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
17
秋风瑟瑟，泛黄的落叶开始纷飞，为秋季增添了不少光彩。
陈胤大概偏爱桂花，王府里此时已是桂花盛开，走哪儿都能嗅到浓郁的桂花香。
除了马厩。
“啊嚏～啊嚏～”贺珺连打两个喷嚏，伸手去揉鼻子，想到自己的刚拍过马屁股，又默默放下了。
花红转身去拿披风给她披上，“王妃，莫不是着了凉，奴婢这就去宣府医给您瞧瞧。”
“哪有这么娇气，两个喷嚏而已，指不定是哪个小人在背后说你家王妃的坏话。”贺珺觉得披风碍事，又给抖下去了。
闻言，花红打趣她，“王妃人美心善，哪有人会说您坏话，依奴婢看定是王爷在想您。”
嘁………
千万别。
想她肯定是想着怎么整她。
“怎么这么多？”贺珺翻了个白眼，走到隔间里，看到堆成小山一样的马粪欲哭无泪。
她严重怀疑最近这几匹马是不是窜稀了，不然为什么总是头天打扫干净，第二天又是臭气熏天。搞得她现在就算回去泡完桂花澡都觉得自己身上一股马屎味儿。
马夫过来看了一眼，回道：“许是昨日的马料添多了，吃得多便拉得多，王妃您去歇着吧，奴一会儿来弄。”
他很无奈，自王妃来了以后，他的活便愈发的多了，以前只是把马粪铲出去倒了。而今却是夜里要找马粪倒进来，白天又铲出去倒掉。这不是成心逗人玩儿么？
他也不敢说，不敢问，只希望王妃赶紧走吧。
“行吧，你弄，我去给傲风洗澡。”贺珺嫌弃死那一堆马粪，铲完这一堆，还有下一堆。
她拎了水，正在为一匹黑得发亮的马儿刷洗，它叫傲风，据马夫大哥说是豆豆的相好，豆豆的小马崽有一半是傲风的血统。
都说马儿通人性，大概是知道贺珺是‘残害’自己媳妇儿的人，所以每当她为傲风洗刷或者换马料的时候它都相当不配合，不是原地起跳就是对着她喷气儿，搞得她每天都很狼狈。
此时此刻，傲风又开始重复之前对她做的事了，嗤气儿，喷口水……
“你信不信今晚剁了你烤马肉？”贺珺拿着刷着走到它跟前，气势汹汹。
马夫连忙过来劝她，道：“王妃，傲风是匹珍贵的汗血宝马，脾气不大好。除了王爷它谁都不喜欢，所以您还是别招惹它了。”
汗血宝马，跑得肯定很快。
有时候灵光乍现，想到什么便是什么，贺珺心内有个暗黑系小人苏醒了，小人在为她呐喊：
陈胤阴晴不定，在他身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弄死了，逃吧，逃出去还能靠自己活。
旁边又出现一个粉系小人不赞同：她什么都不会，又是在男尊女卑的时代，别还没出王府大门就毙了。
暗黑小人突然变得高大起来，压着粉系小人，“陈胤那么有钱，卷走小部分对他来说是九牛一毛。有钱在手，还怕活不下去吗？”
最终，暗黑小人赢了。
“那它岂不是很厉害？”贺珺瞧着傲风，伸手去摸它的背。
傲风挪开不让她靠近，贺珺也不在意。
马夫回道：“是啊，这里几匹马就属傲风跑得最快，日行千里不在话下，以前王爷在外游历的时候还救过王爷。”
“哦，这样啊，那我可更要好好伺候伺候你了。”贺珺笑意拳拳，看着傲风的眼神闪闪发光，“能让本王妃伺候，小风风，你知足吧。”
傲风瞪她，对她的伸过来的刷子嗤鼻子，后腿一抬，又蹦开了。
“哎呀！”贺珺没留意，摔了个屁股蹲。
“王妃！”
“王妃！”
两道声音同时传来，花红和柳绿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过来扶她。
柳绿上下打量，满是担忧，“王妃可有伤到什么地方？”
“我没事，这个家伙……”她挣脱她俩的搀扶，挽起袖子气势汹汹指着傲风，“你说说你，豆豆的事都过去几天了，还有完没完，我又没挤你的那什么。傲风兄，不带你这么搞针对的，你过分了啊。”
回答她是傲风从鼻子里嗤出的气儿。
贺珺：“……”
花红上前，“王妃，您还是去休息吧，让奴婢们来。”
“休息个屁，不干了，我要去找陈胤。”贺珺抬起手，发现自己的左手手掌破了皮，顿时委屈的抽噎起来，“我不要在这儿了，花红，柳绿，咱们走。”
马夫象征性的拦了一下，心内直欢呼，终于要走了吗？“王妃不可，王爷吩咐下，没有他的命令，您不可随意离开马厩。”
“我这就去找他不行吗，你看看，你看看，”贺珺把被磨得破了皮的手掌伸过去。
刚才还好好的手，现在和着些泥渗着些许血珠，让她白嫩的手掌看上去十分触目惊心，她吧嗒吧嗒掉眼泪，“连匹马都欺负我，呜呜呜呜……疼死我了。”
她这一哭，马夫惊慌失措，“王王…王妃，花花红，快快快去宣府医。”完了完了，王爷交代过不能让王妃累着伤着，现在王妃伤了手，他要没了。
贺珺拉住花红，冲她挤眉弄眼，脑门磕在她肩窝里，闷声闷气地说道：“我只想去找王爷。”
花红心领神会，拍着她的背，“好好好，奴婢这就带王妃去找王爷。”
贺珺依着花红的肩不肯抬起来，她用帕子把手包起来，扭头去瞧傲风，看到马夫担忧的看着自己，她伤心的哭道：“好疼，我们走。”
*
丝竹苑，卧房里窗户紧闭，窗帘将光隔绝在外，床上的帷幔也是放下的，室内只站着两人——宣洋和紫荆，他们极为安静，连呼吸都放得十分轻缓，生怕吵到帷幔里面的人。
直到帷幔动了，里面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宣洋才像发条启动了一般，连忙上前拉开帷幔，扶起里面之人，“王爷，您醒了。”
这次大概是陈胤最后一次真正的采血，苏里南没控制住，一下采多了，让他倒在太医院密室里。
苏里南让人暗中将他送回王府，并叮嘱宣洋不得声张，他晕倒的消息整个王府都不知道，只道他出门办差未归。
他抬起胳膊，臂弯缠着白色纱布，移开目光，淡淡道：“本王睡了多久？”
“两日。”宣洋回道。
苏院君叮嘱王爷需要多进食进补，若能得玄栾鸟所孵的蛋加以食用，王爷便可生龙活虎再活一百年。
但玄栾鸟这种神鸟只出现在书里，他们的人找了好几年，走遍大江南北都没找到，宣洋只觉太医院的人光会放屁。一直道王爷的血可制逐鹿天下的解药，这都快十年了，王爷的血没少采，解药却没见着半粒。
王爷昏迷没法吃东西，还好皇帝赏了不少补品药材，这两日一直给王爷灌各种大补的汤汤水水，王爷现在醒来气色才能这么好。
只是，好像补过头，王爷脸上起了两个豆大的红疹子。
宣洋瞧了一眼，王爷平时不注意这些细枝末节，应该没什么影响。
他不放心又瞧了一眼，欲言又止，要不要告诉王爷？
“怎么了，本王脸上有糖？”他的小动作太明显了，陈胤想忽视都难。
宣洋摇头，“没有没有。”有疹子而已，他已经不吃糖了。
陈胤就着宣洋的手下床走到窗边，紫荆将帘子拉起来，全程一言不发。
“这几天她没过来？”陈胤问道。
宣洋回头，把这个问题丢给紫荆。
半张鬼面下沙哑的声音回道：“并无，王妃每日都会按时去马厩打扫，并没去任何地方。”
闻言，陈胤看向宣洋。
宣洋：“属下断没因您的昏迷而怠慢，有吩咐下去，只要王妃一日不来求王爷，便每日都会额外给马厩加料。”
陈胤低笑起来，“她倒是沉得住气。”
这时，丝竹苑里的侍从端上熬好的药，和外用的伤药前来，“王爷。”
陈胤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手臂也递给了宣洋。
侍从附在紫荆耳边低语几句便出去了。
待宣洋给陈胤包扎完，紫荆才道：“禀王爷，王妃在外面求见。”
陈胤哑然，刚还夸她沉得住气，还真是没有让人失望。
他想了想，站了起来往外走，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他昏迷两天，意味着他两天没有洗漱。
摸了摸下巴，他退走到贺珺留下的梳妆台前，镜中的自己，脸色没有很苍白，甚至还有些红润，发丝微乱，稍作整理即可。
他对着镜子眉眼稍皱，则肃穆如炬，松开眉头，眼尾上扬，他突然想到贺珺形容他的那句‘丰神俊朗'。
倏地，他的目光在额间两颗偌大的红疹子上停留住，咬牙道：“本王不在！”
宣洋垂头不语，王妃来求见，王爷居然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王爷这是怎么了？
贺珺被告知陈胤不在，神情表现得很失落，她急切的问道：“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回话的小厮苦脸，这个王爷可没说啊，他谨慎道：“小的不知，请王妃改日再来吧。”
明日说不定王爷就说在了。
贺珺再三确认，“真的不知道？”
小厮：“真的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