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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酒吧伤人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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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看二秘办公室里只有韩天生时，过去问他：“昨晚你们干什么去了？”
“几个兄弟一起喝酒吃烧烤…”他看了我一眼，“你又不来，现在问东问西干嘛？”
“那么晚了才叫我，我真的在床上要睡了。”
“你们主任安排的学习快八点才结束，然后我还得给领导写材料。我是秘书，时间不是那么自由的，唉，算了，你不明白。”他又开始故作深沉。
“我看你明明不在线，怎么又能看到我在线？”我还是很好奇。
“朋友，你不知道有隐身功能吗？枉你还天天在空间里写啊写的，基本功能搞懂先…”
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便不再吭声退回自己的办公室。他见我们办公室也没人，又追了过来说：“你生气啦？”
“我没那么小气，你说的我无可反驳啊，还不赶紧走吗？”我打开自己的空间，继续写游记。
他站在旁边看我上传的部分照片说：“照片上的你看起来跟平时不太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一样的脸没化妆…”我自嘲着开始写游记。
“你看你，那么敏感。我既没说你化妆也没说你丑，就是发现你照片上的感觉很不一样。”他又看了一眼说。
我意识到他说的不同：“因为不上班开心啊，第一次休年假不上班也有工资，还在若干年后又看到大海，心情肯定很好啊。”
“怎么就你自己的照片呢？你男朋友呢？”
“他要上班，我都是一个人玩的。”
“啥？”韩天生瞪大眼睛看着我，“你千里迢迢过去看他，他居然不陪你，让你一个人玩？”
“算啦，刚去的新人，自然不该多请假，是我去的不是时候。”
“看不出来啊，”他打量着我意味深长地说，“难怪老廖说，让我多注意下你…”
我正想问他什么意思时，听到黄俊在三秘办公室里叫他，他便一溜烟跑了。
我的游记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便抓紧时间趁办公室没事的时候又到二秘去蹭电脑。韩天生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写领导的稿子，办公室里都是烟味，我忍着没说只想快点把游记写完。黄俊这时走进来说：“哟，还有一个人在，这么安静呢你们。”
我赶紧站起来关掉我的空间说：“你要用电脑吧，我回办公室了。”
“不用不用，你写你的，还没写完呢？”他笑着冲我摆手。我便坐下来继续写，完全没在意他们两又在议论什么。突然又听到年主任的声音：“小木又来我们二秘学习写东西啦？”
我赶紧站起来说：“写的不好，跟两位秘书比差远了。”
“别谦虚，你那么爱写，逮着时间就写。”韩天生站在年主任背后冲我眨眼睛，在他旁边的黄俊看着我们笑。
“清凌这么喜欢写，找个时间把你调到一秘去好好锻炼才是啊。”年主任笑呵呵地离开二秘办公室。
黄俊冲我和韩天生说：“你们配合地挺好啊。”
我懒得多废话，赶紧坐下来只想快点结束游记。这一晃休假回来都两周了，再不写完游记就真的快忘完好多细节和心动的地方了。碧海边沙滩上松林里大山上，都有我用脚丈量的回忆，虽然身体劳累但是心里开心。我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的旅行也是这么美好，以前一直以一个人不便出门的借口浪费了多少可能无比难忘的体验啊！写得差不多后，我起身这才意识到二秘办公室一个人也没有，正在想我离开要不要给他们关上办公室的门。这时，韩天生又回来了把我拉到一边说：“今晚，你有空吧？”
“干嘛？”我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
“喝酒啊，还能干嘛？”他又摆出一副你永远还是孩子的表情。
“那就算了，你知道我喝酒不行。”我急着要回综合科办公室。
“哎哟喂，你不喝酒可以喝别的啊，没有领导都是朋友，没人逼你喝。”
“都是哪些朋友？我认识吗？都不认识多尴尬…”我有些疑虑。
“一回生二回熟，你天天回家在出租屋里不闷吗？”他继续劝道，“今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不要太晚啊，10点以后我都不会再出门了。”我做出最后的妥协。
下班后回到家吃完饭再看会儿电视都快八点了，韩天生依然没有联系我。我猜想他不过是随口说着玩的，他一直就是一种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态度，我真不该把他的话当真。我关掉电视回屋里准备看书，他打来电话说在某个街口等我汇合。跟他汇合后，他带我打车说到某酒吧见朋友，我没有反对。说到酒吧，我去的真的很少。不仅是因为那里高消费，还因为环境真的让我很难放松。但本着多了解运城地方经济的原则，我打算跟他一起见识一下。走进那个约见的酒吧里，不宽的舞池里挤满了青年男女，这是我第一次集中看到比较大量的运城年轻人。平时在街上见到的年轻人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以至于我怀疑运城的年轻人都到平城或者外地去打工了。飞快旋转的镭射灯光已经让我有些头晕目眩，再加上震耳欲聋的快节奏音乐，我心跳不由加速觉得自己分分钟就要闭过气去。韩天生走到吧台跟熟人打招呼，我看到有几个小青年在昏暗的灯光下偷偷交换着什么东西。浑身上下都在说“不”的我又忍了两分钟后，冲韩天生喊：“我想走了！”他做出一个听不到的手势和表情，我只好把他拉过来在他耳边大声说：“我想走了！”他这才反应过来，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又回头跟酒吧里别的朋友低头耳语。上次去酒吧还在堂州时跟国栋和他的朋友一起，当时环境虽然嘈杂，但酒吧空间够大而且里面的客人看起来也不像这里的鱼龙混杂。我还是更喜欢水吧和KTV的气氛，酒吧真的不适合我。我不知道他作何打算，心里抵触的情绪马上就要漫过头顶，我想干脆直接走出酒吧，在门外透口气。可是就这么直接走了，好像不太给朋友面子，我只好再次强迫自己再多等一会儿。然而每多呆的一分钟我都觉得自己会少活十分钟，我看看痛苦的自己，再看看那些不亦乐乎的青年男女，只好承认自己已经老了。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韩天生给我打了出去的手势，我如大赦天下般蹿出去。他跟在我身后出来说：“就这么难吗？”
“真的太吵了，我脑袋快要爆炸…”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痛苦的表情。
“那现在是要怎么样？”
我被问住了，好半天挤出一句话：“不是你让我出来的吗？”
“酒吧待不住，又不想喝酒，那去茶楼吧！”他突然冒出这句话，“不过茶楼人多都在打牌…”
“啊？”我真的不懂他的脑回路，但是觉得他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平时在单位里各忙各的，各为其主的确没时间聊天。见我没有明确反对，他招停一辆出租车。谁料我们刚坐上车，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赶紧蜷缩下身子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小县城里，朋友的同事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同事，还是小心一点好吧。他被我的动作逗乐了说：“你这是干什么？”
“哎呀，你别跟我说话，别让其他人知道我在车里。”我埋头紧张地示意他继续跟人说话，别理我。我继续保持俯下身子听着韩天生和车窗外的人寒暄一阵，最后他跟对方推辞不下转身对我说：“怎么样？一起去吧？到时候你不喝酒就完了…”
我觉得隐藏自己半天的功夫是白做了，但想想刚才在酒吧就头痛，这下又是去喝酒我心里的不快又涌上心头便说：“算了，你跟你朋友去吧，我就不去扫你们的兴了。你走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真的不去？”他又问了一次。
“真的不想去。”我很坚定地说。于是，他下了车跟他的朋友们转场喝酒去了。司机大概觉得我和韩天生在拍戏吧，排练了半天到底走不走？打车很快我就回到住处，一看时间才九点。唉，折腾半天，还不如不出门。我需要吃点水果安慰下自己，可是天已经黑透了，想到随时会出现的老鼠，我抓紧时间洗澡钻进我的房间里。
第二天趁着综合科不忙时，我抓紧时间到二秘办公室用电脑写游记。写完游记的最后一句话，我满意地关掉空间起身并长吁了一口气。就在这时黄俊带来一个劲爆的消息：“昨晚某酒吧发生伤人事件，现证实有一人不治身亡。”
“啥？”我震惊之余赶紧问这个酒吧的位置，“酒吧在哪里？”
“好像是个新开张不久的酒吧。”黄俊接着描述了酒吧的具体位置。听罢，我努力让自己的嘴不长得太大，因为那个酒吧就是昨晚我和韩天生待了几分钟的地方。
“你确定？”韩天生刚掏出烟盒还没来得及点上烟，干脆顺手递给黄俊。
“你有兄弟在派出所，你要不再问问？当然是真的了，这种事哪能随便开玩笑。”黄俊接过烟没打算马上点燃。
我觉得既可怕又可笑，侧头瞥了韩天生一眼，他看着我说：“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我回办公室干活了。”我趁机开溜。
“你不用电脑了吗？”身后的黄俊问我。
“写完了，以后都不用了。”我回到综合科乖乖地坐着。
过了两天，年主任召集相关科长、副科长及科员开会，其中包括我和广主任。坐定以后，年主任简单讲了几句关于办公室内部调整人员分配的原因后，就直接宣布了调整名单。我从综合科被调到一秘，黄恬则从信息科被调到综合科。按照会后立即执行的原则，我赶紧下楼到综合科收拾自己的东西前往秘书一科报道。事发突然，连宏姐和涂姐都很意外。广主任脸上依然挂着不变的笑容，只是我能察觉到他偶尔掩盖不住的烦躁。不知道是因为他还在综合科无法脱身，还是好不容易上手的我又被新的同事替换掉，毕竟我还是一个踏实工作老实守着办公室的称职员工。我当然知道调到秘书科是一件好事，因为靠笔杆子走出我们单位并获得晋升的前辈大有人在。可是规范体面的各种公文真的不是我喜欢和擅长的，现在领导提拔我，自然还得努力跟上。科长每天都要服务领导，所以基本上我们科室是由副科长杨老师主持工作。他带领陈建林、康老师及王志高负责领导的所有稿件，我和曹欣则边学边写，最后由科长定稿后交由办公室主任拍板再呈给单位第一领导。曹欣习惯了天天加班，但正在热恋中的她每周五都巴不得早点下班赶去平城。因为她的男友在平城工作，此段姻缘是由她同在平城的大学同学牵线促成的。看着处在热恋中的曹欣苦中作乐的状态，我竟有些羡慕。
虽然经常加班，但是杨老师知道我和曹欣都不是运城本地人，基本天天都带我们下馆子吃饭，解除后顾之忧。我还是很不习惯和适应这样的八股文写作，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在等科长和领导回办公室发布新任务，但心中的苦闷还是不能完全掩藏。又一次加班吃饭时，科长对我和曹欣说：“知道你们在运城干不长，但是在一天就干好一天的活。”我赶紧挺直身板坐好，努力把自己的苦瓜脸收起来。我很少观察自己的表情，颜值不高的我不想再经受多一次的打击。此刻，我却很想看到自己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又惹科长不高兴了。他的指导当然是无比正确的，我是该好好调整自己的心态，既然不能爱一行干一行，那就努力做到干一行爱一行。到了一秘唯一的好处应该就是有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脑吧，虽然主要是为了工作写稿子，也还是能时不时上上网。
两周后，好不容易适应新科室的我突然听到一个好消息：单位要为空置出的一个后勤科室的副科长进行公开投票选举。符合竞选要求的人有将近十个，我、曹欣、黄恬和陈琼花都在其中。说实话，我当然喜欢被提升，但是心里又很清楚黄恬本就是运城人，她爸爸又是一个乡镇的副镇长，很有实力当选啊。再不济还有当初录用考试的第一名才女曹欣，一直在秘书科辛勤工作的她肯定也在领导考察范围内。倒是属于后勤部门的好几个候选人，我跟他们既不了解也很少见面。说实话，单位说起来一共好几十个成员，但实际天天老实干活的就这几个科室的不到二十个人。更多的其他同事都在后勤和司机行列，他们的工作既不烧脑也不复杂，但按一人一票的规则来看，他们能决定谁能当选。票选前看似平静的局面很快就被最终结果打破，陈琼花票数最高当选副科长。这是她调到本单位下属中心工作后，我第二次见到她。听说那边工作量也很大，但天高皇帝远总是更自由的吧？这个结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但从事后廖主任及其他科室同事的只言片语里，我能悟到一个重要信息：办公室主任希望陈琼花成为副科长。至于为何是这样的导向，我不得而知。我这时候才猛然醒悟以前妈妈常说的：“别小看来自农村的同事，舍得干有手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反正我没想过要大富大贵，更没想过平步青云，老老实实做一颗螺丝钉也挺好。爸爸和妈妈也没当成什么领导，功于心计和不择手段更是天方夜谭，所以我也就这么一副扶不起的阿斗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