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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他 ...

  •   “嗯,我的清白好像也不保了。”

      收到这透出几分无奈和认命意味的回复,江稚趴在木桌上,笑得整张桌都在颤。

      虽然双双痛失“清白”,但也算歪打正着,进一步巩固了热恋中的人设。

      以假女友身份来见家长,比想象中简单很多嘛,几乎不怎么费力就过关了。

      一方面是程总比较配合,当然主要还得归功于她演技好。

      暮色渐浓,江稚听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若有所感,果然很快传来一道磁性的声音:“到时间用晚餐了。”

      她合上电脑:“来啦。”

      男人就等在门外,白衫黑裤,身姿颀长挺拔。
      檐下灯笼随风轻摇,深浅不一的光在他身上游移。

      一打上照面,江稚无辜地耸耸肩:“我真不是故意的。”

      程与淮注视她两秒,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腰好些了?”

      江稚一怔,摸摸后腰,摇头笑说:“不疼了。”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走到庭院时,江稚发现他悄然放缓了脚步,大概是迁就她的速度。

      她弯唇笑笑,追上前,和他并肩走。

      主院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程明朗正倚着门和一个长马尾女生说话,那女生看到江稚出现,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稚稚姐!”

      江稚认出她是程明朗的表妹,暑假时她来斯京游玩,一起吃过两次饭。
      “小颖,好久不见。”

      程则颖正要说什么,看见江稚身后的人,迅速收了笑,拘谨喊道:“与淮哥。”

      程与淮不咸不淡地点头回应。

      一行人进了屋,打过招呼后,按顺序入座。

      江稚还是坐程与淮旁边,对面是程明朗,程则颖坐他隔壁,兄妹俩都如出一辙地坐得笔直,乖巧得跟小学生似的。

      江稚眼明心亮,在桌下轻扯身侧人的袖口:
      吃顿饭而已,能不能别这么严肃?!

      程与淮却以为她在暗示什么,给她夹了块甜酸排骨,看见这一幕的程则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又飞快低头。

      江稚暗自叹息。
      他们果然还是没有什么默契。

      她右手执筷,夹起一块白切鸡,在自己手边的调料碟里蘸好酱放入他碗中。

      没想到一抬头,便见主位的老太太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们。

      江稚不明所以,怎么了?

      赶在老太太开口前,程惠远故作惊讶地问道:“与淮,你不是从来不吃姜的吗?”

      厨房那边清楚他口味喜好,为他准备的蘸料都是没加姜末的。

      糟糕!
      江稚瞬间心弦一颤,大意了,竟在这种细节上出纰漏。
      她表情掩饰得很好,其实心里也疑惑。
      他居然……不吃姜么?

      “怎么会?”江稚急中生智,也做出讶异的样子,微倾身向他,“上周我们不是才在桐城的如意楼吃过姜母鸭吗?”

      其实并没有。

      程与淮不露声色地和她交换了个眼神,淡声道:“被稚稚带着吃过几次,习惯了。”

      说完,他夹起蘸了姜末的白切鸡,面不改色地吃起来。

      江稚暗暗松口气,他们总算默契一回了,还顺带暗搓搓地秀了个恩爱,并非她不知道男朋友不吃姜,而是他故意隐瞒。

      他喜欢她,喜欢到愿意为了她改变喜好口味。

      “原来是这样。”老太太打趣道,“小时候让你喝姜汤跟喂毒|药一样,追得满屋跑都不肯喝一口,看来还是得找个女朋友管着。稚稚,你以后就替奶奶多管管他。”

      江稚笑着应了:“好的,奶奶。”

      谁知程明朗眉飞色舞地嘴快接道:“奶奶您不知道,去年平安夜我和稚稚一起吃饭,我哥航班延误,冒雪赶到,硬是被她逼着喝了大半碗浓浓的姜汤……”

      话还没说完,他接连遭受到两脚袭击。
      踢的一脚来自对面江稚,踩的一脚来自右边,他妈妈程惠远。

      程明朗:“???”
      不是,他说错啥了吗?!

      卧槽!
      他反应过来什么,马上闭紧嘴巴噤了声,只是两眼瞪得似铜铃,还心虚地转来转去。
      演技可不是一般差。

      什么叫猪队友,什么叫反向助攻?
      江稚欲哭无泪地想,这不就是了。

      “去年平安夜?”老太太疑惑地问,“可小稚不是说,你们今年六月才认识的吗?”

      江稚强装镇定地收回脚,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圆过去。
      可是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寄希望于男朋友。

      “去年就认识了。”程与淮轻搁下筷子,气定神闲地解释,“当时对她有好感,但考虑到异国问题,拖到今年六月才定下来。”

      “是啊妈,您记岔了,”程惠远也连忙打圆场,“之前小稚说的是他们六月份才正式恋爱。”

      自从江稚来了家里,有她的陪伴逗趣,老太太精气神明显变好,食欲也增强了,程惠远都看在眼里,不希望打破现状。

      江稚微讶,她原话明明不是这样,难道小姑……已经知情他们的协议关系了?!

      自从生过重病后,老太太记忆力大不如前,记不太清细节了,加上又有女儿从旁佐证,她只当是自己老糊涂记混了。

      何况她了解孙子,他向来处事沉稳持重,谋定而后动,既然他考虑过异国问题,说明他对这段感情有长远打算,是奔着结婚成家去的。
      这样一想,老太太顿感心怀宽慰。

      危机解除,好在有惊无险,气氛重归和缓。

      江稚虚虚靠向椅背,她要收回合约女友这份工作难度不大,没什么挑战性的话,分明是遍地雷|区,随时都有可能踩中好吗!

      她一颗心还跳得乱七八糟,余光斜向旁边的男人,只见他神情自若,姿态清越,还给她舀了一勺蟹黄豆腐羹。

      不得不承认,他的临场反应和演技是真不错,定力更是无人能敌。

      江稚半分不敢松懈,一顿饭吃下来,颇有点食不知味。

      饭后,程与淮陪奶奶到花园散步。
      走完大半圈,她停下来,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一晃二十多年光阴逝去,她亲眼见着他,从跌跌撞撞蹒跚学步的稚童,慢慢成长成如今高大英俊,出类拔萃的模样。

      可是,从小到大,他太孤独了。

      如今程家和集团的重担也压在他肩上,她多么希望,当他疲倦归家时,家里会有人等着他,陪伴他度过漫漫长夜。

      老太太那双苍老的眼里跃动着微光:“与淮,我一直担心,你会受到父母影响,对婚姻不抱任何的期待。”

      程与淮确实无意于婚姻,但不忍让奶奶失望,答得模棱两可:
      “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视线偏转,透过落地窗,不经意瞥见客厅沙发上,江稚和程明朗并肩而坐,两颗脑袋隔着半臂距离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他不自觉地蹙起眉。

      又看过去一眼。
      不知道程明朗说了什么,她笑着拿起抱枕砸他肩膀,他赶紧抱头求饶,氛围有说不出的融洽。

      程与淮淡漠地收回目光,扶着奶奶继续缓步往前走。

      月华照水,花园里香气四溢。
      老太太发觉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望向屋内,她跟着看过去,心底顿时门儿清。

      要不怎么说热恋的人就像连体婴呢,这真是一时半刻都舍不得分开哪。

      老太太露出一脸“我是过来人我什么都懂的”表情,笑眯眯地拍拍他的手:“风大了,你送我回房吧。”

      客厅。
      “什么?”程明朗目瞪口呆,“你是偷偷瞒着你妈妈回国的?!”

      “你也知道的,江女士一直不太乐意我和我……许家那些人接触,”江稚往嘴里塞了颗茉莉香葡萄,含糊道,“要是惹她生气,后果很严重的。”

      “多严重?”
      “她会把我关进琴房,然后让我听她弹上一天的琴。”

      程明朗严重怀疑她在凡尔赛:“阿姨可是top级的钢琴家,多少人挤破头都抢不到音乐会门票。要是能听她弹一天的琴,得多幸福啊。”

      江稚白了他一眼。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程明朗啧啧感慨着,忽觉一阵凛冽冷风袭来,冷不防打了个哆嗦,转过头,竟撞见他哥站在门口,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就像秋风扫落叶般冷酷。

      程明朗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飞速将大咧咧搁在桌上的腿撤回,屁股也坐不住沙发,跟装了弹簧似地弹起来。
      “我,我想起来还有点事,走、走了。”
      他溜得飞快。

      江稚鄙视地撇撇嘴,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怂样,出息。

      她擦干净手,起身走向门外:“我们也回去吧。”
      她有好多问题要问他。

      今晚月色很美,风也轻柔。
      走到四下无人的湖边,江稚先谨慎观望了一番:“你以前真的不吃姜吗?”

      “嗯。”程与淮从小就不喜姜味,可今晚试过后,似乎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江稚若有所思:“那,小姑是不是知道我们……”

      她眼尖地看见桥上出现林管家身影,旁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
      身穿淡黄色一字肩长裙,摇曳生姿,仿佛一朵初绽的水仙花。

      等他们走到近前,她才看清那女人的长相,瓜子脸,大眼睛,妆容精致,气质不俗。

      江稚一开始还以为又是哪位堂妹或者表妹,但她很快推翻这个猜测——
      女人的目光先是不着痕迹地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优雅小碎步上前,含羞露怯地喊了声:“与淮哥。”

      程与淮淡淡颌首回应,态度并不见热络。

      但直觉告诉江稚,眼前这一朵可能不是水仙花,而是桃花。

      这时,女人像是才发现她的存在:“这位是?”

      虽是初次见面,但江稚觉得对方的段数比梁小姐略胜一筹,至少没有把敌意明晃晃写在脸上。

      不过好累啊,又要演戏了,就不能让她好好地下个班吗?

      她要罢工了!
      谁惹的桃花谁负责解决。
      何况,这个问题也不该她来回答。

      静了一瞬后。

      程与淮侧头看向身旁等着看好戏的某人,眸色转深。
      “江稚,我未婚妻。”

      江稚:???
      不是,他怎么临时乱改她人设啊?!

      “你好,”女人仍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只是眼神微妙地冷却了几度,“我是章艺晗。”

      江稚默默感慨了下这出神入化的演技,回以浅笑:“幸会。”

      初次交锋,谁也没落下风。

      林管家带章艺晗去见老太太,江稚和程与淮回到南院客厅,一关上门,她就迫不及待地翻账:“程总,你是不是有什么支线剧情忘了跟我说?”

      “什么?”
      “就刚才那位章小姐啊。”

      眼下作为打工人,她的主线任务是哄奶奶开心,帮他免去相亲烦忧,可没说还要应对情敌什么的,不仅额外增加巨大工作量,还无形中树了敌。

      前有梁小姐,后有章小姐,还有传闻中那么多想竞争上岗程太太的名媛淑女们……

      顶着程与淮女朋友名号的她,岂不成了众矢之的?
      该享受的女友福利没有,不该受的冷箭四面八方。

      不行,江稚越想越觉得亏,理直气壮地提出:“我拒绝负责这方面的业务!”

      程与淮略作思索:“可以给你加工资。”

      “我是那种区区小利就能收买的人吗?”江稚态度坚决。

      程与淮换了个闲适坐姿:“条件随你开。”

      江稚打定主意宁折不屈:“我才不稀……真的吗?!”

      条、件、随、她、开?

      程总金口玉言,泼天富贵唾手可得,江稚可耻但狠狠地心动了。

      她之前和程明朗一起做了些投资,目前手上可动用的存款等买回别墅后就差不多见底,难免囊中羞涩。
      “买我外公《独钓》的那一个亿,能不能分期付款啊?”

      她补充强调:“免息!”

      程与淮指腹轻按额角,抬眼看她:“你就没想过自愿赠与?”

      “啊?”江稚懵了下,居然还可以这样狮子大开口的吗?!

      对不起,是她格局小了。

      “刚刚说的不算数,”江稚高高举起手,“我要申请二次议价!”

      “晚了。”

      “不要这么无情嘛程总。”

      江稚痛失一个亿,肠子悔青了都!
      为了让他回心转意,她殷勤地给他揉肩敲背,甜言蜜语更是张口就来:“darling ,honey ,亲爱的,与淮哥哥,你最好了~”

      程与淮只觉耳畔似有轻羽划过,蔓延开莫名酥意。

      他有些不自在地抵唇轻咳了声:“看你表现吧。”

      “程总放心!”江稚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道,“甭管什么桃花,来一朵我掐一朵,来两朵我掐一双!就算是十里桃林,我都能给它一脚踏平咯,保管寸草不生!”

      她两眼放光,就差拍胸脯跟他保证——
      “您的清白由我全程守护,谁都别想染|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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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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