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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庭院深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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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挂上了树梢，又是一天过去了。
展昭依旧无法入睡。
如今这冯府可谓是千头万绪乱如麻。
若是功夫还在身，展昭哪里用得着这么被动？
可如今只有这十五六岁的普通少年的身体，想做什么都没法做。
展昭有些心烦意乱，觉得有些憋屈，他翻身下了床，想推开窗户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窗户刚推到一半时，他瞥到了夜色笼罩的绣楼。
淡淡的月色下，庭院里的花草树木水井都成了模糊的一团轮廓。
展昭的手忽然僵住了，他看到一个穿着讲究的青年男子走进了冯小姐所住的绣楼。
刘妈妈恭敬的站在绣楼前迎接他。
展昭眨了眨眼，忽然瞥到水池边的柳树旁出现了一个黑影。
黑影静静地站在树旁，与柳树似乎融为一体了。
展昭眯了眯眼，本想翻窗出去看个清楚。
但忽然，他搭在窗户上的手一顿，想起，他如今并非那个身怀轻功的四品带刀护卫，而只是一个手脚粗笨的小厮。
如今自己没了功夫，自保都成了问题，更别说跟踪打探消息了。
展昭想了想，慢慢把窗子关了起来。
窗子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音，在黑夜里却是尤其的明显。
展昭提着心，他不确定水池边那个黑影是不是听到了这个声音，会不会把他引过来。
屋里鼾声依旧，他们还沉睡着……
展昭仔细的听着窗外的动静，只有微微的风声……
忽然，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低沉而又清晰。
展昭心下一沉，那个黑影听到了。
展昭屏住呼吸，门外沉默了片刻。
忽然，一阵断断续续的摩擦声响起，同时，夹杂着嘶哑的低嚎，就像重伤的猛兽痛苦而又无力的喘息着。
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听着，格外的渗人。
展昭睁着眼睛静静地坐在床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终于安静了。
第二天一早，展昭悄悄走到了水池边。
明媚的阳光下，水池波光潋滟偶尔还有小鱼儿从池边游过，没有丝毫诡异奇怪的地方，昨晚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
展昭拧了拧眉，若真是一场梦就好了，可展昭知道，这并不是。
展昭收拾了心情，往后厨去吃早饭。
一阵温和平静的诵经声从院中传来。
“菩萨有一法。能断一切诸恶道苦。何等为一。谓于昼夜常念思惟。观察善法。令诸善法。念念增长。不容毫分。不善间杂。是即能令诸恶永断。善法圆满……”
这是《十善业道经》。
展昭抬眼，一身淡灰色长衫的元朗正盘坐在廊下的垫子上，闭目诵经。
声音低沉缓缓，让人一见便心生平静。
展昭走到走廊下，元朗诵经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他似乎并不知道展昭走到了他的身旁，只专心诵经，半晌一篇经文才诵完。
他睁开眼睛，清澈平静的眼睛看向展昭。
展昭问：“元朗先生，你在做什么？”
元朗垂下眼帘，笑了笑道：“我是居士，每日须做早课。”
展昭看了一眼元朗道：“元朗先生，居士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做居士啊？”
展昭如今是小柱子，居士是什么，不是他能懂的。
元朗道：“居士便是不出家的佛教徒。”
展昭似恍然道：“佛教徒我知道，寺庙里的光头和尚就是。可是元朗先生，你为什么要做佛教徒啊？”
元朗闻言，神色有些复杂，先前平静的表情也有了一丝丝裂缝，眼神里带着一丝悲痛。
展昭心下疑惑，试探性的问道：“我听我娘说出家人都是因为生活太苦了，元朗先生生活也很苦吗？”
元朗神色顿了顿，低下了头，好半晌他才抬头笑道：“你呀，一天到晚就知道胡乱打听，我做居士不过是为了修心而已。”
说罢他又指了指后厨方向：“你还不去吃早饭，一会儿他们可都吃完了。我得去问刘妈妈今日何是否可以给小姐讲经了，你去吃早饭吧。”
元朗说完站起来就准备走，忽然绣楼方向传来一声哐当的声音。
展昭迅速回头看向绣楼，他看到刚才还在元朗嘴里出现的刘妈妈脚步飞快的出现在了绣楼的二楼窗前。
元朗见状对展昭道：“估计是小姐房里又闹耗子了。”
展昭垂眸看着元朗紧紧攥住的双手，问道：“元朗先生不去看看吗？”
元朗摇了摇头：“绣楼是小姐的起居之处，我如何能随意进出？好了，你还不去吃饭？愣在这里做什么？”
“哦。那元朗先生，我去了。”
展昭往后厨走去，又回头看了一眼绣楼，他隐隐约约似乎还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影子，宽宽的，半人高左右。
大白天的闹耗子，这冯府可真稀奇。
展昭到了后厨，闫婆子正在捡菜，其他人都吃完走了，厨房里就剩她一个人，清净的不行。
闫婆子见了展昭还挺高兴，终于有人和她说话了。
她指了指桌上的饭菜道：“这是我给你留的，快吃吧。”
展昭道了谢坐到桌边慢慢吃起了早饭。如今每天干的活都一样，展昭倒也不急，大不了一会儿动作快些就行。
闫婆子一边捡菜一边和展昭闲聊，说来说去也就是这府里的人的八卦。
展昭最好奇的就是那个刘妈妈和从未露过面的冯小姐。他有意无意的将话题引到了这个方向。
闫婆子说起刘妈妈那是很讨厌的，一天到晚对着她们就没个好脸色。
不过刘妈妈能管理好这个府邸自然也是有本事的，闫婆子道：“我听我那亲戚说啊，这刘妈妈可是有一手好厨艺，听说元宵节的时候厨娘肚子不舒服，厨房人手不够，还是刘妈妈去接受了厨娘的活儿才堪堪应付过来……”
展昭闻言挑了挑眉，这也太巧合了些。
是夜。
展昭凝视着灯烛簇簇跳动的火苗，左思右想。
如今的他就像身处迷雾茫茫的黑夜，前方偶然有亮光闪过，却怎么也抓不住。
那晚那个求自己救人的是人还是鬼？
后来掐着自己脖子那个是人还是鬼？
他们和这冯府究竟有什么关系？
展昭思索半晌，脑海里忽然想起闫婆子说的冯府元宵节失火事件。
那天晚上掐着自己脖子的那个人形如黑炭，一双手烫的像火，他和被火烧死的那个仆人莫非是同一个人？
如果他是鬼，那么前面那个求自己救人的也是鬼吗？
展昭抬手捏了捏眉心，实在是一团乱麻，不知何时才能牵出线头来。
“小柱子，还不睡？把灯吹了，早点睡，明天还要干活呢。”
床上躺着的几个人催促着展昭熄灯睡觉。
待展昭吹了灯，没一会儿，屋里就鼾声四起了。
展昭没有上床。
他还有一个猜想想要验证一下。
如果这个猜想证实了，那么冯府这个谜团或许就会显露出真容了。也许，自己也能离开这里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