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
黑客本来只是好奇新晋的超S级罪犯究竟是什么来头，打算稍微试探一下。却没想到居然遇上了棋逢对手的人。他自诩黑客技术高超，从未遇到过敌手。白卓就趁着他还在吃惊的时候谈妥了此后由他给周防尊提供技术援助的事情。
黑客的要求也很简单：“等一切结束后，我想去关东。”
“关东？”白卓挑起眉梢，黑客毫不退让地盯着他的眼睛：“对，我想去关东。我已经在关西呆够了。这里到处都是疯子，傻瓜和白痴。人人都愚昧无知，整个关西就是一个不断下坠的深渊。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去关东。我要摆脱这一切，亲眼看看关东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但想要去往那里，就必须通过隔离区。所有生物在隔离区都会死亡。关西中央绝对不会帮助我。所以如果你们成功了，我要去关东。”
他受够了在关西的蹉跎无聊，这里已经没有任何让他留恋的东西。黑客想要一种未来，一次冒险。但仅凭他一个人就进去，那简直是笨蛋中的笨蛋。可男人似乎完全没有理解这件事的困难程度，他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用异常轻描淡写的态度询问：“我知道了，去关东就可以了吧。你想什么时候去？”
“喂，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想要去关东的话必须经过隔离区，但能够穿过隔离区的的新干线列车被严格看管，可以说是整个关西最难攻陷的地区，所以必须...”
“没什么问题。”
“......”
黑客近乎是以看疯子的眼神在看着屏幕那端的男人。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新干线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进入的吗？那里可是中央死查严守的大本营！白卓动作优雅地推了推眼镜，话里话外满是势在必得：“不必担心，既然是报酬，我会给你的。”
他或许比自己想得还要危险。
在这个瞬间，黑客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件事情。
.......
等到商谈结束，光屏自动消散。白卓等了片刻，确定2233处理好监控与记录后才起身去往自己的休息室。由于三月的到来，他的休息室紧急换到了一间双人套间。等白卓回到房间，刚巧碰上躺在沙发上的三月从训练中缓缓苏醒。
少女睁开眼，神色看起来憔悴极了。她用毫无聚焦的瞳孔呆呆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一般。白卓顿了顿，在2233【都说了不可以给原世界的人乱用！】的批判声中，十分心虚地开口呼唤了对方的名字：“三月。”
少女缓慢地转过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白卓心中一震，打算点开商场的手已蠢蠢欲动。紧接着就看到少女猛然站起来，冲进了卫生间，随后传来一阵痛苦的干呕声。
白卓：......
2233：......
“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训练时间过长，精神上的不良反应，缓一下就好！】2233迅速扫描了一遍对方的身体状况，发现没问题后不由松了口气。【她的精神好坚毅，按常理说只要到达极限，为了保护使用者，空间就会自动把她踢出来。居然坚持了这么久，还以为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呢。】
“能把野蛮人捡回去的小姑娘会有多娇滴滴？”白卓放下了随时准备按开商场购买急救用品的手，面不改色地反驳2233，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不过你说的也对，无论如何，她的身/体就是普通的女性，长时间给予精神刺激会产生不良反应，还是换种方法吧。”
他倒了一杯水送到小姑娘身边，三月虚弱地接过道谢，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太长时间的训练让她的脑子像是被塞进了洗衣机里，现在看什么都模模糊糊带着重影。
“抱歉。”她首先听到的是一声意外的道歉。少女昏昏沉沉间错愕抬眼，只望见男人线条流畅优美的下巴。“时间有限，我或许有些操之过急了。”
“没关系！这不是您的错。”三月急急回答，语速太快，甚至噎了自己一下。她咳嗽两声，喝了口水润润喉咙。“是我太弱小了，没能达到您的预期...真奇怪啊，明明局势紧张，我必须支撑起大家才行。但是一想到宗像先生居然也会说自己犯错，突然觉得轻松一点了。”
“是人就会犯错，我也不过是普通的人类而已。”宗像礼司回答。“但作为领导者，你的每个错误都会影响他人。所以必须做到最好，你应对每个人负责。因为他们将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给了你。”
“石板会选择适合的人成为王，但并不是拥有石板就会被选择。我将它给你，只是给你一个机会。三月蜜梨，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你又能付出多少？”
“我会尽最大努力。”少女郑重地回答，青之王却只是微微摇头。“人的想法是会随着时间改变的。没有成为王的觉悟，就无法承担起王的重担，现在的你还需要很长的路。我拜托了局长收养你，他会成为你的养父。”
“警督的长官吗？”三月有些惊讶。“他决定帮助我们了吗？”
“仅仅是发放了邀请函，更多的需要你来做。跟我来。”宗像礼司说着，领着三月来到窗边。高科技的感应光屏窗帘自动打开，露出窗外灯火辉煌的夜间城市。男人伸手指向夜空中霓虹灯牌闪耀的高楼与环形车轨，像是对待学生或者孩子一样开口：“你讨厌这座城市吗？”
“不讨厌，我很喜欢关西。”
三月毫不犹豫地回答。她生于斯长于斯，尽管关西带给她许多残酷的回忆，但这并不是这座城市的错。宗像礼司颔首：“喜欢是守护的前提。秩序应是能够保障权益与社会正常运行的存在。作为维护者，你该以你的道义为荣。如果执行者都认为是错误的秩序，那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如果有一天，这座城市的人都变成暴民，你会怎么做？”
“如果我有力量，我就不会让那件事情发生。”三月严肃地回答。“如果人们还有生活下去的希望，他们就不会变成施暴者。至于真正的罪犯，我会抓捕他们。让坏的人为自己所做的罪负责，让好的人能够正常幸福地生活下去。”
“那么，什么是罪犯？”
“违反法律伤害别人的人。”少女想了想。“因为一己私欲损坏别人的利益，这就是罪犯。”
“如果现在有一个人因为自己的孩子快要饿死，抢劫了面包店，杀了人。他是罪犯，该被判刑吗？”
三月点点头。
“如果十个人因为自己的家庭，为了不饿死而犯罪，他们该被判刑吗？”
三月犹豫了下，点点头。
“如果一百个人，一千个人，现在为了家庭能够活下去而围聚在这里。他们手无寸铁却攻击了警方，甚至杀了人。被判定为暴民，你需要对他们处以死刑。你会怎么做？”
“...”三月陷入了沉默，她想象着那样的场景。市民们为了求生而围聚在街头，被警察持枪杀死，他们的血流在街道上。毫无疑问，他们是扰乱公安的罪犯，但他们更是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她也是其中一员，人在什么时候最有血性？
在退无可退的时候。
她抿起唇，回答王的询问：“我做不到。”
“在成为罪犯之前，他们首先是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没谁是应该死的。”
“但他们扰乱了秩序，会造成更大的混乱，并同样是罪犯。”宗像礼司语气平静，鸢尾花色的眼睛望着三月，眼底是沉静的海。“既然你可以审判一个人，那么面对成千上百人也不该犹豫。当你拿起了你的剑，你就不再是作为自己而行动。秩序本身并没有好坏，它只是一种平衡。”
“作为执法者，维护社会秩序就是你要做的事情。哪怕一万个人挡在你面前，如果必要，你也必须挥剑。但作为人，你要时刻明白，律法制裁着人，而人制定着律法。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世界。”
宗像礼司慢条斯理的说着，灯光落在镜片的边缘，他难得勾起一丝细微的笑意。
“毕竟，王都是任性的家伙，所以有些时候，就算做些不理智的事情也没关系。”
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颇有几分让人与平时样子联系不起来的差距感。但三月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像是懵懵懂懂的羊羔，第一次走出枯燥乏味的羊圈。睁着天真烂漫的眼睛，好奇而新颖地打量着墙外绿草如茵的世界。而宗像礼司就是带领她跨出第一步的牧羊人。他双臂环胸靠在窗边，亲手为未来的王者一刀一斧地凿开厚重墙壁，让光透进来。
“选择这条道路，你将孤身一人行走在钢丝上，脚下是万丈深渊，眼前是无尽黑暗。没有后悔的道路。你必须有志同道合的伙伴，时刻紧盯你不偏离方向；你必须承担一切，因为你选择了这份力量，而它也选择了你。”
“我不要求你现在就对我说出承诺，三月。这是你们的关西，而非我的。你或许觉得自己应该做好了觉悟，但你所要面临的是更多，更多。王是孤独的。选择这条道路，你将永远行走在最孤独的方向。无人会为你点灯，因为你就是他们的灯。”
“你是他们的王。”
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从三位青年刚刚挖掘出石板的那一天开始，将一任又一任王者束缚在了自己的王座上。作为王的人，从无善终。他们笔直地行走在自己所选的道路上，为跟随自己的人点亮一盏明灯。他们也会犯错，也会受伤，也会死亡，也会倒下。石板给予了他们强大的力量，却也让他们背负起沉重的责任。
但每一任王者，无论能力，性格，善恶，对错，都有同样的一点——
宗像礼司看着若有所思的少女，眼眸深深。
他们都是在成为王之前，就已拥有了王的决心。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