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何为正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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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诺愣了半响，未料到荆寄阳竟然会说出如此的话。
没死多少人？
这是要死很多人，他才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
这时一旁的紫苑上前，她望了一眼自家气鼓鼓的师兄，忙解释，“这位小师妹，我师兄也不是故意的，我们是路上正好遇到一些事，所以才耽搁……”
“紫苑！”荆寄阳厉声呵斥，“用不着跟她解释，我们走。”
荆寄阳带着几人，很快离开了这里。
林诺愣站在原地，望着荆寄阳还有紫苑的背影，隐约觉得这两人哪里不对劲。
这时天水上前凑上前，她杏眼瞪着荆寄阳离开的背影，“什么人啊！明明自己晚到那么久，还那么凶，咱不理他！”
林诺收回视线，“嗯，不理他。”
她低头看向地上幽幽转醒的病人，从怀里拿出纸笔，写着药方，嘱咐着，“你怎么样了？我给你开些药，你每日服上便能够暂时压制住体内鬼气。”
那病人却地上爬起来，恨恨看向她，“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就能喝到仙人的圣水了！”
那人说着，嘴里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天水看着气愤极了，追上去就要理论，“哎，我们救了你，你怎么可以……”
林诺拉住了天水，“别，天水。”
天水满脸不解，“诺诺，你救了她，她怎么这样对你。”
林诺望向四周，“天水，你没发现这里不对劲吗？”
天水点头，“嗯，发现了，这里的人挺古怪的，明明他们都是病恹恹的，却好像一点也不怕。还有他们嘴里说的圣水又是什么？”
林诺眨了眨眼，“我们去问问就知道。”
她站在街上，扫视了四周，目光锁定在一位看起来比较和善健谈的中年妇女，她弯弯眸子走上前，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大姐，我能问问你，你们口中的圣水是什么吗？”
中年妇人立马警惕的看向她，“你们想干什么？”
林诺笑笑，“我没恶意，我们外地来的，就是听说圣水那么神奇，我现在嗓子有些不舒服，也想喝点你们说的圣水。”
她说着捂住口，作势轻咳了几声。
中年妇女望了林诺一眼，“圣水难求，你这样的，还不用喝圣水。只有昏迷的人，才有资格喝那圣水。你只需去深潭打水，回家泡个一天一夜，好了之后，再上后山的神庙放些贡品，身体就会好起来的。”
“嗯，我知道了。”林诺认真点头，“大姐，我能问问这神庙，圣水怎么回事吗？”
中年妇女瞧了一眼林诺，脸上带着自豪的笑，“这神庙呀，住着咱们巫山镇的守护神。百年来，咱们巫山镇风调雨顺，就是靠着这守护神。所以镇上的人才会这么多！”
“这圣水嘛！”中年妇人叹了一口气，“如今大家突然生了怪病，仙人托梦告知大家，需要用深潭水洗去身上污垢，病才能好，若是有人昏迷，送上神庙，服用圣水即可。”
妇人说着抬眼，眼里露出希冀的光，“我就昏迷过，我汉子将我抬上山放进神庙，第二日我便醒了过来的，所以只要有仙人在，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林诺望了眼中年妇人脸色，她脸色苍白，看起来病恹恹的，眉宇间隐约可见鬼气萦绕。林诺轻轻点了头，她细白的手指悄然握住中年妇人的手腕，表示赞同的点头，“嗯，大家都会好起来的。”
天水见那妇人走了，嘟起嘴，“什么仙人，我看就是妖作怪，这瘟疫啊，最容易从水中传播了。我看她脸色差成那样，说不定就是喝那圣水造成的。”
天明沉默着没说话。
林诺看向两人，“要不，我们深潭还有神庙去看看？”
天水忙点头，“嗯，去那深潭看看，定能查出瘟疫源头。我们毁了那深潭。”
她挽住林诺的胳膊，就往巫山奔去。
高耸的巫山。
绿树成荫，流水潺潺，完全没有小镇上那种乌烟瘴气的感觉。
林诺三人很快就找到了深潭处。
深潭清澈见底，水面冒着一股寒气，底下还有鱼儿游动。
附近陆陆续续有人挑着担子，在这打水。
天水弯腰，伸手就要触碰深潭的水，天明立刻喊住了她，递了一竹筒过去。
林诺此刻已经俯身用鼻尖嗅了嗅潭水，随即细白的手指放进清澈的潭水中，她手指搅了搅池中水后，双手掬一起一捧潭水，清澈，干净的潭水，沁出一股香味。
她低头，用舌尖尝了下。
天水直接惊呼，“诺诺，你怎么可以……”
林诺抬头看向两人，弯弯眸子，“这潭水我没看出什么不对劲。”
天明看向林诺的表情，这会不再是看一个天真漂亮的小姑娘，他满眼佩服，“师父曾经给我们讲过神农尝百草，以身试毒的故事，我如今是亲眼看到了。”
林诺巴掌大的小脸一红，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
她尴尬抓了抓头发，“我刚刚闻过碰过这水，感觉是没问题的，这才尝了尝。而且我体质比较特殊，一般的毒，对我没用的。你们可别学我，轻易就去尝这些可能有问题的水。”
林诺话还未说完，就见天水，天明也直接将手探进了深潭，也尝了尝。
她忙阻止“哎，你们怎么还尝了！”
天水转头，调皮眨眼，“你都说这水没问题啦！我们也尝尝看！”
她说着眼底露出了一丝疑惑，“诺诺，这水没问题，那瘟疫的源头到底在哪呢？”
林诺思考了一下，提议道，“我们去神庙看看？”
天水天明点头同意。
巫山的山顶，神庙修的十分气派，香火也鼎盛，沿途可见跪拜的村人，捧着贡品而来。
庙外有一看门的老者，众人将贡品交给老者，纷纷离开了。
林诺走上前，想入神庙。
老者起身，直接拦住了，“贡品留下，不可打扰仙人。”
林诺弯弯眸子看向老者，甜甜道，“爷爷，我们就进去看一眼，马上出来。”
老者脸一转，摇头道，“不可打扰仙人。”
林诺望着眼前神庙，侧头看向天水，天明，询问，“那我们先走？”
两人点头。
三人走出神庙百米之后，林诺跟天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相视一笑。
片刻后，林诺三人绕到后山。
他们欲飞进去，却发现被一结界挡住了。
林诺抬手，五指触在一薄薄的透明结界上，她仰头观察着头顶上方的结界，试图找出结界的破绽。
天水凑上来，满眼诧异，“诺诺，你别告诉我，你还阵法？”
林诺点头，正要开口。
荆寄阳五人也过来了，荆寄阳单手抱着剑，走在最前方，他站在结界跟前，侧头看了一眼林诺，冷冷道，“让开。”
林诺往后退了两步。
荆寄阳抬手，从储物袋拿出类似罗盘的东西，观察了四周。
随即，他抬手一剑，朝角落劈去。
结界破开了。
周围轻呼一声，“师兄真厉害！”
荆寄阳没吭声，头也没回，直接飞身进入神庙内，其余四人跟了上去。
林诺三人也跟着进了神庙内。
庙内小院打扫的干净净，鹅卵石铺地，前面有一汪清泉，里面几只鱼儿欢快的游动着，上面还飘着灵莲花。
林诺三人穿过拱门，周围全是奢华又名贵的树木，他们绕过后院，走近前院。
庙门已经被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高大魁梧的人身鱼尾雕像，他手持一把开山斧，模样甚是高大威猛。
供桌前，摆放了各种贡品。
林诺看到上面的灵果，更是惊呆了。
要知道凡人种灵果可太难了，这山上只有些稀薄的一点灵气，要想培育灵果，需得天天用朝露水浇灌，这得多少人每日早起来收集这寥寥无几的朝露啊！
这些村民对这所谓仙人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林诺越过神像，低头细细
荆寄阳五人也正好来到这里，他看着林诺三人，脸下一沉。
“看出些什么没？”
林诺被的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忽然想起荆寄阳比她还要先过来，她摇头，“还没，还没完全想明白怎么一回事？”
他冷冷看着还在翻找神庙的林诺，“这不就是鲛人作怪。故意散播瘟疫，然后宣扬所谓圣水可以治病，骗这里镇上居民送来香火，跟贡品！”
林诺轻声开口，“不要这么早下结论，我见镇上有些人身上还带着鬼气，这事跟鬼修脱不了干洗。”
荆寄阳冷哼一声，“定时这鲛人勾结鬼修，只要抓住这鲛人，就知道鬼修藏在哪里了！”
他说着抬手一剑，撇开一圆柱。
一只小小鲛人，突然就从天花板上滚落下来。
不同于高大威猛的鱼人像，小小鲛人，细胳膊细腿的，肤白唇红，那双含水的眸子惊恐的睁大眼，它身后还背了一大大的包袱。
鲛人跪在地上，怯怯道，“仙人们，饶命啊！这瘟疫不是我干的！”
荆寄阳一剑劈了就要劈了过来，“小小鲛人，为何敢勾结鬼修，害人性命！”
林诺抬手，挥了一剑，拦下了荆寄阳那一剑。
她朝前一步将鲛人护在身后。
“你什么意思？”荆寄阳沉下脸，握剑手轻微颤了颤。
“他不是坏人。”林诺解释。
“你是觉得我来晚了半个月，所以专门要跟我作对？”荆寄阳手指重新握了握剑，“让开！”
林诺挡在鲛人前，仰头对上荆寄阳那双傲气的眼眸，耐心解释，“他真不是坏人，我只是不想你伤害无辜。”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他在这哄骗小镇人给他建神庙，骗香火。就算没有跟鬼修勾结，也是骗子！不该受我一剑吗？”
林诺轻声道 “我去深潭看了，潭水洒了鲛人粉，鲛人鱼鳞磨成粉，可治疫病。那么一潭水，需要耗费很多鲛人鳞片的。他受得起这些香火。”
荆寄阳表情一僵，看了一眼身后药峰的男修，“师弟？怎么说？”
那医修道，“师兄，咱们还没去深潭，不过鲛人鱼鳞确实可以入药，祛除普通瘟疫，这位师妹医术，不在我之下，深潭水是否有鲛人鳞粉，还是分的清的。”
荆寄阳冷哼一声，目光落在鲛人丝绸华丽包袱上，“你包袱里什么。”
鲛人怯怯将那包袱递了过去，“就一些香火，跟贡品。”
荆寄阳讥笑，“你要跑？”
鲛人白白净净的脸上露出一点尴尬的笑，“这里鬼修太厉害了，他们发现了这些村民还没死，发现我偷偷帮这些村民，如今我这结界都让你们破了，再不走，他们连我杀了。”
荆寄阳冷哼一声，“就是今天我们不破你结界，你怕是也要逃走吧！”
小鲛人低着头不吭声。
荆寄阳冷哼一声，撇过眼，“贪生怕死，赶紧滚。”
那鲛人点了头，收拾了包袱准备离开。
他朝外走了几步，犹豫了半响，转过头怯怯道，“仙人，你们打得过那鬼修吗？这瘟疫，我也治不好，留在这也没用。这些镇上的人，其实都是好人，如果你们有能力，可不可以帮他们身上的鬼气祛除掉……”
荆寄阳满眼鄙视，“你既已经放弃这些人，何必假惺惺。”
小鲛人垂下眼眸，沉默着不说话。
林诺看不下去了，她走上前，对上荆寄阳，“生死面前，人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若不是，镇上这些人也许撑不到今日。”
林诺说完转头看向鲛人，认真道“你做的很不错了！”
她从储物袋拿出补气补血丹递塞进了小鲛人的怀里。
林诺之前在街上摸了那中年妇人的脉搏，体内并没有鬼气。
她还诧异，为何有人体内有鬼气，有人体内却没有鬼气，如今看到这瘦瘦小小的鲛人，她又想到那妇人说的她喝过圣水。
这明白这个小鲛人，应该是拿自己的血去救人了！
他做的够好了。
小鲛人看到那些药丸，愣在原地一下哭出了声，“我，我是真的救不了他们，我只有这么一点点血，我救不了那么多人，我也不想死！”
林诺点头，轻轻抱住鲛人“嗯，我知道，我打得过鬼修，而且我的医术可厉害了。你可以放心离开了。”
小鲛人含泪抱着包袱，再看一眼神庙，背起自己的包袱，朝寺庙外走去。
荆寄阳却一剑拦住了小鲛人的去路，“慢着，不许走！”
鲛人脚步一顿。怯怯看向荆寄阳。
荆寄阳望着怯懦的鲛人，缓缓开口，“鲛人血，我记得可治百病！把这鲛人的血肉都用来入药，那些人不就有救了？”
林诺一愣，满眼不可思议，“荆寄阳，你是疯了吧！他救过这么多人，你现在要拿它入药！”
荆寄阳冷笑出声，“那你告诉我，这些人，你怎么治？我可记得你在山下说过，鬼气你处理不了的！你现在放他走，谁来救这些人？”
林诺表情一僵，声音有些勉强，“我会想办法的。”
“什么办法？”荆寄阳咄咄逼人。
林诺手指捏了捏太阳穴，努力回忆巫医的传承，可是时间太紧急，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看向荆寄阳，“总之，我会想办法的，你不许杀他！”
荆寄阳冷哼一声，拿起剑就要挥向鲛人， “我先前在来的路上正好收到师尊讯息，知晓鬼王如今在修复鬼莲，需要数千活人祭祀，那些鬼修如今等着这些人祭祀。你放了这鲛人，是要让这些人去祭祀鬼莲吗？”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何为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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