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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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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大功告成，我们出去搓一顿！”赵功大声嚷嚷，右手用力挥动。
“好诶！”小郭兴奋地附和。
我收拾好文件，起身舒展舒展肩膀，打开手机查看消息。
“……铎哥，来不来？”小郭记录着人数，忽高声喊了我。我想了想课程安排，冲小郭比了OK。
“好的，哥。……对了，那封凯你呢？”
我瞥了他一眼，封凯穿上外衫点点头。
一共十七个人，地点定在了一家麻辣烫。我半路回了宿舍一趟，结果遇上了几个女生搬书，我帮忙后赶到时，因说了不用等我，他们早就吃起来了。
赵功看见我，热情地拉我入席，对着桌上的其他人抱怨，“看，校草来了吧？你们这群小女生，我能骗你的？”
男生哈哈笑起来，女生脸红，其中小宋捶了捶赵功手臂。
我不太喜欢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不认识的人太多。环视一周，我有点失望，手扣了一下桌子。
“铎哥来了？”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我回头，封凯正拿着一瓶山楂汁走过来。他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把山渣汁递给我。
我明天有实验专业课，不能喝酒。但我又不喜欢桌上仅有气泡水。
赵功拍拍封凯的肩，“我喝酒去了，你可要照顾好铎哥啊。”
封凯给他一拳，“我知道。用你操心？”
“呦呦，童养媳护夫呢。”赵功开着玩笑走开了。
虽我和封凯谈恋爱谈到了大学期间，但那时我们各忙各的，只各自宿舍的人知道一些，其他大学同学都不知道，然后我们又飞快地分手，我离开了P大……
现在听着是有些尴尬啊。别人以为我和封凯是玩笑开到飞起仍纯洁如手足的发小，可实际上是禁果都不知道吃多少回的前男朋友关系。
幸亏尴尬的事只我和封凯知，而尴尬，只有我在尴尬。
封凯细心地把毛肚肝脏一类移开，备了一个清水碗，又放了一份冻虾在我面前，然后给我和他分别倒了小半杯饮料。
“……”我忍不住，小声说，“干什么呢！你是不是不记得我现在和你清清白白的？”
他自若吃了口菜，“我不吃内脏，不吃辣，爱吃虾，不喝气泡水。怎么了，不行吗？”
“你！”我哑口无言，他明明跟我口味完全不同。
“……还是，”封凯转眸看我，“你在想什么？以为我还是你男朋友呢？”
“混蛋！”我猛吃一口鱼豆腐。
眼泪瞬间出来，好辣！
封凯把杯推过去，头疼地按揉着额角，“吃不了还来？”
“吃不了是吃不了，我喜欢吃辣不行吗？”
“可以可以。”封凯敷衍地点着头，把我盘里的鱼豆腐夹进清水盘里。
火气上来，我又全部夹出来，低头飞速吃完。
“你管个屁。吃你自个的。”
我一口干完杯里的饮料，摩拳擦掌又要挑战新的辣。封凯无可奈何拿起饮料瓶又倒了小半杯。我从小到大有个毛病，杯里饮料总要全部喝完，这样就导致了一个麻烦事，总是要倒饮料，我杯里总是小半杯。
跟封凯斗一句嘴，吃一口饭，时间一眨眼到了九点。先前一个女孩主动给我敬了一杯酒，我也倒了一杯啤酒，与她喝了一杯。
女孩脸很红，我担心她，笑着叮嘱一句，“少喝一点。”
“嗯嗯。校草你好温柔啊，我不喝了。”
一旁的男同学调侃，“啧啧，有名的周七瓶，一句话金盆洗手了？”
女孩生气地哼了一声，微微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娇羞地跑开了。
我笑骂一句那个不着调的男同学，坐下咬了口虾。
“你怎么不对男生也这么态度好？”封凯问。见我看他，又补了下句，“尤其是对我？”
“前男朋友不一脚踹开，难不成留着过年？”怼惯了，我脱口而出。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恨不得打死我自个。
“过年倒不用，你初二来我家拜访就行。”封凯没有太大反应。
我松了口气，又开始铎言铎语说，“又不是看你，我跟封阿姨封小妹拜年。”
“用不上诶，”封凯歪头露出一个浅笑，我看着心口一紧。
“那不如，留着复合吧。”
“咳咳咳……”我呛到了口水，果然这家伙一肚子坏水，歪头就是在憋大招。
周围环境很吵杂，碰杯声、唱歌声，锅里咕嘟嘟地冒泡声。我们交谈声不大，我听封凯的声音是在硬听，封凯听我的声应该猜的是唇语。
“你说复就复啊，我多没面？”
咕嘟咕嘟……
封凯看了看时间，“走吧，九点多了。”他没有多纠缠先前的话题。
我心里突一阵空荡荡，感觉自己好像是执子对战输了一子。
“我去和赵功说一声，你门口等我。”封凯说着起身。
我坐在原位上，嘟囔一句，“等你干什么？我先去自己来的，认识路。”
封凯一滞，沉默了好一会儿，方绞尽脑汁圆回来，“我不认识路，你得带我回去，明周一我有早训。”
说完，我不再接话，封凯也离开去找赵功去了。
站在门口风一吹，屋内先前熏出来的热气立马随风而散，我拍了额头，懊悔真是个傻大帽。等什么等，怎么不说清？先走算了。
我脑子一清，才刚下了一阶台阶。“铎哥。”就被封凯叫住了。
封凯走到我身边，侧身看着我，说，“刚刚干什么？打算一声不吭甩下我先走？”
“……没有。我看看没有没车……”我一卡一卡地解释。
“我们都没喝酒，走回去吧。”封凯说。
“好……”
“这样我和你能在一起的时间长。”封凯又面无表情说了下句。
“……”啊啊啊，果然生气了！
我和他就沉默地走上回学校的路。他一直领先我半步，路比谁都记得清楚。就这么明晃晃写着。
我忍不住，没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暴发，“你想怎么着？这样走，是想把我领回我的宿舍吗？”
我停住，封凯多迈了半步也停下。
“那对不起抱歉哈，我认识路！”
“……你对我能不能多一点耐心？”封凯皱眉，“刚刚那个女孩敬你酒你就喝，你还笑，笑个鬼！她暗恋你三年，追着你加入学生会，你不知道？”
封凯明显也是吃醋吃疯了。
“我当年加入学生会时，你当时甩了我多少冷脸子？我就不是想和你多一会儿相处时间吗！还有苏轻，你要求我和男的保持距离，你就不能少关心几个女的？”
我张了张口，半天才回怼一句，“什么陈年旧事？当年你一句话不说，现在凶我干什么？”
“因为当年我是你男朋友，不经事，我不怕。现在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我能不抓狂吗？”
一时间，背景模糊。什么灯红酒绿，什么华灯初上，在一刹那消融，如雪花般，如堆积的积木，相触相抵，崩毁解析。像一部画质模糊但记忆深处令人印象深刻的爱情电影，像骤然仰头仰望的天空，镜头一转，由色彩斑斓接向浩浩深邃。
泉水叮咚，声音突然从空气中扑面跳出。呼吸一窒，一只无形的手打响响指，把众生抓回静谧的现实。
他的对面，是封凯。
他们在热恋时，在路上许成铎突然吵着叫着要吃辣，封凯在附近的小吃摊上买了一碗辣藕。他边跑过来边咬进一块，跑到许成铎面前时，捧起许成铎的脸深深吻下。
许成铎尝到的辣不多，但唇齿间留有藕香。
封凯与他四目相对，问他，“辣吗？”
一提到辣，我竟就想起了那个吻。
“……这三年，你在忙什么？”我天马行空，像是蹩脚地在转移话题。
“我参加比赛。跑全国各地参加比赛，你不想见我，我就不出现在你面前。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报了个为期两年的游学。”
我想忍住得，结果还是笑出了声。
“回来了。我回来了。……女孩子主动敬酒，我难不成晾着她让她难堪？再说苏轻，我都说一万遍啦，我和你分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封凯看着我的笑脸，也缓缓，嘴角上扬出一个好看的角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