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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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虞离开时已经快到深夜。
蒋云舒费尽了口舌，依旧没能改变陈阿姨的想法。
她看向她的眼神越心疼，云舒就越无法开口。
偏偏沈识站在一边也不帮忙，他就像是好人做惯了一样，自然而然地接受了来自母亲的斥责。
即使那并不是他的错。
陈虞和沈识一走，云舒就被蒋莉给叫了过去。
“你跟小沈真的没关系？”妇人依旧疑神疑鬼地询问。
“没！有！”蒋云舒抿唇：“况且你应该清楚，我和沈识那人一向不对付，他讨厌我，我也讨厌他，我们俩怎么可能有别的关系？”
“那可说不定！”蒋莉露出别样的表情：“也许你们就是吵着吵着，发现彼此都很合适，然后就……”
“妈你打住，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蒋莉追问：“既然你说你们没关系，那你告诉我，小沈为什么要道歉？又为什么要维护你，把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毕竟沈识只是性格温柔，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为什么要主动承担下那莫须有的过错呢？
“这我哪知道？也许是他脑子进水了吧。”蒋云舒随口道。
蒋云舒见蒋莉还是不信，干脆拿出手机给她看：“你看嘛，我连沈识的微信都没有，这还不算证据吗？”
“微信可以删啊！”蒋莉说的理直气壮：“再说你平常都是用两个手机的，我哪知道你是不是用另一个手机和沈识联系。”
“我那个手机是工作用的，里面加的都是工作人员，怎么可能用那个联系沈识？”蒋云舒无奈解释。
半晌，耐心消失，她烦躁不安地收回手机。
“算了，跟你说不通，反正我跟他没关系……”
说完她便自顾自地开始刷微博消息，而蒋莉那边，因为得不到肯定确切的答案，控制不住地哀声叹气了起来。
蒋跃连忙出声安抚她，眼神忙碌地给坐在对面的蒋云舒示意。
云舒无语。
本来相亲就是为了不让母亲生气，结果到头来还是弄成了一样的结局。
“我明天去找沈识跟他说清楚。”
无奈的语调从女人口中冒出，蒋莉的眼睛一下子睁开：“说清楚什么？”
蒋云舒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断绝关系呗，你不是不接受我跟他有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吗？”
蒋莉急忙站起：“我哪里说我不接受了？”
蒋云舒蹙眉：“那你一直问我？”
蒋莉：“我的意思是让你们正常谈恋爱，而不是搞这种额……反正就是正正经经地恋爱可以，其他的不行！”
蒋云舒叹气：“那我还是断绝关系吧……”
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可云舒显然低估了蒋莉的决心。
她只郁闷了一会后便迅速重整精神：“你要真不喜欢沈识那也没办法，等明年开春，我再给你找几个人相亲。”
云舒原本放松的情绪瞬间提起，她不解地揉了揉头发：“您都被骗子骗钱了，咋还这么执迷不悟呢？”
报案的事情她最后选择了跟袁尧沟通。
那人前段时间刚创业做婚介平台，结果有人在他的平台上诈骗，害得他血本无归，对于这种事确实有足够充足的经验。
“那我这回不找中介了不就行了吗。”蒋莉自信开口：“我自己去找。”
云舒无奈叹气，很想出声反驳她的话，但想着她的身体，最后还是选择收了回去。
她靠着沙发垂了垂眼睫，陷入了无端的沉默。
“只要结婚就行对吧？”
片刻安静后，她低声询问。
蒋莉不明所以，愣了一瞬：“什么？”
云舒单手托着下巴，条理清晰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你不是不想让我和沈识断绝关系吗？那如果我和他结婚，你是不是就心满意足了？”
“你愿意和小沈结婚？”蒋莉震惊不已。
云舒对于她的兴奋有些无奈：“我愿意又不代表他愿意，我只是提一个想法，你要是能接受我就去尝试……”
“当然接受！”蒋莉兴奋地握起她的手：“刚好我听小虞说，她最近也在担忧小沈的婚恋情况，要是知道了你的想法，她估计会很开心。”
云舒看着蒋莉这兴高采烈的模样，一时有些后悔把话说的那么早了，万一沈识那家伙到时候拒绝她怎么办？
可话都放出去了也收不回来，蒋云舒只能在心底规划着翌日见到了沈识要说些什么。
当晚临睡前，从同在家属院的朋友那边拿到了沈识的微信，她飞快地点了朋友申请。
然后被飞速拒绝了。
？
蒋云舒一个起身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摆谱了是吧？
她连忙点开申请好友的界面，发现这个男人不仅拒绝了他，还在添加好友的界面给他发消息。
【沈识：什么事？】
【蒋云舒：你先同意申请】
【沈识：……我不要钱】
【蒋云舒：你想要我还不给呢？】
【蒋云舒：快点同意，别耽误我时间】
消息戛然而止，对方既没同意她的申请，也没再继续搭理她。
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云舒无语，难道就因为这两句话就生气了？
正出神犹豫要不要补救一下的时候，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云舒看着上面眼熟的一串号码，连忙接起来：“你怎么有我手机号？”
沈识低声说：“蒋阿姨给的。”
蒋云舒：“什么时候？”
沈识：“十分钟前。”
蒋云舒：“……”
担忧地咬了咬嘴唇，云舒不免开始怀疑蒋莉会不会自作主张已经把要结婚的事情说出去了。
她的眼眸慌乱地颤了颤，轻声试探对面的人：“那她有没有说……”
“阿姨说你要和我结婚。”
“那是玩笑话。”云舒下意识就出声否认。
沈识漠然应声：“我知道，所以你还有事吗？”
背景音里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云舒猜测他此刻应该是在路上。
不过这大晚上的，他不回家到处跑，难不成是有别的约了？
云舒不免联想。
“你要去哪？”她低声询问。
沈识今日的脾气格外差，说起话来冷飕飕的。
“这和你有关系吗？”他反问。
云舒原本平静的情绪一瞬间凉了下来，她冷哼一声，冷嘲热讽道：“白天你不还在我妈面前苦心维护我吗？怎么？私下就不装了？”
沈识没有解释，只低声开口，沙哑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云舒，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件事，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如果我不是玩笑话呢？”
她的手指放在床单上，因为紧张已经捏出了一小块的褶皱，像是平地里起的一座小山，挡在了她和沈识之间。
电话对面的人安静了一会，片刻，发动机熄火的声音传来，他似乎在路边停下了汽车。
“为什么？”沈识问他。
“你知道的，我妈最近一直在催我相亲。她身体不好，前段时间去了好几次医院，所以她十分担心等不到我结婚的那一天。我为了她的身体，确实去参加了好几次相亲，但结果如你所见。”
云舒无奈叹气，林家那母子对她来说冲击实在太大了，如果以后相亲还是会控制不了碰上这样的人，那她宁愿选择沈识。
“我不想让妈妈再担心下去，所以我需要一个可以结婚的人。这个人既要让我妈妈满意，也要让我满意，两相排除下来，就只剩你。而且和我结婚的话，刚好还可以让陈阿姨和我妈收起对我们俩之间关系的误会。至于财产方面的问题，你放心，我会找律师把我俩财产做个婚前公证，保证不贪你一分钱。”
“你觉得怎么样？”
蒋云舒自认为自己的理由非常好了，是个人都会答应。
可沈识显然不是人，他是狗。
沈识：“不行。”
蒋云舒：“为什么？”
沈识：“婚姻不是儿戏。”
“所以你真的不答应？”蒋云舒攥紧了床单。
沈识沉默了几秒，回答：“嗯。”
“行我知道了。”蒋云舒当机立断挂掉电话。
什么人嘛？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自己不解决，还引火烧身到别人身上。
云舒顺势躺倒在床铺上，面上看着风平浪静，但膝盖还是无意识地蜷缩了起来。她握着手机，看着仍然没通过的好友申请，眼眸不自然地暗了暗。
“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轻声嘟囔。
“这世上男人这么多，肯定有比你好的。”
蒋云舒抱着这样的想法沉沉睡去，翌日再醒来，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接起手机：“喂，谁？”
“我。”男人呼气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蒋云舒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她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色，又看了看手机屏幕上还不到六点的时间，瞬间怒从心头起。
“大哥！现在还不到六点，你有病吧——”
“我在你家门口。”
沈识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蒋云舒顿时愣在原地。
短暂的沉默后，她急匆匆离开床铺下楼，拉开房门，身形高大的男人正站在门外。
他昨晚似乎没有回家，身上的衣服还和昨日一样，薄薄的眼皮底下冒出一层青黑，嘴唇苍白没什么血色。
葵市虽然是中部城市，但冬天的气温不比北方低，更别说凌晨。
蒋云舒把门拉开，招呼他进屋：“你要不先进来吧，外面气温太低了。”
“我就问一句话我就走。”他没有同意，沉声开口。
云舒怔愣地抬头看他：“什么话？”
“如果我不答应你，你会不会找别人和你结婚？”
云舒闻言眸光颤动一瞬，随即，她故作洒脱开口。
“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
蒋云舒坦然地耸了耸肩膀。
本以为会因此迎来他漠然愠怒的目光，可男人却一反常态地纵容了她的任性。
“不用找其他人了。”
他盯着她眼睛轻声说。
“我和你结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