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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怨鸟啼 ...

  •   隋堤之上盛植杨柳,叠翠成行。

      雨水如断线的珍珠不停滴落,落进宽阔的汴河里,袅娜成茫茫烟愁,弥漫了两岸的翠柳,越发的苍翠欲滴。

      一个身着茶白色衣衫的女子,举着描了层层枫叶的纸伞,缓步走在隋堤上,蒙蒙雨雾里,看不清她的眉眼,像一副绝妙的山水画。

      他坐在窗前看着她,看着她走过长长的堤岸,穿过雨水与雾霭,走到了他的窗下。

      她轻声问道:“请问,我可以进来躲雨吗?”

      他想,这样的女子是不会有人拒绝的。

      果然,不一会儿,便看见她拿着伞,踩着被雨水浸湿的绣鞋,脚步轻轻的上了楼。

      他能清楚的看到,打湿的发梢贴在她白皙的脸上,晶莹的雨水从发梢滴落,滴在发黄的地板上,慢慢的浸了进去。

      她走到另一扇窗前坐下,描着枫叶的纸伞放在了桌旁,随即转头静静地看着窗外。

      她的眼尾长着一颗小小的黑痣,成了他眼里旖旎的风景,他想他得去认识她。

      他站起身,身后的仆从诧异的看着他,他应该是冷静理智的,而不是冲动如多情少年。

      可他不想理,这一刻他想把他们都忘在脑后。

      “在下李霄,敢问姑娘芳名?”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魁梧雄壮的男子轻轻的笑了笑,眼角的痣晃花了他的眼。

      他想,怎么会有人,连一颗痣也生的这般好看?

      “林缘,林木的林,缘分的缘。”

      ——

      展昭坐在窗边看着河面不停翻滚的小水泡儿,进入四月以来,雨水便逐渐多了起来。

      携着的湿气落下,化成一片片水雾,朦胧了两岸的青山。

      偶有夹着雨水的河风吹上来,扑在脸上,带着丝丝凉意。

      “这雨下的真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王朝喝了一口茶,说道。

      他们今日巡街,结果巡到一半,突然天上下起了雨。

      于是,只能跑到这春和楼来躲躲雨。

      展昭抬头看了看天色,说:“想必不会太久的。”

      待得桌上的绿豆酥吃完两盘后,雨水终于小了起来。

      展昭拿着巨阙,提了包好的点心,站起身,往楼下走去。

      刚走到楼梯口,忽然有人撞了过来。

      展昭下意识伸手将人扶住,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女子。

      他连忙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身后走过来一个人,身形高大,大约三十多岁。

      他走到女子身旁闻声询问:“阿缘,可摔着没有?”

      女子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配上眼角的痣,无端生出几分旎旖来。

      “无事。多亏了这位官爷及时出手。”

      男人这才将眼睛看向一旁的展昭。

      “原来是展大人。多谢了。”

      展昭看着他,认出了此人。

      镇北镖局的总镖头,李霄。

      李霄此人在江湖上颇有名声,最为出名的便是他重情重义的性子。

      传闻中,李霄最为敬重自己的发妻。

      曾经有人送瘦马给李霄,却被李霄找上门,将瘦马还了回去。

      还道他答应过自己的夫人,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虽然这件事,让李宵有了惧内的名声,但是他重情重义的表现,却也让他在江湖中声名鹊起。

      江湖人最讲的,便是情义二字。

      可是……

      展昭看向李霄搭在女子腰间的手,拧了拧眉。

      这女子,并不是李夫人。

      “李总镖头,幸会。”

      “原来你与这位官爷认识?”女子略带惊讶的看向展昭,眼里带着不加掩饰地好奇。

      李霄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在见到女子的表情后渐渐落了下去。

      他紧了紧搂住女子的手淡淡的道:“展大人威震南北,大宋无人不识。”

      说完又看向展昭:“好了,展大人公务繁忙,我们也该回府了。”

      女子见状,不再细问,只点了点头。

      “展大人,告辞。”李霄说完不等展昭开口,便带着女子往楼下走去。

      “李总镖头,慢走。”

      展昭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那个叫阿缘的女子转过头来。

      一双眼睛欲语还休,似有无限情愁。

      展昭垂下眼帘,拧起了眉头。

      王朝走过来,看了一眼楼下说:“展大哥,那女子怎么回事?”

      他刚才走在展昭身后,亲眼看见她是故意往展昭身上撞的。

      虽然做的不明显,但是他们在开封府查案日久,这点小把戏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展昭摇了摇头,抬脚往楼下走去。

      “不知。与我们无关。”

      等两人回到府衙时,恰巧看到张龙正站在门口和一个妇人说话。

      那妇人大约四十多岁,面色憔悴,眼睛红肿,似乎在低声哀求什么。

      待走得近了,展昭才听到她说的话。

      “官爷,民妇真的没有说谎。”妇人抬手擦着眼睛哭道:“我家智儿失踪了半个月了,可前些日子我都没梦到他,这几天却天天梦到他,他说他被人害死了。呜呜呜……”

      “您先别哭,说不定是您太担心张公子了,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

      张龙安慰道:“常言道梦都是反的,现在张公子还没有消息,说不定他没事儿呢。我们已经派了人四处找他了,您先回家等消息,一旦有张公子的消息,我一定立刻通知您,怎么样?……”

      张龙赵虎好说歹说,总算把那妇人劝走了。

      “张龙,这是怎么回事?”展昭指了指离开的妇人,问道。

      张龙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他实在有些不适合安慰这些一哭起来就跟下雨似得没个停下来的时候的大娘。

      每次和她们说话,自己都得出一身的汗,生怕哪句话不对,她们就哭的更厉害了。

      “她是东城四里桥一家脚店的老板娘,前些日子她外甥失踪了。报了案但一直没消息。”张龙道:“她刚才来是来打听消息的。”

      展昭皱眉问:“我刚才听她说什么她外甥被杀害了?又是怎么回事?”

      张龙解释道:“我派的人去四里桥打听过,好些人都说张公子之所以失踪,是因为他和一个女子相好,但是老板娘不同意。所以张公子便偷偷跟那女子私奔了。

      只不过,她不相信张公子会做这样的事,所以才来报案的。刚才她来打听消息是因为她这几天做梦老是梦到那张公子。

      她说梦里那张公子告诉她,自己被人害死了。可这无凭无据,只是一个梦,如何能做证据立案?”

      张龙的说的也有道理,展昭也就不再问这个问题,只问道:“那你可查过那个张公子与之私奔的女子是何人没有?”

      “查了,可是也没什么线索。那些人只说最后见到那张公子时,他是和那女子在一起的。可具体那女子姓什么,叫什么,是什么人,也没人知道。”

      展昭眉头越发皱的紧了:“那个失踪的张公子年纪尚轻,私奔多半是一时冲动。你让人去问问见过那女子的人,她样貌如何,画了像四处问问,说不定会有线索。”

      “展大哥放心,我记住了。”张龙应道:“一会儿便亲自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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