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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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车来时，刚好是翌日的下午一点。
云舒上车后便靠着椅背拿出手机，沈识晨间发来的消息早已被乱七八糟的信息流压到下面，她费力划拉了几下才点开。
【沈识：注意安全】
垂眸看着屏幕上的信息，犹豫许久，她还是没选择回复。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蒋云舒只觉得头疼无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断了七年的联系，现在的沈识和过往她印象中的沈识，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以往被她逼急了还会说几句阴阳怪气，会和她因为“不听话”这件事争论个不停。
但现在的他，很多时候没争几句就停下了，甚至还一反常态地温柔以对。
如果不是他脑子出了问题，那大概率就是他比起过去演技更好了。
可这对蒋云舒来说明显不是一件好事。
她还等着抓到他错处然后协议离婚呢。
午后的阳光有些阴冷，等陈越上车后，原本静默的车内才终于变得热闹了一些。
几个工作人员也要随行，一辆车自然是坐不下，程燃和江斯月便去了后面那辆车。
蒋云舒原本也想去的，毕竟以陈越那活络的性格，她怕被他震碎耳朵。
可前座的张嘉似乎是有话要和她说，伸手便拦住了她下车的动作：
“你就坐这，我有话要跟你说。”
郁闷地抿了抿唇，蒋云舒无奈坐下：
“什么事？”
“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节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女人的话激起了久远的记忆，云舒无意识皱了皱眉。
“可我现在都结婚了，这个节目肯定参加不了了。”
毕竟张嘉说的节目是一档观察类综艺，内容主要是录制她独居在家的各种日常。
不说她现在和沈识住一起，根本不算独居。就说一旦开始录制，沈识的事情肯定瞒不住。
“这你不用在意，节目组说了，独居只是其中一种形式，主要还是为了能了解你的生活，独不独居并不重要。至于你那个素人老公，到时候不让他出镜就好了。”
“你这话说得也太轻巧了吧？这年头的观众可是火眼金睛，你就不怕她们通过节目里的蛛丝马迹发现我结婚了？”
“不去你们两个人住的房子拍不就行了。”张嘉瘪瘪嘴：“你之前市区不买了套房子吗？在那个房子拍。”
张嘉对于她参加节目这件事格外上心。
联想到程瑜然的那些话，云舒内心不免产生了抗拒。
“可要是这样的话，以后结婚的事情一旦被曝光，我欺瞒观众的事情就是板上钉钉了。”
到时肯定会引起争议。
虽然云舒一直说对网络上的言论不是在意，也不关心别人是怎么样评判她的，但那也不代表她就可以撒谎啊。
更别提她压根不会撒谎，一说谎就露馅。
张嘉闻言顿时犯了难。
毕竟云舒现在还算是好脾气，会好好跟她讲理由，要是真倔起来，可是能直接手机关机跑路的。
她也不敢逼得太紧。
没等张嘉考虑好，云舒自己主动提了起来：“之前不是有档音乐综艺吗？我觉得那个就挺好的，录制时间也不赶，不会影响唱片录制。”
那是一档音乐加旅行结合的综艺，差不多要录半个月。
张嘉之前根本没考虑，是因为这档综艺并不背靠大平台，很难确保播出后的效果。
“你确定？”女人表情为难，一时无法决定。
云舒重重地点了点头：“确定。”
张嘉见她如此坚持，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她转头看了看后座的陈越和齐喻，眸光闪了闪，大手一挥：“刚好，你们三个一起参加。”
“我们三个？燃哥和月姐不参加吗？”陈越立即追问。
张嘉看了看手机：“他们有别的安排。当然，你要愿意，我也可以让你上相亲综艺。”
陈越早被母上大人的催婚折磨得没了心气，闻言瞬间摇摇头：“那还是算了吧。”
“齐喻呢？”
张嘉看向一旁沉默的人：
“你怎么想。”
男人从帽檐下露出一双干净的眼眸，淡漠地点了点头。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合同签好了我让诗涵通知你们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李诗涵是乐队的助理，张嘉有什么来不及通知的，都是找她。
解决了问题，云舒便准备眯起眼睡一会。
手机铃声却适时响了起来，屏幕上大剌剌显示着沈识的名字。
轻叹一声，她接起电话：“喂？”
“到机场了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对面传来。
云舒压低声音：“没，还在路上。”
背景音嘈杂，沈识说明打电话的用意：“佳佳说想加你的微信。”
云舒想起过年时见到的小女孩，不是很理解就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还要专门打个电话来：“那你推给她不就行了。”
“怕你不乐意。”沈识轻笑。
云舒抿唇：“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多不讲理的人。”
话音刚落，手机对面就传来了男人轻轻的笑声。
可惜温煦如春风的笑意，落到她的耳朵里就不是了。
蒋云舒闭眼咬了咬牙：“没事我挂了。”
沈识低声叮嘱：“路上注意安全。”
“……”
没搭理他的话，蒋云舒直接挂了电话。
有什么好笑的？
无语地抿了抿唇，她刚挂完电话，微信上就闪来了陈佳的好友申请。
点了通过，刚备注上“陈佳”，女孩子的第一条信息就发了过来。
【陈佳：嫂嫂你好，我是佳佳[害羞.jpg]】
云舒看着屏幕上的消息，犹豫许久，还是决定对小女孩热情一点。
【蒋云舒：你好啊佳佳[爱心.jpg]】
【陈佳：[兴高采烈.jpg]】
【陈佳：嫂嫂，我上周把相机里的照片导出来了，里面刚好有你和哥哥的照片，我发给你好不好？】
眉心一动，云舒顿了一会才想起过年的时候有看到佳佳拿着个相机到处跑，应该是那个时候拍的照片。
【蒋云舒：好啊，谢谢你。】
【陈佳：[摆手摆手.jpg]】
屏幕安静了一会，半分钟过后，一连串的照片便发了过来。
云舒点开第一张，依次往下翻。
照片的整个拍摄时间是倒过来的。
第一张就是过年期间，她和沈识一起去他亲生母亲陈虞家的时候。
照片内容有单人，也有双人，构图灯光都很不错，足以见得佳佳的摄影天赋。
云舒一张张点过去，直到翻到了最后一张。
照片里只有沈识一个人。
在充满了年味气息的街道上，个子高大的男人穿着灰色大衣，长身立于巨大的透明窗前。
温暖的阳光从斜方照来，就着他的身影，在地面分出了阴影与光亮。
照片里面，沈识并没有选择回头看镜头，而是目光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落地窗，像是在透过玻璃看着什么人。
云舒看着那个场景，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短暂的思索后，她终于想了起来是在哪里见过这幅场景。
这不就是她相亲的那个商场吗？
至于他看的那个方向，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刚刚好就是她坐的位置。
会有这么巧合吗？云舒不敢相信。
看照片里的太阳光，拍摄时间应该比她碰到他的时间还要早。
所以那天在商场，他应该是早就看到她了，而不是他口中的什么偶然才会碰到。
想想也是，哪有人会在厕所门口偶遇的。
云舒沉迷于头脑风暴，恨不得把图片放大一百倍去辨清那人究竟是什么表情。
可惜最后终究是枉然。
除了模糊不清的人脸，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所以他那天，是故意出现在她面前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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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视手术花费的时间并不长，在齐思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术就已经结束了。
回到病房时，她的眼前依旧是模糊的，像是被厚重的水雾遮挡一般，灰蒙蒙的，只能辨出大致的轮廓。
沈医生说这是正常情况，等第二天就差不多可以看清了，嘱咐她今晚早点睡，好好休息，对眼睛恢复也有好处。
可齐思思向来不是安分的性格。
在床上只躺了一个小时，她就开始翻来覆去地乱动弹。
齐念去给她买晚饭了，病房里此时就只有隔壁床的老奶奶和她两人。
想翻看手机上网的心思像是野草一般在她的心底旺盛生长。
对于她这个年龄段的小朋友来说，断网断手机简直就是一场酷刑。
不让她看屏幕，听歌总可以吧？
她一点又一点放低自己的目标。
于是当沈识走进病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齐思思伸着胳膊在床头柜上乱摸的样子。
“找什么？”
沈识抬了抬眸。
齐思思动作一顿，有些心虚。
“……手机。”她慢吞吞地说。
沈识皱了皱眉：“你才刚刚做完手术，不能看手机的。”
“我不看手机。”
她连忙否认：
“我就是想听听歌。”
齐思思说得恳切。
沈识也不是为难小朋友的人，沉默了几秒后便走上前去把桌上的手机和耳机递给了她。
拿到手机的齐思思嘴角瞬间上扬。
好在现在的手机都可以语音控制，即使不看屏幕，她也可以唤出智能助手来连接蓝牙耳机。
“小A小A。”
“我在。”
“顺序播放Slience的专辑《Slience》。”
“好的，已启动音乐软件，开始播放……”
耳边顿时被女人清冷的嗓音充满，配合着齐喻寂寥的和声，这首名为《巫山》的歌曲是齐思思最爱的一首。
“你很喜欢这个乐队？”
男人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聆听，齐思这才注意到沈识查完房后没有立即离开。
她暗自调低了音量，轻轻点头：“嗯，我喜欢他们很久了。”
说完连忙询问：“沈医生也知道Slience吗？”
沈识平静的眼眸闪动了一瞬，他自然地点了点头：“听说过。”
“那沈医生喜欢他们的那一首歌？”
难以言说的涩意瞬间从他的胸腔开始往上涌，沈识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寂寥枯寂的冬日。
破旧不堪的出租房前被不讲理的邻居撒了水，一个夜晚的低温就足够让它冻结成踩上去便会滑倒的利器。
止不住的辱骂在耳边不断盘旋，睁眼到天明的冰冷夜晚，只有女人柔和如春日的嗓音陪伴着他。
“理想国。”
沉默过后，他低声说。
身为资深粉丝的齐思思怎么会不知道这一首，她嗓音顿时提高：“是云舒的自作曲！”
理想国是Slience出道后的第二张专辑《第一人称》里的作品，这张专辑一共收录了五首歌，其中每一首歌都代表着乐队里的一位成员。
属于云舒的那首便是理想国。
这是她自出道之后，自作的曲目里少有带着暖意的歌。
歌词大意是讲述蝴蝶振翅寻觅春天，最终得偿所愿的故事。
“纵使世事纷乱无力挣脱。
但求用尽所有寻一个春天。”
蝴蝶最终寻到了属于自己的春天。
而他，也终于在春日韶光之时，战胜了自己的心魔，从那间逼仄又冰冷的小屋里走了出来。
“所以你喜欢云舒？”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