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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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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伯复川来了?”
三皇子一脸挑衅,像是兄弟之间玩笑一样取笑伯复川,三皇子舔舔牙龈,说道:
“近日里兄弟们是怎么了?为情所困得厉害呀?”
说罢,在座所有人都哄堂大笑,全部都打趣这个平日里不可一世桀骜不驯的伯复川。
伯复川自然知道自己被损,也不阻拦,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面落座,喝了一口酒,反问道:
“还有谁也为情所困了?”
在座的人目光全部都像是能杀人一样,齐刷刷地看向远处一个黑衣官服人,李智。
李智斜坐在凳子上,看着放浪不羁,眼神倒三角,有些恐怖,不过抬眼还是有调笑意味,说道:
“复川,你还记得我上次给你说过的我那个妹妹不?”
伯复川想了想,是有个,轻轻瘦瘦的,一看就是体弱多病,被药灌大的。
“记得。”
“她先前不是有个相好的小书生吗?那小书生我看也看不惯,百般阻拦,俩人闹得山盟海誓至死不渝,连私奔这事儿都干出来了,结果这次考试,她那相好的居然中举了,特地想要个偏远之地,带走我那体弱多病的阿妹。”
说了这话,李智就来气,拍了一把桌子说道,“我那阿妹从小和我相依为命,我咋会让他带走?更何况阿妹从小体弱多病,身子骨弱,偏远之地医术如何?亏得那秀才想的出来,我便把阿妹扣下了,让她们不见面。”
伯复川一听来了兴趣,说道:“现在呢?”
李智继续发疯,四周的人捡乐子看笑话,听得津津有味,“现在啊,我那阿妹整天以泪洗面,心疼死我了。”
伯复川见过李荷,只远远看过一眼,瘦瘦小小,干瘦如柴,一点也不漂亮,没想到还是个痴情种。
“你就不想着做些什么?”伯复川挑眉问。
“能干啥?弄死那书生吗?那我那妹妹不得以死相逼,我可舍不得把我妹的命搭进去,现下只好安抚着,等那书生做官,再看吧!”
伯复川嗤笑道:“这是你李智的作风?那书生还能活着回去?你自己顾念你妹,可别丢了咱兄弟几个的脸,害骚的很。”
“那你去帮我办了吧?”李智反问,实际上是带有试探意味。
伯复川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关我啥事?自己的事自己办!”
李智和伯复川是三皇子的左膀右臂,伯复川清楚的知道李智是个什么货色,这个人虚伪至极,极其擅长虚与委蛇,别看现在李智和他关系这么好,什么时候阴他一手也未可知。
李智不说话,呆呆地看着远处的舞蹈,正在欣赏,伯复川说了话:
“对了李智,你知道最近新科及第的考生吗?我看安大人府中来了位考生,样貌不错,想了解一下。”
李智瞥了一眼伯复川:
“我早帮你查好了,此人名叫杨彦,是安嘉汶母亲故友的儿子,人倒是长的俊秀,怕是安嘉汶喜欢的类型,这么一个俊秀小生放在安府,你可要小心一点。”
伯复川攥紧了拳头,手上暴起青筋,却强行压住,他随口一说:
“说得好像那小子能威胁一样,安嘉汶要是真看上了那穷酸小子,眼光也确实不怎么样。就一个及第而已,挂念干啥。”
话虽然这样说,伯复川却想起了他和杨彦打架时候的场景,不得不说,杨彦长得确实风雅清正,也确实是安嘉汶喜欢的类型。
往后三皇子聊天的内容,他没有再听了,他倒是想要去看看,这杨彦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是不是敢和他竞争安嘉汶?
他只是一个新生,有什么资格跟他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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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杨彦的生意确实是谈成了。
小秋在房门里面收拾东西,香囊发钗一样没少,边收拾,边欢喜着:
“小姐,等到咱们去了北地这些东西就少了,你看看还有什么要的,小秋出去买。”
安嘉汶正在案板上面写字,满脑子都是杨彦的那些话语,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真的可以脱身。
伯复川要是知道自己骗了他,会怎样想。
写着写着,就在纸上面写了了“伯”字,后来思考着自己心思不集中,立马把纸揉了,一把扔到地上。
“小秋,你说什么?”
“小姐,你看有没有什么别的需要的,小秋帮你收拾着。”
安嘉汶还在发神,心不在焉说了句:“不了,收拾少些就好,万一被人知道,还以为我去享福的。”
小秋拿着手里面的香膏愣着,念念不舍,这可是自家小姐最喜欢的香膏,现下也要放下吗?
“那个留着,我喜欢。”
安嘉汶放下了自己的纸,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说:“准备的轿子到了吗?我和吴小姐自小关系好,离开了后见面的次数就少了,临别总要去看一眼。”
“备好了,酒楼也定了个包厢,比较清净。”
轿子一出门,拿着手帕捂住鼻子,近日里总是心情不好,若说对伯复川感情,多少还是有一些的,但是人,终归要为自己考虑。
过去的时候,吴曦已经等着了,见到了安嘉汶,立马走上前去,攥着她的手,说道:
“你真想好了,真要走?伯复川那畜牲那德行!你可不能就顺了他的意思。”
安嘉汶看着吴曦,两个眼泪一下子滴落下来,说道:“可是他嫌弃我,我又何必和他一块?走了倒好,再也不见了,他过他的神仙日子,我自己也图个清净。”说罢,拿着手帕擦眼泪,边哭边说:
“你不用劝了,现下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了,他这样让我颜面扫地,又让我无法立足,我要是还嫁给他我就是犯贱!只是,可惜……北地偏远,也不知道………可是也只有那里我有个依靠。”
吴曦安慰着安嘉汶,心疼的帮她擦眼泪,拿着茶盏递给安嘉汶:“你别哭了,喝口茶,这事总有转圜的余地,伯复川那人就算再嚣张,你爹也是个朝廷命官,他能动你?你留在京城里面,总也锦衣玉食,不嫁人就不嫁人,吃娘家的,这辈子也够了。”
“不……我不想看见他。”安嘉汶鼓起了两个眼泪泡,说道:“他伤我太深了………越到后来,我才发现他越过分,说什么……这情谊都走不下去了……嗝,以后我无子,指不定伯复川那畜牲要怎么厌弃我呢!留在京城,我看见他我也伤心。”
“我总而言之就是命苦,我这种命苦的人,可别扰了他富贵官运!”
越说这话,吴曦越来气,整个人像个充气□□一样,说罢立马就准备往外面走,去找伯复川算账:“我带你找那个负心汉要个说法!”
安嘉汶一把抱住她:“不要。”
吴曦转过头看着安嘉汶,恨铁不成钢,说道:“安嘉汶你这么刚烈一个性子,怎么现如今这么软弱?”
安嘉汶说罢坐到地上痛哭了起来,卑微的像是要哀求吴曦一样说道:
“不不不,伯复川今时不同往日了,他现在官运通达,我们不敢硬来,我也只好自己忍了,这事情要是闹得太大,我爹也挂不住面子,就这样和平走了,我挂个锅背井离乡,至少大家还能相安无事,我们两家还是故交。说到底,伯复川也是阿爹的侄儿,关系这么亲近,总不能毁了他的名声,万一传到圣上面前,毁了他的前途怎么办?”
“反正我也是个注定无子的女人,娶着还要背负道德底线,伯复川他……这样,我也是能理解的……”
安嘉汶梨花带雨,一把鼻涕,一把泪,“他去京城里,谁家姑娘娶不到?还留恋我这个无子嗣的女人干什么?”
“安嘉汶!你说什么鬼话!这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吴曦这人性子直,说话也直,见安嘉汶这么不争气,气不打一处来,又准备冲出去了。
安嘉汶一把抱住她,恳求说:“万一……万一……我离开了,伯复川问起你,你可千万别说出来我离开的真实原因,你就告诉他,我琵琶别抱了就是,总归也谈了这么久,我还是想留点情分。”
吴曦家里官职大,有兵权,这样的一个家族,伯复川绝对不敢动她,所以她行事十分任性,安嘉汶也清楚。
“安嘉汶,”吴曦气上了脑门,瓜子香茶一口没吃,正准备生气地反驳,安嘉汶上前一步,说道:
“求你了,阿曦,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都走投无路了。”
吴曦的腿被抱着不放,看着安嘉汶如此卑微的样子,吴曦一个心眼子里面心疼,她蹲下去,不自觉流下了泪水,说道:
“好,我答应你,今儿这局是姐妹局,咱姐妹别提那晦气东西,咱俩自己聊。”
安嘉汶被扶起来,看着自己自小长大的吴曦,心里面满是不舍,她握住了吴曦的手,说道:
“阿曦,我若走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这是我的真心话,早日离开这些地方,那个还有……你之前不是找我问我哥的意思吗?我哥他说,希望你另觅良人。”
吴曦看样子很落寞,擦去了眼泪,点了点头:“知道了,做不了妯娌,我俩也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