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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暮第四章
      直到他抬起我的脑袋给我用棉签消毒,我才有机会仔细看看他,或许有别的机会,可光明正大地看,这机会可不多。
      这人虽是怪了点儿,但正常的时候还是很帅的,至少长相是没得挑的:皮肤白得有点病态,和小时候一样,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眉毛清浅精致,鼻子挺秀,薄唇粉粉的,很少露出的皓齿整齐排列。
      长相挺柔的,有时给人种低眉顺眼的感觉,看着不冷酷也不暴躁,不过大多时候让人觉得不太容易靠近。看似对大多数人和事都不太在意,可认真起来也真是倔。最后一点是我很久之后才总结出来的。现在对他的认知还停留在“他是疯子他是变态”。
      身材没得说,三个字——高、瘦、挺。不过比起那些成年男人显得很……单薄,也不能说是和成年人比,因为他好像已经成年了,总之……就是年纪不大没长开,还不像个男人就只能说是个少年。
      年纪不大却总装成熟,衣服总是黑白灰,一点特色没有,不对,应该说真是太有特色了,一般人哪有一年四季这么穿的,哎,等等,今天怎么不是黑白灰,里面白体恤,外面是长外套,墨绿色的,这怎么好像是……我的衣服!
      我居然才发现他今天穿的是我的衣服。
      “喂,这衣服……我的吧!”
      “嗯,你的。”
      “穿我衣服干嘛啊?哪来的?”
      “床上。穷,没钱买。”靠,这人什么癖好,有钱买车没钱买衣服!
      偏偏还说的一本正经,跟真的似的,行吧,穿都穿了。
      等等,床上?!他怎么还偷拿我衣服啊!这衣服应该是上周换下来随手扔床上的,八成洗都没洗。
      “额……这衣服,可能没洗。”我说得小心翼翼,生怕这个洁癖患者听了受刺激发飙。
      “嗯,我知道。”什么叫你知道?你知道那是我的衣服你还穿?你知道这衣服没洗你还穿?这人真神,分分钟刷新你对他的看法。
      消毒后他给我包起来了,还特地拿镜子来让我看看怎么样,我嘴硬说丑,其实觉得还挺好看的。
      “好了,把衣服脱了吧。”这怎么照着镜子就说到脱衣服上了。
      “为什么?”经过前两次尴尬,我决定还是反应小点儿的好。
      “换一件。”还好,幸亏没反应剧烈。
      “为什么?”我还是很奇怪,为什么忽然要我换衣服。
      “没什么,就想让你换件新衣服。”
      “有工资吗?”不会是什么奇怪的衣服吧?先问问有没有报酬吧。
      “有啊。”他在一边收拾药箱,该放回去的放回去,该扔的丢进垃圾桶,听我这么问抬起头冲我露出一个活泼的笑。
      “衣服在哪儿?”有钱就好,管他身衣服都换了。
      他笑着摇摇头伸手指着卧室门。
      额……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他让我换衣服了,这一身泥点子我怎么就忘了呢。这人爱干净得很,容忍我这个泥人在他的净地呆这么久没把我赶出去,我确实应该“感恩戴德”。
      我确实和这里格格不入,换下来的脏衣服都不知道该放哪儿,总觉得放在哪儿就把哪儿……弄脏了。
      这衣服其实挺正常,连内裤都有,不过不怎么适合我,是一套正装,怎么说呢,我觉穿上有种要去走红毯的感觉,挺正常,又挺奇怪。
      更奇怪的是他卧室的装饰,奇怪,真是奇怪到……无法形容:从前白色被褥枕头套都换成了“青”一色的大红色,不仅是床上用品,还有窗帘、地毯,以及其他目光所及的一切。
      这布置,真是……喜庆,相当喜庆,要是再在门上、床上、墙上贴上几个“囍”字,这就妥妥的婚房啊!等等……不会吧!这人要干嘛!
      细想起来又觉得隐隐有点瘆人,从前,我也在他家看到过这么多的红色,那还是在九年前吧,也就是那以后,我对这个人的看法发生了变化,当时就觉得挺吓人,直犯恶心,却不知道怎么概括他这种行为,长大点儿后懂得多了,就用“变态”这个词来形容了。
      不由地回忆起当时的画面,即使过去多年,在回忆起来依旧隐隐作呕,背后冷飕飕的。
      现在也和那时一样,一片红,只不过啊,那时我可不觉得喜庆,更不觉得像婚房,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像……地狱吧……
      “换好了吗?我进来了。”他在门口,突然出现。
      “好了!”我正想得入神,这说话声真是惊得我差点儿掉了魂儿。
      “你不换吗?”他打开门,我顿时莫名地局促不安,跟做了什亏心事似的,看着地上我扔的脏衣服,想起我们在地上折腾了那么久,他还在下面,更是一身泥,额,从前面看还好,应该背上泥比较多。
      “换什么?为什要换?”他还一脸茫然。
      “脏了。”我指着他的衣服说。
      “不脏,也不换。”这莫名的倔强。
      “行吧行吧随你去。”我摊开双手做了个我所谓的姿势。
      唉,这今天怎么哪哪儿都不对,尤其是这人,平时那么爱干净一人今个儿衣服脏成那样了还嘴硬说不脏,真是奇了怪了
      “那吃饭吧。”他转身出去时我看到了他背上那叫一个“漂亮”,跟画地图似的,幸亏这衣服颜色深,要是件白的,那可就惨咯。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那么彪下雨天穿白衣服出去流浪啊,要是碰见这么个蠢货我非得好好笑话他一顿不可,想着想着我都几乎要笑出声了,笑了好久我才发现,地上那堆灰不拉几棕黄色的衣服,今天早晨好像还是雪一样的白……
      还没等我走出门,他就回来了,拿了根布条,仔细一看应该是条格子领带,不知道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看着拿着领带走过来的他,我居然着了魔一般般好无意识地手腕扣一起朝他伸了过去,抬头虔诚的仰望着他,像是见到警察放弃抵抗、想要自首的犯人,又像是见到雇主的乖巧听话、服服帖帖奴隶。
      就呆呆地看着他想我走过来,一点点靠近,最后几乎脚尖抵着脚尖,他的脸一点点在我的视线里清晰起来,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很近很近。
      “乖~还没到那一步呢,咱们慢慢来啊~~”说着分开我开在一起的手环住他的腰,然后用手里的领带蒙上了我的眼,世界暗了下来。
      这句话如此温暖柔情的话现在的我听来如同给我泼了一桶冷水,瞬间清醒异常,我反应过来时整个人都懵了,我去,我这是……一定是这一摔把脑子摔坏了,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行为简直是不忍直视。
      我手忙脚乱地推开他,然后自己顺势往后退,这一退,小腿撞上后面的床边直直的往后倒,那人抓住我的手,我尖叫着挣扎,然后他就被我拽着一起倒在了床上。
      怎么偏偏是在床上,这大大放大了这种别扭程度,我蒙着眼看不见他的脸,却如此清晰地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儿,说不上是什么样的味道,但它是我很是迷恋。
      炽热的呼吸喷薄在我的耳边,又悄无声息地转移到我的脖子上,啊,他居然咬我,咬在我的锁骨上,鲜明的痛把我拉回现实。
      不对,又犯傻了,我需要清醒。
      “啊!苏子谦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平时还好,不管是地上还是正常的床上,可此刻我实在我发接受躺在这张铺满大红色被褥的床上被一个大男人吃豆腐,我拼命地喊,用力推他。
      “哈……起来吧。”他倒听话,先是听他哈了口气,然后就身上一轻,爬起来地倒是快。
      一得到自由,我即刻双手撑床爬起来,大口呼吸着,不见光明的感觉太难受了,我伸手去扯围在眼睛上挡住我视线的“万恶”的领带。
      “别摘!有惊喜。”一只手握住我即将碰到领带的手。
      惊喜?惊不惊喜的我是不知道,今天晚上真是挺惊吓的。
      他拉着我的手往外走,走得很慢,很稳,我觉得他是真把我当盲人了。
      “快着点儿啊!”我可不喜欢一直不见光,催他快点儿走。
      “以前都没发现,阿黎这么心急,想不到还是得急性子啊。”咦?这话怎么听出一种感慨的意味。我都懒得反驳他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到了。”他说的同时松开了我的手。
      到了,到了……最后啊,也是这样,我到了,他就松手走了,消失了,离开我了……
      那时的我没想这么多,还清楚地记得我一听这话就像关在监狱里的犯人得到出狱令一样,迫不及待地拽下来这个特制“眼罩”。
      “眼罩”一摘,我都怀疑我真瞎了,意想变臆想,光明呢?黑暗之后居然还是一片黑暗,要不投过窗户看到对面楼的光,我就真是觉得我瞎了。
      这疯子有变傻子的潜质,他明显没开灯啊!
      “这……就是……惊喜?”他自己都不信吧,这不是制作惊喜的某人傻就是他在故意玩儿我。
      “喂,你人呢?苏暮言?!”我不喜欢在黑暗里呆着,不仅是不喜欢,还有难言的恐惧感。
      “等着,惊喜来了。”几乎同时,灯开了,光芒过于耀眼,我一时间难以适应。
      看不清,却听得清,有钢琴声在我耳边萦绕,音符就像活的一样,在我身边飞扬,这首曲子我听他弹过,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一个对音乐一窍不通的人,就只是觉得好听。
      这曲子所表达的感情,以及为我弹奏这首曲子的他所想要表达的,当时的我都没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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