什么办法阻止。少年凭着怀里的箜篌和歌声证明了实力，他们这帮拿刀带剑的根本奈何不了这少年，反而被迷惑的七荤八素，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少年进了门，在周无畏的示意下坐在她刚刚做过的位置。之前面对大厅的众人还没有丝毫怯懦的少年，现在反而表现的非常不安，像只不安的小兔子一样看着周无畏，看她的目光是看待长辈的敬重。
周无畏用问了一遍刚刚问的问题，“你和沈从月是什么关系？”
少年紧张地吐出两个字，“师祖。”
沈从月的徒孙。
周无畏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沈从月现在多大了？”
少年吐出一串数字。“八百二十一。”
周无畏一阵恍惚。
在今天之前，她很确定她的年纪不过双十。可是在与沈从月相识的那段记忆中，她却已经三百岁了。
记忆中的沈从月是个还不到二十的年轻人，而如今少年口中的沈从月，已经八百二十一。
周无畏很确定自己没有被夺舍。
可是她也很确定，有关沈从月的记忆并不是某种虚假的幻象。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少年：“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见我？”
少年刚想说话，他身边站着的汉子已经抢着帮他回答：“沈先生两百年前受了重伤，将自己封印在冰棺内，至今没有知觉。”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周无畏问：“什么样的伤？怎么造成的？”
汉子又是抢答，似乎想保护好少年的嗓子，不想让他多说话。“他突破到渡劫期的时候，去挑战了当世剑尊。”
周无畏眉头一挑，和两人见面以来一直显得很冷淡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鲜明十分的情绪。“剑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