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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山雨欲来风满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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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低垂，铅灰色的云层厚重得仿佛要压垮整座清溪镇。
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潮湿气息，连风都带着不祥的凉意，卷起街道上的落叶打着旋，却吹不散那股令人窒息的压抑。
顾沁北这两天都没有睡好觉。
自从前两天在图书馆发现那本《虚妄之书》后，他的心神就再也没有安宁过。
书页间流转的星图，意识深处那颗幽蓝的恒星BC-2149，还有那些无法理解的符号，都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不去。
此刻，他正站在图书馆二楼的窗前，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手中的古籍散发着微弱的凉意，仿佛在与天空中的某种存在遥相呼应。
"要下大雨了。"他喃喃自语，心头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在蔓延。
街头王大妈叫嚣着让儿子赶紧把衣服收了，下课的孩子打开伞把书包户外怀里奔跑回家，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场灾难的降临。
远处天边，乌云最浓重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起初只是几个微弱的光点，像是雷暴云中的静电放电。
但很快，那些光点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近。
不是闪电。
顾沁北眯起眼睛，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书，只是不知为何书页竟然开始发烫，烫得他差点把书扔出去。
就在这时，云层被撕裂了。
三艘巨大得超乎想象的三角锥形战舰破开乌云，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定律的方式悬停在清溪镇上空。
它们通体漆黑，表面光滑如镜，边缘锐利得仿佛能切割空间。舰体上流动着暗红色的能量纹路，如同血管般搏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意。
"那是什么？"街道上有人惊呼。
“是外星人吗？”稚嫩的孩童牵着妈妈的手不解的问道。
人们也纷纷从屋子里跑出来，仰头望着那些遮天蔽日的庞然大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好奇。
顾沁北的心脏狂跳起来。虚妄之书突然在他手中剧烈震动，书页间流淌出微弱的蓝光，与天空中那些三角战舰的暗红纹路形成诡异的对比。
没有警告，没有交涉。
其中一艘战舰底部突然打开，数十个黑点从中坠落。它们在下落过程中展开，露出狰狞的真面目——那是大约两米五高的人形生物，全身覆盖着暗灰色的角质甲壳，四肢修长而反关节，尤其是下肢，酷似蝗虫的后腿，充满了爆发力。
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它们的头部——没有明显的鼻子和耳朵，只有一张纵向裂开的、布满细密锯齿的口器，不断开合，滴下具有腐蚀性的粘液。而它们的眼睛，是三对排列成三角形的复眼，闪烁着毫无感情的、昆虫般的冰冷红光。
它们落地时轻巧得不可思议，厚重的角质足部在青石板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但随即，毁灭开始了。
一个怪物抬起手臂，它的前臂异化成了一种能量发射器，一道炽白的光束瞬间射出，将街角的面包店连同里面来不及逃跑的店主一起汽化。
"啊！"尖叫声此起彼伏，恐惧像瘟疫般迅速蔓延。
有人试图用扫帚抵挡，下一秒就被能量光束贯穿胸膛；有人逃跑路上被一个怪物拦腰斩断，鲜血和内脏洒了一地；有人奋力抵挡在身后的孩子前，却在同一道白光中化为焦炭。
“不...不...”顾沁北浑身发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些都是他熟悉的面孔，是每天都会在镇上打招呼的邻居。
赶来的警员掏出配枪射击，子弹打在那些怪物的的甲壳上，只溅起零星的火花，便被尽数弹开。
"退后！全部退后！"老警官声嘶力竭地喊道，同时不停地扣动扳机。
一个怪物缓慢的转过头，复眼中的红光闪烁了一下，随后猛地前冲，速度快得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灰影，下一秒，它手臂上弹出的骨刃已经穿透了老警官的胸膛。
鲜血喷溅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
其中一个怪物似乎把目标转向了这座屹立在镇中心的图书馆，缓缓转头。
顾沁北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后退，却碰倒了身后的书架，书籍散落一地。
只见那个怪物抬起能量发射臂，不出一秒这座百年图书馆就将坍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强烈的蓝光爆发而出，瞬间在图书馆外围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炽白的能量光束撞在屏障上，激起一圈圈涟漪，却无法穿透。
怪物似乎愣了一下，复眼中的红光急促闪烁，它再次发射，依旧无果。
顾沁北惊魂未定地看着手中的古籍，书页上的星图正在缓缓旋转，那颗代表BC-2149的蓝色恒星格外明亮。
“是你在保护这里吗？”他轻声问道，手指抚过发烫的书页，不等他有所反应，一声惨叫将他拉回现实。
那个声音，是陈大爷！
那个每天都会来还书的慈祥老人，正颤巍巍地站在家门口，本来他是想出来看看孙子回来了没有，结果一出门就见一个怪物朝他举起了能量发射臂。
“爸！”一声怒吼从街角传来，陈玉远，陈大爷的儿子，镇上的退伍军人，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般冲了出来。
他手中没有武器，只有从五金店抢来的一根铁棍。
“快躲开！”陈玉远一边狂奔一边嘶吼，脸上的青筋暴起。
能量光束擦着陈大爷的肩膀射过，将她身后的墙壁熔化出一个大洞，老爷子吓得瘫坐在地，动弹不得。
陈玉远毫不犹豫地扑向那个怪物，铁棍狠狠砸向对方的头部。
“铛”的一声巨响，铁棍被震飞，陈玉远的手臂一阵发麻。
另一个方向，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生冒险从诊所里冲出来，趁着陈玉远与士兵周旋的间隙，一把拉起陈大爷，迅速躲进了旁边的小巷。
“往这边走！”女生对着其他幸存者大喊，她的白大褂上已经沾满了血迹和尘土，她指挥着几个还能行动的人，将伤员拖到相对安全的诊所后院。
那个女生顾沁北也认识，叫时晚，也偶尔来借书，是去年来这里支医的大学生，人美心善，经常免费为镇上的人医治。
顾沁北看着这一切，他也得做点什么，至少他不能就这么看着。
顾沁北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下来。他翻开虚妄之书，目光落在那些奇异的符号上，跟前两天一样，虽然他不认识这些文字，但它们的含义却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中。
“意识...连接...共鸣...”他喃喃念着，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形成。
他盘腿坐下，将书摊在膝上，按照书中记载的方法，尝试与BC-2149建立连接。
起初什么也没有发生，但当他集中精神，回想那颗蓝色恒星的影像时，一股熟悉的抽离感再次袭来。
这一次，他没有抗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