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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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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内的气氛似乎凝结成了冰,伦敦一向是多雨的天气,来之前天空还雾蒙蒙的,下了一些细如牛毛般的雨滴,司机觉得窗外的雨没有变大的趋势,所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坐在车内,还会感觉到雨水结冰这一物理过程。
司机是一个为王室服务了整整十四年的老司机,非贬义,他的忠诚得到了王室的赞赏,所以他的年薪是很可观的,至少相比于伦敦街头的巴士司机,或者的士司机,他的薪水足够让妻儿过上体面的生活。
一个聪明的司机最大的聪明之处就是不论眼睛看到了什么,嘴巴一定要缄默。
他从来没有对外说过自己服务王室所见闻的一切,比如女王和王夫曾经有过剧烈的争吵,以至于女王单独坐上了车,却把王夫扔在原地,女王虽然仪态万方,但也有唯我独尊的一刻,所以当菲利普亲王又一次突如其来地小声抱怨自己‘和一个大猩猩女王共同生活了二十五年’的时候,司机也就没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地事情。
再比如司机还曾奉卢米斯王子之命,去伦敦公园的马戏团里,接了一位空中杂技女演员去他的别墅过夜,隔天还是他奉命将这个女演员送回去,在车上这个女演员毫无形象地咒骂卢米斯有‘令人作呕的变态欲望’……等等。
所以当他这次作为王储的司机,来到学校门口的那一刻,他反而觉得王储是王室中最乖巧的一个了,其实本来就是这样,明明卢米斯王子才是真正花心的一个,但他善于隐藏和掩盖,以至于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风流韵事,而王储吃亏在自己并没有一双善于识人的眼睛,他是那样直接又单纯地表达自己的喜恶,又不懂得拒绝别人,才让有心计的女人将他玩弄掌中。
如果要问司机谁是那个‘有心计的女人’,司机当然不会有所特指,但这不妨碍他心中其实很有数。
“跟上前面那辆车,”就听王储隐藏怒气的声音响起来:“就是那辆红得像猴屁股的嘉年华。”
司机立刻一脚踩在油门上,驾轻就熟地跟了上去,他坐的位置更靠前,也更看得清楚那辆车上的两个人物,一男一女——这样的车在伦敦大街上到处都是。
然而王储却处在怒火蓬勃的时候:“……我没有听说蒂尔达家族另外还有成年的男性,那么这个男人一定是个该死的花花公子,和皮尔斯这混蛋一样,为什么她身边总有这种不自量力的人!”
王储对爱莉诺的‘迟钝’感到不可思议,难道她还没有吸取餐厅的教训,对这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男人有所警戒吗?
而且还在车上!
在餐厅那样的大庭广众之下,都无法阻止一个发了酒疯的男人,何况还在一个狭小的福特车里?!
王储觉得自己的鼻子痒了起来,但比鼻子更痒的居然是手,对那个坐在爱莉诺身边的男人,他其实并没有看得很清楚,对他的身份更不了解,但他就是这样凭空认定这个男人不是个好货色,而且别有居心。
“你就不能再开近一点吗?!”王储怒道。
“上帝啊,”司机觉得自己十四年职业生涯,最受考验的居然是今天:“再近我就贴到了车屁股了。”
“那就干脆撞上去吧,”王储紧盯着前方,“把这辆车撞停也不错。”
司机经过一秒钟的思考之后决定当做没听见,事实上作为王室司机的最重要守则就是,在命令和规则之间,优先考虑交通规则——
因为如果王室下达的命令违反了交通规则,就会暴露车上人的身份,这会增加安全风险。一切要以保护车上人的身份为先。
司机巧妙地利用行道来往的车辆,紧紧跟在嘉年华的后面,显然嘉年华的车主并没有意识到身后这个幻影正跟踪着它,它的车速依然维持不变,也没有任何变道的迹象。
事实上车里的两个人正在谈论着有趣的事情,比如谁的弟弟更可爱一些,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被人跟踪。
“真的吗?”亚瑟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不由自主摸了摸鼻子:“那你的弟弟可真聪明!”
“聪明?”爱莉诺哈哈道:“现在的孩子我就没见到不聪明的,他们对电影情节的预测,就好像看球预测哪一方会胜利一样,我怀疑他们只是为了获得这个乐趣,不过每次都让我妈妈很恼火,想想看,当女人们沉浸在感人的情爱中的时候,旁边就有个煞风景的大叫声传来,‘天啊,他们果然一见钟情了,接下来就要制造误会了’!”
亚瑟哈哈大笑起来。
“前面就是我家了,”爱莉诺指着前方隐藏在绿荫里的联排别墅:“谢谢你送我回来。”
安德烈看到前面的红屁股车总算停了下来,他神色一振,简直都要从后座前倾到副驾上来了:“我看看他们打算干什么?!”
但实际上车上只是走下爱莉诺的身影,她轻轻挥了挥手,轻盈地就如同小鹿一样踏上了台阶。
“殿下,”司机松了口气,觉得今天之后,他必须要向王室请假休息三天:“这位蒂尔达小姐已经到家了,我们还要跟下去吗?”
“……回宫。”安德烈本来一双大手已经放在了车把手上,但他似乎改变了主意:“尽快回宫。”
安德烈回到宫廷之中,沙夫和马克都不在,其实他们不在还好,安德烈以前并没有觉得这两个玩伴把肯辛顿宫当自己家有什么错,虽然他有时候也很讨厌这两个家伙的碎嘴,但他从小就缺少陪伴,而这两个玩伴在他身上花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安德烈当然也对他们有一份感激。
不过今天安德烈觉得自己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比如在他想知道很多事情的时候,他不希望别人掌握他的心思。
他的电话室有一个蓝色线的电话,他几乎没有用过——
“喂,是电信部门吗?”安德烈的声音出奇地镇定:“叫你们负责人过来……肯辛顿宫,一刻钟后我就要见到他。”
万圣节前夜是个幽灵日,当初爱尔兰糅合了一些异教的仪式,在这一天是要吃苹果和南瓜派的,当然还有鼎鼎有名的南瓜灯,把南瓜中央掏一个洞出来,固定一根蜡烛,闪闪明亮。
现在的南瓜灯已经高级到有电子感应灯的设置了,确实是南瓜的外壳,但里面不是蜡烛而是灯泡,而且是那种拍一下南瓜就可以放射光线的那种。
这个南瓜灯简直是马丁最心爱的玩具了,这东西让他在学校就大放异彩,在万圣节前几天他就没忍住带到了学校去炫耀,结果同学们一哄而上,没多少日子,南瓜灯就不亮了。
不过没问题,同学们都给他带来了其他的礼物,他们这群小屁孩一致决定,先到蒂尔达家里举办一个万圣节派对,然后大家再出门去挨家挨户敲诈糖果。
家里一楼的所有房间都装扮成黑色的幽灵风格了,甚至蒂尔达先生和蒂尔达夫人都穿着崭新的幽灵袍迎接孩子们,但马丁却临时改变了主意,他换了一个哥布林的造型,这是一种生活在森林里的动物,长有尖尖的耳朵,还有暗绿色的皮肤,最重要的是,这是个小矮人,对比马丁萝卜丁一样的身材,意外地合适。
大门被敲响了。
“trick or treat!”一群造型各异的孩子露出张牙舞爪的样子。
“还不到时间呢!你们!”就见马丁冲了出来,尖叫道:“现在是派对时间!”
孩子们欢呼着进入了房间,蒂尔达夫人招呼女仆将糖果、点心,包括鞑靼牛肉卷,还有南瓜汁送入了他们的房间——
“爱莉诺,”蒂尔达夫人看到女儿从楼上走下来,不由得道:“你的装扮呢?”
爱莉诺就道:“在呢。”
“在哪儿?”蒂尔达夫人道。
“在包里呢。”爱莉诺将手上的大包举起来,“我所有的装束都在这里,等会上了车我就可以换了。”
“上车?”蒂尔达夫人才发现女儿居然要出去:“你要去哪儿?”
“跟朋友去参加游行,”爱莉诺道:“我不是都跟您说了吗,妈妈?”
“哦,说了吗?”蒂尔达夫人仿佛记起来了,但她现在忽然意识到一个不同寻常的问题:“是有人约你去的吗?”
“很显然,”谁知回答的居然是蒂尔达先生,他给出了肯定答案:“我看到一辆红色福特车停在了家门口。”
蒂尔达夫人立刻吃惊地捂了一下嘴巴,她看着女儿穿好鞋子对她挥了挥手,这一下让她回过神来,“天呐,我看看!”
她趴在窗户上总算看了个清清楚楚,爱莉诺提着她超大的手提包下了台阶,车里有个人接过了手提包,很快这车就飞驰而去。
“是个男的,没错!”蒂尔达夫人简直可谓感动了:“……看到了吗,是个男的!”
“是男的,”蒂尔达先生扶了一下眼镜:“你看上去快要热泪盈眶了夫人。”
“我如果要流泪,也是喜悦的泪水,”蒂尔达夫人高兴极了:“我们的女儿总算有约会了,总算有个男的把她约出去了,这简直是可以庆祝的节日!天啊,我就说我昨晚上的梦一定是预兆,我梦到许多的珠宝首饰向我砸过来,最后还有一顶王冠落在我前面,我生怕别人抢走,立刻将王冠戴在了爱莉诺的头上,天知道有多合适,这是个兆头!”
然而蒂尔达先生却欲言又止。
他看到这辆车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价值不过2万英镑的福特车,这说明车主人也许并不是个蒂尔达夫人期盼的‘金龟婿’,不过鉴于他们家族已经不需要牺牲女儿的婚姻获得资产或者权力,蒂尔达先生也就放下了一颗心,如果是个穷小子也没什么,只要人品不错就行了。
“我看看你的造型是什么,”爱莉诺不由得一笑:“幽灵!又是幽灵!”
“是的,”亚瑟今天的装束就是宽大的幽灵袍,他身体较为细瘦,感觉这个袍子几乎将他从头到脚都罩住了,他正努力从袍子里挣脱一样:“我不擅长于装扮其他类型,幽灵大概是最简单的了。”
一袭袍子,加上一个假面即可。
然而爱莉诺的装扮却完全不同,她打开了手提包,从里面掏出宽松的白大褂来,一旁的亚瑟完全看不出这个大褂能装扮什么造型来:“是……医生吗?”
“维克多·弗兰肯斯坦。”爱莉诺眨了一下眼睛:“你应该听说过吧?”
“事实上……没有,”亚瑟有点不安地回答道:“原谅我,我是个数学老师,只对符号和数字有了解,其他领域,我可能都没有什么常识。”
爱莉诺只是爽朗一笑:“没关系,术业有专攻,这世上不知道弗兰肯斯坦的人多得是呢。”
亚瑟松了口气,就见他的这位女伴将白大褂穿上之后,就开始了她令人瞠目结舌叹为观止的化妆之术。
一排七个孔洞的化妆盒仿佛集齐了世上所有的颜色,在三道不同颜色的底色涂抹在脸上之后,爱莉诺才开始真正上妆,她的脸型很快就在阴影和高光下变得棱角分明了起来,她的眼睛也深邃了许多,一张本来樱桃小口的嘴巴也忽然拉长了,当她再将长发绾起来,带上医生的帽子之后,亚瑟感觉自己旁边的的确确坐了来自圣约翰医院的医生,而且似乎是一位有着丰富经验的外科男医生。
“看路,小心!”在爱莉诺的提醒下,亚瑟才将将收回自己饱含惊讶的目光,和前方一辆装载着南瓜的大货车险险避开。
“这真是不可思议,我是说,”亚瑟道:“你化妆完了之后,简直变了个人!”
不仅完成了身份的转变,从一个教师变成了一个医生,更是完成了性别的跨越,从青春靓丽的少女,变成了一个看上去三十余岁的中年男人!
爱莉诺收起化妆盒,最让她自己满意的当然就是她的这一手化妆术了,在她发现这一个天赋的时候,还是在玛法经常演出的剧院中,她坐在一旁看着化妆师给玛法上妆,很快她就学会了化妆师的技巧,并且成功给别人上妆。
“需要我给你也画一个吗?”爱莉诺意犹未尽,不由得转向亚瑟道。
“……呃,还是不了。”亚瑟犹豫着拒绝了。实际上他心里很没底,不知道在爱莉诺的手上,自己的脸会变成什么样。
爱莉诺挑了挑眉,也就没再说话。又过了二十多分钟,他们就到了伦敦南部的玛格丽特小镇,这个镇子又分东西两个村,圣路易村是东边那个村子,和亚瑟说的一样,这个村子全村都很好客,见到他们的车辆驶过来,甚至还欢呼雀跃。
“哇……”
因为村子小,所以见到弗兰肯斯坦妆容的爱莉诺,小孩子最先发出了惊呼,他们围着爱莉诺,连糖果都忘了要。
不过爱莉诺倒是准备了不少,很快她就成为了圣路易村的明星。
刚好有一个装扮成丧尸的村民,他嘻嘻哈哈地走过来,故意露出‘血淋淋’的腹部:“医生,你能治好这种病毒吗?”
万圣节前夜的气氛非常好,两个村的村民合并到一起,开始了上街游行,由一个高大的举着镰刀的木偶人在前方开道,小孩子带着各种古怪的鹿角或者面具,互相抛洒着糖豆。
人群中,爱莉诺和亚瑟已经分散了,亚瑟那种幽灵装扮是很普遍的造型,所以在连连抓了两个错误的对象之后,爱莉诺也就放弃了寻找,她甚至还和旁边的一个女巫造型的女孩联动了一下,这很可爱,女巫挥舞着中世纪的宗教权杖,似乎要击败科学一样。
一路上气氛热烈,他们来到了游行的终点,这是个由南瓜堆砌而成的小山,然而村民们却将之命名为‘南瓜冢’,在这个南瓜冢下,真正的篝火晚会才刚刚开始。
南瓜冢上,早有村民们准备的各色点心和饮料,虽然味道粗糙,但胜在风味独特,爱莉诺挑了一杯琥珀色的酒喝了一口,她以为是杜松子酒,但实际上是苹果汁,还是那种没有过滤的苹果汁。
但她还没有喝完第二口,就听到了众人吸气的声音,正在一旁举着假宝剑学亚瑟王的小孩子们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嬉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这个突兀地出现在篝火晚会上的人完全是个意想不到的装扮,他穿着紧身连体裤,有点像蜘蛛侠,但身上的衣服却七拼八凑,七零八落,完全是特意缝补出来的,他的面具和衣服紧紧相连,然而面具也是紧紧嵌套在脸上的,能显出五官的轮廓来。
“这是什么角色?”见他一步步走过来,终于有小孩忍不住问了起来。
“是战败了的狼人吧……”自认为见多识广的村长喃喃道。
但实际上并不是,这身骇异的、如同劫匪一样的装束在爱莉诺看来,距离‘怪物’这一角色还差点意思,但实际上已经算是将那个怪物的核心抓住了——
这是弗兰肯斯坦用尸体七拼八凑出来的那个怪物,爱莉诺也没有想到自己今晚上真的可以遇到一个完全符合小说的角色,明显这个装扮成‘怪物’的人就是奔着自己来的,他一定也惊讶自己的弗兰肯斯坦医生的装扮,那么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
爱莉诺站了起来,用一根指头指着天空,大喊了一声:“雷电!”
弗兰肯斯坦用闪电激活了‘怪物’,这是一个形式,然而天空中仿佛真的巨震了一下,发出了嗡嗡的巨响。
爱莉诺也吓了一跳,她左顾右盼才看到原来不是天上打雷,而是一个大妈手里的钢盆掉到了木桩上。
但眼前这个一米八的‘怪物’却仿佛真的激活了,他站在爱莉诺的面前,用低沉的嗓音道:“doctor?”
“yes?”爱莉诺下意识道:“天呐,我造出了一个怪物!”
她随即咯咯笑了起来,不过看起来她对面的男人却没有笑,而是继续压着嗓子问他:“你制造了我,就应该对我负责。”
“我怎么对你负责呢?”爱莉诺就道。
“你要负责教我人类的思想,给我人类的关照,”就听他道:“这就要看你把我当做怪物,还是和你一样的人。”
这似乎是个哲学问题了,但爱莉诺觉得很开心:“我愿意把你当做和我一样的人。”
何不让这个小说变一个结局呢。
“那怪物也值得拥有感情吗?”这个‘怪物’真的仿佛一个刚刚被制造出来一样,孜孜不倦地向爱莉诺这个‘制造者’询问着。
“值得,”爱莉诺道:“虽然你的诞生不受人类理性的约束,但你的感情可以回归情感本身。”
“回归情感本身?”这个人似乎在咀嚼着这句话。
爱莉诺看着眼前这个家伙的造型,心中又产生了那种痒痒的感觉,总觉得这个装束似乎还不完美,她真想让自己给他再精工细作一下啊。
科学家和怪物带来的惊悚感觉已经过去了,村民们将自己的目光重新投向篝火,被点燃的篝火一瞬间窜起了三米长的火焰,彻底点燃了欢乐的气氛。
“来啊,跳舞!”
不论男女老少,也不论嘈杂的音乐——围着篝火的可不止一个乐队,两个村子各出了一个乐队,比赛似的奏鸣着。
爱莉诺似乎看到了亚瑟的身影,他的个子埋在人群中确实太不显眼了,看上去正在奋力往她这里挤着,就在爱莉诺挥了挥手的时候,却被旁边的怪物抓住了手臂,两个人一跃就跳进了跳舞的人群中。
“跳舞,doctor,”就听这怪物一本正经道:“你得教我跳舞。”
爱莉诺完全被他缠住了,她只好忽略亚瑟,一双手搭在了这个大个子的肩膀上,但一搭上去,就让她莫名其妙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难道她和这个人跳过舞?
“doctor,人们为什么要跳舞?”这个怪物居然带有求知的精神。
爱莉诺只好道:“为了欢庆喜悦的事情。”
“什么事情令人喜悦呢?”他道。
“诞生、成长、相逢、爱恋……”爱莉诺道:“那太多了,人们会有各种各样喜悦的事情的。”
“那上一次你因何而喜悦呢?”他道。
“就在刚才,一个孩子在我面前做了一个很滑稽的动作,”爱莉诺随口道:“我就被逗笑了。”
看到爱莉诺弯曲的嘴角,‘怪物’不得不承认:“你看上去总是充满喜悦。”
“当然,”爱莉诺感觉到他的大手彬彬有礼地带着自己转着圈子:“你呢?”
“我喜悦的时候挺少,”就听他道:“不过,如果我见到一个人常常喜悦,那又代表什么呢?”
“那代表……”爱莉诺就道:“你对这个人有不同寻常的感情。”
“不同寻常的感情,”这几个字让对面的人一下子有些发怔:“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