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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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燃哥，这位是？”费燃身边那位去年轻女孩儿好奇地问。
她声音俏生生的，眼睛在宋晓筱身上转来转去。
宋晓筱也看向了那女孩儿。
女孩儿的确长了一张讨人喜欢的脸，圆润的鹅蛋脸，连眼睛都是圆的，鼻尖又小又小翘，嘴角带着点笑，浑身不见尖锐的棱角。
见面后，气氛肉眼可见的尴尬了。
但阮青易属于看热闹永远不嫌事大的那一类。他一扭头，就看见了宋晓筱脸上那不自然的神情。他本来就奇怪宋晓筱为什么会平白无故主动倒戈，没能从宋晓筱口中撬出来，现在答案自己找上门了。
他笑了起来，故意手肘往前一撞，将宋晓筱推了出去，说：“晓筱，你怎么回事儿？见到熟人怎么不打招呼啊？”
宋晓筱：“……”
她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紧接着，阮青易主动朝费燃伸出手，一脸“我是代表和平与正义而来”。
他以进为退地对费燃说：“呵呵，不好意思，是我没把下面人教好。费总。”
阮青易的手悬在半空中，费燃看了那只手一眼，没有伸手的意思。
他甚至没给正眼看过阮青易，那双眼睛始终灼灼地盯着宋晓筱。
似乎在问她，这就是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这么背叛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费燃在看她，年轻女孩儿在好奇的观望，阮青易也在看热闹，就连其他座位的客人，也开始频频朝这边望了过来。
宋晓筱自知这次是逃不过，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头昂了起来，面带微笑地望向费燃。
费燃今晚是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面如白玉，剑眉星目，整个人身形颀长，在会场融融灯火中，挺拔宛如黑色的冬青树。
她柔声开口，唤道：“费总。”
费燃一言不发，继续将她凝望着。
宋晓筱心知以费燃的性格，此时是断不会跟她握手，于是她也没去讨这个无趣。抬手挽了挽头发，转头对那位年轻女孩儿礼貌地微笑，说：“曲小姐您好，我是费总的助理，宋晓筱。”
“前助理哦~”阮青易见缝插针地补充道。
“哦。那就是都是同事了。”曲小姐面色一松，微笑了起来。
刚刚那黏着的气氛，她还以为是碰到前任了。
这位曲小姐不怎么会看脸色，竟天真地眨了眨眼，说：“那要一起坐下吃吗？”
虽说她很爱慕费燃这样事业有成的青年男人，可她跟费燃是头一回见面，费燃一看就不怎么爱聊天，她实在头疼待会儿应该说什么。而阮青易跟宋晓筱看起来，至少好相处一些。
阮青易无差别地对曲小姐也抛了个媚眼，说：“也不是不行，但我们已经吃过……了。”
“不必了。”费燃突然打断道。
他最后在宋晓筱身上深深地看了一眼，似乎彻底丧失了对这个叛徒的兴趣，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曲小姐又是一愣，快步跟了上去，脚步踉跄地回过头，略带歉然地对宋晓筱和阮青易说：“不好意思呀……”
“没事~”阮青易淡笑，两手并在额稍前，一摆，做了个再回地手势。
宋晓筱站在原处，下意识地去追费燃的背影。她看见曲小姐伸手去勾费燃的手臂，就在她就要碰到费燃时，一名穿黑色制服的服务生穿行而过，再去看，两人已经不见了。
这时宋晓筱耳边传来阮青易说的风凉话：“去卫生间洗把脸，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你现在在想什么。”
宋晓筱定了定神，她收回目光，将肩上阮青易的西装脱下，递还给阮青易。
她温柔地对阮青易说：“衣服请阮总拿好。还有，不要再叫我晓筱，那不是你能叫的。”
*
卫生间里，宋晓筱不断用冰冷的水拍打自己的脸颊。
回神，回神。
镇定一点，冷静一点……
她两手扶着白色陶瓷洗手盆，胸腔起起伏伏。
她总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跟费燃断了个干净，不会轻而易举地再被伤到。
可当她亲眼看见这位曲小姐，她瞬间明白，那天她偷听到赵培的话，一个字也没错。
这真是一位只有幸福美满家庭才能滋养出来的娇小姐，天真浪漫，像小太阳一样为伴侣提供情绪价值。她却是截然相反。她属于那种，即便在超市看见自己喜欢的玩具，都不敢开口说一声我想要。
连说出自己想要什么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去爱谁？
她厌烦地抽出纸巾，擦掉手指上的水。
“宋晓筱，看看你自己！”
她表面镇定地看向镜子。
镜子里是一个衣着得体，谈吐优雅的年轻女人。
你已经二十八岁了。你早就不是那个只能透过橱窗看玩具的小女孩儿了。你现在有很多钱，你随时可以把整家超市买下来。何必去计较这些？
收拾起精神气，宋晓筱昂着头从卫生间出来。
然而身后突如其来的一股力，却将她推到了冰冷的白瓷墙上。
后背贴着一片冰冷，头顶却是费燃又粗又热的气息。
他两手将她的手臂剪在身后，冷冰冰地质问：“就这么迫不及待？连三十天都等不了？”
宋晓筱先是被吓了一跳，当知道是这个人是费燃后，稍稍松了口气。紧接着她用力挣了起来，却怎么也没能摆脱费燃的束缚。
他几乎将她的两只手腕掐红了。
他是铁了心不让她走。
“你放开我。”宋晓筱低声喝道。
“不放！”费燃低低地呵斥着，“我不放。”
他的脸近在咫尺之间，“宋晓筱，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说你要走，是因为我们的关系。那你跟阮青易是什么意思？”
宋晓筱张张嘴，想解释，可又无从解释。
整件事似乎就像看起来这样，她一脚把费燃给踹了，然后转头就去找阮青易。
“什么时候？”费燃继续盘问着。宋晓筱突然感觉腰后一凉，眼睛猛地睁大。
她没想到费燃竟然会发疯到这地步。他竟然就在室外，就在这人来人往的走廊，隔着棉麻质地的套裙，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腰和脊椎。
他太了解她了，熟知她哪里最怕痒，哪里最怕痛，那灵巧的手，只攻软肋。
“上次招标？还是在医院？”
原来那天他就看见阮青易了，只不过是闭口不提而已。
她浑身僵硬，害怕得不敢动弹，低声哀求：“不是。你先放开我。这里会有人。会被看到的。”
的确有人经过这里，可费燃宽大的身体完全将她笼罩，所以他们几乎看不见他的手在做什么。在他们眼里，这只是一对深情相拥的爱侣。
“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他延续着这种酷刑，拷问道：“他给你多少钱？”
宋晓筱害怕得快要哭出来。她推不开他，于是反过来只能紧紧地攀着费燃的手臂，殊不知这种软弱求饶的姿态只会让费燃更爱不释手。
跑也跑不掉，她只能破罐子破摔，低喝：“反正比你多！”
“所以谁给你钱多就可以吗？”费燃的眼睛血红一片。
所谓理智早在进门时看见阮青易往宋晓筱肩上披西装那一幕给烧断了。
宋晓筱要走，这件事已经足够让他失控。
而现在他发现她竟然是为了另一个男人离开。他没什么富余的冷静继续去思考。
他现在只想把她押回去，做什么下属？做什么情人？直接锁起来，然后再也不许她跑。
他去吻那香软的耳垂，宋晓筱却不让。她还在挣扎，不停地推他。以前她有多乖，现在就有多抗拒。这让他越发冒火。他口不择言地脱口而出：“我是你老板的时候，你跟我睡，现在阮青易是你老板了，你会不会跟他睡？”
宋晓筱动作僵住了，眼泪一下流出来了，再也止不住。
她以为费燃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这样已经是最底线，没想到这才是一个开始。
他太知道该往哪里捅刀子。
宋晓筱低声抽泣，说：“费燃，你不能这么说。谁都能骂我，你不能，你不能！你把这句话收回去，收回去！”
太疼了……
眼泪越流越多。
这也太疼了……
费燃充耳不闻，他对她带着怒气地继续又咬又亲。
最后，他从这一点都不甜蜜的亲吻里尝到了淡淡的咸味。那味道比大海要淡，比朝露要浓。
这抹冰冷让费燃逐渐恢复了理性。他终于停了下来，用额头抵着她的。
他早发觉，自己对什么都有主意，但就是拿不住宋晓筱。
她一皱眉，他就心软；她一流泪，他就举枪投降。
不就背后捅了一刀吗？
那又怎么样？
难道他就因此恨她吗？
做不到。
他对她……没什么不可原谅的。
不知不觉，他又换上了从前温柔似海的吻法。
大掌一下一下安抚似的地揉捏着她的脖颈。他勾她嘴唇的轮廓，不断延长着这种温柔缓慢的快感。
可是宋晓筱太害怕了，所以并没发觉猎人已经停止了他的攻击。她只觉得自己突然之间没那么难受了，也没那么恨费燃。这点认知只让她恨自己不争气。
又过了许久，费燃彻底地松开她。他两手捧着她的脸颊，抹开她黏在额角上湿淋淋的头发丝，那冰凉的鼻梁蹭了蹭她的，用近乎卑微的语气说：“宋晓筱，你是真的没良心。”
*
她靠着墙站了好一会儿才让那头重脚轻的晕眩消失。衣服领子乱了，两根飘带也皱巴巴的。她默默低头整理好，又靠墙站了一会儿，然后离开了酒店。
站在酒店大门口等车的台阶上，她又听见了那声熟悉的口哨，“嘘~”
宋晓筱不用回头都知道那是谁。
阮青易两手抄兜儿，一步一晃地下来。
“你怎么还在这儿？”她搓了搓有点冷的手臂，看着前方问。
“等你呗。”阮青易笑嘻嘻地说：“你怎么去个卫生间了这么久？我都准备打119对你进行救援了。”
宋晓筱再次翻了个白眼。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阮青易是她老板，她真的都不想理他。
她同阮青易擦肩而过，快步走下楼梯，正要去叫出租车，这时阮青易却挡了一下她的手臂，淡声说：“不用等了，给你安排了车。”
一辆孔雀开屏式的红色保时捷徐徐停在了宋晓筱面前。
为了彰显自家雄厚财力，阮青易特地给她安排了他名下颜色最闪的一辆，那车表滚动的抛光都快把宋晓筱眼睛给闪疼了。
他有模有样地给宋晓筱拉开车门，说：“进去吧。”
见宋晓筱不动，又是讥讽地一笑，补充道：“这你的专车，我不上去。我车在后头。”
宋晓筱狐疑地看着他，又去看车道。
阮青易乐了，说：“宋小姐，拜托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禽|兽好吗？我可不会像某个人那样，不要脸地把你按在墙上亲。”
宋晓筱脸一下就红了。
所以……阮青易其实是看到了……
她顿时觉得尴尬到了极点，都不知道该再怎么继续面对阮青易了。
但阮青易脸皮厚，毫无所谓，他拉开车门，说：“就把这当做是老板对自己最心爱的员工的特别关怀吧。这里很难叫到车，快进去。”
宋晓筱的确查到附近没车，最近的快车开过来也要等足足二十分钟。
这时泊车童又开来了一辆低调的黑色路虎，就停在保时捷后头，估计就是阮青易自己开的那辆。
她便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坐了进去。阮青易替她关好门，又拍了拍车顶，对司机说了一句：“可以走了。”
上车后，阮青易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她不疑有他，朝车窗靠了过去。
在汽车发动机的低频嗡嗡声里，她清清楚楚地听见阮青易对她耳语：“宋晓筱，你可比那位曲小姐漂亮多啦！~”
宋晓筱一愣，扭头去看阮青易，但车已经开动了，阮青易留在原处。他靠在那辆银色路虎车盖上，车灯大打着，暖融融的照在他身上。
阮青易带着他那标志的玩世不恭的轻笑，正远远望着她。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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