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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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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照着他们设想的方向在发展。
猎手死后，他的死亡果然引起了金狮臣民的巨大讨论。
大部分讨论的都是罗洛。
一切都在按着云忆所设想的道路在发展：因着是罗洛将猎手关押起来的，所以人们都猜测是罗洛杀了猎手。一开始，人们觉得猎手为了罗洛能做皇帝肯去刺杀王子还挺勇的，结果猎手一死，人们一则觉得罗洛很怂，没有做皇帝的资质，二则为了甩掉身上的嫌疑杀了曾经的大将，特别没良心，于是声望陡降。
猎手死后，罗洛自身似乎也受到了挺大的打击。他纵横沙场那么多年，死去的战友不计其数，但是猎手不同，猎手打小就跟着他了，两人之间羁绊很深，这也是猎手明明对艾希理出手了，可是罗洛还是想设法保全他的原因。
猎手死后，城内对罗洛的负面评论不断。
那天，艾希理回来，面色不善，冲云忆道：“今天，我听到城里人都在讨论猎手和哥哥的事。”
云忆还在看兵书，头也没抬，淡淡道：“最近没有战争，老百姓闲着没事做，是得找点话题聊聊。”
“我听到他们说，猎手是哥哥杀的，还说，就连刺杀我那事都是哥哥为了借机除掉猎手故意设下的陷阱，因为猎手没了右手，没有了从前的本事，哥哥就嫌弃他，不想要他了。”
“嗯。”云忆面色平淡，仍旧没有抬头。
艾希理抬眼看云忆，没有错过他脸上的一丝神态，艾希理又说：“还有人说，哥哥，哥哥他其实跟猎手是那种关系，当年猎手仰慕哥哥，就一直穷追不舍，可哥哥却只是利用他，同他逢场作戏而已，见他没了利用价值便一脚踢开，可笑当时不知真相的猎手在临死前还想再见哥哥一面，被抹了脖子还一直往哥哥脚边爬。”
“哦？大家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云忆反应仍旧平淡。
艾希理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语调变得急切了起来：“这太不堪了，他们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猎手一直是因为崇拜哥哥的本事才会跟随他的，他们这样说，无异于抹消了哥哥的人格魅力，还玷污了猎手干净的感情。”
“这有什么，百姓不就爱听裤.裆里那点事，将军与他的副手，多么有趣的关系，谁不想要深挖？”
“……”艾希理停顿了一会儿，终于深吸一口气，“这事，是你传出去的吗？”
云忆的手停顿了一下：“怎么会这么想？”
“他们说猎手死的时候是被抹了脖子后还往外爬，这样的细节，除了我们在现场的人以外，还有谁知道？”
云忆不说话了。
艾希理又问：“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云忆还是沉默。
“我问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云忆哗的合上手中的羊皮卷，往桌上一拍，嚯然站起身：“为什么？自然是为了你，为了击败你哥！”
“明明还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这是最快，最有用的手段，能迅速的降低他的声望。”
“我不需要！”艾希理泄了一口气，“别再让他们说那些话了，哥哥听了会受不了的。”
“那不是正好？”
“……”艾希理望着云忆，眼睛里含着不可置信，他说，“我好像，一直都不了解你。”
“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知道，我做的事都是为了你好，都是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就好了。”
“我们的目标不是为了救人吗？为什么最后都变成了害人？”
“否则呢？你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吗？”
“我们可以继续出海，哥哥就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
“出海？那要花多久？十年，二十年？也许一辈子都没办法超越他。”
“就算要花这么多年，我也不想使用这样的手段，让你的人停手，要不然，我就自己去告诉哥哥。”
“你敢？”云忆显然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但艾希理最不怕的就是别人跟他耍横，他抬眼瞪着云忆，金色的眸子露出一股倔劲：“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你简直不可理喻！”云忆的气势登时就消了下去，但是怒气却一点没消，甚至更甚，终于一挥手，打算拂袖离开。
艾希理怕云忆这次又像上回一样，背着他继续作恶，他连忙再度抓住云忆的手，逼着要同他讲清楚：“我叫你停手，必须停手。”
“好，我停手。”云忆转头，却是回答的十分干脆。
艾希理登时松了一口气。
云忆说：“既然你在你哥和我之间选择了你哥，我还有什么好苦苦挣扎的？”
艾希理的气势立马弱了一些，后退一步：“我没有这样的意思。”
云忆道：“停手之后，给了他喘息的机会之后，他会怎么对付我们，你还不明白吗？你仗着是他弟弟，他不会为难你，我呢，我们这些曾经帮过你的人呢？就要被你放弃了吗 ？”
“我……”艾希理说不出话来了。他只觉得，在不知不觉之中，又步入了一个两难的困境之中。
艾希理松了手。
“阿遥，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人了？”艾希理将脑袋枕在云遥腿上，问。
阿遥不说话，她总是静悄悄的。
有时候，艾希理会觉得阿遥十分无趣，但有时候，又会觉得，这样的人实在是极佳的倾听者。
现在他心上的苦闷，除了阿遥，还有谁能够听呢？
“你说，他未来会不会也像当初抛弃你一样，将我也给卖了？”
“王子不要这么说，谁还能卖得了您？”
“他会背叛我吗？”艾希理又问。
“我，没有办法替他给您答复。”
“你也不相信他，对不对？”
“人心隔肚皮，我不是他，不能替他发言。”
“你们当初也那样亲呢，他还是把你卖了。”
“今时不同往日，王子身上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如何保证？”
“……”
“我当初，不该选择相信他的，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
“您不该跟我说这些，您该知道我给不了您答案。”
“阿遥，我快要受不了了，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这跟我一开始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我想要打败哥哥，也得是堂堂正正的，绝不是现在这样使一堆肮脏手段。”
云遥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抱住了艾希理的脑袋，以期这样能够给他一些抚慰。
艾希理觉得，现在在做这些事的自己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他脱离了哥哥的掌控，却又似乎成了云忆的傀儡，永永远远难有自己的意志。
那天，艾希理又在城里听到了有人在谈论猎手与罗洛的事。
“喂，你听说了吗？罗洛与猎手的事。”
“听说了听说了，猎手那么优秀的战士，这样的死法，连天堂都没法上，罗洛可真不是个东西。”
魔界之人信仰诸神，认为只有在战场上死去才可以上天堂，猎手这样的死法，就只能下地狱。
“我还听说啊，罗洛是故意这样做的，为的就是猎手死了也无法再见到他，没法再缠着他，咱们的战神可真是心狠。”
“话也不能这样说，你要被一个人缠那么久，你也烦。”
“也是，想来罗洛又不是断袖，能够容忍猎手那么多年，已经需要很大的毅力了。”
说着，两人又猥琐地嘿嘿笑了起来。
艾希理愤而一扔酒杯，怒道：“你们在胡说些什么？他们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种关系！”
两人一怔，道：“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怎么可能会是假的？”艾希理常年不出现在公共视野里，一时间这两人也没认出来这就是金狮的王子。
“我说是假的就是假的，你们亲眼看见了吗？就敢这样胡言乱语！”
“说得好像你就看见了似的。”
“我就是看见了，哥哥才没有故意用那样的手段害猎手，他们两个清白得很！”
“哥哥，你是什么人？”那两人意识到不对，问。
艾希理登时意识到闯了大祸，匆忙跑了。
艾希理正在看阿遥跳舞，门外突然传来云忆怒气冲冲的声音：“艾希理！”
“怎么？”艾希理佯装镇定。
“你还问我怎么了？今天在大街上跟别人吵起来的是不是你？”
艾希理有些心虚：“嗯，今天是有跟别人吵架。”
“艾希理！”云忆登时爆发出一声怒吼。
艾希理登时便受不住了：“怎么了怎么了？我连个吵个架也需要跟你说了吗？”
“你还跟我装蒜？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的事有可能让我们先前的努力全部白费？要不是街上认识你的人不多，被我及时堵了嘴，现在王城里传的野闻里就还得加上一个你了知不知道？”
“我才不在乎！我也不要用这么肮脏手段得来的东西。”
“你！”云忆气得脑袋发涨，“艾希理，你怎么能这么蠢！”
被云忆这么一骂，艾希理登时就来劲了：“是啊，我是蠢，没有你那么聪明，连亲人都要算计！”
云忆登时怔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虽然蠢，但绝不会去算计自己的亲人，不会为了往上爬丢弃人性！”
云忆双眼瞪大，显然是气得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艾希理又冷笑道：“你朝我吼什么，要不是我你现在哪有这样威风？”
啪！
艾希理的脸上赫然多了一道红痕。他呆在原地，满眼的不可置信。
“哥！”还未等两人缓过来，云遥迅速出现，扇了云忆一巴掌。
阿遥的一巴掌登时便打醒了云忆，他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多么错误的事，连忙拉住艾希理：“抱歉，艾希理，原谅我，是我冲动了。”
艾希理甩开了云忆的手，转身走了。
身后云忆还在不断为他的过失道歉，但艾希理一句都没接受。
入夜。
云忆偷来到了艾希理的房间。
艾希理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抱歉，艾希理，白天，是我太激动了。”
艾希理并不搭理他。
云忆又转了一个方向：“原谅我好不好，艾希理？这些日子以来，我太累了，忙昏了头，你要不高兴，随时可以再打回来，我一直等着。”
艾希理还是不搭理。
云忆又转了个身，与艾希理面对面。
却在面对的一刻，愣住了。
他看到，艾希理在哭。
云忆忽然就表现得手足无措，抓住艾希理：“对不起，艾希理。”
他伸出手去，想要为艾希理擦眼泪，却见艾希理流着泪，带着怒意推开他：“离我远点！”
可云忆不松手，他是甚至使出更大的力气去抓艾希理的手。
艾希理接着反抗，云忆索性使劲将他禁锢到了怀里。
“艾希理！艾希理！你冷静一点，艾希理！”他手脚并用地让艾希理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气，这才得了一点空隙，他俯下身，吻住艾希理。
鲜血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开来，夹杂着血腥味的吻，几乎将他的舌头都要咬去一块。
云忆没有反抗，也没有喊疼。
不只是牙齿，艾希理也手脚并用的给了他几下重击，他发出几声闷哼，但始终没有松手，直直承受下了艾希理的怒意。
艾希理在他怀里一下下的闷击，发泄着一直以来的不满和怒意。
许久，艾希理开始喘起粗气，累了，这才不再反抗云忆的拥抱了。
云忆这才俯下身，轻轻柔柔的去吻艾希理。
一开始可能还有些怯，有些轻的贴了一下便离开了。
待确定艾希理不再反抗后，这才放下心更深的去吻他。
慢慢地，胆子大了起来，云忆伸出了舌头。
甫一进入，还不敢太放肆，待确定艾希理的反应放松又合格后，才放心了逗弄起来。
却在这时，再度被艾希理狠狠咬住了舌头。
因为反射性的吞咽反应，那一下云忆几乎都难受得要干呕了，眼睛积蓄起了生理性的泪水，但他忍住了，没有动弹，一直等着艾希理咬完，发泄完心底最后的一口怒气。
半晌，鲜血自两人唇间滑落，一滴，一滴。
艾希理终于松开了云忆的舌头，他转而咬向云忆的下唇，恶狠狠的盯着云忆，呼吸极具侵占性的扫在彼此的鼻息间：“再有下次，我会这样一口一口将你伤害我的地方吞掉。”
“对不起，再不会有了。”云忆说。
两人虽说是和好了，但是心上的伤痕却是很难再愈合了。
不知道为何，艾希理觉得最近都自己总在受气，不是从哥哥那里，就是父王那里，现在云忆也可以给他气受了。
气受得多了，竟把人都给气病了。
云忆忙着准备下次出征的事，没空照顾艾希理，于是，这任务便都落到了阿遥身上。
那天阿遥又来为他换毛巾，艾希理烧得晕晕乎乎的，看到阿遥温柔的照料时，突然鼻子里生出一阵酸意，他轻轻抓住阿遥的手：“阿遥，我刚刚在想，也许你比他还要好一些。”
“王子不要说胡话，哥哥永远是我们的依靠。”
艾希理摇摇头：“当初在混沌之海救我的是你，后来要不是你嚎的那一嗓子，我怕是也已经被猎手结果了，你还照顾我这么久，我实在是，很感激你。”
云遥的手一顿，怔住了。
艾希理道：“你以为我不记得啊？当初猎手来杀我的时候，要不是你冒着生命危险叫那一嗓子，我怕是早就被猎手弄死了吧？”
云遥的手更紧地攥住了手帕。
艾希理仰头叹息：“他也只救了我两次，我就对他死心塌地的，现在，我们都成了你哥哥的傀儡了，我做的这是什么事儿啊？不过是从一个地狱到另一个地狱，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别好骗？”
“这是因为王子您心性纯良。”
“只是愚蠢罢了。”
“……”
艾希理转身，疲惫地抱住云遥，瓮声瓮气地道：“阿遥，我想回头，重新开始。”
阿遥也回抱住他的脑袋，温暖轻柔地怀抱让艾希理觉得十分舒服，没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睡着之前，似乎恍恍惚惚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一个“好”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