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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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汽车刚好在云湖大门停下。
云湖是近几年新开的盘，优越的地理位置让它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原本云舒也打算在这里买一套，但自打领证后跟着沈识搬进这个房子，买房的事情就逐渐被她搁置了。
因为对比起来，她发现还是别墅更好一些。
平层再大它也只有一层，很多工作她都施展不开。
更别提她和沈识没感情，两人同处一屋，只会让她愈发感到逼仄。
戴好帽子和口罩，云舒小跑回家。
好在家里地暖一直开着，身上的冷意瞬间就被暖意覆盖。
一边揉着耳朵一边换好鞋子洗了手，她走进卧室衣柜翻找起合适的衣服。
等一切收拾完，半小时就过去了。
程瑜然恰好打来电话：“收拾得怎么样了？”
云舒偏头夹住手机，空出的双手用来倒水：“刚收完，怎么，你到了？”
“没呢。”程瑜然叹了声气：“这高速堵死了，一小时动不了一百米，不知道中午还赶不赶得上。”
云舒安抚她：“没事，反正你不是休三天吗？今天不行还有明天，你慢慢开，安全最重要。”
“唉，大意了，出门忘记看车流了。”
“这次长个记性，下次就不会忘记了。”蒋云舒放下水杯到桌面，无奈浅笑。
等得有点无聊，程瑜然干脆和他聊起了沈识：“不过说起来，你和你那个便宜老公相处得怎么样？”
云舒目光一顿，并不是很想聊他：“还行吧，就那样。”
当初领证结婚，除了父母那边，云舒最先告诉的人就是程瑜然。
认识多年，程瑜然对她的了解比她父母还多，所以一耳朵就听出了她话里强力掩饰的茫然，顺势猜出，她和那人之间并没有多少感情。
可即使如此，程瑜然也没有阻拦她。
“阿姨身体怎么样？”电话对面，她跳过刚刚的话题，转头问起蒋莉。
蒋云舒扶着水杯边缘转着圈圈，看着无色液体在杯内颠簸起一阵阵水花，撞击着透明的杯壁。
“医生说现在还可以，但要继续观察。”
“那就好，前段时间我去寺庙求了个平安符，你先帮我带给阿姨，等这段时间忙过了，我亲自上门拜访哈。”
短暂的沉默过后，程瑜然柔声安慰她。
云舒垂眸，看着从杯子里跳出的水滴。
“替我妈谢谢你。”她轻声感谢。
挂断电话，蒋云舒在原地又待了一会。
直到杯中液体彻底变得冰凉，她才放下手中东西离开了厨房。
春天要来了。
就让她攥住一次阳光吧。
紧赶慢赶，程瑜然最后终于在十二点半出现在了餐厅的包间门口。
一头柔顺的大波浪被风吹得缠绕在耳侧，女人着急慌忙地走进室内，取下围在脖颈的围巾，健康的麦色皮肤在头顶明亮的光芒下闪着耀眼的光。
“还好！只迟到了半小时！”她长舒一口气。
桌子对面，蒋云舒托着下巴无奈地挑了挑眉。
程瑜然这次订的是中式餐厅，菜色大多清淡，毕竟云舒最近在录新歌，吃麻辣口对她的嗓子不太好。
因为早上忙着赶路，早饭都没吃几口，程瑜然上来便先选择了填饱肚子，等到饥饿带来的心慌逐渐缓和后，她才提起了自己这次和她见面的主要原因。
“我们公司大老板说，林涛那家伙好像在外面欠了债，最近正疯狂借钱，不知道会不会对你们有影响。”
林涛是LT公司的负责人，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他们的直属大老板。
蒋云舒握着筷子顿了一秒：
“我没听张嘉提过。”
“她肯定不会和你们说这种事情的。”
程瑜然毕竟也是经纪人，虽说和张嘉负责的领域不同，但总归是有共通的地方。
“我现在跟你说，其实就是让你提前做个打算，万一公司真出了问题，你还有个退路。”
蒋云舒闻言陷入沉默，筷子轻轻戳着碗中的青菜。
程瑜然见她迟迟不说话，误以为她是被吓到了，连忙出言安抚：
“不过你们现在这么出名，就算有一天林涛那边真出事了，也有的是唱片公司愿意签你们。唯一担心的点，就是Slience的归属问题，到时候可以要扯皮一段时间。”
话音落下许久，云舒却依然沉默。
程瑜然不解，半晌大喊一声：
“蒋云舒！”
“嗯？”女人轻轻昂头。
程瑜然郁闷至极：“搞了半天你是走神了！我还以为你被吓到了呢？”
“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被吓的。”
云舒托着下巴嘟囔。
“我只是在想，怪不得最近接了这么多通告，敢情都是给那家伙还债去了啊。”
程瑜然默然，半晌无奈叹气：“你关注的点真清奇。”
对于林涛的事情，蒋云舒虽然有担心，但不多。
毕竟就算他真出事了，就像程瑜然说的那样，换个公司就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反倒是张嘉那边让她担心，印象中，她和林涛似乎是有感情关系的。
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到她。
“如果换公司，能继续让以前的经纪人带吗？”
用餐快要结束，她轻声询问对面的女人。
程瑜然一瞬明白过来，毕竟和林涛不同，张嘉对于Slience是有确定的意义的。
她点点头：“当然可以的，只要你手上筹码够多，就能和公司谈条件。毕竟本身经纪人也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她可以选择跳槽的。”
云舒的眉稍闻言顿时上扬，但下一秒，就被瑜然的话给瞬间压了下去。
“但前提是，她愿意。”
虽然不懂林涛那种人到底是哪里吸引了张嘉，但他们两人之间有感情关系这件事已经是尘埃落定了的。
云舒不确定张嘉会不会跟他们一起走。
桌边的手机此时突然响起，蒋云舒从思绪中回神，屏幕显示是沈识打来的。
“要我回避一下吗？”
程瑜然主动指了指门边。毕竟云舒是艺人，出去打电话不太安全。
“不用。”她摇摇头，选择直接接起了电话。
“……在吃饭？”男人低声问她。
蒋云舒无语：“这个点不吃饭还能干什么？”
沈识浅浅的笑声从对面传来，半晌，低声说：“我给你发消息，你没有回我。”
“没看见。”云舒的回答干脆又冷漠。
沈识无奈地叹了声气：“云舒，昨天我冒着大雪回家，你就不能关心下我吗？”
“你自己要回去的，关我什么事？”蒋云舒蹙眉：“再说你多大人了，回个家还要人关心？”
女人急躁的语气让坐在对面的程瑜然都愣了一秒，似乎没有想到她和沈识会是这种相处模式。
就算再没感情，也不至于相处得跟仇人一样吧。
可偏偏沈识对她的脾气似乎早已习惯，即使是听到了这样的话，也没有选择主动挂断电话。
沈识沉默了一会，随即低声开口，和她讲了在医院发生的事情：“……我今天在病房碰见了一个女孩子，她很喜欢你们乐队。”
云舒闻言怔了一瞬，一时沉默。
“所以呢？”她不解地闷哼一声。
男人浅浅的呼吸声通过听筒传来。
沈识此时应该是刚从食堂离开，背景音里夹杂着各种各样的人声。
就在她以为那人会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答案时，某人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
“云舒，我们以后好好做夫妻吧。”
蒋云舒：“……？”
不明白他是怎么从歌迷想到夫妻的，云舒不自觉地蹙了蹙眉，语气别扭地反问：
“你有病吗？”
说完便仓皇地挂断电话。
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回事，明明结婚前都说好了，两个人互不打扰，结果现在却突然说什么要好好做夫妻。
谁要跟你做夫妻啊？
她还等着抓住他错处的那天呢？到时候顺理成章离婚，既了了爸妈的愿望，还能彻底终结他们催婚的想法。
通话虽然结束，但男人温柔轻缓的语调还不停歇地在她的脑袋里回荡。
温暖如春的室内，蒋云舒身上逐渐冒起了鸡皮疙瘩。
脏了脏了，耳朵脏了。
她烦躁地放下手机，抬头对上程瑜然好奇的目光时，不免尴尬地咳了一声。
“看这样子，你那个便宜老公很热情嘛！”
云舒抿唇：“就一疯子，谁管他热不热情。”
程瑜然挑了挑眉，回忆起她以前说过的话：“可你之前不还跟我说他很讨厌你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讨厌？”
云舒和她解释：“所以我说他装啊，明明很讨厌，但面上却一点都不表现出来。”
“也许是你误会了呢？”程瑜然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对劲：“毕竟如果按你说的，他这一装就是十几年，就算是神仙都做不到吧？”
云舒沉默一瞬，托起下巴躲开了瑜然探究的视线：“这我哪清楚？天赋异禀吧。”
程瑜然看见她抗拒的表情，无奈地笑了笑：“这人到底给你留了什么阴影啊，让你能记恨这么多年。”
桌上的玉米汁已经放凉。
蒋云舒扭头看着窗户上逐渐蔓延开来的薄薄雾气，思绪恍然，短暂回到了那个喜悦洋溢的春日夜晚。
精心准备的礼物包装出现在垃圾站，纸盒里精雕细琢的八音盒破损得看不出原本的痕迹。
盒中发声的零件四散在周围，被雨水泥浆包裹，已经无法使用了。
“也不算阴影吧。”
她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带着怅惘。
“就是认清了。”
今日的录音时间有些长，等结束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全然黑了下去。
虽说春天马上就到，但葵市的气温毕竟不像外地可以骤然升高。
此刻的外面风声依然阵阵，吹在人脸上，像是刀割一样。
张嘉在过来的路上给大家买了热饮。
担心晚上回去睡不着，云舒拒绝了李诗涵递来的奶茶。
陈越原本要去接的，闻言瞬间收回：
“对哦，明天下午要飞外地，到时候肯定睡不好，我不喝。”
至于齐喻，他不爱甜，自然也不会喝。
于是到头来只有江斯月和程燃夫妻俩接过了奶茶，剩下的则都分给了工作人员。
和录音棚那边的人说好，张嘉转头和他们交代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安排：
“明天我陪你们一起去江城，录制结束后我还要在那边待几天，你们自己回来，继续录新歌。至于元宵节你们自己安排，想回家就回家。MV拍摄在月底，到时候我会全程跟。”
说完工作安排后，大家便各回各家。
云舒自己开了车，齐喻和陈越坐公司的车回去，江斯月和程燃则一起回南城区，他们在那边买了房。
“明天见。”
和剩下几人挥了挥手，蒋云舒驱车回家。
路上积雪还有残留，又是夜晚，云舒不敢开快车，等到家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十点钟。
输入密码开门，她在玄关处看到男人的车钥匙，这才意识到沈识已经回来了。
客厅里亮着微光，室内安静得没有一点声响。
因为平日里两个人都忙，也不常在家，所以沈识便没有请住家阿姨，只是一周让保洁上门打扫一次。
对于他中午电话里的那些话，云舒内心还是难以理解，但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过问。
所以装死是最好的选择。
反正两人现在分房睡，明天等他下班回来的时候她应该已经出门了，时间也撞不到一起。
在玄关处脱下大衣，云舒换好拖鞋后有意放轻了脚步，动作小心翼翼地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本以为男人现在肯定已经睡着，她声音又放得轻，肯定惊动不了对面卧室的某人。
哪想到才刚刚按下卧室的门把手，背后就传来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男人温和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云舒？”
此情此景，好似一条狐狸精勾引路过的书生一般。
可她不是书生，她是燕赤霞。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