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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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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徐意的出版社正式摘牌，并入了陆氏文化。公司重组，人事变动，不满意的跟公司谈了条件办理了离职。徐意这人向来随遇而安，主管通知了她的新部门之后，徐意并没有太在意。反正去哪儿都是画画，她喜欢画画。能用爱好赚钱，她已经很开心了。
主编在会上宣布了一个重大决定，橘子树要推线上了。传统的漫画书已经无法与网络媒体抗衡。有了陆氏的财力支持，他们终于可以推出线上阅读了。
“徐意从今天开始你就去陆氏总部，他们正在做橘子树APP，需要编辑帮忙。有了陆氏财力和技术支持，相信我们会有一个新的开始。”主编激动的说到。
“主编，那，我还回来吗？”
“想什么呢，当然回来啊。你们只不过是过去帮产品经理优化客户体验。”
“徐编，不想回来的话，直接跟男朋友说啊。”王进开玩笑道。
“说了分手了。”徐意小声的嘟囔道
对于徐意的澄清，大家从来没有在意过。
徐意其实不想去，徐英英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少，她跟陆川实在没什么话说。经常见面，保不齐又会有什么流言传出来。这种流言对于一个美女来说，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对于徐意这样的人来说，伤害却不小。谁都会觉得是徐意是癞蛤蟆，可是，她好好地工作，认真的生活，谁愿意被人当做癞蛤蟆。陆川说得对，如果没有真正的实力，那些所谓的人脉和权势只会给她带来无妄之灾。
徐意只希望，这些谣言控制在公司内部。陆氏那样的大公司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她，更不会有人在意她。
周一，徐意抱着一堆材料进了陆氏集团技术部。与她对接的产品经理是个女孩，叫王静。职业套装，干练的短发，精致的妆容，带着徐意往部门走的时候，脚下都带着风。
“我们现在做的漫画APP国内还没有。所以，第一炮一定要打响，用户体验很重要。”
“好。”
进了技术部，徐意把她的材料放到会议桌上。她也不知道这些有用没用，总之都抱来了。王静很认真的翻看着徐意抱来的东西，而徐意正在作橘子树APP的第一个体验用户。这个APP图标是个橘子，橘子上有一片叶子。点开以后，页面分了好几个板块。徐意一个一个得看，一边看一边在本子上记录。这么一看，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怎么样？”
“挺好的。”徐意说到。
“我想听意见。”王静很认真的说到。
徐意抿了抿嘴唇，拿起本子，把刚才记录的内容逐条说了一下。王静并没有因为徐意提的这些意见而生气，反而很认真的把意见都记下来，存到电脑上。
“谢谢，中午了，先去吃饭吧。后续还有很多工作需要你帮忙。合作愉快。”王静起身，伸出手，徐意赶紧握住。
王静突然笑了，问道：“看漫画的人真的长不大吗？”
“啊？”
“我有个同学，初中的时候就是你这样的，现在三十二了，还是那样。”
“我——怎么了？”
“像个中二少年。”
“呃——”
“他也经常做这样的表情。好了，去吃饭吧。餐厅在十二楼。”
徐意没在纠结她到底什么表情，收拾东西，扭扭脖子。这个颈椎继续这么用下去的话恐怕要断了，晃着脖子往电梯口走。电梯门打开，看到陆川和秘书在里面。
“不上来？”
“不了不了，我等下一趟。”
“上来。”
徐意纠结着，陆川扭头对秘书说：“你坐下一趟。”看到秘书下来，徐意左右看了看，幸好没人，赶紧上了电梯，着急慌忙的按关门键。
“噗嗤。”身边人笑了起来，徐意扭头，看出来是徐英英。没好气的说到：“徐英英，你吓死我啊。”
“怎么了？”
“我在我们公司快要被唾沫淹死了，不想在这也被人说。”
“怕什么？”
“不是怕，是不想被人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我有自知自明的，不用谁都过来提醒我。”公司里看她的眼神，总透露出一种丑人多作怪的意思。
“知道就好。”语气突然变成了陆川，徐意惊恐的看着对面的人，“你到底是谁。”
“过来，让我抱一下。”又变成了徐英英。
“不!要！”徐意按了电梯，气急败坏的走了出去。
徐意除了要帮技术部提供专业支持，编辑的工作也不能停。年底最后的这个月竟然成了她有史以来最忙的。那些码农真的会加班加到后半夜，徐意实在扛不住先撤了。下了楼裹紧棉袄往地铁站走，陆川的车突然停在了旁边。车窗摇下来，陆川说到：“上车。”
“陆先生，不了，地铁站一会儿就到。”
“是我，上车。”
“英英啊！”徐意确定了四下无人，这才上了车。把冻得冰凉的手放到暖风口。哆嗦着说道：“好冷啊好冷啊～”
“冷，你还不赶紧上车。”
“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话。”
“他们每次提到我和陆川的八卦总是笑的很诡异，好像都在等着看笑话。感觉是我上赶着陆川一样，要是也就算了，我又不喜欢他。”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敏感，他们笑就让他们笑啊。以前就是这样，去你妈家，你后爸看你一眼你就不敢吃饭了。去你爸家，你后妈动一下盘子，你就以为人家不愿意让你吃饭。有时候，是你自己想多了。”徐英英的话无疑戳到了徐意的痛点，她赌气的扭过脸，“嗯。都怪我。”
“你看你，我是在跟你你讲道理。你不能总这么敏感。以后谈恋爱谁会受得了你。”
“我又不谈恋爱。”
“对，不谈恋爱，不交朋友，永远自己一个人。替我孝顺完父母就算大功告成了。那你的人生呢？”
“不要你管。”
“徐意，我要走了。”
“去哪？”徐意问完，才意识到，她说的要走了是什么意思。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别哭了，你一直都知道的，我已经不在了。”
“你说你要陪我的。”
“徐意……”
徐意又像蜗牛一样蜷缩在座椅上，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身体却怎么都控制不住。
“徐英英……你不能这样……”
徐英英把车子停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小意，你得学会自己生活。”
“我自己活的挺好的。”
“你那不是生活，只是活着。”
徐英英把徐意的身体摆正，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缓缓的开口，“我从来没有后悔那天是我走在外面。小意，谢谢你替我照顾父母，也请你照顾好自己。”
徐意看着对面人的脸，那样的悲伤，那样的无力，却无可奈何，她哭着抱住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不停的哭，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要糖吃一样，总以为再哭一下就能得逞。可是，从小到大徐意从来没有得逞过，父母离婚的时候她哭过，闹过可于事无补。从那之后，她再也不敢胡闹了，因为没有家让她可以无理取闹。徐英英是她唯一的避风港，可以老天把这唯一的港湾也收回了。
一只大手缓缓的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安抚着她崩溃的情绪。
渐渐的，徐意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问道：“她已经走了吗？”
陆川缓声到：“还没有。”
“她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
“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吗？”
“不知道。”陆川无法给她答案。
“陆先生，能不能摆脱你一件事。”
“好。”
“让她陪我一天。”
“好。”
陆川跟着徐意回到了她的出租屋，徐意钻进卫生间洗了脸，出来看到依然是陆川，不免有些担心。
“她还在。”陆川安慰道。
徐意放心了，陆川那样的身高坐在徐意家的小沙发上确实不怎么舒服，徐意抱歉的说到，“陆先生，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算是报答她救命之恩。”
“嗯……总之，谢谢。”
徐意想起了什么，从书架上掏出一本手帐，坐到陆川身边。
“给你看看这个吧。”
徐意翻开第一页，是她和徐英英高中毕业时拍的照片。两个人脸贴着脸，对着镜头傻笑。
“这就是徐英英？”陆川问道
“嗯。很漂亮吧，她什么都做的很好，以前在学校就很优秀。”
这还是陆川第一次见到徐英英。原来，身体里的那个人长这样，算不上漂亮，但是笑起来的时候肆无忌惮，和徐意完全是两种人。
“你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做同桌，因为一块橡皮还是铅笔来着。”徐意一边说一边翻开手帐，有小学时候的照片，每一张照片旁边都标注着时间，地点。
“这是二年级的时候我们去春游。那个时候我爸妈正在闹离婚，没人给我准备吃的。饿了一路，也不好意思跟别人说。她把她的面包分给我。”徐意一边翻手账，一边陷入回忆。
“这个男生，英英初中的时候喜欢他，然后，他喜欢这个女生，这个女生说英英名字土，然后我说英英白云露彼菅茅，诗经里的句子，傻帽。然后这个女生恼羞成怒的跟我和英英打了一架。”
“那你的名字怎么来的？”
“春风得意马蹄疾，所以我叫徐意。”
陆川突然问道，“王鹏是怎么回事。”
“呃……是高中的时候，我对他刚刚有那么一点暗恋的苗头，然后上课跟英英传纸条被别人抢走后把纸条给王鹏看了。然后，他居然也喜欢我。太可怕了，我当众拒绝了他。他觉得受到了侮辱，然后总有事没事欺负我。因为这个，英英没少跟他吵架。”
“为什么明明喜欢他又拒绝他。”
“不知道，就想自己喜欢自己的。”
“无法理解。”
“嗯……你当然理解不了。”
“为什么是当然？”
“因为……你可以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得到很多人的爱。”
“这话怎么说的？”
“因为什么，因为外表，因为家世，甚至因为身高。太多让人喜欢的点了。可是，我就不一样了，相貌平平，性格平淡，一事无成，谁会喜欢。如果有人喜欢，我会想为什么？哪里值得被人喜欢？我如果被人喜欢的话，就需要付出好多好多，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好累啊，不如自己一个人待着。”
“没想过去看心理医生吗？”
“不至于吧，我又没有病。”
“偶尔跟心理医生聊聊，心情会舒畅。”
“跟谁聊不是聊，非得聊花钱的天。”
消费观不一样，陆川不置可否。
徐意打了个哈欠，问道，“陆先生今天英英会回来吗？”
“不知道，困了？”
“嗯。”徐意靠在沙发扶手上，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那就去睡吧。”
“你呢？”
“我等你睡着了就走。”
“陆先生，你人很好。”
“谢谢夸奖。”
“真心的。”
哭是一件很耗费体力的事情，哭的久了眼睛会睁不开，浑身的力量仿佛是被一点一点抽走，等发现时已经没了反抗的力气。徐意就是在这种状态下睡着的，她好累，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睡一觉。陆川听着旁边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拿了一条毛毯给她盖上。低头看着女孩儿安静的睡颜，陆川第一次很认真的看徐意。身体蜷缩着，手握成拳抵在脸侧，她长得好小只，小的好像陆川一只手就能握住。
陆川伸出手在她的脸上比了比，顺手手指抚平她皱起的眉头，起身关了灯离开。
周末，徐意早早的起床。把自己收拾的很整齐，掏出她不多的化妆品试着给自己画了个淡妆。没一会门铃响起，徐意开心的跑过去看门。
陆川路在门前，手还举着，他没想到门会开的真么快。
“徐英英？”
“嗯。”陆川没有否认。徐英英还没有离开，但是出现的时候很少，而且他也不确定不了她什么时候出现。
“你先进来。”徐意也没去深究他话的真实性。
徐意把陆川拉进来，拿出她准备的一次性口罩给陆川带上，给自己也带了一个。穿好衣服，“说，能不开车吗？”
“听你的。”
“好。”
徐意带着陆川坐上地铁，先去了两个人的小学。以前的校舍已经拆了，名字也改了，现在是一群实验小学。徐意指着那一排乒乓球台说，这里原来有一个很大的秋千，她们小时候一下课为了抢秋千拼了命的跑。
“每次都因为你跑的慢，抢不上。”陆川说这些的时候，脑子里会浮现出小小的徐意飞奔的样子。
两人还去吃了中学时最爱吃的路边摊。陆川看着那个卫生条件誓死拒绝。徐意买了一串也只吃了一口，看着陆川嫌弃的眼神突然也没了胃口。确实不卫生，当年是怎么吃进去的。
徐意想带着徐英英去看她们经历过的所有地方。高中的学校重建了，早就不复当年，初中搬迁了，常去的奶茶店没有抗过经融危机。
一路上，徐意絮絮叨叨的说着两人做过的傻事，她们的学生时代没有什么惊心动魄，平平淡淡晃晃荡荡的过完了所有的青春。因为无法逃避的原生家庭造就了她胆小懦弱，敏感多疑的性格，但是因为有了徐英英，她虽然胆小懦弱却也敢为了朋友两肋插刀。虽然敏感多疑，也会心存感恩善良周到。因为有了徐英英的陪伴，她没有因为无助的童年成为一个让人讨厌的人。
“高一时候那个游乐场就在建，我们说好，等建好了，要陪着她坐摩天轮。高中毕业的时候，我们票都买好了，我最后实在恐高，死活不肯上去。一百多的门票就这么浪费了。徐英英记恨了我好久，怎么哄都哄不好。”
徐意望着那摩天轮，据说这个摩天轮一圈走完要20分钟。是亚洲最大的一个摩天轮。
“我陪你坐一次。”徐意说到。
“好。”
两人买了票，徐意坐了上去，陆川挨着她坐好。摩天轮缓缓转动，看着脚下的风景越来越小。徐意像是和自己赌气似的，一个劲儿的往下看。
“徐英英，我敢做自己害怕的事了，也想去交新的朋友，如果有机会也会去谈恋爱。”徐意缓缓的开口，她知道徐英英能听的见。
“小意。”陆川的语气变了，徐意等了一天终于等到徐英英再次出现。
徐英英拿过徐意的手机，打开相机，一把搂过徐意的肩膀，笑着说“看镜头。”
徐意眼中含泪，却努力挤出一个最灿烂的笑容。
“小意～”
“嗯？”
徐意扭头，徐英英突然吻了上来，画面定格。
徐英英放开徐意，笑着把手机还给她。说道，“万一以后丢了工作，没有钱了，拿着照片可以敲诈这小子一笔。”
徐意噗嗤笑了出来，鼻涕又冒泡了。徐英英嫌弃的给她擦了擦鼻涕“你和爸妈都好好的，我走了。”
“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