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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可能是烧糊涂了 ...

  •   夕朝是从噩梦中醒过来的。即使开着空调,他还是一身冷汗。

      睁开眼,看到熟悉的环境,他才感觉到安心了些许。刚才梦见了什么他已然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梦境里恐怖的感觉,被束缚的无法挣脱的感觉,让他即使醒过来依然觉得胸口传来沉闷的压抑。

      夕朝翻身起来,还是觉得有点头晕,好像是被梦魇所纠缠的糟心的感觉。看到时间他有些惊讶,这时候居然已经是早上十点钟了,看来确实无论如何,也得先起来了。

      夕朝换了衣服起来,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昨天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越要去想就越是想不起来,这要是搁着平常,这种感觉抓心挠肝的。可今儿他却没什么心思管这么许多,如果是重要的事情,他过会儿肯定也就记起来了。若是不重要的事情,那就算了。

      洗漱的时候,夕朝总觉得自己被刚才乱七八糟的梦境影响到了,他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儿昏昏沉沉,身体使不上力气,心里边有一种被灼烧的感觉,很难捱。

      换好了衣服,夕朝有些昏昏沉沉地下了楼。刚一走到楼下,夕朝就看见了从厨房走出来的木珩。

      按说今天是工作日,木珩应该在工作才是,怎么会在工作日的今天出现在这里?而且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按照木珩勤劳的性子,他应该已经在办公室处理文件了才对。

      “早上好。”木珩带着一丝微笑,将早点放在了桌上,“你看起来脸色不大好,怎么了?”

      夕朝觉得这事儿说出来有点丢人,可对于木珩,他向来是有问必答,于是夕朝回话道:“睡着的时候,做噩梦了。”

      回答的时候,木珩越来越靠近。夕朝没防备,木珩居然探手过来碰了碰他的额头。瞬间,他感觉到木珩手指的皮肤带着淡淡的凉意,却又不是非常冰冷的感觉,就像春季第一场雨落在皮肤上那样,很舒服很自然。

      “你有点烫,先坐下,我给你去温度计来。”木珩收回了手,一连串吩咐下来,一点儿不带含糊的。

      夕朝被明明白白地安排地坐在了椅子上,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怎么忽然就发烧了?

      但回忆一下,也不是没可能。

      昨天天气转凉,他穿的衣服又不多,外面温度很低的时候在外面走了不少时间,回来又没吃晚饭,种种事情叠加起来,说是发烧了也不为过。

      这么说起来,好像昨晚他就感觉身体难受了,但是一点也没有往身体不舒服这方面去想,自然也就此放任了。

      木珩很快就拿了体温计过来递给夕朝,接过体温计,夕朝给自己测量起来。

      “想吃东西么?”木珩问,“昨天一宿没吃东西,今天好歹吃点儿吧。”

      夕朝也不矫情,人是铁饭是钢,他点了点头。

      木珩再次进了一趟厨房,弄了好一会儿才端着早餐出来。是熟悉的套餐:一碗素汤面配一杯黑豆浆。

      “吃面食对身体好,我没做很多,怕你吃了腻。”

      看着餐桌上的食物,看着木珩,夕朝心里生出一种不切实际的念头来。木珩待他这么好,是不是也对他有着一点半点的喜欢呢?

      夕朝被自己这大胆的联想震惊到了,虽然木珩待他不错,可是……这样的揣测还是过分地痴心妄想了呢。

      木珩:“真的不试试么?我手艺可是很好的。”

      听见木珩再次推荐起餐桌上的食物,夕朝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刚才他已经发呆这么久了?

      “抱歉,刚才在想事情。”

      木珩以为夕朝还在想昨天让他不愉快的事情,倒也没有在意,说道:“你应该饿了,测完体温让我看看,然后乖乖吃饭,听见没有?”

      最后,木珩以命令的方式要求夕朝吃早餐,他不能看着夕朝明明身体不舒服还不吃东西。

      “听见了,我会吃的。”夕朝说,“你呢?吃早餐没有?”

      “我已经吃过了。”木珩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到了,把体温计拿来我看看。”

      “好。”

      夕朝将体温计拿出来,自己先看了一眼,37.8℃,果然发烧了没错。看完,夕朝将体温计再递给了木珩,说道:“有一点烧,吃点退烧药应该就没事了。”

      木珩将体温计接过,看了看之后说:“你今天有工作么?”

      “码字。”

      夕朝说完,拿起桌上的豆浆喝了一口,喝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刚才一直在和木珩闲话家常似的交谈,木珩的这个问题提的,完全没有任何预料,他也是脱口而出就回答了。

      可能是烧糊涂了,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不过看起来木珩并没有多大反应,他道:“我让卢医生过来,你要是想工作也可以,但是要等明天病好了再说。”

      “好,我知道了。”

      风平浪静。

      木珩没有任何问题追问自己,他不问他在写什么,不问他在哪个网站连载,什么都没有询问。

      事情就这么踏雪无痕一般揭过。

      如果没记错的话,木珩曾说过他有一位很欣赏的作者的。

      大概对于木珩来说,除了他所喜欢的那位作者之外,其他的人写什么也都无关紧要罢了。也是,网文的圈子本来就没有多大,木珩不关注也正常,自己在码字或者是在公司上班,对于木珩的意义,可能都是“工作”吧。

      虽然但是……

      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卢医生来得很快,她来了过后没有多说什么,给夕朝号了脉,问了几个问题,然后跟木珩谈话:“木先生,他这个情况只需要吃点退烧药就可以了。”

      言下之意是:您这大老远把我叫来就为了看个普通的感冒发烧?

      “嗯,你用温和点的药吧。”木珩对于卢医生的控诉视而不见。

      最后,卢医生给开了方子,说了注意事项,把药品留下就离开了。

      夕朝服了药没过多久就感觉好很多了,想来他其实也并没有多严重,只是普通的发烧而已,只不过病了之后整个人恹恹的并没有什么力气,便也做不得什么别的,又被规定不可以回房间码字去,夕朝便只好待在客厅休息。

      木珩见夕朝着实好转,这才安排卢医生离开。卢医生走的时候还是非常客气,在木珩面前卢医生保持着良好的修养,没有多说任何废话便出了门。

      送走了卢医生,木珩便回来在夕朝身旁坐下,他向来平静祥和的脸上,难以察觉地流露出沉郁的神情,似乎是想要说什么重要事情的样子。

      见木珩这么郑重其事,夕朝也打起精神来,他很是害怕木珩对他严肃。平日里木珩一向是温和,忽然这般,夕朝一来不适应、二来也在反思自己,是做了什么让木珩生气的事情。

      木珩看着夕朝,开口依然是柔和的声线,他说道:“想不想下象棋?”

      “???”

      这是个什么问题,他已经做好了挨训斥的准备了,木珩居然提出要下棋?

      “你不用忙工作么?”夕朝问。

      木珩:“这几天已经忙完了,上回你不是说跟木璇去棋社了么?今天我刚好闲着,你现在也不适合工作,陪我玩玩儿么?”

      “好啊……不过我不是很会……”

      夕朝有点不敢和木珩下,因为木璇看起来就非常厉害,而且根据黎叔所说的,木珩也是十分喜欢下棋,所以应该和木璇是不相上下的。

      他连象棋都没有碰过,就要在木珩面前献丑,这实在是有点尴尬。

      不过木珩却说:“没事,谁都是从不会到会的,不是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看木璇很厉害,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也很厉害,跟我下不会觉得无聊么?”

      木珩将声音放得更温和,他道:“不会,你呢,愿意陪我玩儿么?”

      “好啊,当然愿意。”

      只要木珩不觉得教自己下棋无聊,他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夕朝有点困惑,木珩的这个提议,简直像空穴来风,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他看不透,木珩想要做什么。

      木珩从最基础的开始讲起,夕朝跟他对弈了好几回,意料之中的都输了,不过上手了之后 ,夕朝能感觉到象棋变化之快,而且稍不留心就有可能被对方进攻、或者被看穿自己的意图。

      加上木珩又是个中高手,夕朝只得屡屡败下阵来。

      但夕朝却一点也不觉得有挫败感,反而从屡次的失败中总结出了一点点门路,甚至有想要和木珩一直下下去也不会累的感觉。

      “将军。”木珩平静地说。

      夕朝看着自己再度失守的阵地,内心崩溃得一塌糊涂,他锤丧地道:“我又输了。”

      木珩:“没关系,你听说过‘牌品如人品’这话吗?”

      “知道,怎么了?”

      “下棋也是一样。”木珩的视线落在棋局上,“虽然你是新手,却不以此为故,叫我让你,说明你尊重游戏、尊重对手,也对自己很有信心。”

      “你几次落子位置不当,就算当即发现了也没有反悔,这对于一个新手来说,可是难得的素质。可见你尊重规则,言出必行。”

      “你连连败局,既没有生气也没有落荒而逃,反倒是从中总结了不少的经验,我感觉得到,短短的几局下来,你已经进步很多。说明你沉得住气,也不轻易像高手低头,你会静下心来,等待有机会的时候,反败为胜。”

      木珩一连说了这么多夸奖的话,夕朝心里有点高兴,但是又觉得刚才木珩想这么多还能赢他,他这是有多菜啊。

      心中这么想,口快说了出来:“你一边跟我下棋一边想这么多事情还能赢我,可见我也没你说得那么好。”

      “对了,这就是你的缺点了。”木珩说,“总觉得自己不够好,但其实,你并不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到底有多好。”

      夕朝被说得实在有点翩然,他打趣道:“你这是安慰病中的人么?还真是良苦用心啊,让我都不舍得好了呢。”

      “在下棋的方面,我从不说谎。”木珩说,“这是母亲教我下棋时候告诫我的,若是对棋没有敬畏之心,便不必学棋。”

      这还是木珩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提起“母亲”,夕朝有点错愕,他担心继续聊下去让木珩想起不高兴的事情,便说:“我们再来一局?”

      “夕朝。”木珩没有接着摆弄棋子,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就像这棋局一样,当局者迷,若你跳出来看才会清楚。你很好,你是我……和木璇都很欣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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